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帆似乎早就想到店長會反咬一口,又叫保姆把收據拿了出來,說:“這收據上面可是印着你們店的店名和地址,你還想抵賴?”
“這個……”
店長看着收據,一時語塞,但很快他有理直氣壯的回道:“就算這藥是我們店裡抓的,但這藥並沒有什麼問題,我看就是你們無理取鬧,你們就是想誠心訛詐我們,你們再不走,我可就要報警了。”
聽到店長這番話,衆人心中頓時氣憤不已。
“好,說的很好,我好好跟你說,你竟然蠻不講理。”雲帆懶得跟他廢話了, 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冷聲問道:“我最後再問你一遍,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不老實回答,我就捏死你。”
“我我我……”店長被捏的臉紅脖子粗,說話都感到吃力,但他是真的害怕了,只好支支吾吾的說:“是孟神醫叫我這麼做的……”
就在保姆來抓藥的時候,店長突然接到了孟福東的電話。
孟福東先問清楚了那種藥方的配方,然後告訴店長怎麼做。
店長都一一照做,他也不敢不做。
因爲“本草藥店”就是孟家開的啊,他哪兒敢不聽。
“真是豈有此理,堂堂名醫,竟如此卑劣。”聽完店長說的話,陳元貴更是氣憤難平,都氣的咳嗽了起來,差點血壓又升高了。
“爺爺,您先生氣,彆氣壞了身體。”陳鐵藍趕緊拍了拍爺爺的後背,轉而問店長:“孟福東爲什麼要你這麼做?他有什麼目的?他爲什麼要害我爺爺?”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照着孟神醫的話做的,他有什麼目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店長着實有些害怕了,不敢撒謊,趕緊求饒:“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就放了我吧,我其實也不想這麼做的,都是孟神醫逼我這麼做的。”
“我暫且饒你一命。”雲帆鬆開店長。
其實想想,店長也不過是個被人利用的可憐人。
既然元兇是孟福東,那就要去找他把這筆賬算清楚。
如果是別的什麼事,也就算了。
但這事直接影響了他的聲譽,必須去找孟福東,而且要把這背後的真實意圖都查清楚。
幾人從藥店出來,雲帆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的細節,趕緊問保姆:“黃阿姨,你出門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你?”
“沒有吧,我不是很清楚。”保姆也不敢確定,她出門後就攔了一輛的士,沒發現有人跟蹤。
雲帆搖搖頭,又看向陳元貴,說:“陳老,不是我多疑,有件事我必須要提醒您,孟福東那麼做,恐怕跟您的孫子陳鐵柱有很大的關係。”
“那個畜生,如果當真是他所爲,我定不輕饒他。”陳元貴狠聲道。
他也能想到,孟福東是陳鐵柱請來的,他們也是一起走的。
如果他們跟蹤保姆到了藥店,孟福東再給店長打電話,要店長故意把藥弄錯。
這麼一想就全通了。
而陳元貴跟孟家沒有任何過節,跟孟福東也沒有任何矛盾。
孟福東不可能無緣無故害他。
唯一的可能就是孟福東收了陳鐵柱的好處,幫陳鐵柱辦事。
而陳鐵柱這麼做的原因,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就是想謀害陳元貴,霸佔遺產。
只要陳元貴一死,那陳家還是由陳鐵柱父子說了算。
到時候,陳鐵藍孤家寡人,沒人支持她。
分家產的時候,陳鐵柱父子隨便給她分兩套房子就算打發她了。
“真是好算計啊,那兩個畜生。”陳元貴越想越氣,又幹咳了起來。
“爺爺,先別動氣,我這打電話給陳鐵柱問清楚。”陳鐵藍說完就要打電話。
遠帆趕緊攔住,說:“先別打電話,這事先不要聲張,如果你們相信我,就把這事交給我來辦。”
爺孫倆對視一眼,陳元貴便點點頭:“那就拜託雲先生了。”
“陳老不必客氣,這也是我自己的事。”雲帆客氣的回道,然後將藥方給保姆,說:“黃阿姨,你再去別的藥店重新抓藥,這回可要注意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幾人就告辭了。
雲帆他們就往家趕去,在車上,楚晴說:“你打算怎麼做?”
