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冏養傷的日子過得很快。每天我和司馬燁、淺川、潘安還有墨翔都會去看他,期間少不了鬥嘴吵鬧。淺川對於司馬冏這個患有多動症卻需要靜養的病人自然是格外“照顧”,日日都能看到這兩人掐架。
我和司馬燁在一旁都屬於看熱鬧不嫌事大那一類,一會幫這個一會幫那個,打得越熱鬧越好。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我和司馬燁越來越默契,這讓我暗爽不已。能跟美男有默契是件多麼幸福的事啊!
最有趣的還是“散來仙人”墨翔。我才知道,這個一天到晚放蕩猥瑣的人居然有着“神匠”的稱號,那巧奪天工的手藝讓人歎爲觀止。就因爲颳大風着火的事,墨翔做了一個機關暗器送給司馬冏賠罪,楞讓司馬冏擺弄着那玩意傻笑了一刻鐘,看來這“神匠”還真不是浪得虛名。
我有一次打趣墨翔道:“難怪你道號散來,把東西拆散了再裝回來,可不是‘散來’神匠嗎?”墨翔被我噎得說不出話,只能在我們一羣損友的鬨笑聲中一個人去一旁生悶氣。
和墨翔最不對盤的要數司馬燁和潘安,不爲其他,只因爲司馬燁與潘安都是古玩愛好者而墨翔最喜歡做的東西就是假古董……於是乎,大家都懂的……
釀成大禍的烤羊腿最終還是做了出來,據大家的反應味道還是不錯的,只有司馬冏這個沒吃到的一直說肯定不會好吃。誰讓他傷口一直沒好呢,羊肉這種東西他是不能吃的。
司馬燁看着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玩鬧起來還是會像個小孩子一樣使壞。好比我們吃烤羊腿那天,司馬燁特別提議,要把聚餐的地點設在司馬冏的大帳裡,美其名曰“給病人解悶”。羊腿上桌之後,司馬燁一邊吃一邊品評着,一會說香一會說脆一會說入味,聽得在一旁喝白粥的司馬冏捶牀大罵司馬燁沒良心。據我看,司馬冏當時看司馬燁的眼神,恨不得司馬燁就是那條羊腿,好撲上去狠狠撕咬。
說真的,以前總看史書上說天家無父子,皇權之前沒有親情,就覺得帝王家是很可怕的,可看到司馬燁和他哥感情那麼好,讓我這個外人格外動容。
一晃兩個多月就這麼過去了,我發現我越來越適應這個時空,好像我根本就不該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對於這點變化,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最近我察覺到一個很奇怪的事,周圍的人總喜歡把我和司馬燁放在一起比。就說我們兩個都喜歡古董吧,但其他的真沒什麼可比性,爲什麼總要把我們放在一起說事呢?
就像現在,我在練劍,也會招來某個猥瑣的人拿我和司馬燁做比。
“呦,美人,我給你打造的這把劍怎麼樣?是不是很符合你的要求啊。”墨翔猥瑣一笑,看得我手一抖,好幾斤重的劍差點砸到腳上。
我這把劍是照着唐刀的樣子畫的,和劍道的劍也不完全一樣,自小
就是這麼學的用着也順手,多虧了墨翔的巧手才能幫我做出來。
“如果你能正經一點,我想我會更加感激你。”我對這個酷似採花賊的方外之人十分無語,他那玉面桃花眼明明比我更像“被採花”的對象,爲什麼總要調戲我呢?
墨翔一臉“憂傷”地嘆息道:“你就不能溫柔點,每次說話都這麼傷人,你看燁師弟多溫柔啊。不過你倆一動一靜一文一武還真般配。”
司馬燁那不是溫柔,那叫腹黑好不好?軟刀子殺人不見血那種啊!要說司馬冏天天坑我是我的天敵,那司馬燁就是司馬冏的剋星。能拿住齊王世子的人能是省油的燈嗎?還溫柔?!那叫表面現象!
“般配你妹!爲什麼總要拿我和司馬燁一起說,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我幹什麼要和他比。”我眯着眼睛瞟着墨翔問道。
墨翔一愣,隨即湊上前來挑我的下巴,色眯眯地說:“我可沒有妹妹,要不蘇妹子,你來當我妹子吧。”墨翔完全無視了我殺人的眼光,在我身邊一轉攬上了我的肩膀輕輕對我說:“我可沒總拿你和燁師弟比。大家喜歡和你提他大概是因爲你格外喜歡臉好看的,而燁師弟又是臉最好看的這個原因吧。你不願意我提他更好,說明你看到了我比他更閃光的地方。”
一把拍開墨翔的爪子,按着那他張手感超好的臉就把他推了出去,揮起劍想用劍背拍死這個色狼,可惜這色狼功夫極好,一閃身就逃出了我的攻擊距離。
“我說慕慕啊,女孩子家的真不能這麼暴力,你老公喜歡文靜的。”墨翔站定之後甩開扇子一邊搖着一邊悠悠說道。
我只覺得頭上青筋直冒,咬牙切齒地回道:“你知道我老公是哪個?本姑娘就喜歡找個耐打的你管得着嗎?!”
