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戰的地點是位於冰城近郊的一處正在修復的公路橋上,這座橋現在暫時不會通車,而且還屬於危橋,幾乎沒有什麼人從這裡路過。
此時月亮高懸於半空中,在有些朦朧的月光和微弱的路燈下,有二十多個人影站立在橋上,這些人的打扮以黑色爲主調。
任誰也想到不到,這些人全部都是武當弟子。四個武當宗師一字排開,剩下的人則都跟在他們四個人的身後,顯然是在等待着即將到來的葉天雲。
趙師釗看了旁邊的三個師弟一眼,頗有些仙風道骨道:“三位師弟,師兄對於葉天雲很感興趣,想要帶他回去看看。一會若是動手能擒則擒下,若是他真的不識時務,我想也只能怪他的命不好了!”
秦師本滿臉含笑,活動了兩下,臉稍稍傾斜道:“葉天雲這個人很有意思,聽說他的橫練功夫已經到達了一定程度,刀槍不傷,這到是讓我頗感興趣,也不怪他能數次在強手之中逃脫,身上還是有些東西的。我是真想看一看武當的內家拳對他倒底起不起作用!”說話間,眼睛望向了遠方,目光中顯露出了興奮。
站在最後的周師成,倒是隱隱有些不悅的神色,他掃了幾位師兄一眼,坦言道:“其實這次本不想來,只不過兩位師兄下了命令,也不好當面反駁他們。一個葉天雲,竟然要我們四個人來到這裡,總感覺有些過於重視他了!師騰與師明的死雖然與他有些關係,但總有些僥倖的成份在裡面!”
後面站着的弟子在幾個人說話的時候,一點聲息都沒有發出來,可以看得出武當的規矩森嚴。
趙師釗聽到周師成地話後。眉頭一緊。責斥道:“師弟,你也不小了,怎麼對於一些事情看地還不是那麼不清楚!武師騰與姜師明的功夫確實比你還差上一些。可是他們倆個人真要是想與你搏生死,也未必沒有機會!”
周師成聽到了這話,想反駁又沒有張口,只是神色間還是有些不服的意思。
幾個人地話剛剛說到這裡,從對面走來了兩個人,在較爲昏暗的路燈下,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其中一個人較爲老邁。穿着一身道袍,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有些蕭索。雙手背在後面。走起路來讓人感覺如同是貼地滑過一般。而另一個人正值壯年。身形高大,棱角分明。微微低垂的頭,讓人感到了另一種不同的沉悶…………
葉天雲與無爲道人一同來到了危橋之上,對於他來說,這一天等待了很久,也應該和武當有一個決斷。
只有兩個人,這也是葉天雲的一種考慮,就像蕭瑟根本就不可能和他們一起來。先不說對方地實力如何,就是蕭瑟地功夫,那也是差的可以。只要他在這裡,一旦出手那麼葉天雲第一個便要保護他,到不如讓他幹一些幕後工作,至少這樣還能充份地發揮其應有地能力。
片刻地功夫,兩個人便走到了近前,緩緩站定,看着不遠處的人。無爲道人地眼神很犀利,看到對面的這些人也不由得暗暗心驚。
葉天雲雖然說有一些能力,不過要說和對面的四個人對上一對,那和送死差不多。因爲對面的全部都是高手。
武林中的高手是什麼概念,他們與無爲道人的水平基本可以拉成一條線,幾個人就算是相差也肯定不會太多。
無爲道人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大戰,臨危不懼的氣勢讓對面的人不由得一滯,他面帶着似有似無的笑意,平淡的說道:“趙兄、華兄、秦兄、周兄,實在是不好意思,來遲了!”
後面的武當弟子顯然有認識他的,雖然無爲道人不輕意出形意門的後山,可是在最近的武術大會上也出現過,當時進行了演武,深知他的實力深不可測。
只不過兩個人今天敢於赴約,令在場的不少的武當弟子肅然起敬,換位思考,能有他們這樣的膽量的人寥寥無幾。
幾個武當的宗師看到無爲道人的面孔後,在一瞬間都有不同程度的驚訝,沒有想到一向與武林無爭的形意門一代競然與葉天雲走到了一起。
趙師釗抱了抱拳,對着無爲道人道:“子荊兄,我們好久不見了!”
