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十鞭子打完,巫雲已經是遍體鱗傷,直接是委頓在了地上,差點沒暈了過去。
開始的時候,巫雲還拿兇惡的目光瞪着風浪,可到了後來,他是徹底的被打蔫了,只是低頭咬牙,任憑鞭子的抽打。
“打你鞭子,你服是不服?”
三十鞭子下去以後,巫鋒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些,用鞭子指着巫雲的頭說道。
“服”
巫雲低聲說道,雖然他的心裡有着千般的委屈,但卻不敢亂說什麼話,看巫鋒的態勢,萬一真被惹怒了,那可就難以收場了。
“其實論起你所犯的錯,就算是殺了你,卻也是不過的唉,都怪我平時對你太溺愛了。以後你可要好好地改過自新,如若再犯,絕不輕饒……”
巫鋒越說越是大聲,到了最後,實在是聲色俱厲起來。
“巫公,你可知罪?”
巫鋒訓斥着巫雲,突然間將話鋒一轉,將矛頭指向了巫公。
“我……知罪”
聽到了巫鋒的一聲大喝,人羣中一個瘦小枯乾的老者,身子劇烈地抖動了一下,許久才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那我問你,你有何罪?”
巫鋒的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冷冷地衝着巫公問道。
“我……”
巫公被巫鋒一句話問的張口結舌,吱吱唔唔地說不出話來,臉色變得煞白。
“三年前,你勾引了巫端的老婆,結果被巫端發現,你就趁着黑夜殺了他後來,你對巫端的老婆生厭,還是採取了同樣的暗殺手段是也不是?……”
巫鋒歷數了巫公的種種罪行,一樁樁全說的明明白白,每次問完,都要加上一句是也不是。
在開始的時候,巫公還強自鎮定,力圖狡辯,可是他越聽下去,臉上的冷汗冒的就越多,這都是他做下的虧心事兒,沒想到全被巫鋒給翻了出來。
“堡主,饒命堡主,饒命啊”
還未聽到一半,巫公就忍受不住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聲地求起饒來。
“我且問你,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可曾冤枉了你?”
巫鋒面色肅穆,眼神銳利如刀,死死地盯住巫公的眼睛說道。
“是……是不冤……枉”
雖然天氣不熱,可是巫公身上的汗卻如流水,將一身衣服都給溼透,他那老鼠一般的小眼睛中,流露出了極其恐懼的光芒,他很想飛身逃走,但在巫鋒的積威之下,卻連動都不敢稍動。
“如此一來,你是死有餘辜了”
巫鋒的眼中突然光芒大盛,他身上的氣勢,就在陡然間爆發出來,壓得巫公根本透不過氣來。
問完這番話,巫鋒根本不待巫公回答,驀地踏步向前,走到那些家法刑具上,抽出一柄雪亮的鋼刀,然後順勢就揮了出去。
巫鋒這一連串的動作,都快的如同閃電一般,除了少數幾個人以外,根本就令人看不過來。
等到衆人定下神來,放眼去看的時候,就見巫公那碩大的人頭,已經快速地飛了出去,在他的眼中,還閃動着驚恐和不可置信的光芒。
巫公的身形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場景相當地可怖。
“巫林”
巫鋒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接着森然叫了一聲。
聽到了巫鋒的這一聲召喚,就聽到砰的一聲,巫林眼前一黑,重重地栽倒在地上,從此人事不省。
“報告堡主,巫林嚇死了”
有離得較近的巫家堡人,上前去探測了一下,大聲地稟報道。
“哼,活該”
巫鋒重重地哼了一聲,氣鼓鼓地說道,停頓了一下,他還是將巫林所有的罪行一一列述。
這一次,巫鋒可是真下了狠手,一口氣處決了六名手下,重刑責打了十餘個,一時間弄得人人自危,生怕巫鋒呼喚到自已的名字。
“好了,暫且到此爲止吧這都是我平時管教無方,纔會釀成這般惡果”
巫鋒意興索然地說道,在他的臉上,彷彿是有着深深的悲痛。
聽到了巫鋒的這番話,巫家堡中的衆人全都鬆了一口氣,呼吸才都慢慢地變得順暢起來。
“不過,以後誰如果還敢怙惡不悛,一旦被我發現,那絕對是不客氣的”
巫鋒將話鋒一轉,語氣重新變得嚴厲,在他的臉上一時顯得正氣凜然。
“我們一定引以爲戒,請堡主放心”
眼看場面緩和了下來,巫家堡的人放下心來,紛紛地許下了諾言。
風浪點了點頭,不管如何,巫鋒的這一通表現,都還是值得肯定的,如果他能夠一直這麼約束巫家堡,那可是此地民衆之福。
“阿呆,阿芳,讓你們見笑了”
巫鋒轉過頭來,向着風浪和阿芳說道,臉上堆滿了笑容,就象是一個好客的主人。
“巫堡主客氣了”
風浪展顏笑道,既然巫鋒在表面上做足了文章,那風浪自然不肯示弱,半真半假地笑道。
“難得邀請到兩位前來,我早已備好了宴席,還忘兩位不要推託纔是”
巫鋒熱情洋溢地說道,與剛纔那陰沉着臉的巫鋒,看起來就象是兩個人一樣。
阿芳和風浪推辭不過,只得答應下來,這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還是巫鋒說呆會兒有事相商。
風浪此次來,本就是解決此處爭端的,見到巫鋒的這一番作爲,姑且就選擇相信了他。
