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的臉色已經無比蒼白,因爲司夜所言若是真的,那所有的一切都將會推倒,而自己的處境也將會變得無比危險。
那邊的司夜嘆口氣,繼續說道:“澗秋,當年三道魂魄分散,實在是迫不得已,多少年了,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將那兩道魂魄煉化,從而使自己變得完整,但是司晨與司墨都不是等閒之輩,或許這一生都看不到希望了!”
澗秋寬慰說道:“你也不必如此去想,你應該知道不僅僅是你自己存在這樣的想法,司晨與司墨必然也是會如此的?”
“我最擔心的並不是三魂不能歸一,而是擔心司晨做出什麼有違天道人和的事情來,以他的性子,怕是死在他手中的人已經是不少了?”
澗秋點點頭:“當年我們還在山河宗的時候,他便是經常外出尋找神識強大的少年,收錄到山門之中,而後將他們靈魂蠶食,希望能以一條魂魄衝擊戰巫的境界,這麼多年過去了,怕是……”
澗秋說到此,被司夜打斷:“今日又有一名少年來到我們鬼谷,這少年的神識極爲強大,年紀輕輕已經是四階的丹師了!”
“哦……”
澗秋有些意外的說道:“那恭喜你了,四階的丹師的確是要極佳的資質作爲積澱才行的,看來我鬼谷又多了一名出色的弟子!”
“嗯,他的資質的確是不錯,只是有些可惜,他的魂魄竟然是殘缺的,雖然他不說,但同爲一魂所化,我能清晰的感知到他身上的人魂已經丟失,剩下的不過是天魂與地魂,唉……可惜了他這絕佳的資質,怕是會如我們一樣,修爲達到魂巫的巔峰,將再也無法向前邁出一步!”
澗秋望着略有失落的司夜,神色也是變得有些黯然:“是啊,真不知道這天下還有多少人如此……?”
楚風躲在遠處,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他的內心之中,此刻已經是完全的亂套了,因爲他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一切。
謹慎的向後退出,當楚風回到自己的閣樓時,他感覺自己眼前是一個看不到底的深淵,那裡面全是掙扎欲出的殘缺之人。
楚風相信,司夜是不知道自己跟蹤他的,這樣一來,就能說明他與澗秋所言是真實的,至少不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若是他們所言都是真的,那自己顯然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當中,司夜說過,爲了衝擊戰巫境,司晨經常外出帶回一些弟子。
如此來想的話,當年在草木堂之中,他化名蒼哲,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要將自己帶回宗門之中。
正是因此,他纔會對自己百般的照顧,不惜將丹鼎以及巫骨舍利送給自己,現在來看,他真實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讓自己更好的成長起來,自己越是強大,自己的靈魂對於他越是重要。
此時,楚風終於想明白了之前的一個疑惑,那就是司夜當初知道,自己會在成人大禮的時候曾經受到庫莎的威脅險些喪命,
按照常理來說,蒼哲應該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可他卻沒有。
直到最後的關頭他纔是出現,同時來的還有山河宗宗主等人,而拜入山河宗之後,楚風曾經聽雷辰說過,司晨一直都在閉關。
一面是跟隨山河宗宗主前往烏風部的司晨,一面是在丹峰之中閉關的司晨……
“難道是……?”
楚風心裡驀然大駭,若是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那就說明司晨與司墨是相互勾結的,也就是說他們兩人早已經聯手。
這樣一來所有東西都能解釋的清楚了,而楚風相信當日在思過崖的時候,龍百濤說的那些話顯然是有所指的。
大比的前夕,自己的魂魄被拘走,先在來看的話,這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司晨的陰謀,他定然是察覺到有人懷疑他,所以才和司墨演了一出好戲。
想到此,楚風感覺後背有些發涼,如果一切都是對的,那此刻的山河宗丹峰必定已經發生了劇變。
久久之後,楚風纔是緩緩冷靜下來,雖然他的心中浮現着這種驚駭的念頭,但是楚風也明白,這所有的一切都要建立在司夜的話是真的這個基礎上。
“難道要回一趟山河宗……?”
