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英雄出自少年,老衲……輸了!”
慧心方丈愣了許久,這才喟然嘆道,神情之中充滿了蕭索的意味。
比武輸了,這本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在龍虎寺僧人的衆目睽睽下,還輸的這樣狼狽,慧心方丈的心情,真是可想而知了。
“承讓了!”
剛纔只顧打的過癮,風浪並沒有考慮太多,此刻見到慧心方丈的臉色,忍不住頗有點悔意,早知如此,該多少給他留些顏面纔是。
“這件閻王袍你們拿去吧,可是有一點須得聲明,這袍子……的的確確是老衲從天揚拍賣行中拍來的!”
慧心方丈拿出來了閻王袍,恨恨的說道,心中明顯還是感覺到鬱悶。
“方丈,只要你一聲令下,管教他們來得去不得!”
慧能首座的臉上,射出了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住風浪和崔判官不放。
“一起動手,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聽到了慧能首座的話,那衆多的龍虎寺僧人全都齊聲地叫嚷起來,鋪天蓋地,顯得極具聲勢。
“爲人豈可無信?龍虎寺聲譽重要,豈能倚仗人多欺人!”
慧心方丈將手一擺,朗聲喝道,將一衆僧人的聲音全都壓了下去。
這一番話說的漂亮,可是慧心方丈卻也是審時度勢,考慮清楚了,如果憑這些僧人,真的能將風浪兩人給留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可是照眼前的形勢下,只怕還是留不下的可能性更大,到時候這龍虎寺,那可是別想有一天安寧了,考慮清楚了這一點,那決定就很好下了。
崔判官一看大喜,那裡還肯與慧心方丈多囉嗦,上前去一把就將這袍子給接了過來,然後轉手處就是不見。
見到崔判官這一手玩得如此利落,風浪也只得苦笑了一下,這一次他什麼好處都沒撈到,反而只落了個惡名。
在衆僧人充滿敵意的目光中,風浪和崔判官急匆匆地離開了龍虎寺,萬一滯留的時間長了,引起了一場羣毆,那可就太麻煩了。
經過一番打探,風浪和崔判官很快探清楚了,天揚拍賣行是摩羅國最大的拍賣行,就在摩羅國的國都摩羅城中。
站在天揚拍賣場前,風浪和崔判官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拍賣場果然是夠氣派。
遠遠望去,天揚拍賣行整個外形呈蛋狀,猶如黃金鑄成的一般,散發着一種財富的氣息,地上所鋪的都是摩羅國特產的摩羅玉石,光滑細膩,顯示出一種晶瑩的質感,讓人一踏足上去,就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風浪和崔判官這一次來,卻並不是來拍賣,而是直接來找麻煩的,這一次他們決定要明着來。
“請問兩位前來是……”
看到風浪和崔判官一出現,天揚拍賣行中,立刻就有人出來招呼,這個人穿着特製的衣服,上面印有天揚的字樣,臉上帶着一貫的笑容。
“有重寶想要拍賣,帶我們去找行中主事的!”
崔判官冷冷地喝道,在他的貌相之中,自然而然地帶着一種威嚴。
這是崔判官特意施出來的威壓,沒辦法,如果是在別處,單憑他高大的身軀,就可以唬到很多人,但是在這裡,他比起眼前的這個侍者,可是要矮了半頭。
快速地打量了崔判官兩眼,侍者的神色有點驚奇不定,感覺到崔判官的氣勢,他可不敢對眼前的這位有絲毫的輕視,畢竟身上還穿着官袍呢,縱然不知道是那個國家的官袍。
侍者答應了,帶着風浪和崔判官一路穿堂過廊,不斷地前行。
“福生,你在這裡亂闖什麼,有沒有規矩?”
陡然間,一個冷冷地聲音喝道,在這聲音裡面透着陰森寒意。
順着聲音看去,只見一個衣飾華貴的少年,正在向他們走了過來,臉色蒼白,就好象是酒色過度的樣子,正是吳天揚的兒子吳長雄。
在吳長雄的身後,還跟着兩個打手,長得特別地雄壯,一副凶神惡煞般的模樣,氣勢十足。
聽到了這個聲音,那個叫福生的侍者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就好象對這聲音的主人很害怕一樣。
“吳少爺,這兩位……有重寶需要拍賣!”
福生向着吳長雄深深地行了個禮,然後顫抖着聲音說道。
“哦,什麼寶物,拿出來讓我瞧瞧!”
說着話,吳長雄將手一伸,舉止非常輕佻地說道,完全就是一副居高臨下的表情。
“你……還不夠資格!”
崔判官向他擺了擺手,隱含着不屑說道,這等的輕佻敗家子,他可是見得多了,在他那裡,總會先就扣減了分數,十九沒有好下場。
“放肆!你敢說我不夠資格?你可知道,這天揚拍賣行就是我家開的,我說將你轟出去,就能將你轟出去!”
聽到了崔判官的話,吳長雄可真是怒了,他將臉一板斥道。
“我們要找的是吳天揚,你沒有資格!”
崔判官神色不變,只是略微地提高了一點聲音,衝着吳長雄大聲地喝道。
依崔判官和風浪先前的合計,本來是想找到天揚拍賣行的主事,能夠問清楚其餘四件寶物的下落,那當然是最好不過,否則的話,至少要打聽出來,到底是誰偷盜的寶物。
如今看到吳長雄,崔判官不由地就改了主意,既然這傢伙如此地囂張,那就不妨從他的身上當成突破口,直接去找吳天揚吧。
“劉箏,郭坤,你們兩個上去,讓他們瞧瞧,我到底有沒有資格?”
