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隨着一聲厲喝,顧小語用力一推走在前面的大漢。
這是地下密室,隨着鐵門被打開的聲音,藉助燈光射出來的光線,清楚的看到密室裡一張寬大的桌子,桌子後面的老闆椅上坐着一個人,正側身對着走進來的他們,不是別人,正是明辰浩。
顧小語押着這個製造蔓雪車禍的傢伙走進密室,明辰浩冷眼瞅着他,略一打量,只見這個大漢人高馬大,一臉的橫肉,一看就是個兇悍的人。
冷笑,明辰浩在冷笑,這個大漢也在冷笑。
從顧小語口中得知,這個傢伙叫陳五,是個江湖混混。
“是誰讓你製造那場車禍的?”明辰浩冷冷的問,他已經在極力的按捺自己的怒氣了。
“我是不會說的。”陳五相當義氣的耿着脖子,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勢。
明辰浩冷笑着站起身來,向他逼近着,在距他半米之外站定,“以爲這樣就是好漢了?”冷笑着轉身背對着他,“森迪這個女人你一定不陌生吧?打手配舞女,還真是很配呀。”
聽到森迪這兩個字,陳五那張長滿橫肉的臉上閃過一絲悽然,“你把她怎麼了?”
“現在還沒怎麼樣,但接下來怎麼樣就不好說了。”明辰浩向一旁的顧小語使了個眼色。
顧小語會意的點了點頭,繼而向他的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名手下轉身出去,很快就將森迪帶來了。
“陳五。”森迪原本禍福難料,當看到陳五的那一刻,心中就更加意識到嚴重性了。
陳五看到森迪也落到他們手中,便知道他們已經掌握了自己的所有關係。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陳五操着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
雖然他是個粗人,但當看到森迪的那一刻,眼底深處卻隱藏着一抹溫情,森迪亦如此,對他有種精神上的依賴。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到陳五臉上,臉上的橫肉顫抖了一下。
“小子,有句話沒聽說過嗎?人在低檐下,不得不低頭,就你?落到我顧小語的手裡,還敢如此狂妄?你以爲爺不敢動你嗎?爺要弄死你就跟弄死一隻螞蟻似的。”顧小語惡狠狠的邊說邊拍着他的腮幫子。
顧小語說完之後,轉身走向了森迪。
象陳五這種亡命之徒,生死都可以看得很淡,但顧小語的舉動卻讓他神色一緊。
顧小語似乎發現了他的這一細微變化,看似慢吞吞的,忽然飛起一腳將森迪踢飛出去。
森迪慘叫一聲,撞到後面的牆上,被彈了回來後,摔倒在地上。
“打女人算什麼本事,有種衝我來。”看到森迪趴在地上痛苦的樣子,陳五想掙脫那兩個押着他的人,衝向森迪。
那兩個打手在顧小語的示意下,對陳五就是一通拳打腳踢,最終將他打倒在地。
“陳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森迪向倒在地上的陳五爬過來。
她早就後悔爲了那點小利而得罪了明家,原以爲以明家的地位和權勢是不會在意那點小錢的,而且明辰浩的緋聞一向都是漫天飛舞的,多一點又如何呢?
沒想到會發展到如此嚴重的地步,尤其是陳五也捲了進來,看這架勢,他們兩個要想全身而退,似乎不太可能了。
“發生了什麼事,你會不知道嗎?”顧小語冷笑着瞅着地上的森迪,“看不出還是一對恩愛鴛鴦呢,那就給你們一個選擇,是誰來爲這件事負責呢?”
明辰浩已然回到桌子後面的椅子上坐下了,如同一個冷眼旁觀者。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把錢全還出來還不行嗎?”森迪爬到顧小語近前,兩隻手抓住了他的褲腳。
“滾。”顧小語腳一擡,將她踢開,他可不會憐香惜玉。
“有本事衝我來。”陳五對森迪倒也一往情深,看到她被人打,兩眼瞪得溜圓,感同身受一般。
“就你這熊樣還充什麼好漢?”顧小語自然不會對他手下留情,向手下人使了個眼色,這兩個打手再次對陳五一通痛毆,直到打得他再也爬不起來了。
“陳五。”森迪不顧一切的撲過去,抱住了滿身上傷的陳五。
“看不出一個舞女居然也會有真情?”這一點倒是出乎顧小語的意料,以爲象他們這種人不過是在彼此依靠而已。
“是,我是舞女,是你們眼裡最低賤的人,但我也是人。”森迪聲淚俱下的哭訴着。
明辰浩皺起了眉頭,她說的沒錯,舞女也是人,也有愛的權利,但是這樣兩個人的組合還是讓他頗爲意外,森迪嘛,倒還有幾分姿色,而這個陳五,只是一個唯利是圖的混混而已,怎麼就能博得森迪的芳心了呢?
