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武知道我在想什麼,說道:“等你和穆曉曉成婚之後,你的性子也會收斂的。”
阿娜聽到曉曉的名字,愣了一下。
我則笑了笑,未來的事兒,誰說得準。
想當年,我還以爲穆武是我的宿敵呢,根本沒想過我們會像現在這樣,在一起好聲好氣說話。
以穆武他們的能力,自然能看出我現在的狀態,以及我實力的變化,問道:“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
我苦澀笑了笑道:“出了些意外,等恢復了就離開,還有很多事情等我做呢。”
穆武聽後多看了我幾眼,我沒懂他多看的這幾眼是什麼意思,但是葉韋婷已經知道了,拐了一下他,穆武這才收起了那眼神。
因爲久別重逢,聊得時間多了一會兒,還是一樣,我先介紹了一下阿娜的身份,跟他們倒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說阿娜是我乾女兒。
阿娜也當場叫了一聲乾爹,引得穆武他們直髮笑。
“屋裡有陰陽紙麼?準備明天去祭拜一下三叔還有葉爺爺,還有奶奶他們!”
這麼一數,我要祭拜的人太多了,除了我數出的這些,還有曉曉的父親,以及葉家的列祖列宗。
“有!”穆武他們點頭,“正好明天我們一起去。”
聊至公雞打鳴,阿娜因爲撐不住,早就被葉韋婷安排到屋子裡睡覺了,穆傳也在穆武的懷裡睡着了。
六點多鐘,葉韋婷端了一些玉米出去餵雞,穆武則進屋子裡去將黃表紙拿了出來,說道:“還沒打印錢,一起打吧。”
我恩了一聲,黃表紙上印了印錢,纔算是冥幣,這過程小時候經常看爺爺他們做,雖然沒親手試過,但看多了,也就會了。
葉韋婷喂完雞,回屋子裡做早飯,穆武看了一眼廚房,確定葉韋婷聽不見了之後對我說道:“你有沒有惹麻煩過來?”
我愕然,想起晚上葉韋婷拐他的那一下,原來是這個意思,多半是葉韋婷讓他不要提這事兒。不過穆武性子直,趁葉韋婷不在,還是問出了這問題。
穆武並沒覺得有什麼,說道:“我現在跟你不一樣,我有妻有子,我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他們着想。”
“我懂。”我笑了笑說道,“我這次回來,只有我身邊的幾個人知道,其他人一律不知。”
“伴隨你的,永遠都是麻煩和危險,如果有一天,讓我知道你把危險牽扯到葉韋婷和穆傳身上,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無言以對,只能在一旁陪笑。
早飯期間,阿娜出了屋子,洗漱完畢開始吃飯,說是吃飯,實際上也只有穆傳和阿娜吃,穆武和葉韋婷是活死人,只需要沾少許就可以了,我是鬼魂,更不用。
這樣的農家生活美好的很,小時候經常過這樣的生活,卻覺得無聊,現在沒了這種生活,卻十分懷念!
所以啊,人是最賤的生物。
飯後,我們三人戴上斗笠,葉韋婷抱上穆傳,阿娜跟在身後,往墳塋走去。
因爲人少,墳塋雜草叢生,根本無法走路,拔了一上午的草,才勉強走了進去,在各個墳前燒了一些陰陽紙,點了幾柱香,香紙燒盡後,葉韋婷他們先行回去,我獨自到那個葉海的墳前,給他燒了一些紙錢。
雖然傳聞他喪生在了人教,但燒幾張紙,就當懷念了。
“你來了。”我正燒紙的時候,墳墓裡突然傳出聲音,將我嚇了一跳。
這聲音不是那葉海還能有誰。
“你不是死在人教了嗎?”我道。
“九死一生,最後跑了。”他答道。
“沒死就好。”我說道,“估計你現在也不敢去人教了,這些紙錢燒給你也沒什麼用了。”
“別介啊,揣點錢在身上安心。”他道。
我苦笑不得,撥了撥陰陽紙,讓它們全部燒盡了。
燒紙時候,他問道:“你爺爺呢?現在在哪兒?”
