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風浪擊飛了長劍的弟子,被嚇得愣住了,他在瞬間覺得,就象是剛從鬼門關轉悠了一圈,那身上的冷汗,霎時間浸滿了全身。
這些組成劍陣的弟子,手中沒有了長劍,就如同老虎沒有了爪牙一般,兇悍的氣焰立即大減。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如何,這人都不能拋下場中的另外那些人,去揀那柄長劍,那樣的話,這個劍陣可就全亂套了。
可是由於這柄長劍的特殊,他又沒有備用的長劍,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風浪知道,這是破這劍陣的良機到了,他一直在爲此做準備,見到這機會來了,如何還會錯過。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霎那,風浪的身子縱躍如風,那手中的重劍,在五行帝皇訣的催動下,金光閃閃的,簡直就要晃暈了人的眼睛。
風浪的身子在空中停了停,然後刷地一劍,就斬向了那傻愣愣地向着他觀望的翁林。
翁林確實是愣了,不,在那一瞬間,他簡直就是傻掉了,因爲,他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就是風浪的身子,在極度飄忽的時候,居然在空中停了一下,這要多麼高明的身法,才能夠達到這個效果。
就在他錯愕的當兒,發現風浪就象大鵬展翅一般,居然是在向他飛來,而首當其衝的,就是那一柄金光閃閃的重劍。
如果風浪持的是一柄普通的長劍,那翁林也許不會及時反應過來,可是當他看到這柄金劍時,立刻就想到了目前的形式,將他從這瞬間短路的震驚中給拽了回來。
意識到了眼前的危險,翁林連忙奮起反擊,就武功而論,在這八個人當中,除了領頭的那個翁翰,就要數到翁林了。
特別是論起出劍的迅捷來,翁林更是顯得出色,他的這一劍既準且狠,在這百忙之中,恰好擋住了風浪的重劍。
就聽到“啪”的一聲大響,直震得四周的人都有了瞬間的失神,然後他們就驚奇的發現,翁林的長劍,居然從中斷爲了兩截。
在場的靈武聖地弟子都愣住了,翁森長劍的銳利和堅固,是衆所周知的,可是,居然就這樣被風浪給砍斷了,這可真是太令人驚奇了。
在衆人的心中,同時升起了一些疑問,這原本黑不溜秋的重劍,到底是用什麼製作而成的?而風浪這一劍上的威力,該是如何的驚人?
風浪的“追風捕影”式劍法使展開來,非常地得心應手,配合着重劍和他的五行帝皇訣,片刻之間,就弄去了兩個人的長劍。
雖然仗着有同門子弟的救助,這兩個人都沒受到大的傷害,可是一番驚嚇那總是少不了的。
特別是翁林,虎口都被震得破裂,在那兒漉漉地流着血,如果不是有着這麼大的勁力,也不會斫斷他的長劍了。
沒有辦法,翁林兩個人只有換了一把普通的長劍,來與風浪對敵,無形之中,這陣法的威力大減。
風浪曉得了便宜,忍不住縱聲長笑,那一柄重劍耍弄開來,指東打西,顯得非常地飄渺不定,可是那重劍上的威力,偏偏是達到了驚人的地步。
這場戰鬥,慢慢地到達了風浪主控的時間,這整個陣法,簡直就是隨着他的心意在動。
當風浪想要他們向西的時候,那攻擊的中心稍稍地向西方偏異,這整個劍陣,就被迫向着西方而去。
可是如果風浪不樂意了,想要調轉一個方向,他們就只得跟從着到達另外一個方向。
到了後來,這八個人的劍陣,簡直就成了一套九個人的劍陣,而風浪就是陣眼,那八個人全部都圍着他轉,聽從他的指揮。
就連原來的陣眼翁翰,都成爲了風浪的附從,他自知這樣不好,可是卻實在是迫於無奈,如果不這樣做,那整套劍陣,必然就會亂成一團。
在這個時候,風浪想要出手傷人,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這場中的八個人,可以說是任他宰殺,想要先殺那個,就可以先殺那個。
可是,風浪卻暫時沒有動手,他好好地摸索了一些這劍陣的要義,與他所學的基礎陣法兩相對照,自覺受益匪淺。
場中的靈武聖地弟子,全都被迫跟着風浪亂轉,那看起來,就如同被風浪指揮了一般。
在他們布成劍陣以後,被人這樣的耍弄,那還真是第一次,在這些人的心中,都是充滿了苦澀。
儘管在他們的心裡,有着諸多的不願,然而他們沒有辦法,那整個身子就象是不聽指揮了一般,在隨着風浪的心意,而做出一些機械的動作來。
不用別人說,他們自己都覺得這件事太過荒唐,簡直是既可悲又可笑,可是,人在陣中,身不由已,他們有什麼辦法呢。
“憋屈,真是太憋屈了,老子一輩子,就沒有打過這麼窩心的仗!”
