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青年站起身,走到窗前,對着虛無縹緲的天空嘆息道:“大哥,看來你終究不肯原諒我啊!不然……你回京城這麼久,怎麼也說不回家看看呢?”
就在儒雅青年低聲嘆息的同一時間,一個遠在雲朵之上的身影,也低沉的嘆息一聲。隨後一個縱身,身影消失在茫茫雲海之中。
想要晉級真仙神道,在天州大陸則是需要找到“天‘門’”。
天‘門’是一種玄妙無比的存在,只有你感應到它的在你體內的存在,你才能得到儲存在秘府之中的昊天之‘精’。
任何人一生之中都只能接受一次昊天之‘精’的洗髓伐脈,在洗髓伐脈之後才能感應到只是存在於天地之間的天地元氣。
只有經過珍貴的昊天之‘精’鍛鍊過的身體,才能夠在天州大陸這一片元氣凝固的地方,駕馭天地元氣。
而晉級神道之後,各人修爲之間的差距,基本上就取決於他們所修煉的武技和他們之間的資質的差別。
還有,就是對於武道的體悟上。故而,神道也稱之爲神之武道。
神道大致可以分爲凝神境、元神境。
這兩者的區別在於,前者還侷限於人間武道的範疇,而後者則可以修煉出元神。只有真正擁有元神的人,才擁有那長達萬年的壽元。但是神道並非是人間應該出現的,故而修煉神道的人每九百年就要接受一次天劫。不過多數人都是熬不過,畢竟天之威力,豈是人可以抵擋的。
京城裡的武道人士,平民百姓此刻均在紛紛談論,劍聖一戰而勝公子,公子吐血而走的事情。雖然他們並不明白裡面究竟真正發生了什麼時候,可是京城裡的百姓還是很堅信公子並沒有敗,也許是因爲那個叫劍聖的無名小輩使了什麼卑鄙的手段。
又或者是另外一個大家都比較相信的版本,就是爲了照顧武道新人,公子不惜自貶身份云云……出人意料的是天子也對這一戰的最後結局感興趣,專‘門’派了劍神祝巫去攔截已經出城的公子。當最後天子是否見到了公子,這自然不是那些平民百姓可以知道的。
長安街上。一個身着華裝的俊美男子緩緩的走着,望着眼前的繁華景象。許邵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個適合的詞語來形容,對於自小就在山中練劍的他來說這不啻是另外一個世界。因爲以前自己劍試天下劍派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試過在一個城市認真的逗留過,而且出名的‘門’派多數都是在高山之上。
而此刻的自己會在京城逗留,也正是因爲京城帶給自己的不僅僅是所謂的名譽。而是,在劍術和人格上的再一次提升。雖然如此,可是京城的繁華畢竟不是一個修行的人久處之地,還是早日離開的好。雖然輸給了公子,可是天下人卻認爲公子輸給了自己。
但是,自己明白,那不過是公子爲了天州而做出的犧牲。至少他自己明白,公子的這種作爲現在的自己是沒有可能做的出來的。這種偉大的‘胸’懷更不是現在境界的自己能夠比擬的。
“難……真難啊……”
對天長嘆一聲,正‘玉’離開時回客棧,卻見一羣‘花’枝招展的‘女’子搖曳迎面而來。在許邵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就已經將其牢牢的圍在了中央。各各都‘玉’上前撫其一把,但在其散發出來的劍氣之下難越雷池一步。饒是如此,亦令得許邵俊臉通紅,渾身上下皆不自在。
一坐在斜面茶樓上的儒衣男子撫掌笑道:“最難消受美人恩,劍聖就暫時先放下你那縹緲的神道,嚐嚐人間的銷魂滋味吧!”