楚風心中盤桓着這個抉擇,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去,而考慮到這可能關係自己性命的時候,他沒有再猶豫下去。
夜色正濃,正是偷偷出谷的好時機,楚風走到門口的時候,略微猶豫了一下,而後在桌子上寫下山河宗司晨幾字,纔是匆匆的離開。
又是一年的時間,楚風專門選擇偏僻之所前行,尋找蠻獸出沒的之地前行,煉化了諸多妖丹之後,他的修爲也是達到了血巫的九階巔峰,只差一步就能不如魂巫之中。
一路上,他也曾幫助一些來此試煉的人,那些人誠摯的邀請他,卻是被他回絕,因爲楚風知道,此時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弄清楚真相。
但楚風悄悄返回山河宗的時候,他沒有告知任何人,兩年過去,山河宗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唯一不同的是,丹峰之中似乎又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
趁着夜色,楚風偷偷潛回丹峰之中,他來到雷辰所在的洞窟,卻發現此處已經是人去洞空。
而龍百濤所在的洞窟也是如此,甚至許多與楚風熟識的弟子,都是不見了蹤影,而這也是讓楚風極爲不安。
“難道他們遭遇了不測?”
懷着此般揣測,楚風偷偷登上峰頂,來到司晨所在的大殿之中,然而此處依舊是沒有任何的人影存在。
順着大殿向着深處走,楚風發現最裡面有着一個陣法,破開之後有着一道師門掩映在後面。
推開師門,一股暴虐的氣息撲面而來,其中還混雜着種種的血腥,按捺下震驚楚風緩緩順着石階向下走去。
足足下降了數千丈之後,楚風來到一處地底的世界,這裡怪石嶙峋如同兇殘蠻獸的牙齒
林立。
正中間是一個巨大的血池,四周的石壁上都是一些已經風乾的屍體,血池的正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石臺,此刻盤坐一人,正是丹峰峰主司晨。
他的身側四周,一道道粗大的血鏈延伸出去,盡頭是一個個蒼白哀嚎的身軀,那些人之中有龍百濤、有譚雨、有雷辰,甚至還有……
“青霖……?”
“雷鳴……?”
楚風臉色驟然大變,他想不通青霖怎麼會在此處,更想不明白雷鳴怎麼會在這裡,而這也是讓楚風腦海產生轟鳴。
他懂了,一切他都懂了,特別是看到司晨起身之後,從身軀之中幻化出司墨的時候,楚風完全相信,當日在鬼谷司夜所言全都是真實的。
司晨與司墨果然勾結在了一切,亦或是說司晨將司墨已經煉化,而青霖與雷鳴爲何會在這裡,楚風也猜測出了大概。
青霖應該是來山河宗尋找自己的,畢竟自己已經有將近三年的時間沒有回去了,至於雷鳴,楚風心中有一個更大膽的猜測,那就是蠻獸橫行的蠻谷谷主,其實就是司晨。
若他真的是蠻谷谷主,這一切也就解釋的通了,當年他爲什麼沒有在成人大禮的時候出現,自己尾隨蠻童進入蠻谷的時候,爲何他會出現。
爲什麼雷鳴說蠻谷谷主並不是澹臺川,這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因爲司晨就是那個挑起千峰城百部與蠻谷之爭的禍首。
至於澹臺川與之有沒有關係,楚風心中不知曉,他也沒有時間去推測這所有的一切,因爲眼前的形勢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他能等,但是被血鏈所束縛的人不能等,他能等,青霖不能等,雷辰等人也不能等。
但是楚風也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司晨的對手,透過觀微之眼,他能看出,司晨的修爲已經到了魂巫的九階巔峰,只差一步就能跨入戰巫的境界。
楚風悄悄退出,而後飛速的前往北域十五部,將所有的事情都是告知了青古以及諸位巫公,集結了萬人之後,浩浩蕩蕩來到山河宗之中。
他們的到來引起了千里歸的重視,而後楚風將所有的事情都是稟明,而這也讓千里歸等人無比的震驚。
全宗的弟子都是集結到了一起,四位峰主隨同楚風來到血池所在之地,當他們看到這裡的慘象時,在驚懼痛心的同時,也是無比的憤怒。
“司晨,你這個人面獸心的賊子,將我山河宗竟然當成了屠戮的血煞之所!”
司晨站立起來,獰笑一聲道:“我道是誰發現了老夫這個秘密,原來是我的好徒兒啊,千里歸你也不要怒意連連,待到我衝擊到戰巫境之後,你的山河宗都是老夫的!”
“你……”
薛河義憤填膺:“司晨,你這個歹毒的老匹夫,早知道當年就不該讓你進入宗門之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是自己動手,還是要我們將你碎屍萬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