因爲任風浪仔細地尋思了一番,都猜不出巫鋒到底爲何作假,畢竟所殺的那些人,其中可不乏高手。
在巫鋒的指引下,風浪和阿芳很快就來到了寬闊的宴會廳。
巫家堡早就在這兒設好了盛宴,只等巫鋒的一聲令下,一道道菜餚,都絡繹不絕地被送了上來。
風浪的肚子本來有些飢了,但是看着這滿桌的美食,他卻不敢隨便食用,而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阿芳。
阿芳緊挨着風浪坐下,見到他的目光投過來,就微微地衝他點了點頭,示意飯菜沒有問題。
風浪相信身懷巫道真經的阿芳,所以就並不拒絕,推杯換盞在這兒飲用起來,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阿芳卻是淺嘗輒止,舉止間顯得非常地文雅。
席間,巫鋒拍了拍手,就見到一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豔麗女子,在宴席前載歌載舞起來。
具體唱的是什麼,風浪聽不太清楚,不過聽曲調倒是蠻好聽的,他在當紈絝的時候倒是挺愛這調調的,如今可沒有這等餘暇了,仿若重溫舊夢般,聽得津津有味。
看到了風浪頗感興趣的樣子,巫鋒的心中暗自得意,不免對風浪看低了些。
“這些歌舞還可看嗎?”。巫鋒輕笑着對風浪說道。
“嗯,挺好的”風浪點了點頭說道,看他的表現,就象是個初涉這種場合的少年,倒是符合了他那阿呆的名聲。
酒足飯飽以後,巫鋒請風浪和阿芳去觀賞節目,一切倒是都安排的挺緊湊的。
儘管巫鋒的臉上,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樣子,可風浪一直都沒有放鬆警惕,他並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少年,對於人性,他同樣是看得很透。
“下面我將會請你們觀賞一些巫術”
巫鋒笑嘻嘻地邀請風浪到了一個亭子裡坐下,然後就吩咐巫家堡的人前來表演。
“巫彪和巫豹參見堡主,見過兩位貴客”
兩個身材高大的巫家人走了上來,向着亭子處彎腰施禮說道。
“都給我賣力些,讓貴客好好地欣賞一下,什麼才叫做巫術?”
巫鋒端坐在亭子中央,擺了擺手,氣度非常沉穩地說道。
聽到巫鋒的一聲吩咐,巫彪陡然間將手一翻,一柄晶光閃閃的短刀,瞬間出現在他的手中,然後他將牙一咬,用力地將短刀一插,便插到了他的腰間。
沒有絲毫地猶豫,巫彪將手用力一抖,猛地將短刀拔出,隨着短刀被迅速地拔起,一道血箭立即**了出來。
這一刀紮下去,在巫彪的腰上出現了一個血洞,血汩汩地流個不停,看得人一陣心寒,但巫彪卻顯得非常地彪悍,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就算是風浪見多了血腥,看到這巫彪對自已的狠樣,都有些驚疑不定,不曉得他在搞什麼鬼名堂。
“化氣止血,氣血術”
巫豹見到巫彪的樣子,不敢怠慢,快速地踏步向前,口中吟唱着令人聽不清的咒語,然後用手在巫彪的傷口處不斷地晃動,就好象是在對它使用什麼法術般。
憑藉敏銳的精神力,風浪能夠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一陣陣地能量,從巫豹的身上傳出,然後快速地作用到了巫彪的傷口上。
就象是抹了什麼神奇的丹藥,巫彪腰上傷口處的鮮血,奇蹟般地變慢了,然後是越來越慢,終於漸漸地停止了下來。
這一手功夫,在這巫家堡中,有不少的人都會,可是能運用的有此奇效的,卻是不多。
看到巫彪身上的血停止了,巫家堡的人發一聲喝,都齊聲地喝起彩來。
更令人驚奇的還在後頭,在巫豹的全力施爲下,巫彪不但身上的血止住了,而且那傷口還在一點點的痊癒,沒用多大會兒的時間,巫彪身上的傷口就已經大爲減輕。
儘管巫彪強作鎮定,可是風浪的精神力非常地厲害,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巫彪身上的深切痛苦,原來只不過是強撐罷了。
在巫豹使用氣血術以後,風浪依舊對巫彪的傷口狀況進行了探測,結果驚奇地發現,巫彪身上的傷情,確實是並無大礙了,只要修養得宜,用不了多少日子就可以康復。
“怎麼樣,這氣血之術?”
巫鋒笑嘻嘻地對着風浪說道,象是很爲這氣血術而感到驕傲。
“嗯,不錯,相當地神奇”
風浪點了點頭,由衷地說道,除了對於巫鋒安排的這種以人試刀的方式不敢苟同,對於這個氣血術,倒真是讓風浪開了一些眼界。
氣血術至此算是表演完了,巫彪強忍着身上的疼痛,向巫鋒彎腰行禮,然後邁步就退了出去。
儘管奇疼徹骨,可是巫彪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他就象是一個沒事人一般,步子邁得既大又穩。
毫無疑問,這次表演取得了很大的成功,這從四面八方的喝彩聲,就可以聽得很清楚。
但是風浪的心中,卻是暗自爲了這個漢子嘆息,巫彪如此地用強,對於他腰間的傷勢,肯定會大有傷害,如果下一步的醫治稍不得法,他的這一生恐怕就會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