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陰麗君的言語,凌霄才放下了心來。
這贔屓龍器之爭,不過五人,卻沒有一人從中得益。端是奇怪,而且那在龍域中悄然出現的那個聲音還有四個人形木偶,都顯得非常不尋常。
這其中有什麼齷齪陰謀?還是一個未知數。
青銅車輦在壩下城上空飛行着,奔雷獸聲勢幾大,普通百姓和武者都知道這是雲殿使者的標誌,也都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雖然,車中三人看不見,但是也表露了對於雲殿這樣的龐然大物的尊敬以及敬仰。強者,強者的勢力,一直是人們熱心追逐的東西。
只有一生武道之路狹窄,不會有太大建樹的人,纔會投身於國家官場,做一個朝中重臣,也能庇廕子弟。
“這凌之洞雖然輕易讓你我走了,可是此地不可久留。我懷疑他還有什麼後招。”夜無暇通過傳音符吩咐道。
兩位師弟也是點頭稱是。
何況武府將開,這可是慶朝的一件大事,各宗各派都會前往,容不得一絲怠慢。
車輦朝着雲家飛去。
這個時候,雲大富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因爲殺子仇人就在自己的院中住着。
可是讓他感到難辦的是,這人竟然是由雲殿使者夜仙子救回來的貴客,動不的!
動不得麼?雲大富狠了狠心,畢竟小兒子是自己最喜歡的,四兒啊,看爹爲你報仇!
凌霄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正是雲家,而且雲大富已經知道自己的殺了他的兒子。就算是知道,凌霄也是萬分驚奇,因爲他將看到自己的人着實殺死了的。
原來,凌霄以爲已經殺死了的一個奴僕,居然奇蹟般的活了下來,在凌霄被夜無暇帶來的時候,一眼就將殺死了少爺的兇手認了出來。繼而便報告了雲大富。
凌霄此時已經被雲大富給惦記上了,可是他卻茫然無知。
陰麗君百般勸說,都沒能讓凌霄回心轉意,當下也是泄了氣,說道:“好吧!你想留下就留下。”
然後從香袖中掏出一個香囊,丟給了凌霄。
“你到了東都神京之後,前往陰家,將這個香囊示於門房,就會帶你去見我的。”陰麗君說完,便飛了出去。
“喂!哪個陰家?!”凌霄朝着陰麗君遠去的方向喊道,可是卻沒有回話。
凌霄有些氣惱,將香囊放在鼻間,輕輕一嗅,特有的女子香味鑽入鼻孔。
好香!
門外傳來腳步聲,凌霄趕忙將香囊塞進了懷中。
只看到夜無暇推門而入,望見凌霄。說道:“凌霄!我要回雲殿了。”
天空的太陽,格外的熾熱,熱津津的讓人汗流浹背。
可是一瞬之間,便是狂風肆虐,雷霆萬鈞。
遮天蔽日的妖獸隊伍,從東方飛來,在其前領頭的正式龍獸贔屓。
可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贔屓龍獸的頭部,竟然站立着一個人類女娃的身形。
原來就是贔屓之靈——伊蘿。
原本,應該身靈合一的贔屓龍獸,現在卻陷入了尷尬的局面。
之前有提到過,由於贔屓之靈脫體而出數百載,這期間,另外一股比較微弱的意識在贔屓的身體裡面誕生,並漸漸控制了贔屓的身軀,被喚醒之後,竟然有些埋怨伊蘿的逃離和拋棄,竟然拒絕與伊蘿合體。
緊接着就是贔屓破土而出,根據某種神秘聲音的指引,來到了這南疆之地。
伊蘿站在龍首之上,焦急萬分,想要控制贔屓,卻遭到了拒絕。
怎麼回事!?
宣武這個時候也是看出了事情的不對勁,問道:“小公主,怎麼回事?!”
伊蘿朝着一旁飛着的小型龍龜,說道:“叔叔!我無法與身體產生聯繫,無法回到身體裡面!”
“怎麼回事!?”宣武大驚。
正在這個時候,贔屓龍身卻朝着地面飛去,將地面上的樹木齊齊壓倒,三千頭妖獸也是降落在地,匍匐身姿,表示恭順。
贔屓龍身喘着粗氣,揚起龍首,仰天嘶嚎。
這一聲怒吼,差點將伊蘿的身子掀了下來。
“乖!聽話。”
一個男人清泠的聲音穿了過來,只看到叢林深處,慢慢走出來一個人類,手中握着一個水晶碗。在他的身旁,一同行走着四個一模一樣的人形木偶,看起來竟然與真正的人類無異。
“你是什麼人!”化成人身的宣武,站在了贔屓前面,帶着憤怒冷冷問道。
“老丞相,何須動怒!”那個人類男子,似乎沒有在意宣武的怒意,淡淡說着,把玩着手上的水晶碗。
在水晶碗的裡面,小小的贔屓虛影,格外清楚,散發着湛藍色的光芒,一個石碑佇立在它的身上。
伊蘿這個時候,從龍首上面跳了下來,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應該就是閣下打開了龍域的封印,並且帶我們來這裡的吧。”
一言說出,震驚一片。
三千妖獸齊齊變身成爲人類摸樣,卻是都面面相覷,一副茫然的神色。
“聰明!”男子呵呵笑了兩聲,看到伊蘿和宣武嚴肅的神情,聳了聳肩膀,“看來!也不怎麼好笑。”
“初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男子躬身行了一禮,優雅的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說道,“我叫華彬,是一個溫柔的可以將冰雪融化的男人。哦,對了,值得提醒的是,建造龍域的大匠師是我的祖先。”
華彬彷彿是在完成一個隆重的演出,用着抑揚頓挫,極具表演風格的口吻,說着話。
只看見,這個謎一樣的男人,輕輕的吹了一聲口哨,贔屓龐大的身軀開始震動,然後走在了他的身後,親暱的用着脖頸蹭着他的脖子。
“還真是調皮。”
“是你讓我不能回到自己的身軀?!”伊蘿冷冷說道。
華彬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誇張的張大了嘴吧,伸出白玉一樣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臉,彷彿在說:“是我?”
然後,他輕輕搖了搖頭,“怎麼會是我呢?造成這一切的,應該是你。”
“你拋棄了它,獨自一個人自由的在壩下城中生活,把它一個人留在了漆黑的地下,並且揹負巨大的石碑,忍受痛苦與寂寞,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可是它是我的身體!忍受折磨的也是我而已。”伊蘿辯解道。
“錯了!大錯特錯!萬物有靈,身體也一樣,你背叛了自己的身體,那麼它也會背叛你!即使,你們曾經是一體的!”
華彬輕描淡寫的說着,“曾經”二字格外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