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府城,虎豹騎駐紮之地。
衆人商議完後,不待過夜,巾幗侯貂蟬就求見魏帝曹操,並提出了追殺黃巾殘軍的意思。
理由很充足,貂蟬是潁川府主,而潁川府毀在了黃巾軍手上,一億多子民,就剩目前這四萬餘人。原二十幾萬飛蟬軍,如今也就剩一萬餘人。
此仇是真正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誰都難以反駁!
“什麼?你們要追殺黃巾殘軍?”
貂蟬一說完,魏帝曹操凝眉沉思,四大戰王之一的廉恭戰王曹洪,忍不住驚呼出聲,便是其他人也一臉無語和疑惑。
他們是使出吃奶的力氣,全速來援,才救下了飛蟬殘軍。
如今倒好,飛蟬殘軍既然想追殺黃巾殘軍。
怎麼追殺?
雙方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就算追上了,難道打得過?
是追殺,還是送死啊?
曹操想了想,皺眉坦誠說道:“巾幗侯無需憂慮!如今潁川府已毀,以巾幗侯功勞,不至於會被綁在潁川府這破船上,本座也會盡力上表!”
看似坦誠和善意,也表示了曹操的現實和私心。
所謂以君子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外如是。
“魏帝言重了!本宮身爲潁川府主,潁川府毀在黃巾賊手上,於情於理,本宮都不能就這麼放過黃巾軍,否則……如何向潁川子民交代?如何面對天下人?”
貂蟬心中一凜,幸好早有腹稿,大義凜然又悲憤莫名連聲說道。頓了下,又無奈接道:
“當然,這不僅僅是本宮的意思!主要是軍中的意思,大家都吞不下這口氣,徒呼奈何?此一時彼一時矣,之前我軍需死守潁川,處於被動。如今掌握主動,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嗯!本座能理解巾幗侯的難處和心思!”
曹操善解人意點頭應道,又提醒道:“不過,按照朝廷決議,接下去便會全力北伐,鎮壓太平總壇啊!”
“就我軍目前情況,哪有能力參與啊!”貂蟬苦笑應道。
曹操凝眉措辭間,曹洪主動解釋道:
“有沒有能力是一回事,是否參與又是另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長社之戰和潁川之戰,打出了飛蟬軍的威名,朝廷十之八九會勒令飛蟬軍北上,起到個表率和旗幟作用,至少也能鼓勵軍心!”
“到時再說吧!不只是我軍,即便是本宮,若不追殺,吾心不安!”
貂蟬乾脆有些“賴皮”應道,又咬牙切齒般接道:“此仇不報非……妄爲人!”
“行!既然巾幗侯執意,那就去做吧!本座預祝巾幗侯,旗開得勝,再創輝煌!”
其他人還想再說,曹操擺手阻止衆人,爽快應道。
這不只是貂蟬請示和魏帝首肯的原因。
飛蟬殘軍一離開,鎮守潁川殘城的重任,就要壓在虎豹騎身上了!
不過,曹操是魏帝,倒是不怕會被朝廷綁在潁川府這破船上,那也太離譜了,如今風雨飄搖的朝廷,也不敢這麼做!
既然如此,曹操也不介意賣巾幗侯貂蟬,乃至飛蟬軍一個人情,不管貂蟬到底是因爲什麼,如此急迫地要連夜追殺!
按照曹操的思維,貂蟬的執意,十之八九還是怕被朝廷綁在潁川府,錯過了目前大撈功勳的絕世良機!
這人情可就大了!
……
潁川府城,飛蟬軍,原城主府廢墟中。
在貂蟬前往向魏帝曹操請示時,飛蟬殘軍也在收拾行囊,並通告全軍,連夜追殺南撤黃巾殘軍。
“什麼?我軍要連夜南下追殺?”
得知軍令時,荀氏四傑及諸多潁川遺民,頓時大驚失色,荀悅更是明言反對。
如今潁川府確實是毀了。但是,這正是他們的極佳機會啊!
可想而知,朝廷會遷徙人口補充潁川府,如今黃巾肆虐,遍地流民、難民,倒也不怕沒人。
到時候,他們這些“潁川英雄”,便是飛黃騰達,光宗耀祖之際,至少也能趁機崛起。
沒想到飛蟬軍會忽然決定追殺!
如今連朝廷封賞還沒下來呢!
死守潁川府城的軍功,已經夠大了,那麼拼命幹嘛呢?
荀彧暗自沉思間,看荀悅反應這麼大,不由委婉提醒道:“這是軍令,難道仲豫(荀悅的字)想違抗?”
這是軍令!
不是商議,哪有他們反對的餘地?
荀衍若有所思插言道:“如今賊寇遍地,遍地功勳!看來……府主大人是怕被朝廷綁在潁川啊!”
“府主大人是傻……是想歪了吧!正因爲潁川已毀,百廢待興。如果我們留下來,就更容易掌控,機遇難得啊!”
荀悅頗爲不屑地搖頭反駁道,又接道:“女人啊……”
再多的評價,荀悅也不敢多說了!
“我們走不走?”荀彧不想多評價,而是坦言問道。
在夜帝何曼施展“暗夜天怒”之際,四大家族之一的荀氏,就以自己的方式,避開了這場大劫,傷亡不小,損失很大。但是,終究是保住了荀氏大半精英和資本,特別是本族弟子!
如今荀氏看似消失,實則不然,依舊和荀氏四傑保持着密切關係。
荀悅身爲荀氏少族長,自然權力不小!
荀悅皺眉應道:“族內尚未迴應……”
荀衍和荀諶一陣遲疑,一時不知怎麼選擇!
“不管族內怎麼決定,我還是決定隨軍南下了!”
荀彧想了想,乾脆挑明說道。又補充道:“我們已經打上了巾幗侯和飛蟬軍的標籤,我也喜歡飛蟬軍,已經決定追隨了!”
“以堂弟的心機,早得重視和賞識,自然決定追隨了!難道想叛族?”荀悅臉色一沉,臉露冷笑嘲諷道。
荀氏四傑,荀彧最受飛蟬軍重視,這點很多人看出來了,更別說其他三傑了!
“別忘了!我等離族前,族內明言,完全歸屬於‘主公(指貂蟬)’!巾幗侯依舊是潁川府主,族內不一定會阻止我等離開!魏帝狼子野心,又親信同族,我等就算接受招攬,也不一定比效忠隨巾幗侯好……”
荀彧眉頭大皺,頗爲惱怒又硬忍着提醒道。頓了下,看荀悅冷笑不斷,荀彧迅速接道:
“道不同,不相爲謀!告辭!”
話落,也不理會三傑,便獨自轉身離開……
這段時間來,荀氏四傑一直在勾心鬥角,卻基本是在各自表現上,表面還是頗爲融洽,畢竟是同族兄弟。
這是荀氏四傑,在明面上的第一次爭議、爭吵,乃至內訌、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