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十大壽

十月十日,是張三丰九十大壽的日子,整個武當山張燈結綵,好一番熱鬧。張三丰穿着紫色的道袍,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好一副神仙摸樣。

張三丰在無論上的地位堪稱泰山北斗,不過張三丰不準備大勢操辦,只想和幾個弟子聚一聚喝幾杯水酒就可以了。但是事情並不是張三丰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各大門派雖然說知道張三丰的意思,還是派門下弟子來送禮恭賀。峨眉來的是靜玄師太,少林來到是一位圓字輩高僧。其實各大派都有人到,不過是二代弟子而已。其他的小門派只有望門投帖的分,即使這樣洶涌來的賀禮也讓武當山十分忙碌。

莫聲谷來找張三丰,張三丰一看莫聲谷的臉色就知道莫聲谷昨夜一夜都沒睡好,說道:“聲谷有什麼事嗎?你怎麼一副沒有睡好的樣子啊。”

莫聲谷說道:“弟子想去山下,迎一下三師兄。”

張三丰擺擺手說道:“岱巖這麼大的人,說好要回來的,應該能回來。即便是回不來,他遠在江南,許是在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也不稀奇。你就是去迎一下也不一定迎的到,何必啊。”

莫聲谷說道:“弟子,昨日做了一個夢,夢見三師兄身負重傷,一夜心神不寧。十分還是讓我去迎一下吧。能安我的心也好嗎?”

莫聲谷這麼一說,張三丰心中也擔心起俞岱巖了。張三丰其實瞭解自己弟子的,說什麼時候回來,一定什麼時候回來。特別是在自己九十大壽的時候,斷斷錯不了正日子。而現在俞岱巖還沒有回來,恐怕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張三丰說道:“好,你去吧。”

張翠山也道:“師傅,我和六師弟也一起去吧,如果真有什麼事情。我覺得莫師弟的武功恐怕還不足以應付。我們三日在山上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讓我們下山接應一下三師兄吧。”

張三丰點頭道:“好。”

三人策馬下了武當山。

馬也不是什麼好馬,是尋常的代步馬匹。三人連續策馬數十里。

莫聲谷心中暗暗的思索道:“這武當山下山也只有這一條路,如果那個龍門鏢局來的話,想來必然走這一條路,他們是來到武當山下才折返回去的。我們現在已經已經錯過他們折返的位置了。這麼說俞岱巖已經遇害了。”

一想到這裡,莫聲谷心中不由的懊悔惱怒之極。他又想:“玄冥二老他們一定會在這附近找一個岔道,來逼問你俞岱巖。”莫聲谷想起剛剛錯過的那個岔道,心中越想越覺得就應該是這一條路。

莫聲谷猛的撥馬回頭,頭也不會的狂奔而去。

張翠山與殷梨亭一愣,均不知道莫聲谷想幹什麼,不過他們兩人都不放心莫聲谷,也一起回頭追向莫聲谷。

莫聲谷策馬進去岔道。還沒有奔出多遠,就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雖然聲音在劇烈的疼痛之下已經變聲了,莫聲谷還是能聽的出來是俞岱巖的聲音。

莫聲谷心中大怒,一是怒自己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二對玄冥二老等人敢對俞岱巖下手的怒火。

莫聲谷這麼多年住在武當山,早已將自己與武當山視爲一體,將武當山七俠看做骨肉之親,俞岱巖有着樣的遭遇,莫聲谷如何不怒火中燒。

莫聲谷一提繮繩,馬速又快了一大節。道路一轉,莫聲谷立即看見數人在一輛馬車邊,淒厲的慘叫就是在馬車裡面傳出來的。

莫聲谷的馬蹄之聲沒有做任何的掩飾,這幾個人都是武功高手,又怎麼不知道。

一個人擋道而立,擋在莫聲谷來的路上。

這個做俗家打扮,一個大腦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骨節很大,太陽穴向裡面塌陷。一個就知道是一個外門武功高手。

