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興師動衆,想要藉着蜀山調解之機,爲難秦逸凡的縣城之外,目瞪口呆。
大家都是修真之人,不用進城,也自然知道,裡面的人是不是受到了影響。況且,自己受到影響什麼模樣,什麼感覺,大家都心裡有數,彼此都是修真之人,卻無法紅口白牙,睜眼說瞎話。
一個縣城,數千人行走坐臥,一片安寧,絲毫沒有因爲這沖天的煞氣,而有任何的變化。反倒是在場的諸君,個個都是運足全身的功力,竭力抵抗這從秦逸凡身上傳出來的滔天煞氣。偶爾有幾個人顯示出不對,卻個個都是挎刀帶劍,一看就是闖蕩江湖的習武之人。
是否被影響,已經一目瞭然。難道,這凶煞之氣就真的是隻針對修真之人,卻不針對普通人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上次他們各自的門人子弟,聽了謠言殺上拳印湖,沒有找到秦逸凡,卻把秦逸凡安排在客棧中的人一掃而空。當時的理由就是,這些人身在凶煞之地,卻沒有被凶煞之氣影響。如今看來,卻是普通人一點都不會被影響,那豈不是意味着,意味着,那些人殺錯人了?
這個念頭只是在大家的腦子裡晃過一下,就迅速的被另一個更加迫在眉梢的問題所替代。不久之前,崑崙的高長老,可是在所有人面前誇下海口,這些妖孽,就應該被剷除。如果不敢動手的話,那麼就解散崑崙。當時在場地。不但有眼前的自己人,還有蜀山的劉長老,還有幾個佛門弟子,甚至還有一個魔尊在。
如果只是原來的這些人,想必大家也不會當真,就算有劉長老在,難道劉長老還能眼看着崑崙眼睜睜被解散不成。可是,加上那幾個和尚和魔尊,就已經很難說。幾個和尚已經被秦小玲的修爲所震懾。況且,出家人講究不妄言,不誑語,難道他們還能昧着良心睜眼說謊不成?
魔尊更不必說。他們是巴不得崑崙越倒黴越好的,甚至崑崙死光了纔對他的心思。眼下這情景,卻又該如何處理?
不但在場的這些人,就連高長老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情形。這裡地數千人一切正常。想必秦逸凡早就知道,普通的百姓是不會被影響到的,卻在拳印湖故意的那般擠兌,讓自己在不瞭解地情況下。口出狂言。只是,面對這般情形,難道真的就要下手嗎?
可是秦逸凡已經說過。殺光這一縣。還有一州。殺光一州,還有一府。這天下之大。除非殺盡世人,否則就一定會有他口中的“妖孽”存在。就算想要殺,當真能殺的光嗎?
不用問,只要自己一旦動手,那在場地諸人,也無法同意,一定最先把他高長老自己當作邪魔外道剷除。問題是,不殺,難道就只能讓崑崙解散嗎?
那廂魔尊已經開始拍手稱快,秦逸凡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高長老從未有一刻,覺得自己是如此的進退兩難。
秦逸凡雖然沒有張口,但掃向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表達着同一個意思,趕快動手。要麼,你高長老變成邪魔外道,被這些一刻之前還是夥伴地人剷除,要麼,崑崙解散。沒有旁的選擇。
“秦老弟,你看這……”劉長老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中,越衆而出,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甫一張口,就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在原地躊躇。修真之人,哪裡又有這許多地能言善辯之士,能把眼前這個局面巧嘴解開?
“素聞崑崙一脈,急公好義,替天行道,而且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今日裡果然見識了高長老嫉惡如仇地英姿,真是佩服啊佩服!”秦逸凡還沒有開口,這邊魔尊帶着揶揄口氣地話就已經出口。就算是劉長老想說點什麼,也被魔尊口中的這幾句君子一言,替天行道什麼地所阻。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眼前所有的人聯合起來,將秦逸凡秦小玲,還有那個突然出現的魔尊一網打盡,殺人滅口,從此以後,所有的人再也不談此事,說不定就不會有這麼麻煩。
只是,秦逸凡秦小玲,兩個人生生滅了青城,而且還不是偷襲,而是從山門殺到議事堂,甚至還將那些閉關潛修的供奉長老們盡數屠戮,眼前這些人,難道就是他們的對手不成?