墨翔聽了我的話嘴撐得那叫一個圓,那一雙跟淺川有八分相似的桃花眼不停地眨啊眨,而後蹲在地上狂笑:“有骨氣,有志向!我佩服你!不過你最好再練練你這三腳貓功夫,要不然可打不過你老公。”
尼瑪啊,這羣畜生果然有事瞞着我,他們肯定是知道了什麼纔會如此言之鑿鑿。
我執起劍做了個攻擊的姿態,兇狠地盯着墨翔壓着嗓子喝道:“說!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你怎麼知道我老公是誰?!”
他們要是一直知道我就是逃婚的太子妃,我豈不是被這羣貴胄子弟當猴耍了?!
“慕慕別激動。”墨翔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滿不在乎地說:“我們這些人,哪怕是司馬冏司馬燁這種仍然在紅塵裡打滾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懂卜問之術的。朝廷上下求仙問道之風這麼濃,只怕你在洛陽城隨便敲開一個大戶的家門,門口看門的老爺爺都能給你說出個三四五。要算姻緣其實不難。”
聯想到從小到大那些八卦閨蜜們天天拿着塔羅星座什麼的算桃花,我還
真信了墨翔幾分,因爲即便是最不靠譜的星座運勢每個月都還能說中一兩點。司馬燁是水鏡先生高足,司馬冏也師從玄門中人,會些占卜也很正常。
墨翔看我不停地用探究的目光掃描他,覺得渾身不自在,“慕慕……”
我忽然臉色一變,上去勾着他的肩膀生生把他的頭攬到我耳邊,學着街上的小流氓勾着他的下巴在他耳邊輕輕吹起,調戲道:“那我們美貌的散來仙人還不快來給本姑娘算上一卦,看看本姑娘桃花在何處啊?”既然正着套話不肯說實話,那我們就來請君入甕好了。
墨翔傻了,結結巴巴地說:“慕慕……我實在不怎麼……擅長這個,我也是聽他們說的,我找……我找燁師弟來給你算好不好……”
“別啊,本姑娘就喜歡你給算呢,咱也不要具體的,你就看看那大戶人家看門的大爺能算出來什麼你就給我算什麼就好了。”我意味深長地對上墨翔的桃花眼道:“總不能你這個科班出身的專業神棍還不如人家業餘愛好者吧。”
哼!他們要是真的算過我的姻緣,那我是賈南風的事情肯定是一準就暴露了。
墨翔身子一扭,從我的魔爪中逃離出去,一臉苦笑地跟我說:“慕慕我錯了,說算出來是騙你的,其實我們就是覺得你和燁師弟很合適,所以想撮合你們。你說你連生辰八字都沒給過我們,我們怎麼算啊,總不能占星問卜吧,誰也不拿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去費心力占星啊。”
“我和司馬燁?爲什麼啊,他可比我還小了三歲呢。”這回輪到我有點驚奇了,當然還有點高興,有人願意撮合我和司馬燁這樣的美男貴族,嘿嘿,說明本姑娘是相當有料的嘛。好吧,我承認,我很高興,不止一點點。
墨翔難得擺出一副正常態,儘管還是含着笑可卻十分認真地說道:“燁師弟命裡有一劫,會亂了他的命數給他帶來很慘痛的後果,原本我師父和水鏡師伯都一力想避免燁師弟受這個劫數的影響,可誰知道事情發生了非常詭異的變化。大軍出征前,師父傳書我說燁師弟命中的福星已經出現在他身邊了,還是個女的,我和淺川就打算去看看,然後就發現了你。”
這是狗血八點檔嗎?還是帶着封建迷信的那種……
“你們見到我之後就見財起意打劫了我?”有這麼對待福星的嗎?
“哈哈……這個……”墨翔尷尬地傻笑道,“就是開個小玩笑嘛。”
“如果沒有我這個福星,司馬燁會怎麼樣?”我好奇地追問。
墨翔臉上笑意盡褪,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沉聲道:“橫禍枉死,基業盡毀,斷子絕孫。”
“不是吧……”好可怕。
“一切都在你一念之間,非此即彼。”
墨翔的聲音好像一個威力巨大的咒語,不停在我耳邊迴盪……迴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