這是場中的一個身材最爲高大的靈武弟子怒吼出來的,名字叫做翁洪,他是個絡緦鬍子的大漢,心性在平時倒還可以,可是如今,卻是達到了他所能夠忍耐的極限,忍不住大聲地吼了出來。
就是這句粗俗不堪的話,道出了場中這些靈武弟子的心聲,在這個時候,他們的心中都是涌出了一種悲涼的感覺,因爲技不如人,而徹底的死了心。
翁子仲的臉紅了白,白了又紅,面色陰睛不定,他的眼神不斷地閃爍,顯現了心情極度的複雜。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翁子仲一直在思考着一個問題,那就是該如何讓場上的人罷手,如果不是牽涉着那個賭注的事,他早就讓這些人認輸了,省得在這裡轉來轉去丟他的人。
是的,這些人每跟着風浪轉一個圈子,翁子仲的心情就沉重一分,而他的臉上熱辣辣的感覺,就濃了一分,這是一種極度難堪的景地。
畢竟,這個時候的翁子仲,還顧及着一些顏面,這些人是他的手下,就代表着他的顏面,敗了,他自然就顏面無存,沒什麼好說的。
場中的形勢變得越來越糟糕,而翁子仲的心情,就變得越來越壞,他囁嚅着嘴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一時間卻又無從說起。
這場內場外的形式,看的翁鬱那些人,在一旁目瞪口呆,他們真是做夢都想不到,這八個高級大武師,聯合組成的八卦滅殺劍陣,居然會在一個大武師的手下,被戲弄成了這樣。
翁鬱等人很想說點什麼,給翁翰等人助助威,就算不能改變眼前的戰局,至少在心理上也是一種安慰。
可是他們不敢,是真的不敢,自從剛纔翁鬱無緣無故地被訓斥了一頓以後,他們都牢牢地管緊了自己的嘴巴,禍從口出,這句話,他們都還是懂得的,畢竟能混到這個份上,誰不是多年的老油條,怎肯做這出頭的鳥兒。
“飯桶,飯桶,全他媽的一羣大飯桶!”
望着場上場下的那些人,翁子仲在心裡大聲地罵道,但是這句話,他可不能再罵出來了,否則一定會引得人心譁變的。
風浪見到了這些人的臉上,全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忍不住心中大是過癮,這種情形,簡直比殺了他們,更令風浪的心中感到爽快。
說起來,風浪這個人,那簡直就是人來瘋,越是對手感到痛苦的事情,他做起來就覺得心裡舒服。
在這種心情的驅使下,風浪驅使着這場中的一羣人,就象趕着一羣高級的魔獸,在爲場外的人做着精彩的表演。
唯一不同的是,觀看的人心裡,同樣是彆扭和憋屈到了極點,而在這場表演中,唯一能夠得到快樂的,恐怕就是這個成爲操控者的風浪了。
翁翰等人意識到了不對,可是無論他們怎麼努力,都無法擺脫,除非他們甘願捨棄性命,而這恰恰是他們不願意捨棄的。
說起來,這種操控很不容易,想要駕馭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對於本身的功力和悟性等,要求都到了一種相當苛刻的地步,而且,還必須要有良好的表演天賦,這樣才行。
可是這種種難以滿足的條件,風浪恰好全都具備,這飄忽不定的“追風捕影”劍招,就成了最好的契機,湊成了這場機緣。
就連天行者在一旁看着,都是津津有味,縱然這場比斗的實力,他實在是瞧不在眼裡,可是對於風浪的操控手段,他的心中卻是暗自欣賞。
其實,就在這一路行來,天行者有數度都想撇風浪等人而去,可是不知爲什麼,也許是那冥冥間的一絲聯繫,卻硬是讓他留了下來。
天行者其實是個天生的武癡,要不然他的成就,不會那麼高,曾經達到打遍天上地下無敵手的地步,就算是他曾經的師父,都未必能夠勝他,這該是如何強大的實力。
“要不就這樣算了吧,這場比鬥,就算是平手,好不好?”