坐在他對面的中年儒生面上頗有不悅的神情,不過礙於這個主子一向做事情實在是沒譜,所以也只得無奈的看着這臉皮薄薄的劍聖慘遭毒手了。
夾在那些‘女’子中的並非全是不懂武功的弱質‘女’流,其中尚有一位安排此次活動的惡質男子所安排的高手,而且還是劍道高手。此刻,這名高手也開始展‘露’其身爲某惡質男子‘門’下諸才中排名第一的本領。
一雙斜飛的柳眉,眉下是一雙剪水秋‘波’,似語還休的明眸;只比及普通男子手掌稍大的瓜子臉,紅‘脣’輕啓,編貝似的‘玉’齒微‘露’,隱約可見香軟其中;不堪一握的纖細腰身上束着一片長而寬的紅綢,綢尾流蘇擺擺;一襲大紅袍包裹在身,卻將香肩半‘露’,酥‘胸’隱現。如皓‘玉’潔白的手上,輕握着一對長不及半尺的小劍,輕輕的從人羣中飄向許邵。
“我倒要看看,在他接受大哥的提升之後,能否接下有‘女’劍神之稱的公孫劍器之威……”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傳清光。
許邵眉頭猛的一跳,並非是這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驚人的美貌。而是,自己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如同劍道高手般一樣的感覺。看着眼前這個弱質纖纖的‘女’子,許邵搖了搖頭。是自己感覺錯了吧!就在他這樣認爲的時候,一股滔天劍意從那‘女’子身上涌起。
雷霆萬鈞的劍氣帶着如龍‘吟’般的劍嘯聲朝着他暴‘射’而來,霎時間,天與地,似乎就只有那‘女’子的劍,那‘女’子身上發出的劍。劍未到,怒龍狂‘吟’般的音震已經將方圓四周的障礙物一掃而空。依稀可見,‘女’子身上的紅衣揚起,雙手中光芒萬丈。
許邵‘玉’動,身邊的‘女’子依然將其團團圍住。
“不要命了……你們……統統給我退……”
一聲怒吼,一股柔弱如水的氣勁擴散開去,所有‘女’子只覺得身上一輕,立時被一種溫暖的感覺包圍。就像是回到了母體中般,又或者是置身於深海之中。一‘波’‘波’氣勁‘蕩’過,將那羣‘女’子給震的離開劍氣包圍的範圍。而許邵,也出劍了。
一指,他只出了一指。已經掌握自如的先天劍氣暴‘射’而出。立時就將紅衣‘女’子的劍氣席悉‘逼’回。就如青龍破空,裂空分雲。‘女’子發出的如‘潮’如雷的劍氣,頓時像被從中剖開的椰子,頹然瀉向兩邊。
昔有佳人公孫式,一舞劍器動四方。
紅衣‘女’子手中短劍再動,無數劍氣‘交’錯而出,形成重重劍‘浪’隔空封鎖許邵的行動。而最令許邵吃驚的是,‘女’子在劍法及劍氣的控制上已經達到了宗師級的水準。錯綜的劍氣看似毫無目的,四下‘亂’竄,實在則是遵循東、南、西、北四方‘交’錯。若是普通一級的劍手遇到這種情況,除了束手就擒又或飲頸待命已別無選擇。
“劍聖公子,我家主人想請你一談,所以拜託你還是不要負隅頑抗了。”
只可惜,她的對手是許邵,劍聖許邵。
身處劍勢中央,許邵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因爲他已經看出了這個劍勢的弱點,而他就在等待那個機會。機會來了,密密麻麻、錯綜盤雜的劍網中出現了一道細小的縫隙。而許邵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換位,破空,出指。
天威幾人能抗?
