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子女用父母的錢,岳丈用女婿的錢也是理所當然的。最重要的是,非常安全。
“其二嘛,李輕清的確是真的喜歡你,雖然喜歡的理由很匪夷所思。當時,李長生也得了癌症,我不知他到底是怎麼支付得起那比昂貴的手術費和療養費的,但他好了。李輕清也是如此,天生心疾,雖然自幼錦衣玉食,父母疼愛,但隨時隨地都會死掉的感覺,足以讓一個人扭曲。就在她灰心失望的時候,遇上了你……”
明辰浩淡淡的看着他,雙手交疊,頭微微靠在椅背上,盡是一派優雅姿態,彷彿完美的雕像。
林修文說的這些,對他非常有用。哪怕李長生想要威脅他,也得考慮下自己的安危。更別說,證據就擺在他的眼前。且不論行賄受賄,單單就和別的女人,尤其是有夫之婦,有染,就足以讓紀委去找他談心了。
“她是否真的愛我,和我沒有絲毫關係。你現在可以說重點了麼?”明辰浩道。
林修文愣了一下,聳聳肩,道:“真是個無情的男人啊!”但流水無情,落花有意是常事。但因爲愛慕就覬覦別人的丈夫,讓另一個女人的家庭陷入悲哀,這份愛和堅持,可不能用“偉大與美好”來形容。
思考了一會兒,林修文整理了一下話語,道:“李長生能從一個毫無背景的人,混到B市這種大城市市長的位置,爲人處世,心機算盤自然不能少。而他,也絕對不會只留一條後路。他雖然不是個丈夫,但是個好父親。李輕清的願望,不論是什麼,只要他能夠做到,就會成全。”只不過,李長生還是太自大了,以爲明辰浩只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你能夠和李輕清結婚,並且將所有不好的名聲都背在自己身上,自然是他設定的最佳happyending。如果不能,他恐怕只能用另外一種方式成全李輕清的願望。”
“譬如說,弄垮我?”明辰浩挑眉道。
“恭喜你,回答正確。”林修文打了個響指,不知從哪裡翻出了根棒棒糖,拆開吃了起來。他銜着棒棒糖,敲打着鍵盤,不一會兒,屏幕出現了一個男人的照片。這個人,儼然就是讓顧小語受傷吃虧的那個。
“他們是怎麼聯絡上的,目前我未曾查明清楚。只不過,這個男人似乎捏着李長生的把柄或者恩情,李長生幾乎沒有掙扎就和他合作了。當然,更大的是利益。他不過就在市委會議上隨意的強調了幾句,海關就查到MMS走私涉毒,不久後,他在瑞士的賬戶,就多了兩百萬美金。嘖嘖嘖,這錢還真是好賺。”
明辰浩黑眸微斂,“TYK?”
“恭喜你,又回答正確。”林修文添了口棒棒糖,又將之塞入嘴裡,含含糊糊的道:“不過我很奇怪,你們到底是怎麼得罪TYK這尊大神的?不是我小瞧你,要是TYK動真格的,你MMS絕對會遭受滅頂之災。”
“哦?這麼瞧不起MMS?”明辰浩淡淡的話語,充斥着凌厲威嚴,一身霸氣全部散發,那彷如君王蒞臨的氣勢,着實讓人心驚與臣服。
林修文好歹也是大家出生,這樣的人見過不少,一瞬間竟然也被威懾住了。很快地,他恢復正常模樣,道:“不是小瞧,我單純在述說事實而已。你信與不信,是你的事情。反正,我很相信,錢多能砸死人這句話。”
要問TYK最多的是什麼,錢。說一句很叼的話,TYK窮得只剩下錢了。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如果TYK真用錢海戰術,恐怕沒幾個公司承受得住。
“不過我不懂了,TYK要對付你,爲什麼要通過李長生的手?那兩百萬美金拿來砸壞市場雖然不太可能,但他們完全可以弄個皮包公司,用這些錢來和你們惡性競爭。”
明辰浩淡淡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如果TYK不僅僅是在歐美髮展,恐怕林修文所說的,會成爲現實。
“這倒也是。哎,有錢人的心我不懂。”林修文攤了攤手,“我的話說完了,這些資料稍後我整理了給你送過去。”
“多謝。”
林修文嘿嘿一笑,撓了撓頭,道:“其實,這些事情前幾天我就查到了,只不過因爲一些事情耽擱了,我就忘了。”
明辰浩默然片刻,看了眼他的電腦,道:“因爲遊戲?”