翁子仲臉色陰沉如水,哆嗦了一陣,頭疼了半天,終於想起了一個主意,忍不住臉上堆滿了笑容,衝着風浪呲牙咧嘴地說道。
翁鬱等人本來就到了崩潰的邊緣,聽了翁子仲的這番話,實在是受不了啦,有衆多弟子實在是忍俊不禁,不由地笑出聲來,還有的身子一晃,差點就此暈倒,不過憑藉着強大的功力,總算是控制住了,不過,卻是在大聲地喘息,短時間內,絕對無法保持平靜了。
見到了翁鬱等人的反應,翁子仲惱羞成怒,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聲,看那個樣子,簡直是要暴起殺人了。
聽到了翁子仲的怒哼,翁鬱等人總算是有所收斂,可是翁子仲的那番話,效果可實在是太大了,所造成的影響,在短時期內絕對無法消除。
翁鬱等人萬萬的沒有想到,翁子仲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簡直是超級無恥的言論,就算是自己人,都實在沒辦法忍受,忍不住就要在旁邊乾嘔,試想這殺傷力該到了何等驚人的地步。
不單是翁鬱等人受不了,場中的那些人,就算是在這等激烈的戰鬥中,全都受到了深度的影響。
風浪首先用極度驚奇的目光,望了望翁子仲的臉皮,心中是大爲歎服,這樣的話,該有如何厚不知恥的臉皮,才能說得出來啊。
仔細地盤算了一陣,風浪終於下定了決心,對此置之不理,象這樣偉大無恥的言論,絕對不應該有下文的,就象是一個絕妙的上聯,註定沒有合適的下聯一樣。
翁翰等人聽了,都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他們心中的那份慚愧和羞辱,本來就快到了頂點,受到這番言語的刺激,就如火上澆油一般,實在是讓人瘋狂,讓人窒息。
見到了場中所有人的反應,翁子仲的心中變得極爲的憤怒和委屈,心想我這都是爲了誰啊,如果不是你們不爭氣,我至於說這樣無恥的話嗎?
“我!受!不!了!啦!”
突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喝,從這八卦滅殺劍陣中響起,吼叫的這個人當然就是翁洪了,他本來就到了崩潰的邊緣,再受了翁子仲的言語刺激,令得他徹底的發了狂。
翁洪就象發了瘋的魔獸一般,倏地從這劍陣中脫離出來,揮起手中的長劍,就向着風浪的身上胡亂的砍去。
這一擊可真是出其不意,將風浪嚇了一大跳,他可真是萬萬沒想到,在這八卦滅殺劍陣裡面,居然會隱藏着這麼一個愣頭青。
如果翁洪不是這麼大喝大叫着衝出來,而是悶不作聲地闖出來,雖然風浪能將他殺掉,可是沒準也要受一些傷。
眼看着這湊上來送死的傢伙,風浪愣了愣,稍稍地將身子一轉,讓過了他的來勢,然後揮手就是一劍,啪的一聲,象拍蒼蠅一般,將他重重地拍了出去。
翁洪那碩大的身子,騰空而起,還在空中就鮮血直冒,然後“轟隆”一聲,墜落了塵埃,直砸的這兒的地面,都是一陣的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