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都不能完全繼承?”張均暗驚。
梅素素搖頭:“當然不行,因爲想要完全掌握鬼谷算學,就必須擁有一種神奇的命格,也就是鬼谷天命,而我沒有。”
張均吃了一驚:“你說楚楚正是這種命格?”
“沒錯,擁有這種命格的人少之又少,我鬼谷門除了第一代的鬼谷祖師之外,尚未發現第二人。要不是因爲這個原因,鬼谷門也不會逐步式微,成爲一個不入流的修真門派。”梅素素嘆息一聲,“鬼谷門有三學,武學、算學、縱橫學,由於歷代未能發現鬼谷天命的傳人,因此從來都是一名弟子選修一學。”
張均看着她:“你的意思是,如果擁有了鬼谷天命就可以兼修三學?”
“不僅如此,而且那人會在三個領域取得非凡的成就,重振鬼谷門。”梅素素神情興奮,“最重要的是,擁有了鬼谷天命就可以開啓我鬼谷門的洞府。”
張均大感興趣,問:“鬼谷洞府?在哪裡?”
“不知道。”梅素素搖頭,“鬼谷洞府的位置記錄在一張算圖上,想要破解算圖就必須把鬼谷算法修至極爲高明的境界,而只有鬼谷天命的人才能做到。”
張均沉默下來,事關楚楚的未來,他不能不慎重。許久之後他問:“你想收楚楚爲徒?”
“是。”梅素素很認真。
“她年紀還小,過段時間吧。”張均道,她現在還捨不得讓女兒遠離。
“鬼谷奇術必須從小時學起。”梅素素笑道,“我知道你不想女兒離得太遠,我可以住在基地裡。”
張均苦笑:“讓你和君兄分隔兩地,這樣不好吧?”
“沒關係,不語可以調到西北做官,你義兄陳三省不是西北的封疆大吏嗎?請他幫個忙應該不難吧?”梅素素笑問。
君不語沒所謂地聳聳肩:“在哪裡當官對我而言沒什麼區別,再說大樹底下好乘涼。”
張均心說這確實是個辦法。陳三省對西北諸省的影響力極大,再加上他在朝廷的人脈,把君不語調到附近的甘北省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他思考了一陣,說:“這件事要問楚楚,她願意學的話我不反對。”
梅素素輕輕一笑:“那我先住幾天,先和楚楚培養培養感情。”
君不語畢竟是有當官的,不可能離開雲東太久,他一週後便返回,把梅素素留了下來。後者甚至連天意貿易的辦公室都搬了進來,看樣子是鐵了心要收楚楚爲徒。
從回到西北到武林大會召開的這段時間內,張均沒有刻意的修煉,每日鬥雞攆狗,陪着孩子們騎馬射箭,四處遊玩。他之所以這樣,只因還沒找到如何往下修行的頭緒。
眼下就連小龍女也幫不了他,因爲他明顯還有一個心障未破。可沒人知道他的第三個心障什麼時候出現,是什麼。既然不知道,他乾脆就放鬆下來,享受西北草原的澄淨和安寧。
距離武林大會的舉辦日還有十天時間,有些距離較遠的武林世家已經啓程,甚至有人提前趕到。作爲東道主,基地爲這些人提供了起居飲食,待客熱情周到。
提前趕來的大多都是北方武林的人士,張均讓白玉京和謝天王幫忙應付,而他則帶上清蓮騎上白玉馬到附近的幾大草原部落轉悠,懸壺濟世,順便讓清蓮進一步瞭解醫道。
師徒二人跨坐在“白玉”背上,這匹白馬耐力極好,奔行如電。正午時分,眼尖的清蓮看到前方出現大量的氈房,便知到了牧民的臨時居住地。
看到陌生人抵達,護衛牧民的牧羊犬頓時圍了過來。張均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牛肉乾,揚手灑了出去。牧羊犬們立刻歡快地搶食起來,吃完了仍舊巴巴地望着張均。
這時氈包裡走出來一箇中年婦人,臉上的皺紋非常明顯,她看到張均後用當地土語打了招呼。張均在西北有幾年了,對附近幾個民族部落的語言略知一二,於是也向對方打招呼。
這是當地一個哈薩克草原部落,有二百多人,常年在附近放牧,生活簡單且安逸。中年婦女攆跑了牧羊犬,然後笑着說:“客人,你來這裡要做什麼?”