吳長雄可是個惹事的主,如今在這天揚拍賣行,更是肆無忌憚,衝着他的兩個手下喝道。
“還不快跪下來,向吳少爺陪罪,或許會饒你們不死!”
身材高大的劉箏先走上前來,衝着崔判官和風浪喝道,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樣,看他身上的氣勢,與郭坤相仿,都是玄仙的境界。
不過,劉箏和郭坤的玄仙境界,比起一般的人來,那可是要強上很多的,因爲他們的身體都很強壯,一拳飛出,往往可以將同階的對手給打飛。
“你說的是什麼鳥話,我聽不清楚!”
崔判官搖了搖頭說道,他這番話當然是在調侃,不過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卻是相當地認真。 wωω● тt kΛn● C 〇
“我打你個聽不清楚!”
劉箏自然知道崔判官是故意找碴,暴喝一聲,呼地就是一拳。
這一拳飛出,凝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拳頭,在空中劃過了一道拳痕,就好象一發炮彈,閃電般地襲來,顯得頗有氣勢。
“劉箏的功夫大有增進,你也要多努力纔是!”
吳長雄揹負着個雙手,在那裡笑眯眯地看着,還不忘了藉故來教訓一下郭坤。
“是!”
郭坤暗自撇了一下嘴,可是卻非常恭順地回答道。
就在他們剛剛地說完這些,陡然間見到劉箏的身子,突然間倒飛了出去,去勢就象是離弦的箭,在他的胸前,還明顯地有着一個拳頭的印記,黑霧瀰漫,勁力陰沉。
吳長雄和郭坤一看就知道,這正是劉箏拳頭上的印記,可是他們想不明白,這威力頗大的拳頭,明明是已經發出去了,爲何卻打到了劉箏的身上,這簡直就是沒道理啊!
“你好……”
劉箏的臉只憋得通紅,他明顯是想說什麼話,可是卻並沒有說完,眼神中流露出相當不甘的神情。
“嗯,你放心,我很好,你的拳頭,並沒有打在我的身上!”
看到了劉箏這等辛苦的樣子,就算是崔判官見慣了人間的生死,卻也不由地嘆了口氣答道。
“好厲害!”
劉箏說完這些,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轟隆一聲就倒了下去,將吳長雄和郭坤嚇了一跳。
“嘿嘿,適才說話,多有得罪,還忘大人不記小人過,莫放在心上纔好!”
說着話,吳長雄狠狠地踹了郭坤一腳,示意他可以有所動作了。
原來,吳長雄既然是經常惹事,卻也碰到過強悍的角色,他情知郭坤的功夫,跟劉箏差不了多少,而他的功夫縱然強一些,卻也是有限,既然這樣,當然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了。
郭坤更是跟着吳長雄久了,對於他的心意,那比誰都揣摩的透徹,見到吳長雄踹他,立刻明白了什麼意思,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大呼饒命。
風浪和崔判官對望了一眼,都沒有料到,這兩個傢伙居然是如此的慫包,真是連打殺了他們,都沒的污了手。
“帶我們去見吳天揚,如果想耍滑頭,我就這麼咔嚓!”
崔判官說着,用手比劃了一個砍頭的姿勢,他這一生中,判人的生死太多了,細看起來,這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着無窮的威嚴。
“放心好了,我們絕對會老實的!……還不快站起來帶路!”
吳長雄一番說話,卻是兩樣臉色,對崔判官顯得是畢恭畢敬,對於郭坤卻是一番命令的神色,還伸出腿來,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郭坤痛得呲牙咧嘴,可是他當然不敢抱怨吳長雄,只得慌忙地從地上爬起來,在前邊乖乖地帶路。
看到吳長雄這兩個傢伙的德行,風浪在一旁看得直搖頭,可是他卻並沒有干涉,每個人都有選擇各自生活的權利,只要不是太過份,他也是懶得去管,畢竟他如今的心性,比起以前可是大不相同了。
由吳長雄他們帶路,一切更是順理成章,沒多久,來到了一處所在,這是天揚拍賣場的議事廳,如今吳天揚正在與一些拍賣場的首腦議事。
一直到了議事廳,吳長雄幾次都欲藉故抽身而去,卻被崔判官的眼神給嚇到了,一時間不由地暗自叫苦。
原來,吳長雄可是個標準的紈絝,仗着母親的疼愛,在這摩羅城都敢胡作非爲,可是他卻非常害怕他的父親,因爲每次見到,幾乎都要被一頓痛斥,這讓他一見父親,就象是老鼠見了貓一樣。
如今,被崔判官的功力所迫,吳長雄實在是被迫帶路,他硬着頭皮前來,心中實在是相當地忐忑,唯恐吳天揚會大發雷霆。
“快點進去通報,就說我有事要求進去!”
來到了議事大廳,吳長雄望着這緊閉的大門,臉皺得象個苦瓜,可是他依舊是高聲吩咐道,在這些守門人的面前,無論如何,都不能掉了他吳少爺的份兒。
守門人見到了這個憊賴的吳長雄公子,顯得煞是爲難,沉吟了一陣,還是硬着頭皮進去通報。
“去去去,讓他在門口侯着!”
吳天揚對於他的這個兒子,一向都不感冒,聽到了守門人的話,不由地怒哼了一聲。
誰知道吳天揚的話音還沒落,就見到吳長雄已經是推開門進來了,在他的臉上,有着極度的無奈,如果是誰足夠細心的話,可以看得出來,連他的腿都在那裡劇烈地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