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救她出來啊!大師,快走吧!晚了的話,雨說不定就要受罪了。”女鬼昨晚好不容易纔找到了程羽被藏的地方,要不是遮陽符咒的時間到了,她白天就要回來了,可如今見鍾葵竟然全然不在意,她不免有些着急了。
鍾葵愣了愣,隨後搖頭說道:“算了,我們就算過去了也救不了程羽的,我連那僧人都打不過,實在是自身都難保啊!”說完,他便翻身扭過去不在看女鬼。
女鬼沒想到會這樣,她焦急的跑到鍾葵對面又說道:“可是難道我們就看她被人折磨嗎?你不是也答應過幫她嗎?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我當然也想算數了。”鍾葵猛的坐起身來,突然的發難不僅嚇了女鬼一跳,“我當然想救她了,但我力不從心啊!說真的,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麼的脆弱。”
女鬼也楞了,因爲從鍾葵的話中,她聽出來對方已經跟那人交過手了,但又很顯然,是輸了,而且貌似輸的還很徹底,搖搖頭,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可心裡卻還是在焦急程羽。
房內變的很是寂靜,鍾葵皺着眉頭想着自己應該怎麼做,女鬼則飄忽的坐在另一張牀上,嘟着嘴似乎也在想着什麼。
好久好久,女鬼突然叫道:“對了,我有辦法了,我想到辦法了。”
“有什麼辦法啊!”鍾葵精神已經徹底快萎靡了,先是失血過多,在經歷嚴重的打擊,此刻再加上腦袋快想破了,沒有倒下便已經是上天給他最大的恩賜了。
“我們可以去地獄找些鬼來,這樣我們就可以打敗那些傢伙,把雨救出來了。”女鬼得意洋洋的說道,那胸有成竹的模樣,好似已經勝券在握一樣。
“你做夢呢?這是什麼地方?嵩山少林寺啊大姐。你之所以能來回跑,那是因爲你身上的怨氣、鬼氣已經淨化的差不多了,再加上符咒加試的結果,你現在還想讓那些鬼上來?這寺內的佛氣不把他們淨化了纔怪。你……”無奈的說着,鍾葵突然一頓,隨後雙眼眯起,似乎想到了什麼。
女鬼原本還在點頭同意着鍾葵的話,可一時間沒了聲音,她不僅又疑惑着問道:“大師,怎麼了?是不是突然想起什麼了?”
鍾葵猛地睜開眼,雙眼之中閃現過一絲明亮,他這才終於露出笑臉說道:“你別說,我還真想了個辦法,只不過這事成不成就要靠你了。”
“靠我?幹嘛啊?”女鬼手指着自己,一臉盡是疑惑。
鍾葵微笑的點點頭,隨後跟欲娘耳語了幾句,待說完後,他這才喃喃輕語道:“放手搏一搏吧!成不成天註定。”
多畫了兩張遮陽符和加試遮蓋女鬼身上鬼氣的符咒,他在想畫兩張攻擊符咒,卻聽到外面同學和老師進旅店的聲音,苦笑一聲,他知道自己少不了挨頓說了,但當他看到鏡子裡臉色蒼白如鬼的自己時,他知道自己終於有理由去說了。
班主任很符合鍾葵所想的正要說了他一頓,不過在看到他臉色蒼白、渾身無力的摸樣時,話卻又忍了回去,反而變成了
諸多關心,甚至都要請醫生來了,不過卻讓鍾葵很委婉的拒絕了。
回去房間的路上,由王力和高磊兩人假裝攙扶着。
鍾葵也感覺到有個視線一直跟着自己,他知道是誰,因爲那視線中充滿了愛的關心和擔心,他知道,那是秦雨的目光,他對此微微一笑,表示無事。
夜晚,永遠都是秘密做事的好時辰,這已經是另一天的晚上,雖然鍾葵還沒吃雞蛋把自己流的血給補回來了,但爲了自己的使命,當然也是因爲自己不服輸,所以他義無反顧的偷偷出了房間,朝山上大跨步而去。
風呼呼的吹着,不知道爲什麼,今晚的月光被烏雲所遮擋,顯得特別的黑暗,天上一顆星星也沒有,讓人看着心裡都感覺無比的沉重。
鍾葵很記路的走着前天晚上女鬼告訴他的地方,那是一處山坳,周圍長滿了歪歪曲曲的樹幹,進入其中後,別說月光了,月亮都快要看不見了。
但很快,鍾葵便露出了笑容,笑容中帶着堅定,因爲他在一處拐角發現了一座簡陋的房屋,而屋內搖曳的火光,也映照着一個人影在不停的晃動着。
鍾葵知道那裡就是僧人的老窩,而且今晚說不定對方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邁步來都房前,他拿自己不當外人一樣推門就進。
僧人的確在屋內,只見他站在一張牀前,牀上躺着一個白衣女子,因爲是躺着的,所以鍾葵並沒有看清她的容貌,只知道她留着齊劉海,想象着一定長得很漂亮。
屋內的另一邊有張椅子,椅子上同樣坐着一個女子,身着寬鬆的衣服,可那衣服卻怎麼看怎麼彆扭,就宛如花圈店裡鬼差穿的衣服一樣,甚至胸前還有個“差”字。
鍾葵點點頭,就好像終於確定了之前的猜測。
環視一週,很納悶無形黑鬼和無頭坐像怎麼沒在,但轉眼又一想,就算是對方在,也不可能輕易讓自己看見的,所以聳聳肩他也沒多理會。
鍾葵的出現讓僧人很是驚訝,他猛地擡起頭,雙眼先是閃過一絲殺戮,隨後便喝道:“小施主,你怎麼會在這?”
