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你不知道?”
司徒寒沒有回答,而是意外地一聲反問。
“不知道!”沐風搖了搖頭。
司徒寒若有所思,問道:“那這些年來,你母親也從沒提起過司徒門閥,沒跟你說過還有其他的親人?”
“沒有,從來沒有。”
沐風繼續搖了搖頭,看着司徒寒誠懇地接着說道:“從小到大,我只知道父親的名字,聽不少族人指責他是沐府的罪人。但是,父親到底是什麼人,是怎麼死的,一直都不知道。母親從來不說,也不準多問!大人,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父親,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大人?
司徒寒臉色苦澀,知道沐風一時之間還無法改口,還無法承認自己這個親人。
想來也是,這些年來,他們母子兩個孤苦伶仃,不知遇到多少困難和冤屈。而那個時候,自己這個做舅舅的,又何曾幫過一次?
別說自己,就是整個司徒門閥,在父親司徒不羈的命令下,沒有一個人主動到建寧沐府探訪過小妹司徒清一次,任其自生自滅。而小妹司徒清,遠走南疆後也一直沒有回來,在兒子沐風面前,甚至從來就提都不提孃家的親人。
她的心,肯定是傷透了!
她一定,還在怨恨父親當年的袖手旁觀,怨恨司徒門閥的冷漠,任由夫君沐淵慘遭毒手!
“大人,告訴我,我的父親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見司徒寒久久地沉默不言,沐風明白父親的死肯定另有隱情,雙眼通紅。
十幾年了,沐府內知情的人閉口不說,母親提都不讓提。顯然,殺死父親的人要麼位高權重,隻手遮天;要麼就是神通廣大,無法無天,誰都不敢說!也正因爲這樣,母親十幾年來才終日鬱鬱寡歡,以淚洗臉,以至於病入膏盲!
“唉,沐風,這些事情,你還是回到建寧沐府後,當面親口問你母親吧!”
看着滿腔悲憤的沐風,司徒寒長長地一聲嘆息,避而不談。
頓了頓,接着說道:“淡水河谷的地下晶脈,你已經到手了。接下來,有沒有什麼打算?要不,乾脆隨舅舅前往司徒門閥在天魔戰場內的營地,一起回帝都看看你外公?這些年來,你外公已經不問世事,比十幾年前蒼老多了。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他肯定很高興。”
“不好意思,我還有些事情沒有完成,需要在天魔戰場內再逗留一段時間,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大人,謝謝你的幫忙!”
見司徒寒不願多說,沐風只好作罷,不再多問,客客氣氣地再次行禮道謝。
司徒門閥勢力龐大,在通天帝國樹大根深。如果有了司徒門閥的扶持,無論修煉還是仕途,勢必都一路順風。明白沐風和司徒門閥的關係後,人們指指點點,羨慕不已。然而,沐風本人卻不以爲然,沒有一點高攀的意思。躬身行禮後,轉身和劍無傷等人離去,準備前往附近的冰原,尋找上古傳送陣。
“等等,沐風,你是前往你們學宮在天魔戰場內的營地吧?”司徒寒叫住轉身離去的沐風,上前幾步,接着說道:“把你的黑晶護腕拿過來。”
黑晶護腕?
沐風有些疑惑,但知道司徒寒此舉肯定沒什麼惡意,迅速把手上的護腕取下來。
接過他手裡的黑晶護腕後,司徒寒也沒有多說什麼。從懷裡取出一面鏡子,默唸一道法訣後對着黑晶護腕一照,觀察一番後就把護腕還給了沐風,“好了,都標識清楚了。沐風,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來京都找我。天魔戰場內處處危險,自己一定要小心,保重!”
“保重!”
沐風微微欠身行禮,轉身離去。
和原來相比,黑晶護腕上原本顯示一片漆黑的許多地方,出現了清晰的地形。地圖上,兩個小紅點格外顯眼,一個是香山學宮的營地;另一個地方,則是司徒門閥在天魔戰場內的駐地,相隔數萬裡。
此外,地圖上還有不少青色的小點,把天魔戰場內的上古傳送陣都標識了出來。附近冰原上的傳送陣,赫然在列。
臨走前,司徒寒把司徒門閥這些年來勘探出來的地形,毫無保留地刻印在沐風的黑晶護腕上,送了厚厚的一筆大禮。
天魔戰場地形複雜,兇險莫測,爲了探索地形,各大勢力都付出了千百年來都付出了極大的代價。許多出來歷練的弟子,得到的地圖只是各大勢力掌握的一小部分而已。真正的全面勘探出來的地圖,對每一個勢力來說都是極大的機密。
作爲通天帝國舉足輕重的巨頭,司徒門閥勘探出來的地圖比香山學宮大多了。本來,是絕不允許外泄的,但爲了沐風的安危,司徒寒沒有一絲猶豫。
他從懷裡取出的那面鏡子,也不是一般的寶物,而是司徒門閥大名鼎鼎的青蒙鏡,號稱可以推算一個人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玄奧無窮。青光一閃,就把司徒門閥勘探出來的地形銘刻在了沐風的護腕上。
“四叔,天魔戰場的地圖,一直是我們司徒門閥的核心機密。就這樣全部告訴了沐風,你就不怕被執事長老們知道後……”看着沐風遠去的背影,司徒青羽皺皺眉頭,吞吞吐吐。
“哼,那羣腐朽的老傢伙,早就該退位了!”
司徒寒一聲冷哼,語氣一轉,接着說道:“青羽,飛信轉告駐守營地的六叔,就說遇到姑姑司徒清的兒子沐風了。讓他接下來多加註意,暗中照應。”
“是!”
司徒青羽躬身領命,從懷裡取出一道傳信靈符,附加一道神念後用力捏碎,傳信萬里,迅速把消息傳出去。跟着,轉身跟上司徒寒,在司徒門閥衆多精銳的簇擁下,迅速離去,離開這片荒原。
“青羽,看到沒有,沐風年紀比你還小,修爲卻厲害多了。接下來,你也是時候加倍努力修煉了!”
“嗯,四叔,姑父沐淵他……,他到底是什麼人,又是怎麼死的?”
“別問了,知道得太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只需要知道,那是一個建寧沐府,乃至我們司徒門閥都惹不起的大人物!”
……
司徒寒叔侄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在衆多隨從的簇擁下,不久就消失不見。身後,衆多冒險者也紛紛離去,往日魔氣瀰漫的荒漠迅速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