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嫁人!要嫁你嫁!”白影立刻拉下了臉,頂了一句。
“凌霄也不嫁?”白起微笑問道。
“凌霄也……”白影剛想回話,就覺察出了不對,似乎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出了一樣,“那個登徒子?我會嫁他?爹爹,您是不是老糊塗了!?”
白影說着,站在那裡,被自己父親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
“是麼?我可是看着某個女將軍在面對那個少年的時候,總是表現異常。”白起淡淡說着,似乎非要將女兒心中的那層窗戶紙戳破一樣。
“爹爹,我的志向是成爲一名慶朝的女將軍,麾下將士數百萬,殺得天下具膽寒!嫁人什麼的,最討厭了!”白影哼了一聲,便噔噔噔跑了出去。
白起望着桌上的玉珏還有跑出去的白影,嘆了一口氣。
白府的花園裡,白影一個人揮動着手中的長鞭,抽打着腳下的綠草和花朵,一陣花木橫飛,殘花敗葉蕭蕭落下!
“小姐那是怎麼了?”在一旁候着的丫鬟,悄聲竊竊私語着。
“我也不知道啊,聽說從侯爺的房裡出來就是這樣,看上去也不是傷心,也不是惱怒。”
“登徒子!登徒子!”
“抽死你!抽死你!”
白影口中恨恨罵着,好像眼前的花木就是凌霄一樣,拿着長鞭狠狠抽着。
“爹爹竟然想讓我嫁給你?!別做夢了!”
“這是誰家的姑娘,竟然在這裡發脾氣?”溫柔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白影本來心情就不好,怎麼會給來人面子,皓日鞭法直接甩出。
“啪!”
抽打聲響起,預想中的感覺卻有些異樣。白影擡頭看去,只見一個男子吟吟笑着,手中握着自己的鞭梢。
“牧之哥哥?!”白影驚喜的叫了一聲,便飛撲了過去。
那個男子溫柔的伸出手掌,輕輕按着白影的頭,“誰這麼大膽,竟然惹我們的女將軍?”
“哼!”白影也不解釋,只是好奇的望着男子,問說:“牧之哥哥,你不是留在平壤山丘麼?什麼時候回的東都?”
李牧之寵溺的望着白影,解釋說:“妖獸作亂,我們與周朝的戰爭是打不起來的,已經確立的盟友關係。這次我回來是續職的,而且侯爺也有新的任務委派給我。”
“爹爹真討厭,總是不讓我跟你們一塊去戰場征戰!”白影嘟着嘴說着,在李牧之的面前,她就是一個乖巧的妹妹。
原因無他,在平壤山丘的軍營中,這個男子與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什麼事情都像一個大哥哥一樣照顧自己關心自己,雖然不是親生哥哥,但是更似親生哥哥。
李牧之的眼睛都要彎成了月牙兒,笑的十分溫暖,對着白影說:“我聽說,前些日子府上走了水,今天侯爺還與一個後輩動了武?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起這個,白影就生氣,冷哼一聲,便說:“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登徒子,竟敢向爹爹發起挑戰,現在正在客房的牀上躺着呢!”
李牧之一聽,笑的更加溫暖,“登徒子?”他的眼神曖昧,瞥向白影,“該不會他對你做了什麼吧?”
