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境界相仿,一邊兇如猛虎,一邊退縮防守,片刻功夫,雲鴻峰弟子已經遍體鱗傷,如同一灘爛泥栽倒在地。
“呸,纔剛剛摸到點門路,你就撐不住了,真是沒用。”師弟趟了趟雲鴻峰弟子的腦袋,對方只有出的氣,沒了入的氣,完全堅持不住。
師弟掃興的擺了擺手,退回看臺上。
許景揮手:“把他拖下去。”
幾名內門弟子動手,把人扔回囚牢。
其他雲鴻峰的弟子紛紛圍了上來,白無塵手掌按住他的背心,幫他捋順體內躁動的罡氣。
唯有林禹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頗爲冷漠。
第二名雲鴻峰弟子被喊出去,遭遇和第一人大同小異。
僥倖的是,他的實力較內門弟子強上一線,格擋下不少攻擊。饒是如此,一味的被動挨打,最終還是落個遍體鱗傷。
“換做是我,寧可拼上一條性命,也決不會白白受此凌辱!”
林禹的眼神帶着鄙視,他們越慘,反而越證明他們是貪生怕死之徒。
這時,輪到第三名雲鴻峰弟子。
“奉英,你性子暴躁,之前也從未被他們抓來過充當陪練,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千萬不要衝動。”白無塵擔憂的囑咐道。
“知道了,大師兄。”奉英淺淺應了下,視線錯開時,一絲邪光從眼底飄過。
守衛把他放出囚牢,在他對面,站着一名內門弟子。
“喝呀!”
內門弟子對準奉英胸口壘出一拳,“啪”,奉英擡手格住。
沒想太多,反正對方不會攻擊,內門弟子另一拳隨後揮來。
“給我滾!”
一聲大喝,奉英驀地打出一記重拳,挾着風勢轟出!
內門弟子猝不及防,被這一拳重重的擊中臉面,身體像是斷線的風箏飛出,後背重重的撞到牆壁上!
“嘿,你來我往,這纔有點陪練的意思!”奉英搖晃着自己的拳頭,看向許景,“讓我一味的捱打,傻子纔會幹!今天,就算你們把我活活打死,我也要惹得你們一身腥!”
林禹眼中迸射出精光,這纔是他的想法!
如今,奉英付諸行動,林禹不由自主的對他讚賞有加。
“糟了!”這時,白無塵忽然輕道一句。
林禹轉頭看他,勸慰道:“人生自古誰無死,與其像縮頭烏龜一樣苟延殘喘,倒不如奮力一搏,拼他個血性痛快!”
白無塵眼中漸墮幽蒙:“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放肆。”看臺上,許景俯視奉英,表情冷酷,“佈陣,給他們一些教訓!”
頓時,十餘名內門弟子御空而起,佔據住場地上空十個方位。
晦澀難懂的法訣從他們嘴裡吐出,場地東西南北四個角落,分別竄出一道光線!
同時,內門弟子身上爆發出火焰,猶如一個個火人!
光線注入火焰,“嗡”的一聲巨響,內門弟子彼此連結網絡,在半空中織成一張遮天蔽日的火網!
“給我降!”
內門弟子齊聲大喝,剎那間,火網緩慢旋轉,由中心凝成一條火龍捲,呈倒錐型灌下!
而火龍捲的底部,正是關押雲鴻峰弟子的囚牢!
哄……
熊熊燃燒的烈火從天而降,炙熱的空氣把衆人
包裹,白無塵臉色大變,及時張開罡氣結界,把師弟們護在裡面!
林禹試圖撐起混元金剛功,這時,一道冰冷的視線射向白無塵。
“白無塵,你莫不是忘記了自己的有罪之身?這是對你們的懲罰,你居然還敢反抗?”
許景翹起一邊的眉毛,御空到火網正上方。
在他身旁,跟着三名實力相近的同門。四人同時動手,一股龐大的威壓落下,白無塵寡不敵衆,撐起的防護罩顫了兩下,崩潰開來。
火焰猶如瓢潑大雨落下,在陣法的作用下,彷彿能穿透皮膚,直接焚燒武者的筋脈氣海!
囚牢內慘叫聲此起彼伏,這場火雨對他們而言是名副其實的煎熬!
“我與白無塵一起出手,也許能抵擋住這場火雨,不過……”林禹頭轉向看臺上,那邊還有不少內門弟子坐壁上觀,“如果我也動手,難保他們不會插手。到時,絕對抵不過的。”
思索片刻,林禹只能放棄抵抗的念頭,任由火焰落到身體上。
火焰稍微沾到林禹皮膚就直接滲進去,一路燒灼着筋脈直奔武者的氣海。
氣海是武者最要緊的位置,難怪雲鴻峰弟子的表情會如此痛苦。
不過,令林禹詫異的是,那股火焰進入自己氣海後,林禹只感覺黑玉影輕輕一顫,灼痛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對他沒有造成一絲傷害。
這場火雨足足持續了半柱香時間,內門弟子方纔罷手。
囚牢內的景象,只能用悽慘形容。
雲鴻峰弟子一個個倒地不起,熱出了滿身大汗,神情痛苦,五官扭曲。
其中,最慘的要屬奉英。
自知闖禍連累同門的他,在火雨落下時,身體呈大字型展開,死死護在囚牢上方!
