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輕描淡寫之間將一位堂堂尊境強者折磨成這個樣子的原無寂,這一位一直以來屬於北域傳說的男子,所有人渾身不由一陣哆嗦。
殘忍,太他媽殘忍了。
當然驚駭的同時卻也深深爲原無寂一身驚天修爲而震撼。
尊境強者,就算是在哪廣袤無邊的大千世界那也是一方霸主的存在,何時是人想殺就能夠順便殺的,但是原無寂的到來,幾乎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轉瞬之間結束戰場。
看着那悲催的殘魂,洛凡不由流露出幾分憐憫!
當然卻也忘不了剛剛其斬殺血鯊,大地一脈數位強者的一幕。
在這一刻袖口之下的手掌依舊緊緊握拳。
鮮紅的血跡還未凝固。
無論諸人如何的震驚,原無寂深邃的雙眸瞟了一眼無盡的虛空,隨即顯得有幾分無奈的嘆息着開口:“還是走了,不過下一次只怕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手掌一翻,將玉瓶之中殘魂收起來,原無寂目光這才落在遠處顯得有些失魂的洛凡身上。
微微猶豫了一下最終在衆目睽睽之下踏步上前:“你沒事情吧,雖然我感受到至尊殿遇到莫大的壓迫,所以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但是沒想到依舊還是晚了一步。”
看着眼前的男子,熟悉的容貌,卻也是自己昔日立誓必殺之人。
但是沒想到時至今日已經是第二次救自己。
洛凡心緒有些複雜,搖了搖頭:“沒事。”
似乎看出洛凡的心事,原無寂微微沉默半響,然後纔開口:“有些事情原本我並不想過多的解釋,畢竟昔日之事確實是我對不住他,但是我不希望你這樣一直懷着心結活下去。”
“我不是他,但是你卻是我至尊殿唯一的傳人,如今你已經長大,自有屬於自己的判斷,所以我將昔日事情的經過告訴你。”
洛凡微微一愣,顯得有些好奇的看向原無寂,不知道他又將有什麼的故事要講給自己聽。
原無寂微微思索了半響。
然後纔開口道:“昔日我再滄溟大陸修煉,或許心高氣傲,或許如你一般自視天高罷了!所以我選擇飛昇之路,這一條路從一開始就註定千難萬難,步步危機。”
“皇境,是最大的關卡。”
“需要接受九五天劫。”
“這東西我相信你多少聽說過一些,所以自傲如我也不敢說一定能夠度過這天劫,所以爲了活命,也爲了給自己留下一線生機,我找到了已經成靈的磐石,然後利用秘法將其煉製成爲自己的第二分身,也就是傳說之中的靈軀,如此一來就算是九五天劫之下出現意外也有一線存活的希望。”
“這種手段雖然顯得有些仔細,但是最少在當時的我看來是沒有錯的。”原無寂開口。
洛凡靜靜聽着。
“靈軀我植入了自己的本源,也就誕生了一絲屬於我自己的意念在其中。”說道這裡原無寂頓了頓繼續開口道:“不過我很幸運,九五天劫之下雖然九死一生,但是最終挺了過來,算是多少撿回了一條小命,也直接成功突破皇境,飛昇北域。”
“而那一具靈軀自然也就用不到了
,所以我沒有磨滅他所有的意識,而是讓他自信修煉。”
“不過由於秘法的原因,我與他之間註定冥冥之中已經存在了斬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也就是說我若是有任何的意外,其實還是可以藉助他而直接脫變。”
“這一點我沒辦法改變,也無能直接斬斷!”
原無寂的雙眸在這一刻出現一絲失落,顯得有些後悔:“而飛昇之後,一些理念也逐漸有所轉變,靈軀雖然是一種保命的手段,但是我輩修煉,本身就講究一往無前,何曾給自己流過任何的後路,於是我下定決心走自己的道路,就算是身死道消也絕對不會利用靈軀而復生。”
“這是我的決定,至於靈軀自然已經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意識,我也希望他能夠去過自己的生活。”
“所以我斬斷了和靈軀之間所有的聯繫。”
說道這裡洛凡猛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麼,而原無寂不管洛凡有沒有明白,繼續開口:“只是沒想到他心中的結從來不曾化解。”
“他一直一位自己只是一個替代品,他的命並不屬於他自己!”
“認爲來到這個時間不過是一種錯誤,無論什麼樣的存活其實都沒有太多的意思,所以留在滄溟大陸,不斷麻木自己,不然以他的根基,若是真的想要修煉的話何至於如此,只是他這一生都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
洛凡震撼。
在這一刻終於理解爲何昔日的糟老頭會如此孤傲。
也明白他可以看着青彌山覆滅而無動於衷,對他來說青彌山乃是原無寂創立的,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所以他沒有插手過問。
這一切的一切盡數都恍然大悟。
殺人。
洛凡那緊緊握住的手掌也隨之緩緩鬆開,原無寂有錯嗎?
