“各位龍族,請大家各自尋好位置,擺出練功的姿勢,待會兒我會送大家一場造化!”
望着臺下這紛紛擾擾的龍族,龍九緩緩地說道,在這升龍臺上,每個龍族都是聽的清清楚楚。
聽到龍九這麼說話,在場的衆多龍族縱然是將信將疑,可是卻不敢怠慢,一個個的都擺出了練功的姿勢。
這一下子,龍族的隊伍可就顯得亂了,每個龍族的姿勢都不完全相同,花裡胡俏,倒也頗爲好看。
就連敖蕊,都擺出了練功的姿勢,但見她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倒真是別有一番韻味。
“還有你……你們!”
龍九四下裡看了看,卻見龍心和四大龍王等都還在那裡站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說道。
眼見龍九皺眉,龍心連忙遵照他的吩咐去做,四大龍王也都放下了架子,就在這升龍臺上,盤膝運起功來。
龍九站在這升龍臺的中央,陡然間發出了一聲龍嘯,這一聲龍嘯一出,立即就是威風八面,每個龍族都感覺到了強大的威壓,這才知道這個面容平凡的男子,原來真的擁有令人震驚的實力。
龍嘯聲猶如天雷滾滾,一會兒就籠罩了所有的龍族,偏偏聲音聽起來悅耳至極,就在這嘯聲之中,有着不少的龍族,本來在修煉中遇到的衆多難題,突然間迎刃而解。
於是,有不少的龍族都睜開眼來,在它們的目光之中閃動着異樣的光芒,可當它們看清楚了周圍的形勢之後,還是強行地忍住了想要雀躍的心情。
在這些龍族的周圍,一個個都是認真修煉的面孔,在這樣神聖而莊嚴的地方,怎麼可以容許單個的龍族放肆呢?
一聲振聾發聵的長嘯之聲吼過,然後龍九將手一伸,擺出了一個相當奇怪的姿勢,就見從他的周身各處,都有一道道的龍氣冒了出來。
這可並不是一般的龍氣,而是含着祖龍氣息的龍氣,對於龍族的修煉,那可是有着難以估量的好處。
風浪站在臺上放眼望去,只見每個龍族的臉上,全都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情,可是他們的理智都還清醒,知道這個時刻是抓緊吸收的時刻,而不是狂喜的時刻。
每個龍族的資質不同,實力不同,際遇不同,可是他們此刻的動作卻都是相同的,將這道雄渾無比的龍氣,吸收到體內的丹田處,然後藉此提高修爲。
本來這裡的天地都已經恢復了清明,可是在此刻,卻變得一片霧濛濛的,到處都是龍氣在繚繞,在龍九的身體,似乎是有着無窮無盡的龍氣一般,而這些龍氣,在他的功力催動下,都變成了可以直接供吸收修煉的龍氣。
不知怎的,風浪所在的地方,龍氣顯得特別地充足,也是特別的純正,大概是龍九特別的偏愛他吧,這導致敖蕊的功力,很快地就有了一次境界的提升。
敖蕊的心中實在是萬分地驚喜,可是她剛剛睜起眼來,就看到風浪對着她微微地搖了搖頭。
在敖蕊的心裡,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這是要她戒驕戒躁,在這樣難得的機遇裡,還是抓緊修煉的好。
這樣的修煉持續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然後龍九就在那裡念起了經文,他所用的是一種龍族的古老語言,風浪是聽不懂的,可是在場的龍族中,卻有很多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很明顯是若有所得。
這一道道玄奧神秘難測的龍族語言,就好象是一束束的鮮花,直接散到了衆多龍族的心中,讓他們在突然間就若有所悟,懂得了許多關於修煉的大道理,還有許多關於龍生的大道理。
風浪能夠感應到,越來越多的龍族都提升了境界,而將他們的感悟,在不知不覺間就散發了出去。
這些龍族的臉上,不知不覺地都浮現出了微笑,而他們臉上的神情,卻顯得越來地越是崇敬。
“好了,今天的修煉就到這裡吧,大家可以收功了!”
