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葒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然後低聲應道:“是!”
與此同時,院門無聲而開,裡面那個蒼老的聲音說道:“貴客,請進來吧!”
薛安微微一笑,邁步便往裡走去。
當進門之後,迎面是一方精緻的影壁牆,上面以龍飛鳳舞的筆墨寫着一副對聯。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轉過影壁牆便是一方小小的院落。
在院中正中栽種着一棵石榴樹,樹下襬放着一張石桌,桌旁坐着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正對着石桌上的棋局冥思苦想,就連薛安進來他都沒有擡頭。
薛安也沒說話,而是徑直走到了桌旁。
石桌上的棋局乃是一副殘局,黑白雙子業已廝殺到了最後關頭,白子已然岌岌可危。
薛安站在那沉默無言的看着。
片刻之後,老者擡起頭來衝薛安一笑,“閣下也懂棋麼?”
“還可以吧,略懂而已!”
說着,桌上的白色棋盒中便憑空浮起了一枚棋子,然後輕飄飄的落在了棋盤之上。
一子落下,棋盤上的形勢驟然大變。
剛剛還岌岌可危的白子瞬間反客爲主,並隱隱連成了一條大龍,對黑子形成絞殺之勢。
見此情景,老者渾身巨震,在死死盯着棋盤看了片刻之後,他擡起頭來滿臉駭然的看着薛安,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薛安卻是淡淡一笑,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實在很想知道,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乃至於令你們需要隱姓埋名的躲藏在俗世之中。”
隨着話音,薛安眼中光華一閃,渾身散發出了凜然的威勢。
老者先是一愣,旋即便想到了什麼,激動的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
“你……你是……。”
薛安點了點頭,“沒錯,我便是薛安!”
此言一出,老者霍然而起,將面前的石桌都給帶翻了,但他壓根就沒有理會這些,撲通一下便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同時痛哭流涕的說道。
“書院二代弟子葉明,見過祖師爺!”
薛安坦然受了這一拜,然後淡淡道:“起來吧。”
葉明這才渾身顫抖的站起身來,臉上依然滿是激動之色。
“你是書院的二代弟子,那你的老師是誰?”
“回祖師爺,弟子的恩師是歐陽小曼!”
“歐陽小曼?”薛安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了一絲笑意,“真沒想到,當初的小丫頭居然也當老師了!”
“那我問你,你本是浩然書院的弟子,爲何要隱姓埋名的躲藏在這裡?”
此刻的葉明簡直是誠惶誠恐,甚至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因爲他壓根就沒想到,親手創立書院的祖師爺居然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而在聽到薛安的問話之後,他的眼淚撲簌簌的掉落下來,然後又一次泣拜於地。
“祖師爺,求您救救我的恩師吧!”
薛安微微一揚眉,“怎麼回事?你先不要哭,詳細講來!”
“是!”
接下來,葉明便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原來,當年薛安在無意間來到了這顆星球,當時這顆星球的狀態很不好,幾近油盡燈枯。
星球上的原住民更是彼此攻伐,動輒便是流血千里,宛若人間地獄一般。
薛安動了惻隱之心,同時他也是爲了印證心中的一個猜想,於是便創立了浩然書院,將華國的儒家經典改造成爲了修行法門,並加以傳授。
這個歐陽小曼就是當時拜入薛安門下的。
這本是他的無心之舉,而且在創立書院不久之後他便離開了。
可萬萬沒想到,這書院卻將薛安留下來的法門給發揚光大了。
雖然這顆星球並無多少靈氣,但因爲這儒家法門也不需要多少靈氣,只要能涵養出胸中的一口浩然正氣便可施展出種種妙用。
所以很快這浩然書院便成爲了這方天地當之無愧的第一仙宗,無數人心目中的聖地。
如果就照着這樣一直髮展下去的話,本來會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可萬萬沒想到,事情很快就起了變化。
一名偶然落入這顆星球的外來修士因爲重傷而昏迷在了書院門口。
當時書院的人在發現之後,趕緊對其進行救治,最終才令他擺脫了危險,轉危爲安。
說到這,葉明滿臉恨色的說道:“祖師爺,當時這名修士在甦醒之後稱自己名叫荊浩淼,是一名散修,這次落難乃是因爲偶得一件寶物,結果被仇家追殺。”
“當時他痛哭流涕的跪倒在地,口口聲聲說要報答書院對他的大恩大德,當時我們都相信了,甚至還好心的將其收入門下,可萬萬沒想到,這人卻是個人面獸心之輩。”
“當時他用甜言蜜語拜入了大山長的門下,開始修習您留下的儒家法門,開始幾年相安無事,而且因爲他的進境極快,所以很快便成爲了書院的首座弟子。”
“直到有一天……。”葉明的眼中閃爍出了憤怒的火光,“他突然發難,將毫無防備的大山長打成重傷,然後又用詭計書院的幾位洞主都給困縛起來,奪取了書院的大權。”
“直到這時我們才知道,這個荊浩淼壓根就不是什麼散修,而是一名邪修!”
聽到這,薛安微微一揚眉,“邪修?”
“沒錯!就是一名邪修!”葉明重重點了點頭。
薛安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自古有正便有邪,諸天自然也不例外。
雖然說明面上諸天的正派修士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可實際上這些邪修卻如跗骨之蛆一般,永遠也不可能消除。
並且在許多宗門有意無意的放縱之下,這些年來邪修的勢力正在日漸龐大。
“說下去!”薛安接着說道。
“是!這個荊浩淼拜入浩然書院也是他提前精心設計好的,爲的就是奪取您所留下的那幾卷經文,但在大山長還有幾位洞主的極力保全之下,他並沒能得逞,可因爲他已經將浩然書院的印璽握在手中,在實際掌控了書院之下,他開始瘋狂的迫害書院中的師兄弟!”
說到這,葉明雙眸含淚,“我的恩師就是在當時被他給抓了起來,而我則是僥倖逃脫出來,然後便躲藏在了這座城市之中,隱姓埋名,不敢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