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很快查探起了潘母的傷勢,結果非常出人意料,傷勢極其嚴重。
潘母的胸骨已經至少破碎了五層以上,而且一股陰狠的勁氣充斥着她的全身各處,不斷的摧毀着她的經絡,破壞着她的五臟六腑,最致命的是這股勁氣是神力境武者留在她身體裡的,以她的能力根本無法摧毀,可以說這種情況之下每多活一刻鐘都是一種地獄般的煎熬,換做尋常意志力弱一點的人早就自殺了。
“難怪那個張魯說潘母被人踢了一腳直接痛昏過去,這陰狠的勁氣猶如跗骨之蛆一般不斷的破壞着臟腑,這種疼痛不亞於錐心刺骨。”白風迅速的將一枚療傷的丹藥塞進了潘母的嘴中,然後運用自己的勁氣將丹藥的擊碎化開,接着爲她祛除身體裡的那股陰狠勁氣。
如此重的傷勢在他看來根本就不可能醒來之後還撐着船跑這麼遠,因爲光是疼痛就足以讓人生來死去,更不用說這麼重的傷勢了,換做尋常武者只怕早就死了。
潘母之所以還有一口氣在,白風看來完全是因爲記掛潘無雙的緣故。
在沒有找到潘無雙之前想來潘母是不甘心死去,強大的執念激發出了她身體裡的潛能,讓她此刻展現出了驚人的生命力。
“好不容易將你給救回來了,可別就這樣死了,不然我如何向潘無雙交代。”白風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這就是人常說的母愛麼?難怪上輩子潘無雙寧願舍拼上性命也要爲他的母親報仇,如此一位親人如何不能讓人拼上一切?
很快,他的勁氣就將潘母身體內的勁氣給祛除了,雖說那是一位神力境武者的勁氣,但是那武者的修爲並不高,只有神力境中期,以白風現在的能力可以輕鬆做到。
只是勁氣雖然祛除了,但是因爲在潘母的身體之中盤踞的時間有些久已經造成了非常嚴重的破壞。
“咔嚓,咔嚓!”伴隨着一連串骨骼蠕動的聲音響起,白風此刻控制着勁氣將潘母身上的斷骨給接了回來。
至此,潘母身上的內外傷勢已經差不多處理完了,而且丹藥已經服下,剩下的就只有看造化了。
運氣不算差的話明日就應該能清醒過來,若是運起不好的話當日今晚便會熬不過去直接斷氣。
白風昨晚這一切之後身子也一軟有些無力的坐在了地上,似乎無比的虛弱。
“之前強行提升實力的後遺症來了,幸好我已經將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若是再晚上片刻這潘母身上的傷勢便真的是無能爲力,看來我得休息一下了,至於潘無雙的下落......”想到那下落不明的潘無雙他又是無奈一嘆。
不是他不想去尋潘無雙,實在是有心無力,要想找的話至少得備好一艘能在這古河內行駛的大船,而且還得召集一些人手負責沿途查看,光靠他一個人的話根本做不到,這爲了找潘無雙的母親都險些被留在了古河內,其中的危險可想而知。
潘無雙的母親還只是離開了古河城幾個時辰而已,要知道潘無雙順江而下可是飄了整整一天,這其中潘無雙還有葬身魚腹的可能。
“雖然不相信潘無雙會如此簡簡單單的死去,但是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尋潘無雙一番,明日我便返回古河城,買下一艘大船,僱傭人手,順江查探,若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的話那我就只能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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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風心中暗暗想到,他已經決定好了不管是找不找得到都得爲潘無雙報仇。
不爲別的,只爲上輩子欠他的。
吃了一枚血石丹,他閉起了眼睛靠在了岸邊的一顆樹旁休息了起來。
唯一算是好消息的是他今日的修煉速度又加快了,而且這速度比起先前還要快,那剛剛服下的血石丹藥力被迅速的吸收,同時身體裡的各個機能飛速的運轉起來不斷的將那龐大的氣血吸收轉化成爲勁氣儲存於身體內。
白風感受到這變化心中更加肯定了,天罡不滅鬥站法的確是一門經歷生死磨練之後能快速增加修爲的武技,越是經歷了危險的環境修煉的速度提升就越發的明顯,這一次他一路順江尋人經歷的危險可比先前面對十幾位神力境武者大多了。
幾天前的那十幾位武者至少被他分化了大部分,真正面對的也就是四位武者的圍殺,但是剛纔在古河之山面對的可是一羣好不講理的妖獸襲擊,而且身處大江之上行動不便,實力難以發揮,若非蟄伏在河水之中的巴蛇出現他絕對會被妖獸追上,到時候處境可就更加嚴峻了。
稱之爲九死一生也不爲過。
而就在白風休息的時候,在波瀾壯闊的古河之上一條簡陋的木舟孤零零的在江面之上漂泊着。
明亮的月色之下,可以清洗的看見在這木舟之上還躺着一個人,此人年紀輕輕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不及弱冠,額頭有一條清晰的龍形胎記,沒錯,此人就是被廢了修爲,打斷四肢然後放逐在大江之上的潘無雙。
此刻潘無雙一雙眼睛帶着比古河之水還要多的滔天恨意,那略顯稚嫩的臉龐無比的猙獰,昨日發生的一幕一直盤踞在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潘無雙你看看你現在想什麼,就像是一條狗,我們潘家的一條狗,你以爲潘家會在乎一條狗的生死......”
