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因爲已經是冬季的緣故,金吾城夜晚十分大雪紛飛,如今外面已是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厚厚的積雪將城池內的所有屋頂盡數淹沒,若是在前些年這個時候城內的居民只怕都要忙着除雪過冬,而富貴人家也要多儲備乾柴,竹炭已被不時之需。
但是對於武者而言這點溫度的變化卻絲毫不影響什麼,城內依然是人聲鼎沸,來往的武者只是披着一件單薄的春衫,對於迎面吹來的凜冽寒風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武者氣血充沛,肉身強壯,不畏嚴寒酷暑,縱然是剛剛入門的武者也能做到這一點。
這算是消耗大量錢財,大量心血修煉所帶來的好處之一。
然而在白家武院之內的小院中。
一處高高聳立的閣樓之內,隨着一陣不合常理的勁風吹起,一層閣樓的窗戶被打開了,同時傳來一個懶散嬌媚的聲音:“少爺,外面下雪了。”
軟榻之上,春娘此刻躲在錦被之中,白皙豐腴的身子軟綿綿的壓在男人那結實的胸膛之上,此刻秀髮凌亂,微微揚起一張紅暈未褪的嬌媚臉蛋看了看窗外,然後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又摟着男人的脖子乖乖的趴了下來。
回想昨日,自己和男人相處融洽,而後情到濃時便忍不住細心侍奉,一番手段施展下來自然是勾起了男人的火氣,讓男人大展雄風,肆意翻弄。
與心愛之人琴瑟和鳴,其中的愉悅非外人能想象的。
一宿之內連外面下起了大雪也不知道。
白風微微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眉頭微微一皺,不知怎麼回事今日他有些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將發生。
他這個境界的武者已經誕生出了神魂,神魂可以感應天地,對於即將發生的危險有着非常敏銳的察覺,但凡他覺得心神不寧的時候必定有事情發生,而且這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和自己有關。
“冤家,怎麼了?”春娘嬌聲細語,嘻嘻一笑伸出白皙的手指點了一下男人的額頭:“怎麼皺起了眉頭,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煩心事,不如說出來,讓奴給少爺分擔分擔。”
白風習慣性的摸着她的腦袋道:“不是什麼煩心事,只是有些心思不寧而已。”
“肯定是少爺你在外面奔波慣了,如今回到府上過上幾日清淨的日子所以有些不習慣,少爺多帶一些時日自然就會適應了。”春娘說道。
“今日必定有事情發生。”白風心中暗道,對於春孃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這個婢女武道修爲還低,無法理解自己的心神不寧的重要性。
春娘見男人不說話便又道:“少爺還是別想那麼多了,眼下時辰尚早,外面又大雪未停,不如再休息休息......奴眼下也恢復了一些力氣。”說完又帶着幾抹嬌羞之色,豐腴的身子不安分的在男人懷中蠕動起來。
食髓知味,她在心愛男人面前自然不會故作矜持。
“老實點。”白風卻是大手舉起在她的*上重重一拍。
春娘頓時有些委屈的看了看男人,只得老實下來。
一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熟睡醒來的柳夫人見此情景,卻是抿嘴輕笑,她昨晚應了男人的吩咐來了這裡,自然是免不了一起伺候,若非如此,只怕這個時候春娘還在昏睡之中,哪還有力氣繼續撒嬌。
不過這也已經不是頭一回了,彼此又都是親密的家人,倒沒有什麼羞澀的。
雖是被呵斥了,但是春娘卻也不生氣,依然眯着眼睛滿臉享受的趴伏在男人懷中,感受着這堅實而又溫暖的依靠。
白風此刻閉着眼睛,似在沉睡,似在思考,屋內又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
柳夫人和春娘也沒有去打擾,彼此都享受着這份安得的溫存,畢竟這樣清淨的日子實在是難得,
只是好景不長,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卻從閣樓下響起,接着閨房的大門被推開,一個匆忙的人影走了進來。
能自由進出這閣樓,乃至春娘閨房的人眼下就只有趙巧巧了。
巧巧昨日並未回閣樓休息,今日卻是身穿勁服,打扮的英姿颯爽,風塵僕僕的趕來,白皙如玉的俏臉之上帶着焦急之色。
“事情來了麼?”靠在軟榻之上的白風驀地睜開了眼睛:“巧巧,發生什麼事情了,怎來的如此匆忙”
趙巧巧看着捲縮在男人身旁的春娘和柳夫人也不避諱直接走了過來道:“夫君,金吾城出事了,我也是今早剛剛收到消息從千重山那邊趕來的。”
“什麼事~!”白風立刻問道。
趙巧巧有些焦急道:“我聽說有人被殺了。”
“何人被殺了?”白風問道。
趙巧巧猶豫了一下:“是.....繡娘。”
“什麼,繡娘被殺了。”這下震驚的不是白風,而是春娘了,此刻她那媚臉之上滿是驚愕之色,整個人都震住了。
