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幫助她,只有兩種方法。一是她主動開口,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二是不着痕跡的幫她,但是,薇薇安做得到嗎?
不着痕跡,根本就不可能嘛!孫曉安那麼聰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薇薇安的小伎倆,而且,薇薇安根本就懶得深入想得太多,因爲太過深入思考就會頭疼,這大概是懶病犯到極致的表現吧!
孫曉安看着薇薇安滿是期待的表情,明白她心裡所想,但是,自己自尊根本就不允許自己接受他人的幫助,即使是她唯一的朋友薇薇安。但是,這一次是無可奈何,必須是她才能完成。
從校長那裡回來,她做了調查,大致清楚出資方是誰。那個唯利是圖的校長,自以爲自己將一切都掩飾得很好,卻忽略了一些可以致命的細節。她當了快半年的學生會副會長,可不是白乾的!若是沒有一定的情報來源,還真是白白讓自己如牛如馬的操勞這麼久。
可是,對方爲什麼指定非明君律不可?這一點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雖然看似沒有什麼實權的人,實際卻如編織蜘蛛網的蜘蛛一樣,只要他一動手腳,即使只是讓蜘蛛網輕輕顫動,卻比他人集結呼喊、震耳欲聾的咆哮還來得有力。
不過,若是她所猜測的是真的,那麼這其中定有什麼她所不知道得原因內幕。好奇並非她的性格,但是這一次卻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帶了一個麻煩。
想着想着,她有點頭疼,那一號人,真的不是她所擅長對付的。即使自認爲再怎麼厲害,也無法對一個瞭解的程度如空白的人做一些什麼。
“明天陪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明天就知道了。”孫曉安推諉道,
現在還是先不要告訴她。照她剛開始的口吻來看,她似乎並不怎麼喜歡那個人,甚至到了不惜離家出走的地步。
時間倒回到五日前,那時,A大附屬高中的學生會還在準備着校慶示意,至於拉贊助商的事情,還未提上日程。
當心愛的人,口口聲聲說着深愛着自己,自己是他最心愛的女人,卻和別的女人訂婚。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還要跟她訂婚呢?難道只因爲同情嗎?
這一點,她始終想不明白。
儘管錢菱歌很排斥情人這個詞,但卻不能否認她是作爲寧致遠的情人住進這裡的,難道他不怕傷害到若雲嗎?還是向來不怎麼出門的王若雲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些什麼?
虛僞,魔鬼,人面獸心,是錢菱歌對寧致遠的評價。
當她再次來到王若雲的房間,站在房門外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寧致遠還在裡面嗎?對於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她着實有些恐懼,但又不得不去面對。
房門緊閉着,依稀能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一定是寧致遠在裡面,轉身時,看到了自己被包紮起來的手。
想必房間內的寧致遠正心疼的安慰着王若雲,而她呢?
她只是想有一個愛她的男人,過着平淡而幸福的小日子,但這一切對她來說卻成了奢望。
“你在這裡幹什麼?”
儘管帶有磁性魅力的男中音,傳進錢菱歌耳中,卻如同來自地獄的聲音,
心中一驚,似乎沒想到寧致遠會在這個時候走出來,甚至後悔沒早一點離開。
儘管不想面對他,但還是平靜而優雅的轉身迎上了寧致遠射過來的帶有恨意的目光。因爲她的原因,讓王若雲燙到了,對於寧致遠的超常反應還是暗自腹誹。
“我——來看看王小姐。”
“你最好用點心,否則的話……”
“錢小姐,請進來吧,我正想找人聊天呢。”
房間裡傳來王若雲柔和的聲音,與寧致遠冰冷無情的聲音形成鮮明對比。
錢菱歌立時有種皇恩大赦般的輕鬆,邁步往前走時,擡眸劃過寧致遠那張面癱般的臉。
從他身邊走過,散發出淡雅的清香,寧致遠低垂着眼皮,似乎餘怒未消,只是看在王若雲的份上纔沒更近一步的爲難錢菱歌。
錢菱歌就如同逃難般的走進了房間。
“對不起,錢小姐,是我自己不小心,反而連累你……”
坐在輪椅上的王若雲謙意的迎上她,那純淨可人的形象,任是多麼的鐵石心腸都不忍責怪她。
沒錯,王若雲是殘疾,因先天疾病,自幼不良於行。
在她向錢菱歌表示謙意的時候,還特意往前探身向門外看去,儘管那扇門是虛掩着的,仍能依稀看到在她說完之後寧致遠離去時的身影。藥膏味刺激着她的嗅覺神經。
“王小姐,你千萬別這麼說,是我沒照顧好你。”
雖然寧致遠並不討喜,但錢菱歌對這件事還是深爲自責的。
目光下垂時,看到王若雲紅腫的手上,原本一隻光滑如玉的小手紅紅的,觸目驚心。
“錢小姐,你的手能讓我看一下嗎?”