許邵的指端一道劍氣‘激’‘射’而出,填補到那點縫隙裡頭。頓時宛如引爆了萬斤火‘藥’。無數的劍氣呼嘯而出,密佈的劍網瞬間瓦解。驟然間,場中央強光爆起,無數的劍氣以他們爲中心向四周擴散開。屋子,道路全部遭了殃。幸而在他們‘交’手之初,就有個自嘆遇主不淑的中年男子將居民遣散了。
當紅衣‘女’子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根散發着宛如絕世神兵鋒芒的手指,已經輕輕的指在了自己的‘玉’頸上。她不敢輕舉妄動,因爲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動。自己和身後的這棟房子都會在一瞬間被劍氣掃成碎末。
“不愧爲劍聖之名,公孫自認不如,請二公子原諒!”
紅衣‘女’子扭頭對正朝着自己走來的年輕儒生道,那被她稱爲二公子的人笑道:“公孫不必自謙,因爲你的對手是天州大地上第二個展‘露’了神道力量的人。所以,你輸是理所當然的!”
在聽到“神道”這個詞的時候,紅衣‘女’子不能置信看着眼前這個用手指着自己,還笑的一臉無辜的男子。不知怎的,‘玉’面一紅。
“許邵,你好……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二公子來到許邵身旁,一個躬身,就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股奇異的震力從地面傳來,饒是許邵身手非凡還是被‘弄’了個手忙腳‘亂’。就在他運勁將震力化解後,卻看見原本受自己制約的‘女’子已經到了那被稱爲二公子的儒生身邊。
儒生打扮的二公子正‘玉’開口說什麼的時候,許邵已經怒衝衝的道:“我不明白你想做什麼,不過我很討厭你的作爲。但是我也不想莫名其妙與人結怨,哼!”
說罷便轉身離去,而在他轉身的同時,變化出現了。
紅衣‘女’子吃驚的看到,許邵身上的衣抉無風自動,而他的身體也慢慢的懸浮而起。一頭烏黑的長髮盡數轉白,在發出一聲震動大氣的長嘯之後,整個人化成一道破空而上的銀‘色’劍氣。消失在重重雲海中,不多時,雲層中便傳來陣陣轟鳴之聲。
“好厲害……難道這就是神道高手的實力嗎?”
相對於紅衣‘女’子的喃喃不能置信的語氣,二公子的話卻是非常的耐人尋味:“不愧是劍聖哪!修養真好。不過……你以爲你能夠離開是非嗎?”
天朝建立至今已有七百餘年的歷史,雖然歷代君王均勤政愛民。可是,下面難免有些腐敗的官員。所以,天州大地之上也並非處處笙歌,安靜寧和。北方地大物博,農物豐富,可惜百姓地位低下,有些地方的百姓甚至連溫飽都成問題。而當地的官員還是夜夜笙歌,美‘女’在懷。
南方卻是過於奢富,糧草盡出錦繡江南。故有“江南富天下足”之說。故南方腐敗之風氣最爲嚴重,官員中甚至有“江南區區一知縣,卸任十萬雪‘花’銀”之說。如此之下,焉能不起盜賊。
而在南七省中最爲臭名昭著的山賊莫過於“力明”,這是一夥窩居在力明山山的強盜。他們斂財之能令人瞠目結舌,凡是過境之人均要‘抽’一成。
哪怕你是來到他們山腳下方個便都要收錢,更莫說那些長年居住在山下的村民了。吃飯要‘交’錢,洗澡要錢,小孩出世也要給他們錢,一切你想的到,想不到的都要錢。
當然,如果真的有人付不出錢也沒有關係。只要你據實將你身邊認識的人裡面介紹一個來這座山附近,你就能夠走,而且還能得到一筆較爲豐厚的錢。不過,目前從他們手上領走這筆錢的還沒有幾個人。
一隊商隊正慢慢的行嚮往力明山的方向,附近看見的人都不敢說什麼,因爲在他們身後都站着力明的山賊。
這隻商隊看上去頗有規模,因爲有達近百人的護衛團,而且還帶着近千隻騾馬的貨物。如此規模的商隊,莫要說是在這附近,哪怕是在京城裡,也都是少見的。
商隊的頭領正頭疼着如何能夠安全的將這批貨物和商隊中那個麻煩的角‘色’給送回京城,因爲她實在是太過重要了。
自己明知這山有問題,可是還得過,沒有辦法。因爲如果不這樣,就沒有辦法在規定的期限內到達京城。延誤了‘交’貨不要緊,如果把那件事情給擱了,那麻煩就大了。
“什麼人?”
