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鋒城!
一條筆直的大街蔓延向前,其上人影綽綽,喧鬧之極,兩旁是一棟棟拔地而起的房落,有山海樓,百草分閣,來福客棧……
人羣之中,一道消瘦的身影緩緩向前,他步伐平穩,即不快也不急,就似是在遊玩一般,一雙靈動的眸子打望着四周。
他身着布衣,背後披着鐵弓,腰間掛着一柄談不上劍的劍,凡是第一眼看到到他的人,定會覺得他是從哪處深山大澤跑出來的,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石鳩記得第一次來青鋒城的時候,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五年的時光轉眼而逝,人雖然還是那個人,可四周已經變得太多,變得繁華,變得陌生。
他隱隱記得“登龍堂”的位置,於是他的步伐沒有絲毫停頓。
就在此刻,一陣烈馬嘶嚎的聲音響徹而起,只見三匹烈馬橫衝直撞衝了過來,行人分分叫罵躲讓,可那烈馬的速度依然不減,直接衝入人羣。
按理說,城內是禁止烈馬橫行的,可當城衛兵望着馬背上的三道身影時,臉色頓時堆滿了笑容,似在迎接他們一般。
馬背上的是三位少年,他們皆是身着紫色武袍,在那武袍之上,秀着一柄弧形彎刀,反耀出似血的猩紅色。
彎刀代表着邪刀會,一股連青鋒城都不敢招惹的勢力。
哇!
但就在此刻,一位小孩呆呆的望着奔騰而來的烈馬,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烈馬是如此的迅速,一旦從小孩的身上碾壓過去,那還不屍骨無存啊!來往之人皆是臉色大變,他們已經想到了那血淋淋的一幕,甚有婦孺尖叫了起來。
時間就像是突然慢下來了,在衆人難以置信的視線下,一道快若閃電的身影已經掠了出去,他單手抱起小孩,就在他擡起頭的一瞬間,烈馬已經瘋狂的碾壓而來。。
轟!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一道刺眼的寒芒如流星般劃破空間,只聽“轟”的一聲,烈馬被割斷雙腿摔在地上,一路翻滾出去,同時有兩道身影騰空而起,穩穩落在地上。
石鳩將懷中的小女孩放在地上,隨即就擡起頭來,在他視線下,是一位臉色猙獰的少年。
他腰間掛着一柄弧形刀劍,反倒出淡淡寒芒。
“臭小子,居然敢擋本大爺的道,找死是不是?”
石鳩眉頭緊鎖,在他餘光之下,另外兩人已經騎着烈馬來到了身後,一副戲虐的表情盯着這一幕。可石鳩卻知道,他們實則是阻了自己的退路,一旦逃跑,他們將會發出猛烈的攻擊。
其實從第一眼看見三人之際,石鳩就知道他們很強大,遠遠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可要他眼睜睜的看着小女孩被烈馬碾死,他又於心不忍。
“老子問你話呢,啞巴了啊!”見石鳩無視自己,少年更是憤怒,指着石鳩怒吼一聲。
從小生活在深山大澤,石鳩就像是一頭懂得忍耐的兇狼,沒有十足把握,狼是永遠不會露出嗜血的獠牙。
可他畢竟是七尺男兒,被人指着謾罵,不免氣血上涌,怒喝道:“有本事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宰了你?”
此話一出,四周之人無疑都變了臉色 ,那少年更是吃驚不已,自他加入邪刀會後,已經很少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了。
邪刀會的護短,那可是出了名的。
“糟了,這少年實在太沖動了,忍一時風平浪靜,只要賠幾句好話,這事不就過去了嘛,可現在……”
“賠幾句好話?邪刀會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時準把你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唉,那少年多好的人啊!只可惜……”
……
少年楞了片刻,之後臉上才涌上一抹憤怒之色,大笑道:“好好好,我應該說你好膽呢?還是該說你找死?既然這樣,那我就成全你吧。”
少年緩緩拔出腰間的刀劍,一邊向前走去,而石鳩至始至終都表現得很鎮靜,一臉默然的望着對方。
作爲被狩獵者,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首先應保證十足的鎮靜和清醒。
少年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急,石鳩已經伸出右手,摸在劍柄之上。
可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一陣極不和諧的破風聲突然響起,只見一個酒罈迅速的砸落而下,目標直指少年。
鐺!
這一幕不僅來得快也來得奇,就連少年也徵了一下,可他手中的刀已經凌空劃下,寒芒撕裂而出,那酒罈就“鐺”的一聲炸裂開來,酒水飛濺而出。
“誰?”
“哈哈哈,好,好酒!這醉煙樓的酒果然是好酒。”
一陣大笑聲從樓閣上突然傳來,衆人擡頭望去,在那已經佇着一位青衫少年,腰間掛着酒壺,雙手抱着酒罈,在衆人注視下,他卻渾然不知的敞口大飲,臉上掛滿了享受之色。
望着此人,那邪刀會的三人卻臉色大變,一臉忌憚的望着對方。
察覺到這一幕,石鳩也忍不住擡起頭來,默默打望着對方,可他的手依然摸着劍柄。
“張勝,你這是什麼意思?”少年呵斥一聲,只不過那語氣異常平緩,就似是在詢問一般。
張勝停止狂飲,瞪着對方道:“你誰啊?居然敢打擾老子的酒性。”一邊說着,他卻緩緩晃了晃腦袋,恍然大悟道:“咦?這不是邪刀會的宋鳴嗎?我們好像有半年沒見了吧,你來這裡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來,我們喝酒。”
如此說着,他已經單手將酒罈託了起來,旋轉半圈向宋鳴擲了過去。
唰!
他的動作看似沒有多少力道,可那酒罈卻“唰”的一聲破空而出,速若閃電,不僅如此,酒罈還在空中不停的旋轉起來,宛若漩渦一般。
宋鳴臉色微變,在那酒罈之上,他感覺到了一股異常危險的氣息,可現在已經無法躲避,他只好迎着頭皮一刀劃出,在那刀劍之上,反耀出刺眼的金芒。
鐺!
宛若金屬的撞擊聲再次響起,酒罈崩裂,可就在這一瞬間,密密麻麻的水線宛若鋼針般噴射出去,蘊含着難以想象的力量,只見宋鳴的身影直接拋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