莫聲谷知道這應該是金剛門的人。莫聲谷知道這些人都當世一流的高手。自己遠遠不是對手,畢竟自己的年齡尚小,功力很淺。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對付一個自己如果算計一番還是有可能的,但是對付這六個人,再加上玄冥二老這樣的大高手。自己決計得不了好的。

但有些事情,不是你做不了就不去做的。

莫聲谷心中計定,猛地從馬匹上躍起。

莫聲谷的馬匹好像是被一個大錘猛地一擊,立即四肢倒地,口吐白沫。

莫聲谷運起輕功,竟然想直接從金剛門高手頭上躍過。

金剛門高手大怒,心道:“一個乳臭小兒敢如此輕視於我。”

金剛門高手一掌拍出,向頭頂拍去。他估計了莫聲谷的速度。在莫聲谷掠到的時候,這一掌正好打到,讓莫聲谷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這時機拿捏的恰當好處,不虧爲一流高手。

莫聲谷心中一喜,等得就是你這一掌。

莫聲谷一掌向下按了下去。與金剛門高手兩掌相接。

金剛門高手大驚,你道如何,金剛門高手感覺自己一股大力都打空了。明明自己的手就打在莫聲谷的手上,但是他分明感覺到自己諸般大力都打在空處。

金剛門高手大感不妙,立即抽手。這時候卻感覺到一股排山大力,從莫聲谷手中壓了下來。

莫聲谷心中算計的就是如此,這一掌就是取一個空的意境,以至柔來對至剛。金剛門高手剛剛一掌意境用了真功夫,用的就是金剛掌。而莫聲谷算計的就是金剛掌。

人之長情,如果一名武林高手一擊打發不了對手,緊接着的就是防守。而莫聲谷就等着來人防守的時候,前力以削後力未生的時候,將全身的功力爆發出來。

在山中莫聲谷實驗過,他全力爆發的一掌,足以擊斷一棵大樹。金剛門高手全部修煉橫煉功夫,身體的堅硬層度,遠超一般人,莫聲谷這能將一棵大樹打斷的力道,打在金剛門高手身上,也不過僅僅是將他的一根手臂擊斷而已。

金剛門高手吃了這一個大虧,立即就要躲開。但莫聲谷算計了半天才有這樣的結果,怎麼能容這廝如此輕鬆的脫身。莫聲谷後腳一踹,直接踢在他的後心。只見這金剛門高手順勢滾地而逃,重重的吐出一口血來。

一個老者一步之下,身形換位,擋在了莫聲谷前面。說道:“朋友,所來何意。”

莫聲谷開口說道:“。”其他的話什麼也不說,一邊說話,一邊向對方攻去。

莫聲谷一打量對方就知道這人的一身功夫就在劍上,恐怕就是那個八臂劍神方東白,他的劍術決計不可小窺,自己只憑借一雙肉掌恐怕不是對手。

莫聲谷一彈劍鞘,劍已出鞘。他的劍出鞘已經夠快了,卻有人比莫聲谷更快,那就是方東白。

只見流光一閃,方東白的劍就已經來到了莫聲谷眼前。

莫聲谷劍一橫,兩劍相格,震着莫聲谷手臂生疼。

莫聲谷自己功力淺薄是一個硬傷,第一個回合就廢了對方一個好手,是對方輕敵,而且有武功相剋的因素,而這一仗。卻沒有那麼簡單了。

莫聲谷隨即施展柔雲劍法,與方東白鬥在一起。

柔雲劍法是武當派的上乘劍術,而且莫聲谷的柔雲劍法受了前世所知的太極劍的影響,越來越輕柔了,恍若一根飄絮,在方東白的劍刃之下來回飛舞。

不過情勢卻越來越不容樂觀了。方東白畢竟是一個頂頂有名的大劍客,大高手,柔雲劍法使了兩遍在對方眼裡,就沒有秘密了。莫聲谷一招一式都入對方算中,被對手牽着鼻子走。這樣下去不出數招,莫聲谷就會喪命於方東白劍下。