不說秦逸凡,光是魔尊一人,在修真界聲名顯赫,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超度他,但他一直還活的逍遙自在,至今想到哪裡作惡,便在哪裡作惡,又有哪個門派,哪幾個
敢對他下殺手了?
就算真的能夠做到,這麼多人,難道就真的能做出這等事情嗎?修真之人,修的是本心。就算全天下都不知道,難道還能瞞過自己的本心嗎?錯了就是錯了,死不認錯,將這裡知情人全部滅口,就能夠從此逍遙嗎?大家都是修真之人,自然知道這後果是什麼。心魔纏身,已經是最輕的,如果經受不住,甚至發狂作惡,那可就不是一個人的罪孽了。
或者在滅口之後,將所有人包括自己也一同滅口,說不定能保住高長老,保住崑崙一脈!只是,自己爲什麼要因爲高長老一個狂妄之人的狂言,就要搭上一條性命,還要搭上自己門人子弟的前途,來成全崑崙呢?固然崑崙是名門正派,但自己也不是邪魔外道啊?
一羣人心中,如同風車一般的轉悠着,卻始終不知道該如何。似乎在維護自己弟子替天行道的行爲上,在維護自己門派的面子之時,都是理直氣壯的。可是真的到了秦逸凡眼前,連續的兩件事,已經讓所有人再也沒有繼續追查外界傳言的秦逸凡的謠言上。說不定按照眼前的例子,再追查之下,連自己也搭進去,還要落一個是非不分的名頭,貽笑天下。
但不管怎麼樣,崑崙的事情是一定要解決的了。否則的話,修真正道,將再無面目在修真界當中立足。爲今之計,似乎只有犧牲高長老一人,來維護整個崑崙了。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
“你,你這兇魔,竟然控制兇戾之氣,讓這些無辜之人不受影響。”高長老卻是已經急中生智,開始攻擊起秦逸凡來:“是你,原來是你,是你控制了這凶煞之氣,是你使出這些把戲,最該剷除的,就是你這個兇魔!”說話激動起來,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好像看到了一條救命稻草。是啊,秦逸凡本來就是謠傳中的兇魔,他控制的這些,栽贓陷害崑崙,這個說法不就能夠說的過去了嗎?
大家本來就是來爲青城討個公道,順便要解決自己門人弟子在拳印湖殺人的事情,不至於被秦逸凡找上門來,如此一來,秦逸凡百口莫辯,正合大家的意思。所有人的臉上,似乎都煥發出一陣光彩。
秦逸凡卻也不分辨,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衆人。倒是旁邊的魔尊拍着手大笑:“果然是名門正派的高人,這一手指鹿爲馬的絕技,想必已經修行到了極致,比起鎮元大仙的那袖裡乾坤,還要高出不少。我看崑崙山之厚,也不見得有高長老的臉皮之厚。”
調笑了一番高長老,卻又轉向其他人,同樣拍手稱道:“看諸位的心思,也是存着這個打算吧!恭喜恭喜,諸位勤修這許多年,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真是可喜可賀。從此以後,我魔道大門時刻爲諸位敞開,諸位如此的天賦,卻受困在那些清規戒律,微言大義之中,委實是可惜了。進入我魔道一脈,從此海闊天空,再也沒有能夠將諸位束縛的東西,在這裡,先恭喜各位同道修行大進。我魔門從此發揚光大,不久遠矣!”言罷,哈哈大笑。
“前輩此舉,有失厚道!”秦逸凡卻對魔尊這些話有些不滿:“你到底是歡迎他們墮入魔道,還是排斥他們啊!你這麼一說,不正是提醒了他們嗎?”
“哈哈哈哈,這些人墮入我魔道,如果還是這般的羅裡羅嗦,豈不悶殺我等。”魔尊似乎對秦逸凡看着十分的順眼:“小子,你的行事做法,頗合我老人家的胃口,不如索性就入我魔門如何?”
“不入!”秦逸凡一口拒絕,卻讓魔尊大爲驚訝:“爲何?難道你還指望這些人能對你心存感激,把你視爲修真正道的一份子?”
“他們?”秦逸凡輕蔑的笑了笑,好像在當場打他們的耳光:“跳樑小醜,敢做不敢當,這輩子修行,也就這個限度了,修上一萬年,也不過就是一羣個敢做不敢當的老烏龜,還能有什麼成就?”絲毫不怕得罪在場的所有人,秦逸凡大罵出口。
“那爲何還不願意入我魔門?”魔尊大爲好奇,朗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