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竟然沒人!
根本就沒有許琴兒的影子!
凌展眉頭緊皺,當先走進房中,他方纔看過了白安的記憶,清楚的知道對方根本沒有做手腳,許琴兒原本就是被安置在這個房間中的,如今人不見了,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許琴兒自己掙脫束縛逃走,二是還有其他人窺伺在側,將人再次劫走了。
很快,他就推翻了第一種想法,白安說過,他是用法術將許琴兒禁錮起來的,許琴兒沒學過道法,一個普通人是不可能掙脫開法力束縛的,而且法術的時間還沒到,更不可能是自行解開。
那麼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了,還有一個人參與到了這件事中,而且必定是個修士。
此時白安也正在房門外沉思,他雖然修爲不算太高,但是對自己幾門最拿手的法術還是很有信心的。
他平日裡做慣了這種抓人尋物拿懸賞的勾當,以他多年磨練出來的束縛術,其中根據他的理解加入了許多變化,尋常修士根本不能施法解開,只有憑藉更高的修爲強行破除,難道說在他自以爲得手的過程中,一直被另一個修爲更高的人在暗中窺伺,而且自己還根本沒有察覺?
他是個性子奸猾的人,遇上這種連連失利的情況,第一個想法就是立刻脫身,遠離這場是非,因此他馬上向凌展道:“這位道友,你看我這地方我也隨你來了,可是人不見了,這可不關我的事。、你也知道,我是不可能矇騙於你的,畢竟對我自己沒什麼好處。你看,這後面的事,我就不參與了,你還是將我的禁制解除吧?”
凌展一番辛苦,結果又一次將人丟了,此時正在竭力壓制怒氣,聽了白安的一番話,他立刻發出一聲冷笑,說道:“白安,如果你不將公主從我手中劫走,就不會有後面這麼多事,你學藝不精,被其他人暗中窺伺不說,設下的法術也被輕易解開,這事情你逃不了干係,現在想走?那是沒門!”
說着,他一指房間窗戶,道:“去,我們到外面查看一下,我不方便感受天地靈氣,你替我去好好感知一下靈氣波動,應當有所發現。如果不聽我的吩咐,你就要嚐嚐神識受損的滋味了。”
許琴兒如今不見蹤影,他心中怒氣正盛,說話的語氣很不客氣。
那白安雖然也是個修士,修爲還比他高些,當時常年在凡塵俗世中摸爬滾打,練出一身油滑氣質來,聽過他一番話之後,心中雖有點不滿,但一時受凌展氣勢所攝,只好乖乖的從房間窗戶跳出去,站在院外仔細感受着附近的靈氣波動。
那再次劫走許琴兒的人,看起來與白安的想法並不相同,劫了人立刻就遁走了,並不像他一般還妄想着奴役凌展。
不過這也是因爲他被凌展的修爲迷惑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是練體期,實際也是練體期的修士,竟然如此精通禁制之道。
白安那道禁符也是機緣巧合下才學來的,而且經過了一番變化,才使得他這個煉氣期的修士可以施展,過去這些年裡,他用這道禁符不知偷襲了多少同階修士,都是一邊假作與對方合作,然後提出傳授契約法術,再趁着對方全身鑽研禁符效用的時候,出其不意偷襲得手。
一旦成功後,他就會迫使對方乖乖交出法器、丹藥、功法等物,又或是役使對方爲他做一些危險之事,屢試不爽。
當然,他每次也是仗着低階修士中無人精通禁制,因此都會矇騙被奴役之人,將自己的禁制威力誇大到無以復加,甚至說成他只要一動念頭,對方就會立刻灰飛煙滅。
迄今爲止,這句謊話還沒有被人徹底戳穿過,雖然也曾有修士對此生出過疑慮,但是被他控制的人也都是一些野修士,在凡塵中廝混,對性命看得極重,不敢輕易冒險,因此都會依照他的話乖乖去做。
但是他何曾想到,凌展只是看了一會兒,就把他禁符中的奧妙看了個一清二楚,而且還暗中施展了出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此時白安站在院子外,將感知力量散開,很快就察覺到了那個劫走許琴兒的修士離去的方向。