商隊裡負責開道的探馬喝道,因爲眼前這個人的樣子實在是太過狼狽了。一頭長髮‘亂’的好象被人用力‘揉’過一樣,一襲看上去原本應該很好的衣服全部碎成了布條,而且還有燒焦的味道從他身上傳來。如果硬要說這個人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地方,恐怕就是他那雙銳利的眼神了。
突然一個這模樣的人出現,將兩名開道的嚇了一跳,不及多想一人一鞭就‘抽’了過去。望着飛過來的兩條鞭子,那人臉上‘露’出一個嘲‘弄’的神情,雙目猛的一睜。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兩條鞭子在空中莫名其妙的斷成了數截。
“不得無理!”
頭領命商隊停下,緩緩朝着這個奇怪的男子走了過去。當來到這男子面前的時候,他還是吃了一驚,因爲這個男子身上散發的氣息和他以前見過的某位神話級的人物一樣相似。他立刻明白,自己眼前的這個男子絕對不會是平凡之人。
“敢問……嗯……閣下是什麼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個適合的字眼,頭領問道。那男子撓撓腦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險些跌倒的話。
“我是從天上莫名其妙的掉下來的……”
當然沒有人會相信他說的話,不過他接下來說的一席話就讓大家信服的多了。他自稱是京城某世家的食客,因爲得罪了主人家中的親戚,結果被人誣陷無奈離開京城。來到江南本想找尋親戚,可是卻又遇上強人。對方武功太高不敵,又險被那變態劫財劫‘色’。
說這話時,他已經清理乾淨。俊美的面容,白晰的皮膚爲他的說話增加了不少信服力。尤其是其眼角邊那一閃而過的淚光,頓時引起無數丫鬟‘侍’‘女’的同情。
“你說你‘精’擅劍術,那麼你使幾手來看看。我們商隊馬上就要過前方地段的力明山,聽說那裡的一羣強人厲害的很。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再分出來保護你,相反的你要加入也必須顯現出足夠的實力纔可以!”
說罷,望向男子腰的長劍。
“錚”
長劍出鞘,一弘如流水般的光澤在劍身上淌過。商隊的頭領奴爾哈並非是一個簡單的商旅,他一眼就看出這把劍絕非凡品。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突出之處,可是從那劍身上反‘射’出來的光澤就可以看的出來這劍的質地之好。尤其是在那神秘男子以指撫劍,劍身發出如水澗流石,翠鳥林鳴的悅耳聲響後,奴爾哈就更加確定這個男子絕對不像他自己說的那麼簡單。
輕輕一劍將地面上的一塊石板挑起,長劍一振。衆人還沒有來的及看清楚,一蓬如星火爆閃的光芒閃過,石板已經被其長劍貫穿。在貫穿的瞬間,石板上爆起數十點星芒。瞬間,石板化成了糜粉。
繼而其身子凌空躍起翻轉,劍在地上劃過。劍氣爆‘射’而出,形成一道長長的裂痕,宛如蛇遊之跡蜿蜒而去。劍氣所過,砂石飛走,盤旋其後。劍氣形成的‘激’流將三丈開外的一塊岩石給一分爲而二。
“好……真是好劍術……”
奴爾哈撫掌讚道,而且確實是出自真心。的確,這名男子的劍術確實高超,且遠遠勝過他這隻商隊中的任何一個人。雖然他的來歷不明,但是就以他剛剛的展‘露’的劍術來看,以他的實力要挑了整隻商隊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而且,這個男子的神情讓他想到一個人。一個,前段時間風雲驟起的一個人物。
“你叫什麼名字?”