直到天色很晚,一輪明月都到了上中天的時候,龍九這才罷手,縱然是以他的絕世修爲,臉上都露出了疲倦的神色,可是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
這些龍族的收功很快,一會兒功夫就全部完成了,然後不約而同的,他們就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呼聲。
“九哥……九哥……”
許是剛剛晉級的緣故吧,這些龍族的心裡,全都有着無盡的熱情,他們在那裡放開了喉嚨,盡情地歡呼了起來,熱情的歡呼聲一浪蓋過一浪,久久不能平息。
經過龍九的這一番動作,除了那些資質特別愚笨的,還有一些剛剛晉級,來不及積蓄足夠龍氣的,還有一些功力特別高的,絕大部分的龍族都完成了晉級,甚至還有的資質特別好的龍族,能夠連晉兩級。
這對於這些龍族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怎能不讓他們歡欣呢,龍九的聲威,經此一事,立即就達到了頂峰。
“以後這大布施術我會經常地使用,另外這龍界的龍氣,我會讓它更加的充足起來,保證自今日起,我們龍界就會成爲一個練功的好所在!”
龍九的這番話,更是引爆了全場,那本來漸漸平息的歡呼聲,在霎那間重新高漲了起來。
在這龍界多停留了兩日,風浪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去向敖蕊辭行。
龍界的天氣很是晴朗,可是風浪的心中卻是陰沉如雨,他緊鎖雙眉的神態,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他不開心。
龍宮裡到處都是一片花團錦簇,景色美不勝收,可是風浪卻是無心欣賞,他就這樣呆呆地向前走着。
眼見到風浪這般受了嚴重打擊的神態,那些龍宮的下人們,都不敢上前,很明顯此時的風浪,很不適合去打招呼。
至於阻攔,那更是不敢的,隨着龍九的聲威,在這龍界達到了頂點,風浪的威風,那也是達到了頂點,如今沒有一個龍不知道,這風浪可是龍九的師父。
就在這龍宮的花園裡面,風浪尋到了敖蕊,遠遠地一看到她,他就覺得心裡一陣的痛。
可無論如何,該做的事情那還是要做的,風浪走到了敖蕊的身側,站在一旁,靜靜地望着她。
許是沒有感覺到風浪的存在,敖蕊依舊在那裡呆呆地望着池塘入神,不過她的眼神散亂,卻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在看。
在這池塘裡面有着一對對的金魚在嬉戲,還有着一朵朵的異種並蒂蓮花,在這蓮花裡面,不時地還穿梭着一對對的鴛鴦。
風浪看到這樣的景色,心中更覺得悽然,自古以來離別最苦,他不是無情的人,奈何要行無情的事。
“你來了!”
偶然間覺得氣息有異,敖蕊這才擡起頭來,看到風浪的霎那間,她的臉上顯出了驚喜的神色,接着又恢復了先前那種漠然的狀態。
“我這次來,是想向你辭行的!”
風浪沉吟了一下,還是緩緩地說道,他儘量地保持着一種比較平靜的心態。
“不走,成嗎?”
敖蕊擡起頭來,潔白如玉的臉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掛滿了淚珠,更顯得楚楚動人。
“不成,有些事情是該我做的,我必須要去做!”
風浪的聲音低低的,可是卻很堅決,任誰都能聽得出他的決心。
“那你何必要來,悄悄地走了,豈非更加的省事?”
敖蕊的臉上飽含着幽怨,在那裡幽幽地說道。
風浪低下頭來,無言以對,其實他如果偷偷地溜走了,敖蕊恐怕會更傷心的,女人們有時候就這樣,反正都有理,實實在在的讓你無話可說。
“能不能帶我一起走?”
敖蕊擡起眼來望着風浪,一眨都不眨,象是要看穿他的內心。
“不行,這樣太危險!”
