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去抱着一牀能捏出水了的被,還有一套衣服,打量着這間監獄的幾個人,除了老朋友古凡外,還住着兩位新室友。
此時正值半夜,這間牢房的外面有燈光照射進來,能夠看清屋內的情形。剩下的兩位室友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敵意,只是眼神只中倒是有些警惕的意思。
“朋友,既然來到這裡,以後就算是朋友了!你可以叫我大鼻子!”其中大紅鼻子的中年漢子起身,指着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道:“這是小軍和凡叔!”
在黑獄中有實力者到哪裡都會受到敬畏,如果今天不是葉天雲來到這裡,或許又是一番景象。前些天在食堂打鬥的時候黑獄的人都曾見過。葉天雲來到新環境,並沒有受到任何不平等的對待。
所謂的凡叔自然是古凡,他的神情複雜,因爲他不清楚葉天雲是不是故意來到這裡。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那隻空蕩蕩的袖子,舔了舔嘴脣用蒼老而又疲憊的聲音道:“葉天雲,你千方百計想要來到這裡吧?”
葉天雲和他的仇恨可以追溯到初入江湖的時候。當然不僅僅是古凡,還有張天放,和很多戳腳門死去的人,這些人瞬間涌入葉天雲的回憶當中。
古凡看到葉天雲沒有理他,自嘲的笑了笑道:“只怪我當初看走了眼,沒想到你能活到今天,否則我也不至於落到現在的下場!”
大鼻子從古凡的話中聽出不對勁,兩個人早就有恩怨。他自然不想招惹這樣地是非,訕笑了兩聲,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葉天雲出奇的平靜,他與戳腳門的仇恨,說不清也道不明,將東西放到牀上後緩身坐下。儘管環境惡劣,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心情,擡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古凡。淡淡的說道:“古凡,你當初在擂臺上欺我初入江湖。我可說錯?”
古凡沉默了幾秒中後,突然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喝道:“葉天雲,是誰殺我戳腳門人?我內門弟子近十人都死在你手中,每一個弟子都是我們耗費心血培育出來!”
葉天雲心中也是怨氣沖天,起身盯着古凡冷冷道:“凡事要講源頭!從始至終。我並沒有找過戳腳門的麻煩,是你們戳腳門不想放過我!”
古凡被這兩句頂地說不出話來,牢房中很安靜。安靜的除了呼吸聲外,只有從天棚滴下來地水滴聲。
葉天雲的呼吸稍稍有些急促,因爲他心中真的不平靜。戳腳門就一直在找他的麻煩。一直到他自身有了足夠的實力!其實如果沒有古凡等人在興風作浪,他或許還過着平靜而又安逸地生活。
最重要的是,戳腳門從沒有給他過像今天這樣平等對話的機會!事情走到這一步,戳腳門早已沒落,究竟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因爲有些疙瘩已經系在了心中,無論怎麼解都解不開。
大鼻子看到兩個人都不說話,有些尷尬地打着哈哈道:“大家早些休息吧,等到明日還要去幹活,不知道還能不能完成任務!”
他只是隨意一提。葉天雲下意識問道:“你們的任務也是種植藥材嗎?”
大鼻子“嘿嘿”一笑。起身搖頭道:“當然不是,咱們這個牢房是負責加工。將藥材清洗晾乾,然後將部份藥物磨成粉等,最後交給和尚將藥材全部拿到少林。”
葉天雲無意中的一句話,卻得到這樣意外地消息,他強壓制住心中的激動,問道:“這裡也有像熊膽之類的藥物嗎?”
大鼻子很自然的點了點頭,然後頗爲意外道:“當然,只要是少林寺用的藥材都要經過咱們的手裡,然後纔會運送出去。本來是我們三個人,可惜人手一直不夠,這次有你加入相信工作能輕鬆很多!”