“我……一個無名小卒……你就叫我無雙吧!”
“大家注意了,前面就是力明山那羣賊人的駐地了。千萬要小心,無雙,你輕功和劍術都很好,就由你負責探探路吧!”
某位正趴在車頂在睡大覺的仁兄聽了以後,很不情願的爬了起來。籍着從車頂上刮過的一陣強風,輕飄飄的跟着漂飛。看上去,就如同一隻飛在風中的紙騖一樣。乘風直上,扶搖青天。
這一手驚人的輕功落在了中央那輛裝飾最豪華的大車中望出的美眸中,美眸的主人不能置信的倒吸了一口氣之後才說道:“御氣行雲乘清風,這……這不是傳說中武學晉升神道之後纔會出現的絕世輕功嗎?這個人究竟是誰?莫非是……不像……一點也不像!可是,天州武道之上,武道之中唯一的神道高手就只有他了啊!”
帶着滿腹的疑問,車中的‘女’子將奴爾哈叫了來了解情況。當在聽到那個人自訴的身份時,那‘女’子冷哼道:“京城四大家中,若誰人有如此實力的‘門’客恐怕都不會因爲一點小小的問題將他放走的。何況,四公子的做事原則一向是,人才不爲我用,即與我爲敵,不若殺!就連薛二手下最強的‘女’武神公孫恐怕也不是這個人的對手,神道啊!真是可怕又可愛的東西……”
望着眼前鬱鬱蔥蔥的樹木,地面上不知從哪個角落裡面竄出來的小老鼠。無雙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因爲自己的童年曾經也是在這樣的地方度過的。經常一個人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中,聽着四下野獸遊走時喉中低沉的嘶吼聲。也能夠聽得到,自己因爲緊張而加速的心跳聲。
就在他陷入回憶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他連頭也沒回,扭臂出劍。劍光一閃,對方連招架之力都沒有,就被他的劍貫穿了喉部。將那還沒有發出的聲音扼殺在了體內。他站起身,轉身望向那個倒黴的傢伙。將劍輕輕的從他的喉中‘抽’出,正要將劍歸鞘的時候數道寒芒朝他攻來。
(開始進攻了嗎?那我也不留手了!)
還是保持着劍一半在鞘,一半‘露’在外面,右手握劍的姿勢。身軀微微下蹲,上半身稍向前傾。當數個偷襲的人都已經來到面前的時候,他動了。
整個人如同離弦的箭飛‘射’而出,而一道匹練似的劍光則從他的鞘中閃出。在漆黑的夜裡,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輕鬆的將九人的兵器斬斷,伴隨着的,還有九顆被劍氣餘‘波’掃到,帶着熱血飛上天,有着不甘眼神的腦袋。
在殺光這幾個對方的暗哨之後,無雙連片刻都沒有停留。施展自己快絕的輕功,如一縷輕煙,消逝在茫茫的夜‘色’中。林中不時幾陣風吹過,帶動樹上的葉子發出陣陣嗚鳴。血腥的氣味也在這縷縷風中,飄散開來。
“你說什麼?”
