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展被許琴兒親在脣上,一時間渾身僵硬,不知所措,任由她將淚水鼻涕蹭了自己一臉。
半晌,許琴兒忽然推開他坐起身來,一雙粉拳猛的向他胸口連捶,邊哭邊喊道:“死凌展,臭凌展,你怎麼不真的死了啊!幹嘛這麼多年纔出現!害我爲你哭了多少回,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
凌展剛經歷過那談不上銷魂的一吻,忽然又遭受這般拳打與責罵,一時間被鬧得摸不着頭腦,好在許琴兒的拳頭也不重,他就這樣躺在地上,任由她打罵,支吾半天也不說一句話。
許久,大約是哭鬧得累了,許琴兒漸漸停下拳頭,口中也止了罵聲,只是雙手掩面嚶嚶哭泣。
凌展半支起上身,一手把住她肩頭,一邊輕輕搖晃,一邊聞言道:“好了,有什麼委屈,儘管向我發泄吧。”
許琴兒被他一搖晃,忽然醒起自己還坐在他身上,回想起方纔那大膽的一吻,她心中驀然升起一股羞澀情緒,猛的甩開他的手,從他身上跳起,指着他的鼻子嗔道:“凌展你混蛋,現在還要欺負我,你你你奪走了我的初吻,我要你賠!”
凌展心想,剛纔是你主動親我的,然後還給我按在地上一頓打罵,怎麼還反過來怨我欺負你了?
不過他也不辯駁,只道:“好好好,大班長,我錯了,你看要怎麼賠償啊?”
許琴兒一抹臉上的鼻涕眼淚,轉過頭去,道:“你等會兒,我先洗洗臉,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說。”
原來她想到自己哭了半天,模樣一定難看的很,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其實是在無理取鬧,只好接着洗臉來掩飾。
她幾步跑到河邊,蹲下身去捧了一捧水潑在臉上,立時感覺到一陣清涼涌入心底,她多日來被馬賊擒住,一直沒有好好梳洗過,今日更是被捆在馬上奔波了大半日,渾身的泥汗,此時一沾了水,頓時覺得渾身上下癢得難受。
她將臉洗淨,又對着河水整理了一下頭髮,然後轉過身來,扮出個可憐兮兮的樣子,道:“凌展,我好想洗個澡。”
凌展剛纔將兩匹馬牽到一旁樹上拴住,而後走回她身後,正望着她背影出神,許琴兒這一問,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道:“噢,好啊,你洗吧。”
許琴兒柳眉一豎,騰的站起身來,罵道:“你流氓!”
凌展被她一罵,這才醒過神來,臉上一紅,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剛纔想事情,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個,現在也不方便洗澡,弄不好那些官軍很快就追來了,咱們還是稍微休息一下,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再說。”
他情急之下把官軍扯了出來,倒是讓許琴兒心中羞怒之情略減,聞言道:“哦,你說得也對,咱們還是快點逃跑的好。”說着,她忽然低下頭去,臉上浮現出羞赧神色,低聲道,“但是,人家不會騎馬。”
她後面一句話聲音雖小,但凌展卻是聽得清,也不知爲什麼,他從見了許琴兒之後,腦子就有些遲鈍,一時沒反應過來,只道:“那這可麻煩了,你腿上還有力氣麼?實在不行咱們不騎馬,直接跑。”說着他又撓了撓頭,“再不然,還把你先捆在馬背上?”