“你是不是舞女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只想知道你們是受誰指使的。”明辰浩已經在心裡決定,只要他們說出那個幕後的指使者,就放了他們,畢竟他們也只是爲了一點錢。
“我不知道。”陳五低垂着眼眸,看上去仍舊是在保守着這個秘密。
“好,把這人女人帶走,賣到地下黑市裡去做奴隸。”顧小語冰冷的眼眸裡閃過一道寒光。
“我真的不知道。”陳五一把抓住了森迪的手腕,似是不讓別人把他帶走,但他的力量實在微不足道。
擡眸時,目光對上了明辰浩的目光,似乎是在哀憐着什麼。
“慢。”明辰浩把手一擺,示意剛要去拉森迪的人住手,起身向陳五走去。
站在他近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這個被森迪抱在懷裡的男人,一個原本高大魁梧的大漢,瞬間就如同一隻困獸一般,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開。
“你真的不知道?”
“是,我真的不知道,就在兩個月前,我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是個男人打來的,他讓我製造這場車禍,老實說,我並不知道對方是明太太。”陳五顯得十分沮喪,“我以爲只是仇家之間的相互報復,也沒多想,再說象我們這種人,只要人家肯出錢,是不會去問爲什麼的。”
這倒是,明辰浩一直盯着陳五的一舉一動,看樣子不象是在說謊。
“那你們又是怎麼聯繫呢?難道從始至終你都沒有見過這個人嗎?”
“是,我連他姓什麼都不知道,每次通話,我都是稱他老闆,而他也只是交待一下下一步的行動,再就是告訴錢放在哪裡了,然後我去取,所以我從來沒見過他。”
“你是不是活膩了?死到臨頭還敢說謊?”一旁的顧小語儘管也相信他說的是事實,但還是質疑着,希望能詐出點新情況來。
“我沒有說謊,如果你們不信,那我也沒辦法,只要你們放了她,怎麼處置我都可以。”陳五久在道上混,而且也做過一些傷天害理的勾當,對於自己的報應也早已不知幻想過多少個版本了。
線索就此中斷了嗎?明辰浩表面不動聲色,卻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個對手實在太狡猾了,不但讓人防不勝防,還做得天衣無縫。
就此放過陳五嗎?怎麼說他也傷害過蔓雪,如果不是她命大,那場車禍很可能就要了她的命,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蔓雪的人。
整件事故中,陳五和森迪只是被別人當槍使了。
“喂,你認識伍莎莎嗎?”顧小語略彎着身子問地上的森迪。
“見過一次。”森迪真的害怕了,不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在顫抖。
“那就是你跟她串通好了一起設計讓明錦和君律中了圈套的?”明辰浩一想到兩個孩子居然會被這種人騙,胸中的火氣再次頂上來。
“我見過她,但她有沒有見過我,我就不知道了。”森迪繼續解釋着。
顧小語嚮明辰浩看去,似乎兩個人想到一起了,伍莎莎纔是關鍵線索,森迪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
“這兩個人怎麼處置?”顧小語徵求明辰浩的指示。
“放了。”明辰浩沒有絲毫的猶豫,但臉上卻閃動着陰狠之色,似乎還有附加條件。
“放了?”顧小語感到莫名其妙,明辰浩可不是那種善男信女,會如此輕易的放過這兩個傷害他家人的傢伙嗎?但隨即就從他臉上讀懂了什麼。
聽到說要放了他們,森迪還暗自欣喜,但陳五卻沒她這樣樂觀。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而且明辰浩是什麼人,他就算沒有領教過,也略有耳聞,如果當初知道會惹上明家,就算給再多的錢,他也不會淌這趟渾水的。
“留下他一隻手。”明辰浩的聲音不大,但足以令人膽戰心驚。
“不要,求求你,我們錯了,保證再也不會做對不起明家的事,求你放過我們吧?”森迪跪在地上哀求着。
陳五倒沒有反應,他知道,明辰浩這樣做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如果換了別人,一定會要自己的命的,但一個男人如果少了一隻手,就意味着成了一個廢人,沒辦法跟正常人一樣了。
“動手吧。”顧小語嚮明辰浩看了一眼,轉而吩咐着手下。
如狼似虎的兩個人把陳五從地上拖起來,拉到了外面,緊接着就是一聲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嚇得森迪身子一歪,整個癱軟在地上。
“記住,遠遠的離開這裡,別再讓我看到你們。”顧小語彎着身子逼視着森迪。
森迪似乎被他的話喚醒了,連滾帶爬的向外跑去,看到了靠在牆邊,一隻手託着那條已經沒有手的殘臂的陳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