“你不知道吧,這次我來你這裡可是經過潘家幾位族老的默許,不然你以爲我會如此肆無忌憚的搶走你的丹藥,踢死你的老母,賣掉你的婢女?”
“嘿,一個卑微庶子有什麼資格擁有如此多的資源,還是給我吧,以後等我成了武道高手之後會記起你的好處的。”
“給我斷了他的四肢,廢了他的修爲,找一條小船把他放到古河上去,來個江葬,千萬別讓他死了,我要讓他親眼看見自己是怎麼葬身水妖口中的,一個卑賤之人還敢和我叫囂,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隨後母親昏死過去的慘叫,青梅竹馬亦妻亦友的丫鬟幼魚即將被賣進畫船的哭喊聲,以及家中那熊熊燃燒的大火......一切的一切他都親眼看到,只是被廢了的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阻止這一切。
“啊!啊!啊!”潘無雙揚天怒吼,聲音之中夾帶着無盡的恨意:“潘鳳,我潘無雙發誓此生不死定要將你大卸八塊,不,不止是你,潘家,還有那個不仁不義的潘家,僅僅只是因爲潘鳳是家主之子,你們就默許他們殺我母親,奪我妻子,搶我財務,這樣的家族我遲早有一天要親手滅掉。”
“我發誓一定,一定會將你們這些畜生統統殺光。”
“咳咳!”潘無雙因爲還受着傷的緣故劇烈的吐出了好幾口血,但是他的恨意卻沒有絲毫的減少:“一定要將你們這些畜生殺光,一個不留,咳咳......嗚嗚,孃親,幼魚你們等着我會替你們報仇的。”
在他宣泄着胸中恨意的時候,非常奇怪的事情一直圍繞在他的身邊。
那就是他一路漂浮之下居然沒有遇到一頭襲擊他的妖獸,偶爾有幾頭妖獸被他的怒喊吸引過去但是還未走進便似乎聞到了什麼危險,立馬掉頭就走。
可是潘無雙所在的這地方可沒有異獸巴蛇經過,另外他船上也沒有任何東西用來驅逐妖獸。
如此一來,這事情便有些詭異了。
換做是平時,一位重傷的武者要是如此順江而下早就已經死了,那還能飄這麼遠而且依舊還有力氣大喊大叫。
潘無雙痛苦的發泄了許久,直到聲音有些嘶啞之後才又無聲的流着淚水,對他而言這一次的打擊極其巨大,這樣的痛苦甚至足以摧毀一個人所有的意志,所以他時而怒吼,時而哭泣,時而又悲痛欲絕,心中的那份仇恨將他折磨的死去活來。
這短短兩天時間在他心中就如同過去了兩年一樣,漫長而又黑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當接近午夜時分的時候,忽的一道昏暗的流星從天空之中劃過,這道流星似乎在半空之中停止了一下,而後陡然改變了方向直奔潘無雙而來。
等到流星沒入月光之中的時候方纔清楚的看見,這壓根不是一道流星而是一位穿梭在雲層之間的武者,那好似流星的光芒分明是他周身的勁氣和周圍空氣摩擦產生的白虹。
御氣而行,那麼這突然出現的武者修爲至少也是顯化境。
這是一位衣衫簡樸,面帶滄桑的老者,滿頭的黑髮之中夾帶着縷縷銀絲,那一雙眸子微微眯起總給人一種和藹和親的樣子。
“這位小兄弟好雅興,孤身孤帆,獨坐大江之上,仰天望月,訴說着兒女情長,如此風範着實讓老夫有些欽佩。”這個老者身子驀地一晃站在了潘無雙這艘孤舟的船頭之上,笑眯眯的看着他,彷彿是在打量着什麼上好的貨物一樣。
潘無雙此刻心中悲痛,看着這老者的出現眼中並無驚異,只有平淡,這種平淡是經歷了大是大非之後所換來的心境,就如同白風那樣,一旦殺人時候就會出奇的冷靜,只是潘無雙的這種平淡有點傾向於哀莫大於心死的那種。
“你......是什麼人。”
老者歪着脖子看着天上道:“老夫不告訴你。”
潘無雙轉過頭去,似乎不想搭理這個突然出現的老頭。
老者追問道:“小兄弟你怎麼不問問老夫爲什麼不告訴你,說不定我會改變注意說了出來。”
“沒興趣。”潘無雙說道。
“嗯......老夫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無數的事,無數人,讓我來猜猜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嘖嘖,修爲似乎被廢了,四肢也被打斷了,加上之前我似乎聽到了一些兒女私情的事情,看來一定是小兄弟你不檢點和人偷情結果被抓到了,然後就被人送到了這江上餵魚,也不賴嘛,生的光榮,死的風流,不如和老夫說說你那個姘頭吧,比如屁股翹不翹,胸部大不大......”老者嘿嘿笑道,先前那和藹之色竟顯得有些猥瑣起來。
“別亂污衊人。”潘無雙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