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停止了卸貨，在臺風來臨之前，全部靠攏在一起，錨泊抵抗颱風。因爲有預案，所以方方面面的準備工作都做得非常的充分。
出了這麼一件事情，李麥也不着急非要冒着颱風的危險卸貨了。
校長說得好，攘外必先安內。
內部的問題不處理好，外面什麼都是扯淡，包括克拉運河！
直接對自己下手了，李麥如果還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如就死在人爲空難上面。
狂風肆虐，雨水根本不是雨水了，成了雨幕，一層又一層地在狂風中掃着大地，以及大地上面的建築物。
王家慶接打電話，匆匆忙忙地來到徐瑞辰的辦公室。狂風嗚嗚嗚的聲音讓人心情煩躁。
“老徐。”
敲了敲門，王家慶就直接推門進去。
徐瑞辰正在埋頭工作，看見王家慶近乎失態地闖入，放下筆，連忙問道，“王總，這是怎麼了。”
王家慶關上門，在徐瑞辰面前坐下。
“王總，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徐瑞辰摘下眼鏡，心裡已經有了準備。王家慶是非常沉穩的人，如果不是大事，絕不會這般失態。
緩和一下呼吸，王家慶低聲說，“財務這邊你要管控好，有什麼異常及時報告。超過一百萬的支出，必須要報到我這裡來。我上報老闆。”
徐瑞辰吃了一驚，要知道，千萬級別一下的款項，他一個人就可以簽字放行的。在這一方面，李麥一向放得很寬。而且，克拉運河這種總投資達到了三千億軟民幣的超級工程，千幾百萬的款子，幾天就有一筆，甚至有時候一天要出去好幾筆。
收緊錢根，爲哪般？
徐瑞辰第一想到的，就是發生了更大規模的侵吞公司資產案件。但是轉念一想，便排除了這個可能性。自從唐錚那起事情發生後，財務部這邊就加強了這方面的管控，也給各部門尤其是對外聯絡部發了紀律通告。同時安監部那邊成立了專項工作組，專門監督這方面。
應該說，就算出問題，也應該是徐瑞辰先發現，而不是王家慶以上司的身份跑過來告訴他。
“王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徐瑞辰沉聲問。
王家慶緩緩嘆了口氣，說，“公司內部恐怕有大事。老闆昨天出海的時候，直升機發生了機械故障。據閒副總跟我說的，情況很危險，差點就回不來了。”
徐瑞辰睜大了眼睛，嘴巴能塞進去一個雞蛋，好長時間他才喃喃地問，“人爲的？”
微微點了點頭，王家慶說，“基本上可以肯定是人爲的故障。尾翼出現問題，這是擺明了要取老闆的性命。”
徐瑞辰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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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事實需要一定的時間接受，那是不敢想象的。
和王家慶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樣，徐瑞辰表情呆呆的，正在努力接受這個消息。
拿出煙點了根，王家慶給足時間徐瑞辰。
好一陣子，徐瑞辰的臉色才慢慢的動起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說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麼突然就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老闆……後果不堪設想。”
王家慶沉吟着說，“可以肯定，集團內部有人要取老闆而代之，而且一定是高層。”
無意識地搖了搖頭，他說，“我對集團高層的情況不瞭解，老徐，你好好想一想，回憶一下財務這方面，過去一段時間裡，有什麼不正常的情況，或者，哪怕是一點點的不對勁兒。”
徐瑞辰苦惱地搖了搖頭，說，“王總，給我點時間。我這還沒完全回過神來。我想不明年，是誰膽子那麼大敢對老闆下手。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團體？他們沒有考慮過後果？”
苦笑了一下，王家慶說，“我也想知道，老闆也想知道。這些都是要調查的。”
徐瑞辰晃了晃腦袋，恢復了些精神，說，“唉，我這腦子。王總，我實在是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
“大家都一樣。事發突然，沒有任何預兆，很奇怪。”王家慶說，“萬幸的是，老闆沒事。老徐，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老闆不打算公開。”
“嗯，我明白。”徐瑞辰說。
抽了口煙，王家慶說道，“氣象部門剛剛下發了通報，颱風的影響起碼要兩天之後才能完全消去，預計明天入夜，一號颱風就會過境。夜間沒辦法重新組織船隊卸船，得後天進行。這一來二去，耽誤了三天的時間。後面的行動，都要往後順延了。”
頓了頓，他說，“我擔心的是內部的問題。按照老闆的性格，他不會改變計劃的，海運行動以及其他工作都會繼續推行下去。但是昨天的飛機機械故障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發生在這個時間點，非常的值得深思。我怕內部的問題會延伸到外部，對克拉運河工作形成影響。”
徐瑞辰緩緩點了點頭，說，“如果不查清楚這件事情，消除內部的隱患，就是繼續往下推進，咱們也放心不下。王總，即便他們敢於對老闆下手，肯定是一個掌握很強勢力的團體。……不敢想，如果他們成功了，集團會變成什麼樣。”
王家慶看了眼徐瑞辰，沉思了一陣，說，“內部傳言的幾大派別，你聽說過嗎？”
“早就傳遍了，誰人不知。”徐瑞辰說，“現在看來，是真的了。但是我納悶，怎麼對此我一無所知。”
“你埋頭財務這一塊兒，不關注，自然就不瞭解。”王家慶說，“我剛到這裡，就聽到了這些傳言。這段時間的觀察，的確是存在的。但是沒想到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
王家慶的話鋒一轉，“老徐，我給你個建議。”
“王總，你請講。”
王家慶沉聲說，“我建議你好好的把董事局成員的賬查一下，暗中進行。也許，能發現些問題。到時候老闆要這方面的結果，也好有個提前準備。”
整個集團，除了餘一刀，就只有徐瑞辰有這個權限了。問題在於，如果徐瑞辰去查了，而沒有得到李麥的批准，那麼調查的過程出了問題，就是他的責任。至少，被他調查的董事局成員一定會對他強烈的不滿。
沒誰喜歡別人來查自己的賬。
“嗯，我應該做點什麼。”
徐瑞辰沒考慮多久，點頭答應。李麥看重他，現在到了這個關鍵時刻，就是拼着工作不要，他也要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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