林修文尷尬的笑開了。
成翰生於2001年的冬日,那一天,大雪漫漫。生於,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裡,不受任何期待。
小時候,那個女人就告訴他說,他是成勳的孩子。只不過,成勳不要他。
成翰的誕生,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是那個女人,她終於爲她摯愛的成勳生下一個孩子。雖然,這個孩子是在設計之中生下來的。可即便如此,她無怨無悔。以後,無論成勳如何對她,只要有這個孩子在,她都無怨無悔。
只可惜,成勳一點反應都沒有。哪怕是一紙婚書,也沒有給她。
喜的是,成勳的父母。然而,他的父母終歸不會因爲一個未被允許就的孩子而鬧得一家不寧。這一點,出乎了女人的意料。她本以爲,哪怕是看在孫子的份上,也得做出一個交代。
因爲不如意,女人最終只得到一筆錢。然而,這怎能滿足她的胃口。對孩子的自然也不會好。
成翰的出了出生時哭了一下,之後連哼哼都沒哼哼一聲。
他不如其他小孩子一樣,喜歡哭鬧,讓人心煩無比。他一直都安安靜靜,不哭不鬧,不吵不叫的。即便是餓了,尿牀了,也一樣。安靜的躺在牀上,等着人發現。
因此,很是讓人省心,故而,更讓女人無視了個徹底。
有一次,成勳發現成翰尿了,卻沒人爲他換衣服。一直等到女人終於想起他時,才得以替換。
事實證明,不哭不鬧的孩子比喜愛哭鬧的孩子更讓人不省心,更讓人操心煩憂。畢竟,喜歡哭鬧的孩子餓了尿了會吭一聲,可這個……
成翰是個怪胎。這一點,在出生一個月後就得到衆人的一致認可。
成翰是在七個月時,會行走的。
當他站立起來,走得搖搖晃晃時,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且被狠狠的嚇了一跳。當他摔倒時,魂魄都差點出竅了。可是,當有人想要扶他的時候,他就一眼看過去。那人就那麼被凍住了,直接成了裝飾品。
那時,所有人才意識到,這個成翰雖然是個小孩,可那魄力卻快趕上他爹了。只需要一眼,就足以讓人感受到什麼是冰天雪地。
因此,女人對他的態度,從無視和忽略,變成了厭惡。
她厭惡成勳“拋棄”她,不要她,這個非常像他的孩子,自然成了仇恨轉移的對象。因爲,她無法去報復成勳,她沒有能力。
剛滿一歲時,成勳會說話了。沒有人刻意教過他,因爲他雖然小卻明確的表示出不喜歡別人靠近,尤其是他的母親。
對於對自己沒有善意和不喜歡的人,不予理會和無視,這一點真是像極了成翰。女人隨着成翰的長大,越來越惶恐不安,在第一次動手打了成翰後,這種家暴行爲,越加頻繁。
成翰記憶裡,有一回,是他徹底厭恨上這個叫做媽媽的女人。
那一回,女人心情似乎還不錯,於是帶着成翰出去了。別人都在誇讚成翰好生養,女人自然高興。她想要炫耀,然而,成翰卻絲絲毫不理會女人。周圍人的詫異、驚愕和議論紛紛,彷彿刀一般一道一道的割着女人的血。女人見冷漠的看着望着她的才兩歲不到的成翰,頓時憤怒了起來。
她怒着叫成翰過去。
成翰沉默了半響,白白胖胖的小手撐着地,慢慢的、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站起身後,踉蹌了幾下,才穩住身體。再費力的、緩慢的超女人走過去。
成翰小的時候,身體並不好。缺乏照顧,營養缺失,還處於各種言語行爲的暴力之中。如何能夠好得了?好在,女人懂的做表面功夫,至少沒讓成翰看起來面黃肌瘦。
如果,成翰沒有碰見童雅,這輩子,縱然成就不凡,但這也改變不了,他會活下黑暗中的事實。
當成翰從寧寧的房間裡出來,照例的先去童雅的房間打招呼,與她道晚安時,卻見到童雅眉目緊蹙的坐在沙發上。
成翰的第一反應,就是成勳又欺負了童雅。上一回的事情,他記憶深刻。在意識到童雅要和成勳分離的時候,巨大的恐慌籠罩着她。
他害怕失去童雅,失去娃娃。雖然知道童雅不會拋下他,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而童雅回過神來時,就看到成翰一臉糾結的站在她面前,小身子繃得緊緊的,彷彿在等待着審判。
一瞬間不瞭解這是爲何,但看到那雙黑眸裡的不安、乞求和逐漸氤氳着的黑暗,瞬時瞭解了他所想的是什麼。
將成翰擁入懷裡,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脊,柔聲道:“寶寶,想媽咪沒?”
成翰低低的嗯了一聲,看似冷漠的回答,卻在小手抱住童雅時,被一舉擊破。
“今天和寧寧學得如何?我問過老醜師傅,他說寶寶學得非常快呢。媽咪爲寶寶感到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