“牧之哥哥,你變得讓人討厭了!”白影臉色刷的一紅,然後跳着跑開了,邊跑邊嚷嚷,“爹爹現在在臥房裡,牧之哥哥可以去那裡找他。”
兩名丫環,恭恭敬敬的走在李牧之面前,喚了一聲:“見過牧之少爺。”
“嗯。”白影走後的李牧之,彷彿換了一個人一樣,冷冰冰就像一個大冰塊,淡淡的迴應着,沒有一絲生氣。
“凌霄?是這個名字麼?呵呵,看來影兒妹妹找到了心上人啊,我這個哥哥可是要好好把把關的。”李牧之心中想着,不露聲色在僕人的指引下,去找白起了。
“登徒子!都是你,害我被爹爹和牧之哥哥取笑!我怎麼可能喜歡你呢?!”白影邊走邊嘟囔,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
“哎喲!”站起身來的白影,剛想破口大罵,卻發現裝着的人竟然是蘇浣衣,當下擔憂問道:“蘇姐姐,沒有撞傷你吧。”
“原來是影兒妹妹,凌郎沉睡不醒,我想弄點水,給她洗把臉。在府上叨擾已經很久了,我便想着自己做點什麼。”蘇浣衣解釋道。
“登徒子還沒醒啊?”白影一愣,說着。
“登徒子?凌霄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讓你這麼稱呼他?!”陰麗君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聽了白影的稱呼,不知道怎麼的,一股怒意涌上心頭,張口便說了出來。
“我愛叫登徒子就叫登徒子,怎麼了?!”白影也不是好對付的人,竟然有人與自己嗆聲,當下頂了回去。
“好啦,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口舌之爭呢?”蘇浣衣安撫說道,“陰姐姐,你可否回去看看凌郎有沒有醒過來。”然後轉身對白影說道,“影兒妹妹,我知道你還對凌郎有所誤解,但是姐姐希望你……這三個字還是不要說得好,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夫君被別人稱爲登徒子的。”
雖然白影脾氣倔強執拗,但不知怎麼的就是很聽蘇浣衣的話,被蘇浣衣教訓的時候,低着腦袋,蚊子哼一樣,“知道了,蘇姐姐……我以後不叫便是了。”
蘇浣衣這個時候,卻紅了臉,本來是想息事寧人,誰知道張口便說出了“都是自家姐妹”的話來,換句話來說,豈不是說她們都是凌郎的……
想到這裡,蘇浣衣望了望低頭的白影,沒看出什麼不妥,才舒了一口氣,沒放在心上。
而白影這個時候,腦子暈暈乎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自己爲什麼要和陰麗君起衝突!明明那麼美麗的女人,爲什麼偏偏就對凌霄不一樣呢?!蘇姐姐這麼溫婉的人,也甘願成爲那個登徒子的娘子……我……
我不該喜歡他的!那個登徒子!
白影似乎掙脫了某種桎梏,臉上又恢復了肆無忌憚的笑容,拉着蘇浣衣的手,“好姐姐!我們去看看你們家那位凌郎吧!”
“啊?啊!”蘇浣衣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被把白影拉走了。
而在路上,白影嘮嘮叨叨的說着:“蘇姐姐,你可要看着點,那個陰麗君絕對心懷不軌!小心那個登……那個凌霄,被她給搶走了!”
蘇浣衣眼中閃過一絲惆悵,說道:“如果是凌郎喜歡的女人,我不介意與她一起分享。在我們女人的生命力,男人就是天,就是地,就是生命的全部。只要凌郎不嫌棄我,不拋棄我,我什麼都可以接受和忍受。”
“這太不公平了!”白影叫嚷了起來。
“妹妹,你生活在一個美好的家庭裡面,豐衣足食,侯爺又位高權重,你永遠也不懂得,有一個夫君是多麼重要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凌郎是一個好人。你永遠想不到,一個沒有丈夫的妻子,她的生活以及生存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日日以淚洗面,夜夜對月哭泣。我不願意過那樣的日子,所以我們要學會忍受。”蘇浣衣似乎在回憶往事,淡淡說着。
“可是姐姐你也沒有見過這樣的……”
“我的孃親,便是最好的例子……”
白影怔住了,囁喏道:“蘇姐姐,我不知道……”
“沒事兒,我就想好好的活着。陪着凌郎,什麼也不求,什麼也不要,只要我們,是在一起的。這就我一聲最大的宏願。”
月空下,一片寧靜,而這風,吹的更涼人。凌霄打了一個冷顫。而陰麗君溫柔妖豔的臉出現在旁邊,輕輕伸出手幫凌霄掖了掖被角,嘴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