風浪微微地搖了搖頭,這明顯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敖蕊偏要這麼問,是不是太笨了?
聽到風浪的話,敖蕊悽然地笑了一下,卻並沒有再說什麼。
敖蕊的心中是什麼意思,風浪當時是不懂的,他也並沒有仔細地在意。
可是後來,在每個夜深人靜睡不着,當風浪悄悄地思念敖蕊的時候,總不免想起她當時的那種神情,還有她的那番話。
“敖蕊大概是覺得,我會將她當成累贅吧?”
風浪後來時常胡亂地猜測着,可是他不能確定,這件事,在他們的感情世界中,怕是隻能當成永遠的謎了。
“如果你是向我辭行的,那我已經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敖蕊在說這話的時候,將身子背轉了風浪,想來是不想風浪看到她的表情,可是她那不斷抽動的雙肩,還是露出了一點跡象。
風浪縱然是不看,卻也知道敖蕊是怎樣的一副表情,他很想上前去,好好地憐惜一番敖蕊,可是憐惜以後呢?他還不是要走?
在這一霎那間,風浪感覺到了非常的無奈,他居然連上前去撫慰敖蕊的勇氣都沒有,或許在他的心中認爲,這是一件很沒有意義的事情吧?
“那我……走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站在原地愣了一段時間,風浪還是默然地迴轉頭去,可是敖蕊的影子,卻已經完全地留在他的記憶中。
幾乎在風浪轉過身的一霎那,敖蕊卻也轉過了身子,在她那白嫩的臉上,已經是淚落如雨。
風浪一步一步的走遠,居然沒有回頭,因爲他知道,回頭依然是沒有意義。
“你……你還會……回來麼?”
縱然是敖蕊有再多的矜持,可是她知道,這一次如果再不出言問詢,只怕永生都沒有機會再問了,她豈忍心錯過?
“如果……有緣,自會再見,你不必……不必專心以我爲念,如果找到合適的,就……嫁了吧!”
風浪本來以爲他的心已經足夠堅強,不會再隨便爲誰流淚了,可是此刻,他的眼角還是不由地潤溼了。
三年來的朝夕相處,多少的軟語溫存,豈是隨便地說割捨,便能割捨下的,風浪是個武修之人,卻並不是一個忘情之人。
拋下了這番話以後,風浪似乎是不勝其慟,加快了腳步離開,以他此時的功夫,在這番離開的時候,居然都有了些踉蹌,可見他心情的波動,實在是達到了極點。
敖蕊就這樣淚眼朦朧地望着風浪離開,她的神情顯得呆呆滯滯的,目光中全然沒有了一點神采。
風浪離去了,好似帶走了她的一顆心,敖蕊想張開口來呼喚,卻發不出來聲音,她想站起身子來挽留,身子卻軟的只象是一灘爛泥。
敖蕊的神情如癡如狂,她的一顆心,卻是猶如沉到了海底,變得非常地冰冷和絕望,本是晴朗的天空,卻在一陣風吹過以後,飄落起細雨來,雨絲飄飄灑灑,顯得是那樣的灑脫,又是那樣的充滿哀愁,恰似人的心情。
一陣風吹過,吹來了一朵鮮豔的花,卻不知爲何落下了枝頭,花兒何其豔豔,卻只能在悽風苦雨中翻滾,這與眼前的人是何等的相似。
敖蕊愣愣地望着這朵花,只覺得天地間所有的悲傷,彷彿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讓她悲從中來,欲哭無淚。
“我可憐的蕊兒!”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間傳了過來,接着轉過了一個結實的身影,那本身威震龍界的大人物,可是此刻居然顯得有些佝僂,卻正是敖泰,他停留在這裡,卻也不知道是多久了。
敖蕊再也忍不住了,禁不住投入父王的懷中,在那裡哀哀地痛哭起來,神情顯得是那樣的茫然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