張均笑道:“我是一名醫生,路過貴地,想要歇歇腳。”
婦人露出喜悅的表情:“原來是醫生啊,部落裡有老人和孩子生了病,正好麻煩您診治。請先到家中坐,我去找族長讓他把部落的人召集起來。”
張均微微點頭,和清蓮一起進入氈包。女主人奉上了羊奶和當地的糕點,然後和族長打過招呼之後便開始準備下午飯。
沒等多久,就有一名中年漢子和一名青年小夥走回來。女主人給雙方介紹起來,中年人是他的男人,青年人是她的兒子名叫熱依納提,兩個人外出辦事,此時方回。
張均發現青年人走路深一腳淺一腳,便問:“扭了?”
青年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用漢語回答:“先生,我和阿爸在山下遇到一羣野馬,其中一匹黑色的傢伙看着就眼饞。我想抓它,結果它太兇,反而傷到了自己。”
張均很奇怪,野馬銷聲匿跡幾十年,很難遇見。他讓青年人走過來,伸手在他腳上一拍,只聽“咔嚓”一聲,青年痛得大叫,但隨即就感覺輕鬆多了,腳踩在地上沒有了疼痛感。
他又吃驚又高興,忙不迭地感謝張均。
草原部落遠離醫院,族人一旦生病便非常麻煩,往往要用土辦法解決。今天難得有醫生上門,全族的老人小孩紛紛過來請張均瞧病。他來者不拒,用很短的時間就給所有人體檢了一遍。
族中的十幾位老人身體微恙,張均幫他們理順了氣血,並留下藥方。還有幾名小孩有些小毛病,他也隨手治好。如今的醫術,治療時無不立竿見影,牧民們大爲敬佩,奉爲神人。
吃完了牧民們準備的豐盛下午餐,張均把那名青年叫來問:“熱依納提,還記得那羣野馬在什麼地方嗎?”
張均家的後院就有一個馬場,裡面全是世界上最優秀的馬種。家中的女人們也喜歡收集世間名馬,如今他既然遇上了野馬羣,自然要過去看看。
熱依納提點頭道:“記得先生,不過那地方距這邊較遠,要走半天的路。”
張均道:“沒關係,你告訴我大概的方向,我自己去找。”
於是熱依納提說了方位,張均不久後就告辭了。白玉跑得很快,傍晚時分他就找到了野馬羣。廣闊的山坡上幾十只野馬正在啃食青草,一條淺淺的小河從山邊流過。青山綠水在夕陽的映照下美極了,清蓮不禁露出陶醉的神色。
張均的眼識輻射過去,瞬間籠罩了馬羣。他很快就發現一隻精悍的黑馬,它的皮毛油光光的,像緞子一樣。它的肌肉結實有力,完美的曲線讓人眼前一亮,忍不住讚歎。
這是一匹公馬,它顯然是一個精力旺盛的傢伙,時不時打身旁母馬的主意。可惜現在還不是野馬的交配季節,它的要求沒有得到應答。或許是有勁沒處使,他不時地跳起來,跳得很高,這說明它有着強大的暴發力。
張均忍不住心癢,喃喃道:“好馬,不比白玉差。”
下方的白玉發出一聲馬鳴,似乎不滿張均的這一評價。張均微微一笑,對清蓮道:“等我一會。”說完,他從馬上躍下,化作一道幻影朝馬羣撲過去。
清蓮瞪大了眼睛,師父要捉那些野馬嗎?
野馬的五感非常敏銳,它們立刻就發覺了快速接近的張均,當時就狂奔起來,速度非常的快。可張均比它們更快,他很快就追上了馬羣,目光鎖定那隻黑色的公野馬。
那隻野馬一邊跑,一邊拿眼斜睨張均,似乎在說你追我啊!
張均一聲長嘯,陡然加速,腳下的草皮就像被犁子翻迂一樣,大地似乎都在震動。這聲勢把那匹野馬嚇了一跳,它也隨之加速。可不管它跑得如何快,也不可能快過張均。
一道身影飛縱而起,穩穩地落在黑野馬的身上,它頓時長嘶不止,又驚又怒,上躥下跳,左搖右甩,想要把張均甩下去。奈何張均就像一塊膏藥般,緊緊貼在它的身上,穩若磐石。
它實在是耐力驚人,如此這般瘋狂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漸漸安靜下來,通體已是汗汵汵的。
張均微微一笑,輕輕撫摸着它的皮毛,說:“脾氣挺大,怎麼,現在跳不動了?”
黑馬扭頭,惡狠狠地一口咬向張均的手,卻被張均屈指一彈,正中它的鼻子,痛得它慘叫一聲,又發起狂來。
這樣雙方又僵持了片刻,天早已黑了。野馬羣並沒有散開,而是遠遠地觀看,黑馬是它們的首領,黑馬不走,它們也不會走。
在被張均折騰到精疲力盡之後,黑馬終於服帖了,它無力地耷拉着腦袋,像木頭一樣站在原地。
張均跳下馬,在它身上拍了拍,說:“跟我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