葉天雲從來沒有問過無爲道人的名字,因爲這算是一種忌諱,現在聽到了他的名字也不由得記在了心裡。
無爲道人向對面的幾個人一掃視,隨後才帶着點回憶道:“是啊,不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最近這些年只是知道釣魚、下棋,竟將武林的事情看的淡了許多!”
誰也沒想到無爲道人竟說出劃清界線的話來,趙師釗倒也不氣惱,看了如同標槍般站在旁邊的葉天雲,隨後才很客氣的說道:“子荊,今天你我各爲一方,過分親近反倒是不舒服。先說正事爲好,我們四個奉命要將葉天雲帶回武當,還請行個方便!”
葉天雲看到這些人的時候,才知道陳米拉所言不虛,武當顯然是要對自己動手了。他一心想要將學業完成,是爲了父親的遺願,所以纔會淡出武林,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不想捲入武林的爭端。看到今天的這個場面,心中也是放下了一些事情。該來的肯定會來,就算想躲也躲不過去。這,也許就是進入武林的代價吧!
無爲道人聽到這話並沒有什麼不良反應,倒是故作疑惑道:“哦?據我所知,葉天雲是形意門人,你們又憑什麼將他帶回武當?”
站在最後一位的周師成聽到他的話後,冷笑一聲,纔有些不屑道:“無爲,事情你難道不清楚嗎?武當真武大殿觀禮時形意門的蕭瑟殺人,葉天雲趁着晚上將其救走,縱火武當,而且還放走了我們武當的兩個重犯!更是擊殺我兩位師兄!”
周師成看着面無表情的葉天雲,突然語調一提道:“這些哪一條都是死罪,讓他多活些日子已經是格外的恩賜了!”話語中毫不掩示的傲然。
葉天雲看到幾個人的嘴臉,不禁對於武林又有了新一層的認識,武學高不代表武德高,也許會有德高之人,但絕對不會是全部。武當的師字輩也不過如此,仗着實力高強橫無比!
想到這裡,葉天雲看了看看周師成道:“你又如何確定這些事情都是我乾的呢?”
周師成看到葉天雲那副表情,臉上微微有了些怒氣,剛要說話卻被趙師釗伸手止住了,只好閉嘴不言。
趙師釗看到氣氛有些沉悶,輕鬆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今天我們來到這裡,是想葉天雲陪我們到武當走一趟,有我們掌律殿來調查,到時候是非自有定論!”
無爲道人聽到他的話,頭稍稍向上一揚道:“定論?這個形意門也會有定論,讓葉天雲和你們回去並不現實!
趙師釗微微嘆了口氣,纔有些爲難的說道:“子荊兄,難道事情真的就一定如此嗎?帶葉天雲回去的命令乃是我們掌律殿的意思!”
無爲道人看了看有些壓抑的天空,才和葉天雲對視了一眼,看到他眼中的堅定的神色,說道:“既然朋友遠道而來,我自然是要陪着走上幾招,不然豈不是有些失禮?”
葉天雲一直以來與無爲道人相處,都覺得他對於很多事情都看的很淡,沒有想到今天會看到他的令一面。無爲道人若是與人爭執起來也同樣是寸步不讓,而且還有隱隱要壓對方一頭的意思,不由得暗暗稱奇。
周師成聽到不由得仰天一笑,眼神如鍼芒一般掃過葉天雲和無爲道人,口中道:“好,形意門兩個人竟是能抵的上百人的氣勢,這讓我十分佩服!既然這樣,那麼我們也不好以大欺小,就從我這裡來領教領教無爲道長的功夫!若是過了我這關,再吹牛也不遲!”
趙師釗聽了他的話,向前一跨步,喝道:“師弟,現在不是逞威的時候,師兄有命,我們要以大局爲重!”
周師成聽到這裡淡淡一笑,在向前走的同時,口中說道:“師兄,眼前就他們倆個人,我很長時間沒有動手了,全身難受的緊!等到我和無爲過上幾招後再說吧!”話語中顯然是沒有將無爲放到眼中!
無爲道人剛要應答,葉天雲身形一動,同時迎上了對方的來勢,脫口道:“道長,就讓我代爲領教領教吧!”
在場的所有的人都是一怔,不得不佩服葉天雲的勇氣,竟然敢和周師成動手!
無爲道人本是想攔下葉天雲,不過看到他的戰意陡然而起,便也不再勸阻他,反道:“萬事小心!”
葉天雲在點頭的同時,身體亦如水蛇一般輕靈,擋住了周師成,淡漠道:“還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