十成的傷害,他一個就要佔去足足兩成!
“原來,假如違反規矩還手,他們懲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捉來的所有云鴻峰弟子!難怪,他們之前都會那麼隱忍,倒是我想簡單了!”林禹默默的想道。
依雲鴻峰弟子的心性,都是捨生取義之輩。但是,在他們的價值觀中,自己的生命是其次,不能讓同伴受到傷害纔是最重要的。
看來,許景他們對雲鴻峰弟子的心思看的很透,纔會想出這樣的手段。
“果真卑鄙。”
林禹擡頭看着許景,冷冷的吐出一道語音。
“哈,這就是你們不聽話的下場!”許景嘴角帶着笑,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朝剛纔受傷的師弟一擺手,“去,好好的教訓教訓他!”
“是!”
師弟捱了一拳,心中憤怒,泄憤似的對奉英毫不留情的毆打。
至於什麼鍛鍊,估計早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奉英怒火中燒,猛的握起拳頭,猛的回想起剛纔的細節,又緩緩的鬆開,任由拳腳如雨點般落到自己身上。
總之,奉英最後被打的很慘,如果不是白無塵及時救治,只怕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兒了。
雲鴻峰弟子被一個一個的叫出去,再扔回來,沒有多久,已經輪到白無塵。
期間,武技以拳腳爲主的還好,還有兩名內門弟子使用兵刃,導致雲鴻峰弟子的傷口深可見骨,極爲嚴重。
“左安,你去吧!”
看着站在場地中央的白無塵,許景抿起嘴脣,露出感興趣的神
情。
白無塵,身爲雲鴻大弟子,自雲鴻峰尚在之際,便是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名頭和雷生並列。
許景想見識見識,他到底有多少實力。
左安站到白無塵的對面,眯起雙眼,謹慎的道:“白師兄,還請多多指教。”
白無塵至今仍受宗門器重,自然不能與其他人相提並論。
“不敢。”白無塵對他沒有什麼好感,語氣很冷。
“得罪了!”
左安深呼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長劍出鞘,甫一出手就是自己最強大的武技!
劍氣乍現,化作一道耀眼的光弧,劈向白無塵!
“這一劍快、準、狠,在不能進攻的前提下,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躲!”許景稍微向後躺,抱着看好戲的心態,後背倚靠在椅背上。
似乎看不到劍氣的逼進,白無塵站在原地,神色淡然。
劍氣抵達一丈處,白無塵不動。
一尺處,他仍然不動。
“哼,什麼雲鴻峰第一人,原來是浪得虛名,連我的一劍都接不下!”左安脣角上揚,露出自信的笑容。
如此近的距離,以他劍氣的速度轉瞬即至,白無塵不可能躲過去。
在劍氣離白無塵只剩一寸時,他,終於動了!
甫一動,就是幻影移形,虛幻迷離!
衆人只感覺眼前一花,白無塵在原地消失!
劍氣落空,向前方平平的削去。
許景猛的坐直上身:“好快,即便我有心留意,都沒捕捉到他一絲一毫的影子!”
左安笑容垮掉,睜大雙眼:“人……人呢?人跑哪裡去了?”
“在你的左邊!”頭頂傳來其他人的提醒。
左安扭頭一看,果然,白無塵站在自己左側數丈處,揹負雙手,淡定自若,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左安的臉一陣抽搐:“他……他是什麼時候跑過去的?如果這不是閃避而是進攻,估計我連反應都來不及,就丟掉了性命!”
“你愣着做什麼?出手啊!”許景不耐煩的叫道,他不信,自己和白無塵之間的差距會這麼大。
“啊……是、是!”左安回過神來,緊了緊握住劍柄的手掌,抖擻精神,對準白無塵就是一劍刺出。
與剛纔的情況如出一轍,劍氣即將刺中白無塵之際,白無塵瞬間消失,劍氣再次落空。
“啊啊啊!”
左安惱羞成怒,大叫着劈出一劍又一劍,卻連白無塵的衣角都無法沾到。
片刻過後,白無塵一席白衣纖塵不染,左安反而氣喘吁吁,滿臉的狼狽。
“停手罷!”
在左安準備下次進攻時,許景忽然叫停。
這樣下去,除了讓左安繼續出糗外,沒有任何意義。
“項蠻,該你了。”
許景看向默默回到囚牢裡的白無塵,依他的身法,莫說是左安,就連他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不見得能打得到他。
“這樣下去可不行,得想個辦法,限制住他。”
此時場地內,項蠻和林禹相對而立,一大一小,有些滑稽。
項蠻皺着眉頭看了看林禹,神色極爲的不滿。
他忽然扭過頭:“許師兄,我對這個小雞崽真提不起興趣,不如就按你剛纔說的,讓剛剛那傢伙當我的陪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