算不上吧。
那自己的師父有錯嗎,或許也算不上,說到底終究只是命數弄人而已,洛凡雙眼之中的冷淡一絲絲淡出,到達最後卻也只是道出一句:“他是我的師父,一生都是。”
盯着眼前的少年,原無寂點了點頭:“這一點我明白,他這一生唯一一次主動聯繫上我,就是爲你。”
“你的命格有問題,在消散的剎那,他還是向我低頭,讓我照顧好你。”原無寂開口,至誠的目光看向洛凡:“這是我主動找上你的原因,或許對於他來說,這一生你纔是他存活所有的意義。”
“可是……”
“孩子有些東西終究是命數,你也不必太過愧疚,活着就努力向前走。”原無寂對着洛凡說道。
洛凡認真的點了點頭,對於原無寂的那種排斥也減弱幾分,思索半響之後纔開口道:“師父他……還有復生的可能嗎?九磐石的本體還在。”
“九磐石,本身就是這天地之間最爲堅固的存在,昔日爲了尋找這東西我也不知道耗費多少心力,最後九死一生纔得到,這世間只怕還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強行將他打碎,但是你也知道,九磐石雖然還在,但是他魂一滅。”說道這裡原無寂微微頓了頓:“對於他來說魂纔是最爲重要的。”
“魂滅,道消,迴天無力。”這是原無寂最後給出的話語。
縱擁有通天能爲,就算是現在的他已經是尊境的至強者,無數人敬仰的存在,就算是一掌能夠泯滅一位同爲尊境的存在,但是那又如何?
人死不能復生。
天道往復,無人可改!
至此人生也唯有無限的遺憾。
雖然早已經有所預料,但是在聽到原無寂最後話語的剎那,洛凡依舊心頭猛然之間微微一震,情緒瞬那之間低落深谷。
再加上剛剛所發生的事情。、
少年第一次覺得有些疲倦,人生原來擁有這麼多的無奈,也擁有着這麼多的遺憾:“師父他是一個好人。”
原無寂看向少年,對於洛凡的心情多少理解幾分,也只是點了點頭:“我明白,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活着,連帶這他那一份也一起活着。”
消除這層層的誤會,對於原無寂洛凡最終還是多少認定了幾分,最好不恨吧。
盯着男子開口道:“多謝你。”
“你是至尊殿的傳人,之前由他教導你,從今往後我來教導你,讓你捲入這其中恩怨,實在抱歉,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原無寂開口。
雙眸盯着洛凡:“歷經種種,初心不變,他一身的付出也算是沒有白費。”
“我會努力更好的活着。”
說道這裡,原無寂臉頰之上不由流露出幾分凝重:“嗯,只是被這羣傢伙盯上,你以後只怕也需要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這一次耗費如此代價,強行送一位尊境強者過來,看得出他們對你也是真正動了殺念。”
“雖然我剛纔輕描淡寫斬殺掉一位尊境強者,那也是因爲這裡是在北域,天地規則壓制,皁海荼羅大陣被我事先強行摧毀,所以他一身巔峰能夠發揮出來的也不過是十之七八而已,不然最就算最後我能夠斬殺他,只怕也還是需要費上一些手段,畢竟是尊境強者。”
洛凡臉色不由微微一沉,看向無盡的虛空深處:“你可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麼來歷。”
原無寂沉默半響,最終搖了搖頭:“這些年雖然有所關注,但是具體的來歷着實不清楚,還需要更深入的調查才行,不過這件事情你不需要操心,交給我來做就可以。”
說道這裡,原無寂目光落在洛凡身上:“準備直接回大千世界了。”
洛凡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是,我要參加聖戰。”
聖戰,熟悉的兩個字,作爲至尊殿如今唯一行走在世間的強者,原無寂自然也最爲清楚這其中的殘酷,一雙深邃的雙眸掃了一眼洛凡身後的衆人,然後才點了點頭:“雖然現在修爲還是差了一些,但是資質着實恐怖,現在距離聖戰還有大約兩年的時間,那你就先回大千世界佈局吧。”
“至於我也還有屬於自己的事情要處理一下,等到聖戰真正開啓的時候,我會趕過去。”
一個再北域強行突破尊境的至強者,誰又知道走出北域之後他又將恐怖到什麼地步。
洛凡輕輕點了點頭:“好。”、
“真要是發生什麼事情的話,至尊殿可以聯繫上我,到時候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原無寂交代完,也就伴隨着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