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這個對着蕭之夭連個笑臉都沒有的蕭江灼作爲丈夫,太冷淡了。不是不滿意這個孩子娘還能是什麼!
可在小魚看來,飯是蕭江灼做的,孩子的尿布也是蕭江灼洗的,臉上跟掛着塊冰似的,做事卻是麻利又主動。所以,呵呵,他那張冷臉到底是在矯情什麼!
而對於蕭之夭,在她和蕭江灼的愛情裡,她一向是被動的,蕭江灼則是一向主動,這樣光幹不說的行爲對她來說已經是冷淡不少了。
曾經特種兵的生涯讓她非常看不上男人嘚吧嘚說個沒完,這也是一開始她看不上蕭江灼的原因。她心中的理想型就應該是那種只幹不說的,把所有溫柔重情都體現在行動上,一個大男人就該是如此的強如猛虎,心有薔薇。
可當她如今真的面臨到這種情況了,她發現她適應不了了。
她想讓蕭江灼纏上來,想讓他抱抱,想窩在他懷裡一起逗兩個孩子玩兒,或者他和兩孩子掐一場讓她煩躁頭大也好。
原來天天這樣,她嫌煩;現在不這樣了,她又想了。
蕭之夭在心裡給自己下了一個結論:病的不輕!
送走了一羣人,蕭之夭開門回院。院裡沒留任何外人服侍,就他們一家五口。
小魚抱着兩個弟弟迎上來,“夫子?”
兩小包子看到娘咧嘴就笑,口水順着下巴往下淌--麻麻抱抱!
蕭之夭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抱過來,只是一人一個響吻印在腦門上,“讓哥哥抱你們進屋玩一會兒,去吧。”
打發三個孩子進了屋,她一轉身走向了主屋旁邊的小廚房。
快到吃飯的時間了,不用想都知道蕭江灼只能在小廚房。
他不願跟蕭之夭說話歸不願說話的,但該他做的卻是一點沒少。蕭之夭站在廚房門口看着裡面那個忙碌的男人想。
竈臺邊上是一小盆紅皮雞蛋,應該是剛出鍋的,遠遠的都能感受到那雞蛋殼散發出來的熱氣。
旁邊鍋裡燉着的是鯽魚豆腐湯,濃稠的白色看起來就很引人食慾。
蕭江灼正站在案板前切着萵苣,前面的某個碗裡已經切好了羊肉粒,一看就是準備再做一個孜然羊肉和一個涼拌萵苣。
都是下奶的菜譜。
蕭之夭無聲地挑了挑眉,想,這要是以前的話,蕭江灼早就放下菜刀先到她跟前邀功來了。
--娘子,爲夫給你做了下奶菜。爲夫棒不棒?爲夫要親親!
那時候她怎麼迴應來着?嫌棄着一張臉一腳給他踢開?
蕭之夭鬱悶地捂了捂臉,看吧,現在報應來了!
所以說風水輪流轉什麼的絕對是有生活基礎的。
蕭之夭清了清嗓子,不太習慣主動示好的動作,但還是硬着頭皮上前了,“做飯呢?”
蕭江灼沒回應。
她聳聳肩,來到竈臺邊抓了個熟雞蛋開始剝殼,“剛纔那個阿卜熱給我雙膝跪下了,爲什麼?”
蕭江灼繼續切萵苣,像是沒聽見的樣子。
蕭之夭看着手裡的白光雞蛋開始冒火氣,不理她是吧?有種他這輩子別跟她說話!
蕭之夭擡手把雞蛋塞進了嘴裡。
沒咬,生吞的。
蕭江灼正在把萵苣裝盤,雖然沒說話,但是怎麼可能沒聽見。這心裡還想呢,怎麼不說了?這就受挫了?哼,就知道自己沒有那兩個孩子重要!連多一點耐心都不給他!
他忍不住偏頭去看,然後下一刻就大驚失色。
“娘子!”
