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名這樣的人每日裡只知道吃喝玩樂嫖女人,男人的那些寶貝精華早就流逝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個空皮囊而已,他哪裡禁得起這些人的折騰,還沒等吳迪問上多少的時候就已經“哎呦哎呦”的要坦白從寬了。
“我說、我說,”武德名喘着粗氣吭哧了一會兒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今天上午我們局長接到一個領導的電話,說是藍天鋼廠的污染問題極其嚴重,讓我們去檢查檢查,要是可以的話就罰上千八百萬的罰款,我們、我們就來了,就這樣!”
“領導?什麼領導?”吳迪問。
“不知道!”武德名回答說。
“你應該知道!”王超插話問。
“我真的不知道呀,大哥!”武德名說着嗚嗚的哭了起來,一個男子漢大老爺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抹鼻子掉眼淚也的確是太不講究了,吳迪站起身直皺眉,他從心眼裡瞧不起這樣的男人,可是自己面對這樣的男人卻沒有絲毫的辦法,還是王超人機靈主意多,他回身從紙簍中將那塊破布撈出來,然後很小心的、很仔細的提他擦去淚水,又一隻“加菲貓”誕生了。
“我在問你,你爲什麼這麼晚了還要來我們鋼廠,是不是要裸金?”王超笑容可掬的問。
武德名深深的喘了兩口氣,止住悲聲說:“我們晚上來的目的是想嚇唬嚇唬你們廠長,最終能得到一些實惠,別的目的就沒有了,真的,大哥,我說的都是實話。”王超轉臉看看叼着一支香菸正要點燃的吳迪,吳迪瞟了他一眼就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玩起了剛剛買來不久的電腦遊戲了。
王超心裡知道:迪哥對這樣的回答非常的不滿意。
其實,不光是迪哥不滿意,自己都他媽的不滿意,沒挖出背後的始作俑者怎麼能滿意呢!
王超此刻已是壞損兒不斷,他伸手將武德名從地上拽起來,然後和幾名保安一起將他擡到一把椅子上,王超讓大家按住武德名,自己則是往後倒退了好幾步,緊接着往自己手心上吐了兩口吐沫,用力的搓了搓,看樣子他要來一個物理學上慣性下跌的實驗了,武德名豈能不明白這個?他不住的掙扎喊叫道:“大哥,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是我們郝局長接的電話,我們只是一個跑腿的而已!”
“你們局長在什麼地方?”吳迪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在環保局副局長辦公室裡,估計現在和兩個副局長在玩麻將!”武德名這次回答的很乾脆很利落。
一旁的甄彩劍忽然不屑道:“你缺心眼呀,三個人怎麼玩麻將?一定在鬥地主!”
“三個人就不能玩麻將嗎?我就玩過!”武德名迴應道。
媽的媽姥姥的,你們鬥地主玩麻將管我屁事!吳迪鄙夷的看了看這倆人,然後和王超在裡屋商量了一會這纔出來,吳迪讓林德海派幾個保安將這幾個人押到他們開來的麪包車上,車鑰匙一直在林德海的手裡,很安全。
吳迪、林德海、王超以及扛着攝像機的董文良上了奧迪車,吳迪親自駕駛着奧迪車出了鋼廠大院就一個加油趕到了市環保局大樓前,吳迪將車停住,幾個人順着車窗往裡看,就見二樓的意見屋子裡燈火輝煌。人影晃動,而其他的房間都是黑乎乎的沒有人在。
“這個屋就是副局長辦公室了!”王超說。
四個人中,吳迪打頭董文良在當中,王超、林德海斷後,四個人躡手躡腳的爬上二樓,然後又躡手躡腳的來到副局長辦公室門前,整個環保局只有這一個屋子亮燈,好找的很。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董文良躲在門外的一個角落負責攝像,其他的事情不參與,他也屬實參與不了打打殺殺的這些事情。
副局長辦公室裡,郝局長和兩位副手正在鬥地主,看樣子郝局長今天真是踩了狗屎運,他的面前不僅僅鈔票有二寸後,就連那禿禿的腦門上都油光四濺;那兩位副局長雖然沒有垂頭喪氣,可也是一副吃苦瓜的臉。
吳迪帶着王超二人緩步走進辦公室,三個人就像是逛大街上廟會一樣的在他們的後面一待,好像這三位局長的後面都多了一名侍衛一樣,只不過這樣的侍衛他們承受不起、消受不起。
郝局長此時的興致已經到了極點,他哪裡顧得上進沒進來人,就見他將手中的牌像暴風驟雨一般的出去大半,然後將手裡的牌合上,問:“二位,要不要,我可是就剩下一對三了。”
“我炸!”以爲副局長眼睛瞪得溜圓,他扔出了四個7,另一位副局長將手中的牌合上,然後輕輕的搖搖頭。
郝局長突然將手中牌一扔,“我四個大佬K,沒了,哈哈!”