“孟家在省城涼州,我得去一趟涼州。”雲帆說到這裡,突然笑着看了看楚晴:“老婆,你不是說過兩天要去涼州嘛,正好可以一起去啊。”
“你呀,給別人做事比我的事還上心,也不知道你是真熱心腸,還是看上那陳家大小姐了。”楚晴帶着一絲幽怨撇撇嘴。
“老婆,我有你這樣的老婆,我怎麼還會有心思去想別人呢。”雲帆嘿嘿的笑着,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貧嘴。”楚晴啐了一口,就說:“好吧,那就一起去吧,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雲帆想了想說:“這事宜早不宜晚,我看等下回去吃過晚飯,我們晚上就先去涼州。”
“好,就依你。”楚晴勉強答應了。
看他這麼急切,不答應,他也是要去的。
如果不答應,搞不好就跟上次一樣,這傢伙直接開溜了。
坐在後面的王欣雅看了看他們,有些難爲情的說:“帆哥,嫂子,這兩天我也沒什麼事,能帶我 一起去嗎?”
“好啊。”雲帆當然是爽快的答應了。
楚晴也沒有反對,她對王欣雅還是放心的。
畢竟王欣雅是雲帆的親妹妹,雲帆肯定不會對她動什麼歪心思。
他們到了家,就開始做飯。
“叮叮叮……”
他們剛吃飯,就有人按門鈴。
保姆看了看,是個男的,年紀比較大了,但也不算多老,估計五十來歲。
“你找誰?”保姆對着監控視頻問道。
“這裡是雲帆先生的家嗎?”
對方擡頭看了一眼監控,又把頭低下了,好像怕人看到他的臉一樣。
保姆就覺得奇怪,不過還是回答了:“對,是雲先生的家,你找我們姑爺有什麼事嗎?”
“麻煩你開下門,我找雲先生有急事。”對方很急切。
保姆就對裡面喊道:“姑爺,有人找你。”
雲帆也沒多想,就說:“讓他進來吧。”
楚晴反而是多心了,趕緊問道:“男的女的?”
“男的,年紀挺大的。”保姆回道。
“那就讓他進來吧。”楚晴放心的笑了笑。
王欣雅看了看楚晴,心說,敢情對方是女的,你就不讓她進來了。
等那人進來,保姆看到他那佝僂的樣子,不免有點嫌棄,只是不好表現出來。
雲帆就從餐廳出來,有客人到訪,自然要以禮相待。
“先生,找我有何貴幹?”雲帆先向對方拱手行禮。
因爲他一看對方就制定他是個武者,武者見面,自然要行拱手禮,只是江湖上的規矩,也是禮貌。
對方看到他,愣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趕緊行禮:“我想找雲先生單獨談談,可以嗎?”
“沒問題,請進。”雲帆便請他進了書房。
他這些年閱人無數,大概也能看出來對方沒有惡意,似乎對自己還很尊重。
“我叫黃茂坤,今天冒昧來找你,有些唐突了。”黃茂坤先自我介紹。
他就是連城柳家的手下老黃。
那天他去找柳家二少爺柳貫元的時候,在酒店外面看到了雲帆,當時他就覺得雲帆眼熟,而且有一種親切感。
從那時開始,黃茂坤就在暗中調查雲帆,找到了他的住址。
黃茂坤將這些話都告訴了雲帆,毫無保留。
雲帆就覺得奇怪,想了想說:“這麼說,黃先生是來爲柳家做說客的?”
秦璐在連城,正準備全力對付柳家,而且已經行動了,柳家已經感受到了危險,也打聽到了秦璐跟雲帆的關係。
柳家派人來找自己求情也是有可能的,或者說是找人來談判吧。
黃茂坤搖搖頭,又認真的看着雲帆,喃喃道:“像、太像了,簡直跟他年輕時一模一樣。”
“黃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雲帆反倒聽的有點糊塗。
“我不是來給柳家做說客的,我甚至恨柳家入骨。”
黃茂坤當真是咬着牙齒說這句話的,轉而他又擺擺手:“先不提柳家了,我跟你講個故事吧,二十五年前,漢北雲家遭受了滅頂之災,有個人拼死帶着兩個嬰兒逃了出來……”
黃茂坤講的這個故事,雲帆再清楚不過。
今天聽黃茂坤講出來,那就像是在講他自己的事情。
當時,那個女嬰剛出生不到一個月,實在是太小了太脆弱了,黃茂坤不好帶着她長途跋涉。
黃茂坤只好將女嬰臨時送給了一戶人家,然後帶着男嬰逃到了南方的慶州。
可他帶着一個嬰兒行事也多有不便,就把那男嬰也送到了福利院。
之後,黃茂坤便做了整容手術,然後改名換姓,將自己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
所以,黃茂坤只是他現在的身份。
以前,他叫雲之海,是雲家的嫡系子嗣。
“所以,當年帶我和妹妹逃出來的就是你。”雲帆聽完黃茂坤講的這些話,心裡激動不已。
但很快,雲帆又冷靜了下來,甚至多了幾分警惕:“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