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坐下,還是不放心,便做了一個結界。
在結界裡,外面的人就聽不到他們說話了。
雲帆伸手觸摸了一下結界,說:“閣下這手段,不應該只是做一個夜間的行者,以閣下的能力,怎麼也能做一個幫派的幫主。”
黑衣人反問道:“難道你想要我跟那些人同流合污,去欺壓湖城百姓?”
“你誤會了。”
雲帆擺擺手,補充說:“做幫主不一定就要跟他們同流合污,雖然一個地方小幫派不能跟繁海宗對抗,但起碼也可以造福一方百姓,至少在你管轄的地區,你能儘量照顧好那些百姓,怕就怕閣下如果真的做了一方幫主,時間一久,恐難免會失去本心,最終會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你這是在嘲諷我,還是看不起我?”
黑衣人是個不苟言笑之人,說話也是冷冰冰的。
雲帆就笑着說:“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些有的沒的,說正事吧,你來找我做什麼?”
黑衣人說:“你既然知道我會來,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來找你做什麼。”
雲帆想都沒想直接拒絕:“我知道你是想讓我跟你們合作,甚至是加入你們,不過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不會加入你們,合作倒是可以,但我只會在幕後。”
“你就不問問我是誰?”
黑衣人似乎是在暗示他什麼。
雲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自然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暗示,便伸手不經意的在茶几上畫了一個符號。
黑衣人看到這個符號,立馬就念道:“天地有靈,靈出東方。”
“東方來客,因靈而生。”
雲帆說出了接頭語。
“你果然是盛志門派來的。”
黑衣人難掩欣喜之色,即刻起身拱手說:“我還以爲上面已經把我們給忘了,終於有人來了。”
雲帆起身跟他握了手,說:“你們辛苦了,我猜你應該就是湖城的負責人吧。”
“對,我叫彥佑泰,你貴姓?”
彥佑泰問道。
“免貴,我叫雲帆。”
雲帆點點頭,兩人又坐下,雲帆問道:“那天我打過你的通信號,沒打通,我以爲你被繁海宗的人抓了,正想辦法救你呢。”
彥佑泰說:“我的確是差點被抓了,不過有幾個弟兄拼死拖住了敵人,我逃過了一劫,爲了不讓人查到我,我就把通信號給換了,因爲繁海宗查的嚴,我也沒有跟湖城的暗線聯繫。”
雲帆尋思了片刻,問道:“那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我現在是湖城逆龍組織的首領,不瞞你說,樊洪林就是我殺的。”
彥佑泰如實回道。
他來湖城已經十年有餘,早在五年前,他就做了逆龍組織的首領,因爲五年前他救過逆龍組織前首領,便加入了逆龍組織。
後來,前首領還是被繁海宗的人殺了。
彥佑泰便當上了逆龍組織的首領,他也借這個身份掩蓋了他是盛志門駐湖城的負責人這個身份。
因此,繁海宗上次搜捕他,並不知道他是盛志門的人,只知道他是逆龍組織的人。
不過繁海宗得到了消息,盛志門在湖城的人跟逆龍組織有勾結,因此繁海宗在搜查逆龍組織的時候,也藉機將盛志門在湖城的人都給清掃了。
雲帆得知這些情況後,便都明白了,說:“這些年,真是辛苦你們了。”
“這都是我們的職責,那使者你這次來是有什麼指示?”
彥佑泰很客氣。
雲帆修爲雖然沒他高,但云帆畢竟是盛志門派來的使者,權力自然在他之上。
雲帆甚至可以直接命令彥佑泰。
雲帆說:“我就是來調查湖城兩個經銷店被搗毀的事情,不過現在基本清楚了,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就是全力對付繁海宗,我想你也知道,繁海宗已經跟玄天門在合作,繁海宗跟盛志門有夙仇,他們跟玄天門合作,這對我們很不利。”
“這個我知道,不過光靠我們想要推翻繁海宗是不可能的,逆龍組織所能做的也只是鬧一鬧,給繁海宗增加一些麻煩。”
彥佑泰表示很無奈。
下午的那次遊行,的確只是他的一種試探。
果然,繁海宗的人很快就聯合天牛幫的人把示威者驅散了。
儘管網絡上對他們的暴露驅散發出了聲討,但並沒有什麼作用。
繁海宗乃是湖城的霸主,湖城是他們的屬地,他們就是這裡的王,一羣網民在網上鬧,根本不可能動搖他們的地位。
雲帆說:“你儘管叫人去鬧,鬧的越大越好,其它的事,我會去做。”
“這算是你的命令嗎?”