蕭之夭仰着脖子正在使勁向下擼胸口,蕭江灼一看就明白了,這是被雞蛋噎着了。
他幾步繞到蕭之夭身後,雙手自蕭之夭的腋下穿過然後交握,猛地一錘,一整顆雞蛋從蕭之夭的嘴裡彈了出去,砰一聲,彈中對面的牆又滾落在地。
蕭之夭呼哧呼哧重喘着,蕭江灼輕柔的幫她拍背順着氣,“你說說你,都多大的人了,連吃個雞蛋都不知道咬嗎?你……”
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動作也僵住了。
蕭江灼的目光落到遠處那滾黑了的雞蛋上。
蕭之夭怎麼可能不咬一口就生吞,這分明是在算計他!
她在算計他!
他真的生氣了!
“蕭!之……唔!”
蕭之夭轉身一縱,蕭江灼本能地托住了蕭之夭的腰和大腿,然後嘴就失守了。
久違的電流一下子就劈碎了蕭江灼自以爲堅不可摧的冰山屏障,理智還在,身體卻自有其意識,纏住懷裡的人就不放了。
蕭之夭眯着眼睛打量蕭江灼的表情,哼,男人,你不不說話嗎?
蕭江灼突然清醒過來,然後就迅速把蕭之夭從身上扒拉了下來。氣得更不想和她說話了!
他轉身要走,腰間卻是忽然一涼。
低頭一看,蕭之夭的手不知何時竟從衣襟處鑽進去,然後摸到了他的腰上。
蕭江灼的臉騰一下子就紅了,不是羞的,而是氣的。
她是不是覺得他這樣哄哄就可以了?她到底把他看成了什麼!
鬆手!蕭江灼從衣襟裡拽出那隻手,然後狠狠地甩了出去。
就是不說話!
蕭之夭晃動晃動手腕,很好,他還來勁了是不是?
再次伸回去,但這次可不是那麼溫柔的了。蕭之夭出手如電,帶着凌厲的攻勢。
蕭江灼不得不回身應招,但他也知道不能用內力,所以只是安全的防守,而沒做有力的反擊。
所以嘶啦一下衣服就扯開了是怎麼回事?他明明沒用多少力氣的!
大片白花花的膚色自眼前一晃而過,他正眼暈呢,下一眼過來了,又是嘶啦一聲,頸側一線鎖骨正入視界。
對,衣服被撕破的都是蕭之夭的。
懷孕晚期就停止了夜生活的蕭江灼,粗算一下也有三個月沒吃肉的蕭江灼,他哪裡受得住這眼前久違的景色,蕭之夭又一個拳頭直奔鼻樑而來,他都忘了躲避。
蕭之夭的袖子被扯掉了,現在也只是堪堪掛在手臂上,蕭江灼從那袖口直望進去,眼睛看直身子看僵,還想着躲避?可拉倒吧,現在讓他乖乖被打趴下他都立馬趴下沒商量。
那一拳頭自然不會真落到蕭江灼的鼻樑上,蕭之夭輕鬆拐個方向再次繞上了蕭江灼的脖頸纏抱上去。
不說話就不說話,嘴巴可是有另一個更重要的用途的。
蕭江灼想,他已經心寒透了,再多的溫暖也回不了春了。以爲色誘就能讓他輕易投降嗎?太天真了!
蕭之夭把蕭江灼一邊抱着一邊推着抵上了牆。
蕭江灼回以堅定的目光,他纔不是那種給個親親就撒歡兒的主兒!
嘶啦又一聲,這次是蕭之夭扒開了蕭江灼的衣襟。
蕭江灼氣紅了臉,想出手推開人,可是蕭之夭肩膀一歪,光滑白嫩的肩膀頭立即讓蕭江灼不爭氣地花了眼。
事實證明,平時不耍流氓的人一旦耍起流氓來,一般人根本扛不住。
“上下其手”四個字的精髓在蕭之夭這裡得到了發揚和光大。
而當蕭之夭在蕭江灼的耳邊呢喃叫道“老公我想要你”的時候,蕭江灼徹底潰不成軍了。
腰身用力,抱着蕭之夭一轉,本來是蕭江灼被蕭之夭抵在牆上的姿態立馬變成了蕭之夭被蕭江灼抵在牆上。
蕭江灼低吼一聲,放棄地俯低下了頭吮住了蕭之夭的耳垂。
滿足盈心,但也沒忘了給自己找臺階下:合法夫妻,生氣歸生氣,但吃肉的權利不能丟!