情況越發不好,莫聲谷的精神就越集中,劍法也越發神妙,好幾劍就脫出了柔雲劍法的藩籬,臨陣創招。但是再怎麼發揮的出色也抵不過兩人如此大的差距。

莫聲谷忽然想到那一日,張三丰在藏經閣上寫的三個字,“天一閣”。這裡面分明蘊含着一套劍法。莫聲谷其他看不出來,但是那一個“一”字,莫聲谷當日就有所感覺。在現在的生死關頭,莫聲谷一片清明,好像看到一柄長劍,橫空一擊。

莫聲谷一躍而去,一劍擊出。

莫聲谷的劍法意境大變,讓方東白大吃一驚。

方東白對莫聲谷相當的欣賞,劍法如此出衆的少年,讓方東白起了惜才之心,手上微微鬆了幾劍,否則剛剛莫聲谷就被方東白拿下了,八臂劍神方東白可不是浪得虛名。

但是方東白萬萬沒有想到,莫聲谷的劍法忽然一變,讓自己產生一種鋒芒在背的感覺。

剛剛莫聲谷的劍法就好如春蠶吐絲,一縷縷一根根,輕柔之極,但是連綿不絕。讓人無法一劍擊敗。而現在莫聲谷的劍法就好像是大日臨空,彗星經天,讓人不覺之之間感到抵擋不得。

莫聲谷一劍擊出,自己的精氣神在一瞬間賊去樓空,但是這一劍沒有讓莫聲谷失望。

方東白被這一劍刺入胸前,不過方東白反應極好,劍剛剛入肉,就立即後退,即便是這樣鮮血也將方東白的衣服染紅了大半。

方東白恨恨的說道:“好劍法,好心機。”

方東白以爲莫聲谷是先故意示弱,讓方東白感到勝券在握的時候突然發難。這一次可真的是冤枉了莫聲谷。

不過莫聲谷沒有心思管這些。莫聲谷還沒有往馬車闖,一個高手,已經出手了。也是一個金剛門高手。

莫聲谷這個時候內力枯竭,氣虛體弱,莫聲谷一挺長劍,想以長劍之利,來對付對方。

但是金剛門高手的拳掌不遜於鋼鐵,與長劍相擊,竟然發出金鐵之聲。這個金剛門高手要比剛剛被莫聲谷打傷的高手厲害的多了。

這時候後面一個聲音說道:“阿二,速戰速決。”

與莫聲谷交手的金剛門高手,甕聲甕氣的說道:“是。”

莫聲谷猜測說話的人應該是玄冥二老之一。阿二得他一言,招法立即大變,金剛掌本來就是大開大合,強攻硬取的掌法,阿二被人一催促,更是如泰山壓頂的攻來。

莫聲谷已經連戰兩場,每一場所耗的精氣神都不小,如果完好無損的情況之下自己咬牙還有一拼的可能。但是現在絕無可能。

莫聲谷只要期望張翠山與殷梨亭來的更早一些吧。

只三招,莫聲谷就被折斷長劍。而後後背被人突兀起來一掌打中,莫聲谷倒地一時間起不來了。

莫聲谷向後面看去,從後面打中自己的並不是與莫聲谷戰鬥的阿二。

阿二說道:“阿三,我的對手,你插手什麼?”

阿三道:“這個莫聲谷打斷我一隻手,我還沒有吃過這樣的大虧。豈能饒了他。”

莫聲谷被一記大力金剛掌打在後心,莫聲谷只覺得渾身斷了好幾條骨頭,這還是小事,但是神幾條經脈不通了,不知道是一時受傷,還是真的被廢了。

阿三還不願放過莫聲谷,來到莫聲谷的身邊說道:“小子,你好厲害,好威風啊,我看你怎麼厲害威風下去。”說着一掌就要拍下來。

這一掌如果拍下來,莫聲谷必死無疑,莫聲谷一提勁,渾身疼痛欲絕。根本提不出一絲力氣。

莫聲谷這時候心頭暗道:“今天要死在這裡嗎?”