王若雲亦看到了她包紮起來的手。
“沒事的,只是一點皮外傷,流了一點點血而已。”
錢菱歌抿在一起的脣向上彎起,一個溫和的微笑,儘管隱含着一絲苦楚,依然美豔動人。
王若雲臉上的謙意比之剛纔又濃重了幾分。
錢菱歌不但對她沒有絲毫的抱怨,反而認爲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這樣一個善解人意,心地純良的女子,儘管腿不方便,錢菱歌還是認爲邪惡的寧致遠配不上她,真想把他在外面做的那些醜事都告訴眼前這個可憐的把他當成完美男神的女子。
“王小姐,你要躺一下嗎?”
錢菱歌想到她這樣坐在輪椅上也會累的,可能需要活動一下身體。
“不要叫我王小姐,叫我若雲好了,我可以叫你菱歌嗎?”
王若雲靈動的如同泉水般的眸子蘊含着三分笑意。
“當然。”
她是以保姆的角色來照顧王若雲的,以寧致遠對她的寵溺,她完全可以對自己指手劃腳,頤指氣使的,而她卻溫順的如同一隻羔羊,讓人有種情不自禁就想憐愛撫摸的衝動。
錢菱歌心底的陰霾頓時淡去了幾分,忽然覺得上天並沒有拋棄她,在經歷了這一系列悲催狗血的劇情後,還是讓她遇到了一個猶如鄰家妹妹般的王若雲。
錢菱歌幫着她到牀上去,並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她身下墊了一個大的靠背,讓她靠在牀頭上。
房間裡再次充斥着安靜,王若雲拿起原本放在枕邊的一本厚厚的書認真的看起來。
錢菱歌又顯得無聊極了,王若雲可以把她當成空氣,而她自己卻不能當自己是空氣,看到她認真看書的模樣,讓人不好意思打擾。
她轉身走到窗前去看外面的風景,寧家別墅很大,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一幅絕美的畫卷,再美的景物看時間久了,也會疲勞的。
就在她正欲轉身時,意外的看到了熟悉又可惡的身影。
正是寧致遠,他在平整的草坪上散步,身旁跟着王笑書,兩個人象是在說着什麼。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寧致遠匆匆扭頭向着錢菱歌所在的窗戶看過來。
錢菱歌本能的身子往後一縮,生怕他看到自己。
轉身時,安靜的看書的王若雲同樣美的如同一幅畫。
剛纔還認爲遇到王若雲是上天對她的關照,在這個地獄般的別墅裡,總算有了一個可以交心而談的女子,很快就被不安和恐懼感包圍。
她想過遠走高飛,永遠的離開這個地方,可是她最終還是放不下。
難道她就這樣被命運改變了嗎?
錢菱歌想笑,但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命運真的跟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她一直在告訴自己,錢菱歌,你絕對不可以認輸,你要改變這一切。而且,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自己還年輕,不要在意這些。
接下來的數日,錢菱歌見識到了寧致遠對王若雲的寵愛,只要是從面回來,都會先過來看王若雲,面對王若雲時還是款款紳士,擡眸看向錢菱歌時,立時就冰冷刺骨。
變色龍,這是錢菱歌在他前後不足一秒中的變化的評價。
每當寧致遠有意無意的目光籠罩她時,她也總擺出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不過彼此利用罷了,他們有着共同要對付的敵人。
錢菱歌一隻手扶在門上,另一隻手從前額插進頭髮裡,將烏黑的秀髮向後攏去,走出了房間,她要在這個時候照顧王若雲用早餐。
就在她剛走出房門,還沒看清眼前的狀況時,就被一個黑影給嚇了一跳。
驚恐中看清站在她面前的是王笑書,那張娃娃臉上似有似無的笑意。看起來懶洋洋的,很是無害。
錢菱歌還沒有透過表象看真實的能力,自然發現不了,這個人,有多麼的危險。
王笑書,王若雲的弟弟,目前在B市最好的高中就讀,目前三年級,職位爲學生會會長。這是她僅知道的,王笑書的信息。
她驚魂稍定,想要責怪他爲什麼不聲不響的站在這裡,有沒有想會嚇到人的,但她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她有資格責怪別人嗎?她不過是這間大別墅裡的一個毫無尊嚴可言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