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的政治局勢越發波雲詭譎起來,凡是沾點邊的高門大戶莫不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牽連進去。然而熙王府內部卻半點不受影響,相反,還有喜事登門了。
嚴絲絲在蕭之夭那裡預定了房子之後終於決定跟甘衡舉行婚禮了。
這事兒終於提上了日程還是因爲嚴絲絲撞見了有女墨衛向甘衡表白。
甘衡在墨衛裡要說顏值第二那麼就無人敢說第一,再加上他的武力值也在那裡擺着,因此還真是少數幾個女墨衛的理想型。
沒有嚴絲絲那會兒,女墨衛們也就只把人放心裡理想着。別看她們武力值超常,但小女兒心思卻是含蓄又保守,想的是跟甘衡日久生情慢慢發展最後水到渠成。
誰知半路殺出個嚴絲絲!跟五大三粗的她們比起來,嚴絲絲那必須是嬌俏美人型的。雖說這女人的潑辣性子跟她們的武力值不相上下,但男人看女人也好,女人看女人也好,不都先看臉麼。
一看臉她們就輸了,然後心裡就先酸了:沒想到你甘衡也是這種看臉的膚淺男人!
酸了卻不代表着認輸了,她們可不是那種有點挫折就會放棄的軟弱女人,她們從墨衛中學到的只有: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我們熱愛睏難,困難讓我們更能快樂着堅強!
於是她們迎着困難來找甘衡堅強,啊不,表白來了。
對,不是一個,而是“她們”--幾個!
因爲她們含蓄又保守嘛,所以爲了壯膽子,大家乾脆組團來了。
於是嚴絲絲看到的就是三五女墨衛,們,正在向甘衡表白。
距離離得遠,她也沒有內力,自然是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的,但看那潮紅泛春成批出現在了往日裡五大三粗剛毅的臉上,她用後腳跟想想也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女的組團,男的就一個……就差再來一個老父親,然後指着女兒們對男人豪放地說,你看上誰了隨便挑,哪個都成!
嚴絲絲:……
#錢歸我管說了給我買房子也承諾了我後半生的男人居然是個搶手貨腫麼破?她是衝上去宣示主權呢還是衝上去宣示主權呢#
低頭看了看雄偉的胸前--那裡是她和甘衡加在一起的壓箱底收入,既然入了她的懷,她是打死也不會再拿出去的!
百變嚴絲絲秒起範兒,潑辣老大姐形象立刻轉變成了羞澀待嫁娘,“哥 ̄”
含糖量至少四個加號。
在場的甘衡,包括女墨衛們,無一不當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而其中又以甘衡爲最。
自打訂下了親後,嚴絲絲什麼時候對他這麼“溫柔”過,而他,看上的也不是嚴絲絲的此種“溫柔”好麼?
“絲絲?”他心裡沒底地回身,正想說什麼,卻見嚴絲絲再一次打破常規主動挽起了他的胳膊。
那白如蔥的手指,那柔軟的觸感,那似有若無的馨香,甘衡覺得腦袋有點暈。
然後下一刻嚴絲絲就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捏住了甘衡手臂內側的一塊嫩肉,狠狠一擰。
--都定下她了還敢出來招蜂引蝶,當她死的嗎?
甘衡:清醒了,一點都不暈了。
嚴絲絲看向對面幾個女墨衛,“本來是想請貼寫好了再通知的,不過既然今天遇見了,絲絲就先通知幾位姐姐好了,我們婚禮的日子就定在了大後天,幾位姐姐當天如果不輪職的話,請一定到場來喝杯喜酒哦。”
甘衡:全身僵硬如石頭,什麼時候定下的?他怎麼不知道?
女墨衛們:心痛到窒息!剛纔甘師兄吞吞吐吐就是因爲不好直說婚禮已定嗎?甘師兄果然還是這麼溫柔!這讓她們怎麼甘心放手!
看得出女墨衛們眼中的癡念,嚴絲絲溫柔地笑着,挽住甘衡的手再次狠狠一掐--還是原來的地方,還是原來的力度。
“哥,你說話呀?”