阿三的一掌就要拍下來,忽然聽到一聲劍嘯,從後面傳來。

阿二大喝道:“阿三小心。”

阿二與阿三雖然口上常不對付,但是卻是貨真價實的師兄弟,感情很好。阿三對阿二十分信任。一聽阿二之言,二話不說。就地一個驢打滾。

接着就要飛來一劍直接釘在阿三原來站立力道地方,深入地下,,直至沒柄。

阿三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自己剛剛還在這個位置上,非被釘死不可。這飛來一劍的威力,不次於強弓勁弩。

一聲長嘯道:“誰敢傷武當弟子。”

長嘯之聲聲震四野,連綿不絕,顯示了來人極高的內功水準。來的自然是張翠山。

莫聲谷這時才鬆了一口氣。莫聲谷比張翠山與殷梨亭先走一步,但是也先走的有限的很,不過早來這裡不到一刻鐘而已,但是這短短一刻鐘裡面,莫聲谷連戰三人,每一個都是平生大敵,所遇的都是平生沒有遇見的危險。來到這世界十幾年了,也就是剛剛一刻鐘裡面最危險,幾乎每一分都在刀劍裡面跳舞。

雖然張翠山來了,讓莫聲谷鬆了一口氣,莫聲谷有一種要昏過去的感覺。但是莫聲谷知道現在還是不放鬆的時候。莫聲谷強撐着一口氣說道:“五師兄,讓大師兄去截住這一夥人的退路,二師兄從右邊,四師兄從左邊。讓六師兄跟着你,今天武當派非把這一夥敢傷三師兄的人給留下來不可。”

張翠山雖然不知道莫聲谷爲何這樣說,,跟着張翠山下山的只有殷梨亭與莫聲谷。但是張翠山絕對不會拆穿他的,滿嘴答應下來。隨即注意道最後一句話,道:“三師兄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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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翠山大遠的就看見莫聲谷臥倒在地,一個人殺他,此時又知道俞岱巖受傷了,立刻大怒,但是越是大怒張翠山越是冷靜下來。心道:“三師兄的武功,我不知道嗎?三師兄據然傷在他們手裡面。還在馬車上說明三師兄已經被生擒,這樣的高手,七師弟恐怕我不是對手,希望嚇走他們。但是這也太小看我張翠山。”

張翠山說道:“六師弟跟緊我,其他師兄馬上就到了。”說完策馬而來,就要與這幾人大戰一場。

玄冥二老對視一眼,均想到了對方所想。這次出來時奉了王爺之命來找屠龍刀的,不是奉命與武當派爲難,而且只看一個籍籍無名的莫聲谷就如此厲害,看來武當七俠並不是浪得虛名。再者這就是武當山下,如果一時間走不了,讓張三丰老頭子來了,那可就大大不妙了。雖然江湖有傳言張三丰早就老的動不了手了,但是玄冥二老卻不想用自己來實驗一下這個傳言的真假。

玄冥二老冷聲道:“走。”

轉身上馬就走,其他人個跟着玄冥二老離開,簡直視張翠山爲無物。

張翠山大怒,就要衝上去一戰。一個忽然回頭,,正是阿二,阿二一躍而去,向張翠山一掌推出。

張翠山毫不示弱,同樣是一掌推出。

兩掌相接張翠山渾身一顫,但是沒有後退一步。

阿二隨即後退三步,說道:“張五俠好功夫,就此別過,不送了。”

張翠山怒目而視,一句話也不說。這兩掌一交,張翠山知道對手並不比自己要弱。再加上對方還有數人,看起來都不是弱手,而自己這一邊只有殷梨亭還有戰力。而莫聲谷已經受了重傷了,俞岱巖在馬車裡面不知道情況如何,不是動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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