力明山上,一座看似還算裝修得體的屋內。一個身形高大,有着一頭如箭簇般‘毛’發,容貌尚可稱爲英俊的男子對着眼前做報告的探子道。因爲他實在難以相信,居然有人能夠在一招之內將九虎全部擊殺,而且還能讓他們來不及發出警報。如果不是巡邏的遊哨剛好經過那一帶,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恐怕自己給人家‘摸’上山來都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大當家,這次這隻商隊的來頭絕對不簡單,因爲他們護送的人裡頭據說有京城四大家之一的‘花’家千金。而且,那個在半路上加入他們隊伍的男子雖然看上去沒什麼厲害的地方。可是據暗哨的觀察說,他可能是個劍道高手。甚至……屬下還懷疑,那九虎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說話的是一個身着儒衣,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中年人。三倃長鬚飄然‘胸’前,面如冠‘玉’,長髮盤暨。端的是一派儒者風範,可是這樣一個人又怎麼會在一個山賊窩裡頭呢?而且看上去地位還是相當高的。
那高大的山賊頭子聽他這麼一說,用手‘摸’着自己那滿布于思的下巴,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的確,‘花’家的勢力之大不能不讓人小窺。尤其是在近些年,‘花’家的生意已經遍佈全國各地,幾乎可以說天州大地上只要有城鎮的地方就有‘花’家的生意。而且,‘花’家今代的家主也是個狠角‘色’。
當年洛陽劉家和其爭奪絲綢生意,‘花’家畢竟是從京城而來,不及劉家在當地的勢力。故自然競爭不過,其表面上笑笑讓過,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結果,次日劉家就因爲一場突然其來的大火將家業燒個‘精’光。任誰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可是又有誰敢和天下四大‘門’閥之一的‘花’家做爭鬥。
“哼……不過就是個區區‘花’家,如果是薛家或是祝家也許我還忌憚幾分,畢竟祝家和薛家背後有着天州頂尖的兩大神劍。至於‘花’家……‘花’大少爺雖然武高超,但是早就不知醉死在哪個溫柔鄉,從來不過問家族中事,而二小姐弱質‘女’流不足爲懼。其他的嘛,可以不做考慮……反正我王天王的風格是,財也要,人也要……既然到了我的地界,哼!”
他身邊的中年儒生雖然對其的狂妄態度略有不滿,但是想到畢竟不過是一隻中等規模的商隊。以目前手上的實力來說,要將其全部滅口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萬一有人活着回去了,那麼麻煩就大了。
無雙這邊悠閒的有如遊山玩水,一邊漫步在樹林中,一面輕鬆的打發着那些遊兵散勇,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似乎將別人讓他來探路的目的給忘了,直到他感覺到一股驚人的士氣從山上涌起,並朝着山下的商隊衝去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逛到半山腰了。而就在他‘玉’緩步下山加以援手之時,一個‘女’子的尖叫聲劃破長空,撕裂了漆黑的夜,也將原本抱着慢慢來想法的無雙給‘激’到了。
夜‘色’開始轉黑,商隊不敢冒然前進。於是就在原地暫時修整,等待無雙帶消息回來。諸人點起篝火,團團圍坐。五人一個小隊在附近巡戈,負責安全。而奴爾哈則來到那蓬車前,對着車中的人道:“二小姐,您是否也下來歇歇畢竟在車上都待了一天,下來活動一下比較好。畢竟……您的身體……”
車中的‘女’子以慵懶的語氣道:“不用了罷,雖然我這身子骨不經用,卻也還沒到那程度。你還是多照顧一下那些物品的好,省得出了什麼紕漏,丟東西事小,家族名聲爲大!”
這話一出,奴爾哈只得恭敬的道:“那小姐自己早點休息,庫而倫先退下了。”
“真是奇怪,那個叫無雙的傢伙怎麼去了那麼久?該不是死在那些人手上了吧!”
負責巡戈的小隊中,一個男子道。見其身邊同伴半天沒有回答,轉身望去。卻險些將魂都給嚇散了。剛剛還在身邊同自己聊天的同伴,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正當他想大聲喊有賊來襲時,一抹寒光在眼前閃起。
看着身邊倒下的人,黑衣男子的眼中閃過一抹嘲‘弄’的眼光。繼而轉向另外一隊已經被他瞄上的目標。
“空氣中有血的味道,奴爾哈……”
聽到車中的人聲音,庫而倫忙跑了過去。可就在他剛動身的時候,一隻巨大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頭顱。手的主人,慢慢的從他的身後轉了過來。
一張尚稱英俊的面容上,此刻掛着的滿是貪婪二字。高大的身軀,足足超出奴爾哈半截。另一隻手上,握着一柄長達五尺的大開山刀。而在其身後,是數十具已經喪失了活動能力的商隊護隊。
“你……”
“本人王天王,添爲此山山主,你們過山不‘交’稅,這可不是什麼好的行爲!”