呃,他能先說疼嗎?
因爲不敢用內力抵抗怕硌到嚴絲絲,甘衡捱得這兩下那可是實打實的疼。
也不知道嚴絲絲是怎麼找到的這塊最嫩的地方,曾經出任務受那麼重的傷甘衡都沒覺得像今天這樣疼。
他還不敢制止。
因爲背後的智囊團們說了,要想老婆順利娶到手,就一字真決,寵!甭管高興不高興,生氣不生氣,每日日常就一個,寵她寵她寵她!什麼都由她!
掐算什麼!只要不掐死,他可以隨時躺平任掐!
“對,我們大後天舉辦婚禮,幾位師妹有空一定來喝杯喜酒啊。”老婆說的都是對的,老婆說大後天那就大後天!反正他時刻準備好了!就是這麼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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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衡看向嚴絲絲的眼神那叫一個含情脈脈。
女墨衛們終於死心地離去了。
甘衡急着確認剛纔的話不是幻覺,“絲絲,我們真的大後天舉行婚禮?可是請貼來得及寫嗎?房子還沒定下來,我們成了親住哪兒?”
嚴絲絲:早在看不到女墨衛們的背影后她就鬆開了手。
“怎麼?你準備不好嗎?哦,那就算了。”
她轉身就要走,卻被甘衡一把又拉了回來,“沒沒沒,絕對能準備好!說大後天就大後天!”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一直不鬆口的嚴絲絲這次可算點了頭,但既然點了頭,他就斷斷沒有讓她再縮回去的可能。
“你去歇着吧,我這就找王妃討論婚禮事項去,到時你只要美美地做你的新娘子就成了。”
甘衡走得很快,生怕再多留一會兒就會聽到嚴絲絲反悔的話。
所以他沒有看到嚴絲絲欲言又止的糾結表情。
她最一開始點頭應下訂親也不過是因爲和甘衡憋着一口氣。那時候甘衡的強行配對行爲給了她一種他是想拿錢買她的錯覺,她想給甘衡一些教訓才點頭應允。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覺得好像是自己錯了。這男人好像是真的喜歡她,所以她這樣嫁他真的好嗎?
她對他的感覺,明顯跟阿寧對黃寧,跟王妃對王爺都不一樣。
她是爲了雄偉的胸前。
目光停留在胸前一秒,也僅僅是一秒,嚴絲絲很快變了想法:他想娶,她想嫁,這就足夠了!至於細節什麼的,人生艱難啊,何必讓自己錙銖必較那麼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嫁!……呃,就算以後不能走到最後,反正她爲的是錢,到時也會拿錢走人,不虧!
想明白的嚴絲絲得意地看一眼雄偉的胸前,走了。
婚禮決定在灝記的海陸空燒烤舉行。
本來嚴絲絲是不同意的。在海陸空辦婚禮,這得花多少錢啊!她花着錢,別人來看她吃她?她纔不做那必賠的買賣!
但在聽蕭之夭說了不僅她全包,而且還會另外給自己一個大紅包後,嚴絲絲:“那就勞王妃費心了。”
蕭之夭:……
您的好友[嚴·守財奴·絲絲]上線。
但嚴絲絲不知道,對於蕭之夭,甚至對於整個灝記來說,這次婚禮其實是一個新服務形式的發佈會。
灝記各飯莊針對個人用戶的服務形式已經發展到瓶頸了,市場就那麼大,再往上頂也不過是天了。
於是蕭之夭想出了承辦婚禮,壽宴,謝師宴等等新點子。
可是這事兒的推出不像先前只出新菜式那麼簡單,這個時代的人們還不認同在外面辦這些。畢竟婚禮啊,壽宴什麼的都是私人的,大門大戶的人家總是將拋頭露面在外認爲是件丟份的事。
而蕭之夭就準備借嚴絲絲這次婚禮來狠狠衝擊一下這些“老”百姓的固有觀念。
婚禮的這天是個大好天,海陸空的樓上早早就掛上了兩條大紅條幅。左寫賀甘衡公子與嚴絲絲小姐喜結連理,右寫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心心相印共偕老。兩條三尺多寬的條幅自三樓樓頂垂下,題字用了金色,那叫一個浮誇奢華,打老遠都能看到。
盛京百姓一開始不知道的現在也知道了。心說甘衡是誰家公子?嚴絲絲又是誰家小姐?這手筆可夠大的!走,看熱鬧去。
盛京街道一時人滿爲患,哪哪兒都是人。
就在這擁擠中,甘衡和嚴絲絲的成親隊伍出現了。
爲了省錢,嚴絲絲就決定和阿寧一樣成親後還住在府裡,但這婚禮的禮隊不能因爲家就在府裡就省了啊。
蕭之夭拍板,老規矩,繞城一週,然後到海陸空舉行婚禮。
於是史上第一次出現了沒看見新郎提親的隊伍,一出現就是新郎和新娘一起出現的隊伍。
但甘衡說了,提親省了,但提親時候的聘禮不能省。兄弟們,給哥擡上!