他倒是沒有偷懶,在他想來,自己動作越快,這件事越早結束,纔好要求凌展放他離開,拖延並不是個好方法,不過一旦尋到了那人,凌展要求他獨自上去對付的話,白安肯定不會做,開玩笑,跟修爲比自己高的人打,白安這輩子還沒做過呢。
確定了方向,凌展與白安兩人立刻追了下去。
值得慶幸的是,白安這人還精通一門法術,可以憑藉着一縷氣息保持追蹤,不會因爲意外狀況失去對方蹤跡。
兩個人都是用雙腳奔跑來趕路的,只不過凌展還不能運用法力,所以是真的徒步,而白安藉助了一門風系法術,看似是在用雙腳奔跑,但其實腳下有風力的幫助,不會耗費太多體力,當然這門法術還是要消耗法力的,此消彼長下也是一樣的,只不過肉體不會感覺到疲累罷了。
兩人一邊趕路,一邊隨後商議,根據兩人推測,那再次劫走許琴兒的人,修爲可能比白安要高上一些,但也不會超出太多,否則他儘可不必再暗中窺伺,正面出手就能將人劫下。
一連追了一夜,兩人還是沒有追上,白安此時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小心控制着語氣向凌展抱怨道:“這位道兄,我看咱們還是放棄吧?這任務雖然獎勵豐厚,但是也不值得咱們這麼辛苦,我看那人雖然修爲比我高不了太多,但是至少腳下的速度與咱們一般,這麼追下去,根本就追不上。一旦他趕往大炎國軍隊中交人,咱們再衝上去,半點好處也討不到。”
凌展此時雖然心中仍自焦急,但頭腦也漸漸冷靜下來,那劫走許琴兒的人顯然想到會被追蹤,因此始終在趕路,不過他仔細分辨了一下方向,似乎並非朝着大炎國去的。
他在軍隊中的時候也簡單瞭解過各國疆界的方位,先前的落錘鎮等地方屬於大炎國和岐國的交接,可他與白安一夜之間已奔出數百里,如今這地界可是接近矢車國了,難道那人爲的不是大炎國的懸賞?
在他正思索間,白安說出了這句話,凌展立刻就看穿了他這是在找藉口,立刻腳步一頓,臉色陰沉的看着他,冷冷道:“白安,你這是向抽身事外了?早知如此,當初你就不該從我手中劫人!如今我們一路追來,方向正是矢車國,你怎地說什麼大炎國軍隊出來,想欺我對這附近地理不熟麼?我告訴你,今天無論你想不想參與這件事,都得陪着我追人,否則我立刻引發禁制,傷害你的神識。將來你修爲停滯,可不要怪我心狠。”
白安聞聽此話,神色間一陣驚疑不定,半晌才恢復了平靜,臉上堆笑道:“道友說的什麼話來?咱們好歹也是相識一場,既然因爲我的關係誤了道友的好處,咱們還是一同追趕便是。”
他說這話時,雙手抱在腹下,神色間也有討好的意思,看似很恭敬規矩。
可是看在凌展眼裡,卻覺得這人說不出的奸猾惹厭,他本想甩頭不做理會,可是心中卻暗暗覺得這白安似乎另有圖謀。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這人既然在江湖上打滾多年,特別是對這禁符的鑽研非常精深,雖然中了自己的暗算,但是定然也有破解之法。
雖然白安目前還比較服從自己的命令,但凌展心裡還是把他當做一個沒有受到控制的對手來地方,否則難保不會栽在對方手裡。
兩人一番對話後,再次上路。
這一次白安變得安靜了許多,連前夜裡一些小小的抱怨也不再出口,只是略略領先凌展二三丈,當先引路。
如此一來,凌展心中更加警惕,凝神戒備。
日過正午,兩人追到一座鎮外,街口處有一座茶棚,一個夥計正在蓬下招呼客人。
遠遠見兩個人影飛速而來,還以爲白日見鬼,驚叫一聲摔了茶壺,轉身跑到後面去了。
那掌櫃的也受了驚嚇,蹲身躲了起來,整個蓬中只剩下兩個客人還好端端的坐在位置上喝茶。
凌展見此情形,驀然雙眼微眯,緊盯着其中一個客人。
那兩個客人都頭戴斗笠,做男子打扮,一個身形魁梧,另一個則略顯瘦弱。
凌展看的正是瘦弱的那個,此人坐在桌旁,對面前的茶杯視而不見,只是低頭看着腳下。
看了半晌,凌展忽然向那身材魁梧的客人開口道:“這位道友怎麼不跑了?難道要與我二人較量較量?”
就在他說話的當口,身側的白安也開口了:“哎呀,想不到搶我生意的人,竟然是唐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