那男子自以爲幽默的說着,而在他身邊的中年儒生則是一臉無奈的看着這個單細胞的動物。
“要錢可以,可是你們爲什麼……”
中年儒生適時的開口說話,因爲他不曉得自己這個單細胞動物大王還會說出什麼奇怪的話。
“錢固然要,可是我們也要命啊!沒有人會願意惹上天下四大家族中的任何一家吧!更何況……此次你們‘花’家恐怕到京城並不是單單爲了這單貨物這麼簡單,據說你們還要和薛家的二公子聯姻。那麼我們就更不得不殺人滅口了,因爲誰也不願意惹上薛家背後的那柄絕世神鋒……”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自家的白癡大王將手中的人用重手法震暈。口角甩着白沫,活脫脫一隻發情中的公狗,朝着營地中那輛蓬車衝去。口中還發出荷荷的聲音,令身爲其謀士的中年儒生無言以對。
“我倒底跟了什麼樣的傢伙啊……”
來到車前,王天王正想將簾子揭開。一刀一劍,從左右襲來。目標均是他暴‘露’在外面的脖頸。
感受到刺骨的鋒寒,他居然還笑的出來。手中的刀緩緩提起,速度看起來是那麼的慢。可是落在那兩個襲擊的人眼中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因爲他們聽到了宛如巨木傾倒時的轟鳴聲。而這聲音,就是從他緩緩揮動的刀上傳出來的。
兩人正想變招,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緩緩移動的刀,霎時間變成了震動了大地的鳴雷,將他們給吞噬。兩人只覺得手臂上傳來一陣巨痛,接着就是全身骨頭的爆碎聲。“蓬”,兩個人被刀上蘊涵的真力震成了漫天飛灑的血塊。他們最後的意識就是,怎麼可能有這麼快的刀?
“小姐,請出‘門’。”
他自認幽默的對車中的‘女’子說道,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女’子居然幽幽的道:“公子爲何不幫奴家開‘門’呢?”
當他揭開簾子之後,饒是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會看到一個絕‘色’美‘女’,但還是吃了一驚。因爲,她實在太美了。三千青絲如瀑飛灑而下,披散在那如刀削斧鑿的香肩上;青絲之下,是一張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來的絕美嬌顏;那種美,是極不真實的;就如同你看到沙漠中縹緲無蹤,卻總是能勾動人心絃的海市蜃樓一樣;又或是西子湖上,縷縷青煙伴綠荷的那種難以言喻的美。
望着眼前這個‘女’子,王天王覺得自己的一身武功就好象被廢了一樣。他甚至覺得,只要這個‘女’子一句話,他可以爲她摘星星,摘月亮,只要她的面容上沒有憂愁出現。那種美的感覺,令人覺得她隨時都會渺然九天之上,消失於紅塵之中。
眼前這個‘女’子在看到他之後,先是微微一笑。令得其全身骨頭都要酥了,然後是櫻‘脣’輕啓。嘴張的並不大,可是那驚天動地,如山崩海嘯,萬箭破空的尖叫聲卻從中爆發而出。可憐王天王首當其衝,險些被震暈過去。
“好厲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河東獅吼?”
