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看到李牧到來,暗叫不好。
鏡花水月本來就是根據水面折射原理創造出來的招式,若是被烈火炙烤,恐怕會化爲蒸汽,自己也就無所遁形,鏡花水月迷惑之功,便是全無。
當下有些焦急,不過長時間的逃亡鍛鍊讓凌霄很快變鎮定下來。
那千道劍影,將凌霄身體撕裂開來,瞬間又迴歸啼嬰劍之中,啼嬰劍發出嚶嚶啼叫,非常駭人。
“姚劍,這是什麼劍法,如此詭異駭人?!”李牧也感受到了眼前男子手中長劍的詭異,出聲問道。
畢竟姚劍性情大變,明眼人一看便知,若是入了魔道,恐怕六親不認,見人殺人,見神殺神,李牧也有些害怕。
姚劍卻是赫赫笑了起來,頗爲冷靜的說:“這劍名曰‘啼嬰’,你應該聽說過‘嬰啼烏落,葬明無疆’的傳聞吧,這便是藏劍閣四大神劍之一。”
說完,那啼嬰劍似是感受到主人心神,發出嗚嗚啼叫。
既然是藏劍閣神器,那段然不是什麼妖邪之物。
李牧心中想到,畢竟藏劍閣也是玄天大陸數一數二的劍道宗門,名聲響亮。
“不過,你這劍倒是邪異的緊。”李牧訕訕說道,一雙眼睛卻朝四周查探,似是在尋找凌霄藏身之所。
“劍,不論好壞,能殺人的,纔是好劍。”姚劍又是赫赫笑了起來,湛藍熒光中,陰惻的臉更加恐怖。
一縷衆人都沒有察覺到的灰暗之氣,從啼嬰劍劍環處逸散出來,飄進了姚劍鼻腔之中。姚劍臉色又是一沉。
“快些將這小傢伙,給燒出來,我們也要去尋找那龍器。”姚劍催促着李牧將凌霄燒出來。
“對付水系元力,可是我的拿手好戲。”李牧不知道是想起了霍恩斯還是怎樣,眉宇之中顯露出一絲肆意張揚之色。
“天火燎原!”
李牧雙腳燃起火焰,在空中劃出灼熱弧度。
水氣漸漸蒸發,凌霄身形顯現了出來。
“邪劍道?千影!”
千萬道灰黑色劍影從啼嬰劍中,展翅飛出,密密匝匝,將凌霄顯現出來的身影包裹住。
“哼!看你還能逃到哪裡?!”姚劍冷冷笑道。
那千道劍影密不透風,將凌霄緊緊圍住,避無可避!
每一道劍影都鋒利無比,夾帶着藏劍閣御劍之術的力量,似乎要將凌霄撕成碎片。
那劍勢亦如狂風席捲,鋪天蓋地,讓人應接不暇。
“不要——!”
夜無暇飛身前來,卻是晚了一步。
千道劍影無情刺穿凌霄身體,甚至可以預見身體破碎,五臟俱出的情景。
什麼?!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凌霄身體猶如畫布一樣,被撕裂刺穿成一片一片,可是仍舊消散開來。
夜無暇看到此景,眼中露出欣喜神色。可是姚李二人卻面如死灰。
“我就不信了!”
“天火燎原!”李牧又是火力擎出,吞天火焰在大廳之中熊熊燃燒,似乎要將所有的一切都燒了個乾淨。
可是夜無暇卻也不怕,要知道那犼獸尚且在這宮殿之中吃了個灰頭土臉,李牧這點小火,又能起了什麼功效?!
湛藍元氣,受到烈焰炙烤,開始沸騰,似乎被惹怒,帶着滾燙之氣,朝着李牧飛來。
滋滋!
水蒸氣的溫度要比沸水的溫度還高,這是一種常識。
被煮沸的水系元氣,產生了莫名強大的力量。
縛着在李牧身上!
“好燙!”李牧叫出聲來,脖子上已經是出現了赤紅的傷疤,正是那沸騰水蒸氣所傷。在原地,跳來跳去,想要擺脫那被自己煮沸的水氣。
不消片刻,渾身就是一塊一塊恐怖的傷疤。
“廢物!”姚劍心生惱怒,狠狠說道。
“真是可笑,這贔屓乃是水系龍獸,你們竟然在這裡想使用火的力量,簡直就是對龍獸的挑釁。”夜無暇冷冷笑道,似是嘲諷。
“既然那小子,想做縮頭烏龜,不出來,那麼就拿你開刀了!”姚劍眼神莫名陰狠,“最討厭你們這種名門正派,尤其還是女人!”
“邪劍道?破千軍!”
不知道爲何,姚劍對於女人,帶有一絲憤恨,不論是陰麗君還是夜無暇,難道與他那美貌的師孃有關?
這些不得而知。
只是,這是夜無暇面對着邪異狀態的姚劍,感受到絲絲壓力,原本受傷的身子,有些微微顫抖。
夜無暇嚴陣以待,冷眼面孔顯露出嚴肅認真神色。那啼嬰劍嗚嗚慟哭,似乎是在控訴時間的不公平,帶着一股讓人心悸窒息的悲傷和恨意,一往無前,挺劍刺來!
雖然只是一劍,沒有剛剛“千影“的萬千劍影,可是威勢逼人,就像是千軍萬馬在嘶鳴吼叫,那銀白劍環嗡嗡轉動作響。
一抹灰敗劍光,白駒過隙,絲毫不給眼前敵人喘息機會,如同灰敗彗星,從天際划來!