嚴絲絲說了,老孃估摸着這輩子也就嫁這一次了,嫁妝可不能跌了份。擡!
聘禮是八八六十四的全擡,嫁妝也一樣,這加一起就是一百二十八擡。
曾經趕在皇后出殯前舉辦的那些婚禮有好多沒來得及備足全擡的標準,現在這麼一比照,得,瞅瞅人家這個高端大氣上檔次!
長長的禮隊,隊頭都拐出某條街好遠了,隊尾還沒有從另一條街出來呢。奢華的表象瞬間壓抑得某些人想挑刺說也沒見男方什麼時候下過聘禮都沒心情了。
大紅的箱子就那麼一個接一個的在眼前過呢,你挑什麼?人家可以有各種原因解釋曾經省了,但人家現在補上了!你說什麼都是眼紅!妒嫉!
可以說,大紅箱子得到的關注度絕不比今天的新郎新娘差。
但是沒人知道,大紅箱子的內部其實是空的!
呃,也不算空,爲了壓重,還是放了適量的石頭的。
這是嚴絲絲的決定。
人家說了,人多眼雜,萬一有壞人趁亂搶東西呢?不行不行,都給我換成石頭!譜照擺,但也要把意外的可能全部排除在外!萬一有意外的話,搶了我都不能搶了我的錢!
熙王府衆人:……
#拳頭好癢好想揍人可是今天是人家的大喜日子還得忍還得圍笑#
蕭之夭曾試圖勸解,“你就算高看某些宵小,你也不能低看了你那戰鬥值在平均值水平以上的未來相公吧?還有擡箱子的人呢,那可個個都是墨衛!你覺得什麼人能從他們手裡搶東西?”
平時挺腦子清楚的一個人,怎麼一說到錢上就特別不講理呢?
嚴絲絲就回了兩句,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二,“我的婚禮我做主”。
蕭之夭:……
#嚴絲絲嫁人的第一天,想揍她#
衆人又向甘衡使眼色,瞅什麼呢?上啊!那是你媳婦兒!古來只聽說過湊不上全擡標準的人爲了不丟人才用石頭裝箱,可咱有錢啊!咱可是從熙王府出去,回頭是在海陸空辦婚禮,你裝石頭走這麼一圈?是丟王府的人呢還是丟王府的人呢?
甘衡,玉面郎君早就變成了赤面郎君,美的。腦子裡早被“絲絲嫁我了”五個字厚厚霸屏,至於這些人說了什麼……管他呢,反正甭管說什麼今天晚上終於有肉吃了!
“娘子說的對,就照娘子說的辦!”
奴顏婢膝特別的行雲流水。
衆人:……
#兄弟娶媳婦的第一天,想揍他#
於是一羣墨衛就擡了裝了石頭的大紅箱子出來了。明知道絕對不會有人看出來,可是耿直的漢子們心虛啊,於是就越發把臉端得威武起來做讓人信服狀。
圍觀百姓們:喝,這箱子裡的東西到底是多貴重才能讓這些漢子們擺出殺氣騰騰生怕被搶的面貌嚴陣以待!真有錢啊!