葉天雲心中恨不得大叫上兩聲,他最需要的莫過於對自身能力的提升,沒想到換上一個房間竟然能成爲轉變的契機。
看了一下在旁邊有些尷尬古凡,心中思量了一會才下定決心。不能馬上就和古凡反目,不然將失去好不容易得來地機會。
有時候忍讓要比爆發更重要!古凡地死,除了能一雪前恥外,就沒有其它更好的價值!當然對於古凡一定要做着些防備,保不齊哪天突然對自己痛下殺手。
第二天一早上,葉天雲來到了所謂地藥材加工的地點,一進入廠房內刺鼻的藥味傳來,擡眼發現遍地都是藥材。有些他認得,而有些他連見都沒有見過。
巡查使給葉天雲安排了一天的任務,將人蔘分成三六九等,並讓大鼻子在一旁進行指點。
大鼻子有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睛,盯着近百株人蔘說道:“你暫時的任務就是將人蔘分類。一等品是少林自用,二等則是在武林中買賣交換,最下等是賣給遊人的!我說一些特點,你一定要仔細記住,時間一長就會有經驗的。”
說着大鼻子拿起兩株人蔘比較起來說道:“這是長白山的人蔘,參的蘆上長蘆碗,通常一年長一個,蘆碗密集程度越高,人蔘的年齡越長。最底端的圓蘆是野山參的典型特徵,需要30年以上的生長期才能顯示出形狀。人蔘在惡劣的自然環境下生長几十年乃至上百年,在其皮膚上會表現出來,因此,參體上的皮越老,色澤越暗,人蔘越老。”
大鼻子講起來滔滔不絕,似乎對這項工作早就輕車熟路,又介紹其它的特徵,葉天雲暗暗的將這些要點記住。他從前一直都是讓人幫忙去買金鐘罩的藥材,有伍偉的幫助很多事情都不用親力親爲,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對於自己同樣是種鍛鍊。
分辨了一上午,葉天雲已經有了一些心得,能夠大概分出人蔘的年齡,只不過有時候仍然會看走眼,但用大鼻子的話來說,這已經相當不錯了。
連續幾天的時間,葉天雲一門心思放在藥材上,他發現金鐘罩上的藥材都能在這裡找到,這讓他興奮不已。
靈芝,月見草,杜仲,何首烏,黃芪,穿山甲,蛇牀子,百兩金,人蔘,冬蟲夏草,熊膽,都在他手中進行分辨,這就給了他更多的機會。
不過較爲鬱悶的是,金鐘罩裡對於人蔘的要求很高,需要百年的火候。而這裡的人蔘,大多都是二三十年,迄今發現最好的,不過是六十年左右,這對於藥效還是有一定的影響。
半個月以後,這間加工藥物的地方已經離不開葉天雲了,因爲他從一個生手變成老手,而且他辨別起藥材來,有時要比大鼻子還要厲害。由於他大多的時候利用感知,對這些藥進行分類,不僅快而且成功率極高。
古凡這些日子一直生活在擔驚受怕中,不過這幾天才放下心來。因爲葉天雲看起來好像迷上藥材這一行當。他暗中觀察葉天雲,發現他似乎對兩人之間的恩怨徹底忘記了,這讓他有些摸不到頭腦。
葉天雲不是忘記了,而是因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並沒有對古凡有任何懈怠。相反,他變得更加小心謹慎。
此時如果有人站在他的身後,就會發現葉天雲的動做很有節奏,並且時快時慢。在桌子下面有一塊地磚被挖出來,這便是他的秘密所在。
這個洞是在十天前被葉天雲用腳硬生生挖出來的,就連巡查使也只是注意他的上身,卻沒有注意到下面。這個洞大約有一尺見方,裡邊放上了一層塑料布。
葉天雲這些日子將每天得到最好的,需要用到的藥材往桌子下面扔,然後用腳踢進洞中。由於每天都有新藥運來,僅僅幾天的時間他已經收穫頗豐。在晚上回到監獄的時候,將這些藥材裝一部份在身上帶回牢房去。
今天需要分辨的是冬蟲夏草,以葉天雲手中的這種成色,在外面要賣到數萬元一斤!而葉天雲則是將其中最頂極的過濾出來,然後扔到坑中,不一會的功夫,數十條已經不翼而飛。
正在這時,突然門開了,葉天雲表情不變,手中還在不停的動着,不緊不慢的用腳將地磚踢回原來的位置,整個過程神不知鬼不覺。
從外面進來了幾個人,而巡查使看到後立刻站的筆直,眼睛都一絲不苟的盯着葉天雲等人,和剛纔大不相同。
葉天雲用餘光微微一瞥,前些日子的巡查主管、督察長赫然在列,簇擁在中間的竟然正是四位狂僧。
狂武一看到葉天雲在此,不禁頗爲意外,隨即皺着眉頭道:“葉天雲怎麼到這裡來了?我不是吩咐過,讓你們將他送到重犯室嗎?”
P:折騰了一天,事還沒辦完。今天更新一章,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