心定了下來,高熱的腦子非但不糊塗了,反而轉得更快了。
兩小的肯定被大的看着呢,這院裡不留外人,所以肯定沒人來打擾;廚房雖然不舒服,但因爲剛做着飯,至少不冷。
嗯,綜上所述,久違的X生活啊,他回來了!
蕭江灼正要開吃時,屋外傳來了小魚的聲音。
“夫子,堯天來人了。”
墨衛到了。
被蕭江灼走到半路上嫌礙事而拋棄的墨衛大部隊終於趕到了。
只是,這趕到的時間是不是不太對?
墨衛們看着廳堂中間首位坐着的男主子一陣哆嗦,他們是趕來得太晚了嗎?爲什麼主子的臉色這麼難看?
蕭江灼:此時特別想掀桌!爲什麼左不來右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到!他的肉都到嘴邊上了卻沒吃到,快嘔死他了!
阿卜熱隨後趕到,看着一屋子存在感槓槓的黑衣人們,阿卜熱再一次深深折服於自己的少主子。
少主子白手起家,只用不到十年的時間就建立起了另一股勢力,這天下還有誰能有此實力!
“少主子,藉此機會拿回本屬於你的皇權吧!”阿卜熱一時覺得信心倍增。
可他這一句話卻讓在場的墨衛們震驚了。
“少主子?”是說他們主子嗎?
“本屬於主子的皇權?我想他指的不是堯天的吧?”這到底怎麼回事!
墨衛們個個一臉懵比。
一牆之隔的蕭之夭也在一邊吃飯一邊等下文。
色都獻了一半了,可悲的是她還是沒從蕭江灼那裡聽到一個有用的字。
他到底是誰?
蕭江灼不想瞞着了,但也不想自己說,就命令阿卜熱從頭到尾解釋。
現在的疆皇上位時間並不長,十年前這個皇位還是現任疆皇的兄長的。而蕭江灼就是先皇的唯一一個兒子,不是太子。因爲他是黑眼睛,藍眼睛的皇和藍眼睛的後居然生下了黑眼睛的兒子,誰也不知道爲什麼。皇上和皇后不在意,一心喜愛自己的兒子,可是這卻成了現任疆皇推翻前任疆皇的理由。
西疆自古以藍眼睛爲尊,突然生出一個黑眼睛算怎麼回事?而且看皇上的意思是還要立其爲太子,這堅決不行!
現任疆皇理由充分,實力也夠,遂發動政變一舉推翻了前任疆皇的統治,前皇后安排好了護送古灼離開的人手後,自殺隨着先皇一起死去了。
前皇后姓江,古灼便改名江灼一路逃離了烏齊。
現任疆皇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先是一舉滅了前皇后一族江家,後又派人全國追擊江灼一行人。
後來江灼等人跑到了西疆邊境,隨行護衛被殺光,而江灼自己一個人鑽進了大山。
再後來就是蕭之夭的娘李墨殊上山畫畫時救下了江灼,然後給其改名蕭江灼。
前因後果解釋完,墨衛們卻覺得腦袋更大了。
意思就是說現在他們堯天的主子其實是西疆人?那麼先皇是怎麼認錯自己兒子的?啊先等等,他們可是堯天的墨衛,守的是堯天的江山堯天的皇,那麼現在他們應該怎麼做?要滅了眼前這個西疆人讓堯天迴歸正統嗎?
眼角忍不住偷瞄了蕭江灼一眼,卻見蕭江灼眼眉一擡,氣場全放,“堯天是我的,西疆也會是我的,我是蕭江灼,此生不變!不服的可以走,我絕不攔着!”
呵呵,就這殺氣,信不信前腳走的,後腳就得被割下腦袋?
他們哪裡有滅的資格!
大喬帶着墨衛跪下了,“誓死追隨主子!”
雖然不理解爲什麼主子不說姓趙,也不說姓古,非要姓蕭,但至少這說明了主子的心其實偏重堯天吧?
皇后可是堯天人呢,有皇后在,皇上只能是堯天人!
阿卜熱聽到“蕭江灼”三字時,不贊同地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又平復了。西疆皇權還沒有拿回來,某些冠姓之事不急。
“少主子,明天就是異能展示大會了,您吩咐我辦的事情我已經辦妥。待到明天您出場揭發,皇權歸正之事必將順利達成!”