破千軍!劍破千軍萬馬!
嗚嗚~
嬰兒啼叫聲,在那道彗星尾影中,不停作響。
夜無暇由於手上,沒有完全恢復,竟然被這劍勢所壓,不能動彈。
這劍招竟然如此威力?!夜無暇額頭滴下冷汗,拼命掙扎,但是無能爲力,雙腿就像灌着鉛水一樣,無法動彈。
眼看,那彗星就要相撞而來。
若此間夜無暇無法脫身,必定身死魂滅,香消玉殞!
風。
水。
清涼。
夜無暇驀然感覺到,一股什麼東西包裹着自己的身體,然後就覺得周圍景色變幻。等到緩過神來,已經發現自己被凌霄抱在了懷裡。
蓬蓬蓬!
彗星與地面相撞,爆發出一連串爆炸之聲!
沙石紛飛,大地都爲之隆隆顫抖,似乎震懾與此劍威力!
“爲什麼!爲什麼!”姚劍張開嘴,歇斯底里吼叫着,粗重喘着氣,似乎有些力竭。
爲什麼姚劍會對夜無暇有這麼大的恨意?
這一劍的威力竟然要比對付凌霄的時候還要巨大,似乎是用盡了全力一般。
到底是如何巨大的恨意才能支撐着姚劍,爆發出如此恨然一擊?!
“女人,都該死!”姚劍吼叫着,對於自己的攻擊沒有擊中夜無暇而感到憤恨和惱怒。
藏劍閣劍訣當真如此厲害?!
凌霄駭然。
“小心,這姚劍定然是被自己心魔所吞噬。”夜無暇小聲提醒道,感受到凌霄溫暖懷抱,臉色一紅。略微掙扎了兩下,看到凌霄並未感覺出不妥,也便安心呆在了少年懷中。
“心魔?”凌霄慎重望着姚劍。
場中煙塵落定,姚劍詭異消瘦身形顯露出來,啼嬰劍身包裹着灰暗劍氣。
整個大廳,寂靜如斯,只聽到啼嬰劍詭異嗚嗚嬰兒哭聲。
李牧這時候,也擺脫了沸騰水蒸氣的纏繞,畢竟水氣乃是無意識的東西。
“姚劍,沒事吧。”李牧問道。
“沒事,我覺得,事情更加的好玩了。呵呵。”姚劍站直了身軀,輕輕彈了彈袍子,一雙細目眯了起來,望着凌霄兩人。
“不過,我非常好奇,這所爲的‘鏡花水月’究竟是何種功法,竟然如此詭異。”姚劍微微笑着。
李牧想起凌霄身法,也是心中一沉,當下謹慎起來。
凌霄此時將夜無暇身形扶正,遙遙望着場中姚李二人。腿上的傷口,在水系元力的滋潤下,已經結疤,但是還隱隱作痛。
其實剛纔,那千影劍道差點就將他刺了個穿透,不過這宮殿之中充沛的水系元氣卻是幫了他的大忙。
姚劍看出了夜無暇身受重傷,於是笑道:“這雲殿使者已經受傷,小子,你若是顧及着她,怕是使不出那詭異招數了吧。”
凌霄神色一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就算不憑藉這身法,你的攻擊也無法奏效。”
姚劍似是看出凌霄乃是口硬逞強,赫赫笑了起來。
李牧卻有些謹慎,小聲說:“不知道這小子,還有什麼招數,我們可不能大意。”
“怕什麼!不論有什麼招數,他也是一個人。何況有了眼前這個女人的牽連,怕是成了囚籠中的老虎,連獠牙都露不出來了。”姚劍恨恨說着,提及女人二字的時候,眼中兇光大漲。
“女人怎麼了?!”一個滑膩聲音傳來,緊接着就是一股香風襲過。
原來,陰麗君探查完畢之後,正要和凌霄二人聯繫,卻聽到了外面發出額劇烈爆炸聲,正巧趕來聽到了姚劍的話,當下出聲問道,語氣中頗有不善。
要說陰麗君習得是浩然之氣,卻妖豔異常,就足以說明她爲人叛逆。而這種叛逆的根源,是家族裡面言傳身教的封建禮教。
男權社會,女子都是男人的附屬品,這樣的一種現實讓陰麗君頗爲惱恨,況且還出生在當朝大儒的家庭,這才叛逆異常。
聽到姚劍口中,對女子頗爲不屑,甚至還有些恨意的語氣,彷彿觸動了心中的怒意,當下撐開香扇,扯動綢綾而來。
“又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妖女!”姚劍似乎看到了葷腥的野獸一樣,在心魔的蠱惑下,雙眼即是貪婪神色,又是兇光連連。
“看來,我起先說的沒錯。只是,你那師孃不也是女人麼?”陰麗君想起了玄天大陸上關於藏劍閣的傳聞,更是有意挑釁,出言諷刺着姚劍。
“你找死!”姚劍彷彿被踩中了痛腳,大吼出來。
啼嬰劍在這時,可是灰光大作,嗚嗚哭泣,一團灰敗的情感充斥大廳,洶涌而出。
“喲?難道我的猜測中了?嘖嘖。”
陰麗君巧笑連連,卻也不說出自己的猜測是什麼,偏生眼中一抹曖昧不清的笑意,更是讓人爲之氣噎。
姚劍胸中怒火似乎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