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宋玉所說的話,竇晴突然覺得,或許他是對的。要想遠離是非恩怨,離開或許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讓曾經的一切都化作如流雲般的回憶,回頭想想或許還能有那麼點美好的地方可供品賞!
竇晴慢慢的走到竇老爺子身邊,輕聲道:“大伯,這是我最後再叫你的一聲大伯,從此以後,我將不再是竇家人。不對,應該是我從來都不曾是過竇家人!其實現在想想我還是應該謝謝竇冀的,是他讓我看清楚了現狀,懂得了不是自己的東西終將失去!”
“晴兒,你這是什麼意思?”看着竇老爺子錯愕的表情,竇晴只是繼續道:“我希望您能聽我說完。關於這以前的一切我都不想再說誰對誰錯,也許真的是上天自有定數。其實那天在去大堂之前,我早就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是我並沒有提前去阻止,不是我不能,是我不想!或許我只是想要知道自己在你們心目中的位置,現在想想真的很可笑,但是我並不爲這次的做法感到後悔,至少我已經驗證了一些東西。你還記得我曾問過你可曾有一丁點的信任我嗎?當時,我真的滿懷期待,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但是,你的回答讓我很難過。因爲在整個竇家中,唯獨你是最瞭解我的我偏執而又天真的認定你一定會相信我,但是結果我知道,根本就不是這樣的!這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爲,你根本不曾瞭解我,也根本就不曾真正的信過我。而你給的疼愛也只不過是爲了彌補對過去虧欠的一種補償,當你知道我有可能已經做出更加虧欠你們竇家的事時,你的虧欠就會不在,而你所給的疼愛也會在一時間毫不猶豫的全部收走,一件不留!”
“晴兒,不是的,不是,我是真的是從心底裡疼愛你啊!”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那天在大堂之上,你的眼神跟在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行爲已經告訴了我。其實這麼多年來,孃親的存在、我的存在都給
你這位大齊第一聖人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壓力。說真的我還是很敬佩你的,你將孃親一手帶大,並且如女兒般對待。面對孃親的所做所爲你選擇了包容,面對那些沉重的流言你選擇了忍受。在這麼多的前提下,你的表現我都可以理解,畢竟連他們都受到這麼大的精神壓力何況是你?當你在大堂上知道我有可能串通丞相誣告竇家賣國的時候,你的眼神折射出的是厭惡,而當你將那一摞僞造的書信扔在我面前的時候,你其實是在釋放。這麼多年來你都小心翼翼的想要補償,現在知道自己終於可以放下了,不用再遭受心理的譴責了,你的愧疚就隨着那些信件一起拋向了我。”
看着此時已經無話可說只能在那嘆氣的竇老爺子,竇晴繼續說道:“其實竇冀那天在大堂之上的表現都是我的造成的,因爲我一早就知道他的所作所爲。他以爲他的計劃已經天衣無縫了,但是他不曾想到竇家的任何地方都有我的眼線,他所做的一切又怎能瞞過我的雙眼?我知道如果單憑我一個人的說法你們根本就不會相信,所以我採用了將計就計,讓他自己說出整件事情的真像。”
不理會衆人驚訝的表情,竇晴繼續道:“不過你們放心,他中的並不是什麼劇毒,過幾天就會恢復正常的。我只是給他聞了一種花,這種花名叫紫藤草,是西域用來作爲麻藥的一種聖品,用來減少痛感。而這種花的花香更可以讓人迷失,出現幻覺,並且還會表達自己心底最渴求的事情。”
此言一出,大家才知道,原來這纔是竇冀突然在大堂之上狂性大發的原因了。
“晴兒,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們竇家對不起你啊!”
竇晴看着緊緊握着自己的手,老淚衆橫的竇老爺子,無聲的笑笑道:“其實您根本不需要這樣,到了這一刻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了,就當是也罷,那一切我都不計較了。您還有六個子女,而我只是個外人,無足輕重
!”
“晴兒啊,你何必如此呢?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你爲何要做的如此決絕啊?”
“這不是解決不解決的問題,其實我早就知道這個家根本不屬於我,只是我還奢望的想要貪求那一點溫暖,到最後才知道一切原來都是鏡中花水中月!”
“晴兒……”
雖然此時竇晴的表情依舊那麼溫潤,但是竇霄知道她的內心一定很傷心“表妹,難道你真要如此?”
面對竇霄的疑問,竇晴只是笑笑道:“我不是你的表妹,也當不起你的表妹!”
看着竇晴依舊淡笑的容顏,竇霄不禁叫道:“我知道,我知道那天在大堂上我不應該不相信你,你現在還在氣頭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畢竟脫離竇家不是兒戲,你萬不可魯莽行事啊!”
面對竇霄頗爲着急的神情,竇晴只是搖了搖頭“沒有,我感覺自己此時從未如此清醒過!好了,你也不要再說了,我不是來跟你們商量的,只是告訴你們這件事情罷了。現在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們也可以走了!”
竇晴說完也絲毫不打算給衆人說話的意思“劉辰何在?”
“屬下在!”沒人知道劉辰是怎麼出現的,大家只知道話音剛落,這人就已經站在衆人眼前了。
“替我請各位貴客出去!”竇晴說完便大步離開大堂,不再看衆人一眼。
“是!”應答後,劉辰便面無表情的對着衆人道:“主人有令,請各位移步!”
“晴兒……”竇老爺看着竇晴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肯收眼。
“爹,我們還是先走吧。”
“是啊爹,表妹現在心情不好,等緩了一陣子自然就好的,您不要太擔心了,還是先回去吧!”
或許是意識到竇晴是真的不會再回頭了,竇老爺子最終也只能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離開了晴天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