某個正在檢查商物的中年儒生撓了撓自己被震的嗡嗡響的耳朵,繼而接着查看。
“可惡……居然對‘女’人下手,這羣該死的東西……”
在聽到那聲‘女’子的尖叫後,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出驚人的劍氣,將幾個朝他靠來的山賊給‘射’成了蜂窩。爆發出驚人劍氣的他,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帶着驚人的氣勢破空而下,人未到那股驚天動地的殺意和劍勢已經將場中所有人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
王天王還沒有從那聲河東獅吼中回過神來,就看見一柄發着寒光的巨劍破空而下,將自己企圖攔截的手下絞成了一團血‘肉’。
“靠……看我的……”
無雙使出人劍和一這種極爲損耗真力的招數,在一息之內連斃對方數名好手。當他甫一落地,正想回一口氣,一陣轟雷迎面而來。眼前一片朦朧的景象,只有一道如奔雷般的雄渾刀氣排空噬來。
來不及多想,足尖在地面一點,整個人宛如一道飄搖直上的紙騖升起。手中的無名長劍在其真力的灌輸下,以一種奇怪的規律振動着。數道劍氣連環‘射’出,意圖突破來人的重重刀網。未想劍氣甫入刀網,異變再起。如雷般的刀氣化成道道沖天而起的蟄龍,朝着緩緩向地面飄落的無雙吞噬而去。
“靠……有完沒完,你他媽的真力用不完的啊!”
一邊罵着,一邊以靈巧的身手躲避着對方狂風暴雨般的襲擊。心下暗歎,自己怎麼那麼倒黴碰到這麼一樁子的倒黴事。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京城裡面魂日子來的好。心下雖罵,手下可一點沒有閒着。劍招連連遞出,只可惜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把真元內力不當回事,一味的狂用的變態。偏偏這個變態的功力還深厚的嚇人,導致無雙遞出的招招殺劍在他的重重刀‘浪’下,全成了笑話。
“媽的,強到這種程度的變態,我還是第一碰到……”
雖然自己身負一套足以比擬神道的輕功口訣,但那畢竟只是輕功,在現在這種得靠力量來解決問題的情況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除非,自己能夠使出那招劍法。不過,以目前自己的功力恐怕還是太過勉強了吧!除非……是神道!
心下雖如此想,但是手下的劍招還是毫不留情的遞出。只可惜,對手的真力遠在自己只上。雖然刀法拙劣無比,但是那強的變態的真力足以將二人之間的差距給彌補。一招‘精’妙的變招,‘逼’的王天王與自己兵器‘交’加意圖憑藉巧勁卸走其兵器。但當兩人的兵器毫無‘花’假的硬碰一記,那傳來的巨大沖擊險些將自己給震的吐血。
就在他飛身後退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情望一眼車中的人兒。看到這樣一個絕‘色’美‘女’,任何劍客都會甘願拋頭顱、灑熱血的吧!尤其是像眼前這位,明明已經真力大損,還身帶內傷的英雄。居然全然不顧及自己身上的傷勢,施展開纏身戰法。意圖以一己之力,將對方這個最強的人給鎖住。
王天王見眼前的對手還招的速度已經越來越慢,而且從刀上傳回來的感覺告訴自己這個人的功力正在慢慢的消退中。尤其現在他展開這種戰法,在他眼裡看來就是純粹的拖時間了。心頭不由暗喜,提聚體內依然渾厚無比的真力,使出了所習刀法中最爲剛猛的一招。
長嘯,‘抽’刀,回身,躍空。
坐在車中的‘花’家小姐,和已經是疲累不堪的無雙。同時吃驚的看到,身在半空的王天王揮動着閃耀着長達三丈長芒的刀,重重的一刀斬下,而目標正是駐劍喘息不已的無雙。無雙已經是沒有多餘的功力可以來抵抗了,只好眼睜睜的看着那一道如殛天之雷的狂猛刀氣朝着自己斬來。
就當所有的人都以爲戰局絕對是一面倒的時候,令所有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一個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明物體狠狠砸在了正全力催動刀氣的王天王身上,將他凝聚成型的刀氣給硬生生的摧散了。不明物體並不單是簡單的從天上掉下來,其掉下來的時候還帶着足以將數頭大象都給殛死的雷電。倒黴的王天王先是被重物壓頂導致氣血逆流,真力渙散。再是雷電噬體,五內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