阿卜熱稟報完不忘給了大喬等人一個示威的眼神,同是屬下,他們西疆的實力可也不差。
蕭江灼又問了他幾個細節問題,都確定一切準備就緒後才令人退下。
墨衛們全程在場,全程聽得一頭霧水。他們初來,不瞭解情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深深震驚於這個完全衝擊已有三觀的異能國度而久久回不過神來。
原來宮中曾經出現的大變活人不是見鬼了,而是異能的操控。
原來有這種能力的人不是一個而是一羣。
那麼出自這裡的主子呢?他有什麼?
大喬等人好奇的老瞄蕭江灼的手指。老早就覺得主子樣樣行樣樣能的不合乎常理了,原來他是真的跟他們不一樣,那麼他到底有什麼呢?
像是看懂了衆人眼裡的疑惑,蕭江灼直接說道,“我什麼異能都沒有,不然也不會在十年前被某些人當作推翻政權的理由。”
有異能的是蕭之夭,但現在好像不適合再曝出點什麼內幕。
“今天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明天你們會很忙。”
“是。”
衆人退下,蕭江灼回了裡屋。
桌上是蕭之夭開吃前就爲他留好的飯菜,而已經吃好的蕭之夭和小魚都在牀上哄着兩個孩子睡覺。
蕭之夭身上的衣服早就換成另一套完好的了,一邊講故事一邊輕拍着小包子,聽見了蕭江灼進屋的動靜卻連頭擡都沒擡。
蕭江灼苦笑一下,徑自回到桌前開始吃起飯來。
因爲做飯中途被人打斷,涼拌萵苣和孜然羊肉都沒來得及做,桌上只有熟雞蛋和鯽魚豆腐湯。好在米飯夠多,雞蛋夠多,只一個菜也夠了三個人吃。
蕭江灼沒吃雞蛋,把留出的那碗鯽魚豆腐整個倒在飯裡,隨便拌了拌幾大口就吃完了。
平日裡他管做飯小魚管收拾的,可今天小魚在兩小包子那裡一起躺着聽蕭之夭講故事,蕭江灼不想說話,一聲不吭地收了桌上碗筷端起就奔廚房去了。
正要開洗,一雙小手從兩邊腰側伸了出來,後背很快也感受到了熟悉的體溫。蕭江灼回頭,正好迎上蕭之夭送上來的吻。
“孩子們餵飽了,也哄睡着了。”邊親邊說話自然口齒不清,但奇異的是,蕭江灼居然都聽明白了。
所以呢?手臂已經迫不及待地摟緊了懷裡的女人。
“孩子們半夜會醒一次需要餵奶,在那之前,小魚說他會照看。”
嘶啦一聲,沒控制好力度,本該是解開衣襟的動作卻變成了撕壞衣襟。
蕭之夭無語地皺了皺眉頭,撕一件是情趣,撕兩件是想變成習慣嗎?
這個習慣可不好。
不過,算了。
蕭之夭跳到蕭江灼的身上讓他抱住,“走吧,回屋。我把孩子們抱到小魚屋裡纔過來的。”
這下蕭江灼再不猶豫了,抱着人轉身就走。步子邁得又大又急,跟端着的那張冷臉相當不搭配。
蕭之夭恨恨地湊上前往臉正中咬了一口,“還不說話?你還想不想吃肉了?知不知道飯前冷着臉的話非常容易引起消化不良?”
吃肉,還是要自尊,這是一個問題!
蕭江灼果斷地選擇了,吃肉。
“娘子,我要。”
食肉兒女,在牀上自是一番酣暢淋漓。
蕭之夭很滿意,這回還不破冰?小樣兒的,非得讓她用大招!
蕭江灼也很滿意,選吃肉就對了,這可是他的權利,傻蛋纔會放棄。
然而半夜小包子們被小魚送過來吃奶時,氣氛又僵回去了。
蕭江灼起身就走,他不想爭也不想掐,所以他乾脆讓位總可以吧?看吧,他早就不是她的唯一了。
蕭之夭抓起牀前的一隻鞋砸到了蕭江灼的後背上,肉吃完了冰山繼續是吧?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