“給錢、給錢!”郝局長也不管這倆副局長樂意不樂意、高興不高興,他伸手就要錢,倆副局長一陣搖頭嘆氣後,只好掏出五十元的鈔票遞了過去,郝局長鈔票在手精神抖擻,他一邊洗牌一邊有一搭無一搭的問着自己身後的年輕人,“我說,你們是幹什麼的?這麼晚了到環保局來做什麼?”
“我是藍天鋼廠的廠長,我叫吳迪!”吳迪說話的聲音不大、語調不高,但是聲聲入耳句句真切。
“哦,你就是藍天...啊!”郝局長連同另外兩個副局長同時的反應了過來,吳迪三人一人按着一個,他們的臉上都非常的平靜,可是在三個局長心裡,這種平靜就是殺人前的前奏!
吳迪站在郝局長的後面輕輕的撫摸着他那禿禿的腦袋瓜子,就像是在摸一隻很溫順的小貓一樣,半晌,吳迪才心平氣和的問:“郝局長,我想知道是誰讓你去查我們鋼廠的環保問題的,您老人家可以說說嗎?”
“你們鋼廠污染有問題,我就有權利去查!”郝局長眼睛一瞪,似乎理直氣壯一般。
吳迪嘿嘿一笑,笑罷,他突然將右手按在他的肩頭,隨後舌尖一頂上牙堂,運足氣功,就見吳迪本來是抽抽巴巴的手突然間變厚了一圈,五根手指就像五把利刃一樣的往郝建生局長的肉裡扎,這種滋味只有嘗過才知道,那是一個真正的痛到極處!
郝局長的臉立刻疼的扭曲了過去,他此時連喊叫的氣力都沒有了,只有伸出左手不住的搖擺,意思是可以配合、完全的配合,吳迪也面帶微笑的將手鬆開,然後很友好的替他撲拉撲拉身上的塵土,問:“局長大人,請問是哪位領導讓你到我們藍天去的,好好說,乖!”
“是常務副市長,江懷定!”
“他爲什麼要你們去鋼廠,他不知道我們正準備做環保技改嗎?”吳迪問。
郝建生搖搖頭,疼痛無邊的說:“這個我不知道,我就是奉命行事而已。”
吳迪冷冷的看着他,他知道這位局長說的肯定都是實話,在這種情況下估計嚇死他也不敢有半句謊言。
吳迪接着說:“你們下午去我們鋼廠知道不知道強迫停爐造成的後果,我們白白的損失了一百多萬元,你作爲局長覺得這件事情怎麼辦?”吳迪狠狠的抓了一把,疼得郝建生差點沒昏過去。
“我沒想到、沒想到!”郝建生連連說。
沒想到就完事了嗎?簡直就是扯淡!
吳迪現在可是不慣毛病,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錢,然後看看王超,王超會意,他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大號的朔料袋,朔料袋口一張桌面上的鈔票都扔了進去,吳迪又看看三個人的衣兜,王超再次會意,他微笑着一手拎着朔料袋一手翻着三個局長的衣兜以及皮包。
一圈下來,足足有五萬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