許琴兒終究是個開朗的性子,猛然擡起頭來,道:“你傻啦,用腿能跑得過馬麼,我不會騎馬,你不是還會呢麼。我纔不要被捆着,顛都顛死了。”
她雖然沒明說,但這話卻是要與凌展共乘一馬的意思。
凌展這次倒是領會了她的意思,一時也沒多想,將一匹馬牽過來,主動扶她上了馬,然後自己翻身一躍坐在後面,一手繞過許琴兒腰間緊握繮繩,一手牽了另一匹空馬,說了聲:“坐穩了。”,雙腿一夾,策馬前行。
因爲方纔發生的事情,凌展不敢跟許琴兒靠的太近,直着身子儘量向後,屁股幾乎坐在馬臀上,與許琴兒的背心保持了半尺的距離。
跑了一陣,許琴兒忽道:“凌展,坐前面點,我好靠着,這馬鞍我抓不住。”
凌展聽她果然說話時伴着陣陣嬌*喘,確是體力不支的樣子,於是又往前坐了坐,胸膛貼上了她的背脊。
許琴兒感覺他寬闊的胸膛靠在背上,身子沒來由得一陣發軟,順勢靠進他懷裡,黔首枕在他胸前,一張俏臉卻瞬間通紅,直紅到耳根後去。
凌展雖然看不見她臉上神色,但溫香軟玉在懷,兩人又經歷過方纔的一番事情,他一時間心中升起異樣情緒,持繮的手微微將後收了收,將許琴兒的纖腰抱緊。
兩人都沉浸在曖昧的氣氛中,也無人看路,任由馬兒沿着河岸向前跑。
漸漸地,前方已經望得見炊煙裊裊,似有人家。
許琴兒忽然直起身來,轉頭驚叫道:“不行,咱們不能去有人的地方,會泄露行蹤的,快點轉頭。”
凌展被她一說,立刻醒悟過來,忙撥轉馬頭,向一旁林中鑽去。
尋了個叢林茂密*處,兩人下得馬來,許琴兒禁不住馬背顛簸,只覺渾身乏力,但她在凌展面前終究要維持一下形象,扶着一顆大樹緩緩坐下,待凌展拴好馬匹,她口中支吾道:“嗯,凌展,我有點餓了,你能給我弄點吃的來麼。”
她方纔在河邊洗臉的時候倒是喝了不少水,只是飢餓,並不渴。
凌展環視四周,他不確定的這林中是否有獵物,於是轉回頭來,取出斑送給他的玉瓶,道:“這裡應該還有一點點百花酒,是一位前輩送給我的好東西,你先喝一滴下去,可以暫時緩解飢餓。”
因爲這百花酒蘊含靈氣濃郁,普通人一次也只能服下少許,否則身體承受不住靈氣,就會出現當年凌展那種靈氣漲體的情況。
許琴兒在他的指引下乖乖喝了一滴,立刻覺得一股清涼中包裹着暖意,從腹中散發開來,全身都充滿了力量,所有疲憊一掃而空。
她驚喜的從地上躍起,反覆打量着那玉瓶,口中道:“凌展,你真成大仙啦!竟然有這種好東西!我才喝了一滴,立刻就不餓啦,而且渾身都有力氣,這液體究竟是什麼啊!回頭再弄一瓶來,咱們逃跑的時候就不怕沒吃的了!”
凌展一時也不好回答,只說:“總之這是以爲前輩送我的稀罕物,很難得的,就也只剩下這麼一點點了。”
許琴兒立刻顯出個苦惱的神色,撅嘴道:“這樣啊,唉,我還以爲撿到寶了。”
說着,她忽然雙眼一亮,跳到凌展面前,好奇的看着他,問道:“哎,凌展,雖然這瓶什麼酒的快喝沒了,但是你能弄到這麼好的東西,你認識的那位前輩不簡單吧?說說,他是不是個修士啊?”
凌展微帶詫異的反問道:“你知道修士?”
許琴兒用力點了點頭,道:“當然知道了,你也不看看,我之前可是混到了大炎國的公主,這個世界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呢。”
說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凌展,抿嘴道:“不過我看你還是隻會武功的樣子,好像沒有練過道法呀,按理說你不該混得這麼差吧。”
凌展長嘆一口氣,道:“此事一言難盡,以後我慢慢說給你聽。”
說着,他忽然一皺眉,盯着許琴兒的臉問道:“琴兒,你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
許琴兒隨口道:“就兩三年前啊,怎麼了?你不也是那個時候比武受傷,然後就跑到這來了。”
凌展面現訝色:“不是啊,我已經來這裡二十多年了!”
這一說,兩個人都驚訝起來,許琴兒詫異道:“怎麼可能?你來了二十多年看起來還是原來的樣子?”
凌展擺手道:“不是,我確實修煉過道法的,所以維持住了相貌,看起來還是二十歲的樣子。”
說着,他指着許琴兒:“你說你兩三年前來的這裡,那你離開咱們原來的世界,是什麼時候?”
許琴兒似乎還在糾結於他的年齡,聞言道:“哎呀,那你都是四十多歲的大叔了?我才二十三歲誒,那太不公平了,咱倆年齡都差了一倍了!”
凌展苦笑道:“好了,我們先不要計較年齡的事情,反正我看起來不是和你同歲麼,你先回答我,你究竟是什麼時候來的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