要不怎麼說包裝很重要呢,你只要包裝好了,你就是穿得破衣爛衫的出來,人家辣着眼睛還得讚一聲該不是什麼還未發表的高級定製吧?
羣衆的眼睛啊,有時候就是這麼容易被矇蔽。
禮隊按計劃繞城一週,臨近中午的時候抵達了海陸空門口。
圍觀百姓們這才明白,原來還以爲海陸空掛條幅只是賀喜一下呢,原來這準備在這裡行禮嗎?
第一感覺:這不合規矩啊。第二感覺:有意思!有錢人做什麼事就是有意思呢。反正也不是自己家,當熱鬧看唄。
海陸空的門裡門外當下擠得水泄不通。
一樓大廳早就按照蕭之夭的圖紙搭起了一個圓形的高臺子,用來保證你就是在外門老遠向這邊看,也能看到高臺上的行禮直播。
蕭之夭打廣告一向就是這麼兇殘!
一通熱鬧的敲打樂之後,常啓上臺擔任臨時禮儀。
致開場詞,請王爺王妃上臺主婚,請新郎新娘上臺行禮。看到這些流程的時候衆人還想,啊,也沒什麼區別嘛。除了把在家舉辦的改到在外面舉辦之外,都一樣嘛。沒意思,還沒有剛纔看那麼大手筆的禮隊來得過癮呢。
但後面,他們看傻眼了。
行禮之後新郎和新娘並沒有退下高臺,而是被常啓留在了高臺上。先是對着天地發表了一通此情此生不渝的誓言,然後還互相給彼此戴上了戒指。
新娘當然還是全程帶着蓋頭的,蕭之夭也沒敢一下子把現代的流程全複製出來。例如掀起婚紗親親什麼的,對於這個朝代來說,還是有點太重口了。
但這樣已經足夠讓吃瓜羣衆們興奮不已了。
哎喲喝,可算看到新的熱鬧了。
這熱鬧還不是那種看了笑了就完了的水準,而是能讓每個人的心都深深一震的那種。
尤其是未婚的小年輕們,誰不想和小情人在大庭廣衆之下表達一下海誓山盟啊。被這麼多人看着,就好像收到了所有人的祝福一樣,想想都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
還有那個交換戒指。這在屋裡偷偷給,和在外面讓大家看着光明正大的給,這感覺能一樣嘛!虛榮感直線上升,美的都想原地爆炸。
圍觀羣衆們在下面看着都興奮的不行了,更別說在上面親身經歷的甘衡了。他現在的感覺就像得到了全世界,胸膛裡特別滿,特別脹,特別想發泄。
於是他手一用力把嚴絲絲拉進了懷裡,隔着那蓋頭在嚴絲絲的頭頂印上了一吻。
譁--臺下發出了巨大的一聲歡呼。
而這在不久的將來居然成了來海陸空舉辦婚禮人的必走流程,堯天的精神文明發展也由此邁開了向着開放的第一步。
當然現在甘衡是絕對想不到自己只不過隨心而動的一個行爲居然產生了那麼深遠的意義,他現在滿心的念頭都在嚴絲絲身上。
現在就想抱新媳婦兒回屋醬醬釀釀,可是天還沒黑,他還有一個單獨的流程敬酒沒走,他現在假裝不勝酒力一杯就醉還來得及嗎?
事實證明:當然不可能。
一起在摸爬滾打中長大的墨衛們誰不知道誰啊,你一杯就醉?可拉倒吧!上次燒烤喝了一罈咋地沒咋地的是誰!
兄弟們給你大紅包,還給你擡石頭,還得眼巴巴看着你晚上有老婆抱了,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
兄弟們,灌他丫的!
場面一度失控,阿寧便想着提前來跟嚴絲絲打聲招呼,如果洞房花燭夜新郎是個醉鬼的話也別生氣。
結果一進門她就無語了,嚴絲絲正坐在牀邊上把禮金抱到蓋頭底下,數禮金!
阿寧:……
呃,看到醉鬼男人的新娘,和看到財奴女人的新郎……真是天作之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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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jianglilii的票票~送我票票的第二天,愛你~感謝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