“想你唄。”鍾葵倒是真當自己是熟人了,伸了個懶腰便走了進去。
“小施主,你到是拿這裡當自己家了,怎麼進來也不用給我這主人打個招呼嗎?”僧人雖然在笑,但笑的卻是那麼不自然,猶如奸笑的野狼一樣。
鍾葵聳肩說道:“都是老熟人,何必拘泥這麼多禮節呢!對了,我叫鍾葵,你叫什麼啊?”
“鍾馗?”僧人雙眼精光閃過,說着話時,雙手合十一臉的虔誠。“貧僧法號空無。”
鍾葵看此不僅笑着點點頭,同時問道:“其實說真的,我真的有好多疑問,趁着現在沒事,你跟我說說唄,你放心,反正我也打不過你,所以今晚我肯定不跟你打了,怎麼樣?”
空無看看牀上的女子,隨後又看看身後剛燃起的一炷香,這才說道:“有什麼就問吧!”
“第一,那無頭坐像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我從
來沒聽說過?”
“無頭坐像,乃是一癡情女子斷情後,因愛成恨的一縷冤魂,她們因爲不願在看見這骯髒的世界和心中恨的人,所以在枯樹親自割下頭顱,肉身化爲坐像,而那靈魂便會永遠生活在坐像內,雖然它們有着強悍的實力,但因爲每次回到坐像內都會受到堪比地獄的痛苦,所以也是極爲可憐。”
“那你是怎麼得到這無頭坐像的?你又怎麼能超控它?”
“實屬偶然,一年我出外修行,在荒山之處見到這無頭坐像,而那時也正是它死後的七七四十九天,我得到了“苦珠”,所以它便一直都跟在我身邊。”
“那苦珠是?”
“頭,就是女子親自割下的頭顱,因爲肉身成坐像,所以她的頭也會化爲只有掌心大小的苦澀之珠,只要有人得到,那無頭坐像就會優先聽他的話!”
“優先?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同樣可以不聽他指揮,不過那需要自毀肉身坐像,成爲真正的無主幽魂。”不知何時,那無頭坐像突然出現在牆角說道,而她的聲音中明顯有着哭腔,想必一定是剛纔空無的話勾起了她的傷心。
“哦,原來是這樣啊!”鍾葵點點頭明白的說道,但隨後他卻又問空無道:“第二個問題,這也是我最想知道的,那程羽明明是靈魂,可她的腦袋爲何存儲着那麼強悍的鬼力,而且,你明明已經得到了她,爲什麼之前還要放她回家呢?你不會是讓她專門引我過來的吧?”
“小施主,你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不過我倒是很樂意讓你多學學知識,日後如果別人問起你這樣的問題,你可要說是我教給你的哦!”空無史無前例的說了句笑話。
鍾葵一愣,隨後聳肩道:“說真的,你這個是冷笑話嗎?”
空無沒在理會他,卻是直接說道:“程羽,她本就是地獄之人,但並非是鬼,她腦袋裡之所以聚集着那麼渾厚的鬼力,那是因爲她之前在地獄是一名陰差,再加上輪迴之時沒有徹底洗去鬼力而導致的。當然,這樣的人在世間可謂是少之又少。”
“至於我爲何放她回去,那也是有原因的,因爲她當時雖然腦中存在的鬼力,但卻無法覺醒實力,所以我要讓她看到父親,勾起她的思念,想到她的母親,勾起她的痛苦,用這些人來的情感,來催發她腦中的鬼力,這就是原因。”
聽到這,鍾葵的拳頭不知不覺的握緊,但他表情卻還在強顏歡笑,附和的點着頭,而心中卻已經要把空無弄死幾百回了。
好好的一個人,就算是被你弄得肉體和靈魂分開,你卻也不能讓人受那種苦啊!因爲人世界的痛苦,莫過於在情感中受挫,而親情,顯然就是情感的首位,是最堅強,也是最容易破碎的。
“現在是不是更恨我了,更想把我就地處決了,說實話,我很明白你的感受,因爲那日當我愛的人離開時,我真的也很想殺人,雖然我與你的這種情不一樣,但很明顯,我們的感觸和反應都是一樣的。憤怒,徹徹底底的憤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