彥佑泰認真問道。
雲帆說:“你可以怎麼理解。”
“我明白了,告辭。”
彥佑泰說完這句話就閃身消失了。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湖城百姓便紛紛走上街頭,高喊要公平,要人權等口號。
甚至有不少人開始攻擊天牛幫和福鑫邦那些地方幫派的店面等等。
“真是豈有此理,真當我繁海宗是擺設嘛。”
邵武光得知湖城的示威的情況後,勃然大怒,當即命令道:“集合人馬,即刻清除所有示威者,該抓的抓,該殺的殺,一羣賤民,竟敢造反。”
“是……”
諸位舵主和堂主應聲領命,即刻召集人馬奔赴各個區域,聯合各個小門派,全力鎮壓示威者。
一時間,整個湖城都亂套了。
但百姓的怒火已經被點燃,再加上繁海宗他們的暴力鎮壓,更是極其了民衆的憤怒。
於是,整個湖城就像是爆發了一場戰爭。
雙方都有死傷。
而這些激戰場面都被人實時傳到了網上,尤其是做自媒體的,更是煽風點火,更加極其了民衆的反感和憤怒。
這事已經不只是湖城的事了,也不僅僅是蕭國的事,而是影響到了整個傲勝帝國。
“湖城百姓已經被繁海宗迫害了幾千年,他們將湖城百姓當牛馬一樣使用,現在又開始暴力鎮壓,死傷無數。”
“蕭國王室與繁海宗沆瀣一氣,蕭國王室不管不問,難道傲勝帝國皇室也不管嗎?”
“天底下的百姓還有什麼盼頭,皇室也不敢百姓死活,我們要這個皇室有什麼用。”
這下話傳到了傲勝帝國皇都,傳到了皇庭,傳到了當今皇帝的耳朵裡。
“簡直無法無天,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用如此惡劣的手段鎮壓百姓。”
年輕的傲勝帝國皇帝武良及在朝堂上龍顏大怒。
武良及是傲勝帝國曆任以來最年輕的帝王,三十五歲便登上了龍座。
正因爲他才登基一年,根基不穩,加上他修爲尚淺,在朝堂中沒有威懾力。
這位年輕氣盛的皇帝正想辦法展露一番頭角,給那些朝臣看看。
這不,眼下就有一個機會。
但朝臣們並不想把這個機會讓給皇帝陛下,他們壓根就不想管蕭國的事,蕭國只是一個離帝國最遠的一個小屬國而已。
湖城那地方,很多人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陛下,息怒。”
丞相廖先知站出兩步,稟告道:“陛下,湖城是繁海宗的屬地,自有繁海宗去處置,我們無需插手。”
“廖丞相,我希望你記住先祖的一句話,不管有多偏遠,只要是我帝國百姓,都是我們的子民,我們豈能看着他們深陷水火之中而不去救他們。”
武良及義正言辭,環顧大殿,起身道:“我傲勝帝國立國已有十萬餘年,先祖打下這片疆土,歷任先輩如坐鍼氈,處處小心,生怕哪裡沒做好影響社稷,如今帝國強盛了,很多人忘了當初先輩打下江山時的辛苦。俗話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管是湖城的百姓,還是皇都的百姓都是帝國的子民,子民有難,我身爲天子,爾等身爲百姓的父母官,理應爲民請命,爲百姓謀福,豈能畏手畏腳。”
“陛下教訓的及時,臣等謹記於心。”
朝臣們趕緊躬身回道。
武良及雖然還沒有什麼威望,但他畢竟是皇帝,朝臣們還是要給面子。
皇帝發威,朝臣自然要響應。
武良及當即宣佈:“好,既然大家都贊成朕的說法,朕決定了,明日御駕親征,威武大將軍,明日點精兵五千,隨我殺向繁海宗,平息動亂,爲湖城百姓主持公道,還湖城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陛下,不可啊。”
朝臣們統統跪下哀求。
丞相廖先知勸誡:“陛下乃一國之君,不可輕言御駕親征,如果陛下一定要爲湖城百姓做主,叫威武大將軍帶兵前去便可,不必御駕親征。”
“是啊,丞相說的對,陛下三思啊。”
衆朝臣趕緊附和道。
威武大將軍反倒是沒有附和他們,他直接上前領命:“末將願與陛下一同前往湖城,定能一舉殲滅繁海宗那幫逆賊。”
“好,有大將軍這句話,朕就放心了,明早就出發。”
武良及十分喜悅,便宣佈退朝。
廖先知和衆位朝臣也沒辦法阻止了。
但有些人卻巴不得皇帝御駕親征,比如皇帝的叔叔,和順親王便是其中之一。
而湖城的情況越演越烈,大有向周邊城市發展的趨勢。
網絡上的爭論也是愈發激烈,根本沒有平息的跡象。
隨着湖城百姓的反抗愈發激烈,繁海宗和其它小幫派的鎮壓也愈發強硬,已經打死不下五千人,打傷數萬人,抓捕數萬人。
但湖城人口一千五百多萬。
當這股浪潮掀起,就不可能這麼快被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