繡娘是當年她在宜春樓那會兒同一批的姐妹,雖是青樓女子,但是後來卻也是有福氣伺候過白風幾次,白風念些恩情便拿了些錢財,鋪子把她養在外面,雖然白風和她已經有近兩年沒有相見了,但死春娘在金吾城內卻時辰相聚。
前些日子春娘還和她見過面,沒想到這眼下就收到了她被殺的消息。
“去看看。”白風臉色一沉。
春娘連忙道:“少爺,奴也去。”
“嗯。”白風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隨後他又道:“飄飄,你呆在府上,白靈還需要人照看。”
“奴婢知道了。”柳飄飄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白風勁氣一卷直接帶着巧巧和春娘便衝出了閣樓,很快就來到了金吾城的上空。
“在城東的烤鴨店前。”巧巧說道。
白風也是金吾城土生土長的武者,生活了十幾年,對於這裡的一切無比的熟悉,立刻就帶着兩人奔向了城東,他知道這裡有一家百年的烤鴨店,以前他很喜歡吃,所以時常光顧,只是因爲後來修煉了,所以才漸漸的減少了口腹之慾。
一來到此地,俯瞰地下,卻發現這裡已經圍滿了人。
白家的巡邏隊已經早一步到來了,將人給隔開,而在這人羣中間的空地之上,兩具白雪覆蓋的女屍卻倒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看着模樣已經死去了有些時辰了。
白風三人猛地從空中落下。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從天而降,附近的衆人皆是一驚,不過白家的巡邏隊卻是立刻反應了過來,怔了一下,隨後紛紛拱手道:“屬下,見過大少爺,見過夫人。”
巧巧微微點了點頭。
不過旁邊的人羣卻是多有驚訝之聲傳來:“什麼,這位就是傳聞之中的白家大少爺,白風?”
“金吾城,不,白家第一高手,沒想到今日得以一見,果然是氣度不凡,俊朗過人,以前我還只是聽人說過,沒想到百聞不如一見,真人的氣勢更加強大、”
“從天而降,定是已經能飛了,武道修爲至少也是顯化境。”
“那兩個應該一位是白家武院的女武師,趙巧巧了,她是白家大少爺的二個小妾之一,另外一個我也認得,是春娘,白風的貼身侍婢,今日這事情確實把白家武院的幾個重要人物都驚動了,早就聽說死去的這個女人曾和白家大少爺有過一些緣分,看着樣子果真不假。”
議論什麼的都有,不過白風卻沒有將其放在心上,而是認真的打量起來地上兩具女屍。
一具女屍打扮精細,身皮裘皮大氅,身穿皓月羅裙,一副城內典型的貴婦人打扮,不過從那已經冰冷多時的煞白臉蛋來看,沒有錯,是繡娘,至於一旁死去的是她的貼身丫鬟,名字是什麼白風不知道。
“果然是繡娘。”春娘頓時嬌軀一顫,忍不住撇過頭去伏在男人懷中痛哭起來。
沒想到好端端的今日卻發生了這樣一件慘事,自己關係很好的繡娘今日卻被人給殺了。
白風此刻臉色平靜,目中有一股壓抑怒火欲涌出,眼前的這個秀年雖然和他並沒有多少感情,也沒有過深的交流,但是好歹前些年伺候過自己,還算是盡心盡力,雖說最近兩年他已經幾乎忘記了這個過客般的女人,可是到底怎麼說繡娘也是自己養的人。
然而在屬於白家的金吾城內,她居然被殺了。
這讓他如何不生氣,如何不怒。
“去,把申屠冷喚來。”白風沉聲道。
他知道眼下不是生氣的時候,而是應該如何將這個殺人兇手給揪出來,如何給死去的繡娘報仇。
“是,大少爺。”一位巡邏武者立刻一拱手,然後飛一般的奔走了。
申屠冷曾是白世雄當年那一輩的死士,專門負責出爲白家處理一些不乾淨的事情,眼下白家發展,他也成爲了白家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是白家一位執掌實權的存在,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會坐鎮在金吾城內。
很快,一位搬山境級別的武者飛奔而來。
這是一位相貌平平,渾身散發着一股冷漠的中年男子。
“屬下,見過大少爺。”申屠冷恭敬的拱手道。
白風說道;“這兩個人被人殺了,你最此事最爲了解,查出來,我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知道是誰做的。”
他並沒有責怪申屠冷鎮守金吾城不利,因爲他知道繡娘不過是一個普通女子,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將其擊殺,白家也不可能派遣護衛時時刻刻的保護她,要知道就算是春娘,巧巧都沒有這待遇,所以她的死白風只能將怒火發泄到兇手身上。
“是。”申屠冷說道,然後打量起了地上的屍體:“兩具屍體從死亡到現在沒有被人挪動過。”
“我等接到烤鴨店老闆報案,便立刻派人封鎖了現場。”一位白家的巡邏武者說道。
申屠冷繼續觀察道:“從屍體覆蓋白雪的程度上來看應該是昨晚亥時被殺,因爲屍體死後還有餘熱,所以估算時間得往後推遲半個時辰,不過身上的衣物完整,頭上的金釵還在,應該不是爲了女色也不是爲了財物,多半是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