“茅山,現在外面亂得很,我回來偷偷閒。”
“問一下,那老頭子以前怎麼跟你介紹我的?”
我想了想說道:“說你跟你嫂嫂偷腥,被你姐夫發現,戳死在了牀底下。”
他聽後哈哈笑了起來:“你爺爺編故事的能力倒挺不錯的,我這麼不堪啊。”
“無風不起浪,沒這樣的事,也不可能編得這麼完整吧。”我不以爲然。
“他完全是把另外一個人的故事加在了我的身上,你往左邊看,第三座墳墓,那纔是那個偷情的小子。當初你爺爺知道我變成了鬼,就一心控制我爲他辦事,不依他他就要把我打散,我愣是半個不字都不敢說,要是現在見到他,真恨不得抽他兩個大嘴巴子。”
“你敢嗎?”
他不搭話,我見他已經無話可說了,便道:“有時間再找你聊天吧,先回去了。”
“等等,剛纔有個老頭兒摔死在了我墳墓後面,你給他弄走。”
我聽了一愣,馬上繞到了他墳墓的後面,剛到背後,就看見了一個鬍子花白的老人倒在地上,我將屍體擺正一看,這屍體被摔得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是什麼人,且屍體有股淡淡的臭味,根本不像是才摔死的。
“你確定是剛纔摔死的?”我問道。
“對我來說,就算是一年,也只是剛纔,不過,這老頭兒真得是剛纔才摔死的,早上五點鐘左右,準備在田坎上摘黃花,泥巴滑了,摔死了。”
“這老頭兒是誰?”我問道。
“我咋知道,我可沒閒心去看誰是誰,估計就村子裡的吧,你認出來就帶走,不認識就喊人來領屍體,這傢伙估計是想搶我墳墓的風水呢。”
我對他的這些言論有些無語,入住了這屍體裡面,然後大搖大擺往屋子裡面走。
屍體雖然老了些,機體已經不適合靈魂居住了,但有軀體比沒軀體還是要好一些,走到村子口的時候,想了想,脫離了出來,之前穆武才說過,讓我別把危險帶回去,這屍體帶回去挺晦氣的。
便放下他,我隨後去村子裡叫人去了。
村子裡的八個人,有兩個人下地幹活了,剩下的六個人來,都沒認出這屍體是誰,說道:“村裡人沒人穿這樣衣服的,估計是過路的,摔死了,莫帶進村,就在這裡燒掉算了。”
我依了他們,搭了一個柴堆,將屍體放上去,點燃了柴堆。
燒了約十分鐘後,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突然發生,這屍體渾身着火的情況下,竟然突然坐了起來。
“嘭!”
一聲沉悶響聲後,屍體又坐了下來,將圍觀的這幾個村民嚇了夠嗆。
“死人肚子裡有很多氣,火燒生成的氣更多,將他撐起來了,撐爆了就坐下了,沒啥好奇怪的。”穆武看着柴堆說道。
這理由倒挺讓人信服的。
這火燒到晚上才熄滅,只留下了一堆褐色的灰塵,還沒來得及掃起來,就被一陣狂風颳散了。
“是不是有啥冤屈哦?”村民見着詭異的風,說道。
“一會兒念念經文,好好超度一下,什麼冤屈都沒了,該做飯的回去做飯,該睡覺的回去睡覺,都別圍這兒了。”穆武說道。
村民這才散去,我在這裡繼續看了會兒,等到灰塵揚盡了之後纔回了屋子。
還沒進屋,就被穆武堵住了,說道:“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兒?”
“額……燒紙錢的時候,意外遇見的。”我道。
“你就是個禍害,我一會兒跟葉韋婷商量,我們搬村子其他空房去住,一會兒我提這事兒,葉韋婷如果拒絕的話,你們就搬到村子其他空房子去住。”
“好吧好吧。”我只能答應,這事兒真的與我無關,事實上,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到的地方,永遠都有什麼狗屁死人鬼怪。
之後進屋,剛進屋,葉韋婷就質問穆武:“你剛纔跟弟弟說了什麼?”
“沒什麼,敘敘舊。”穆武答道。
“你要趕弟弟走?這屋子本來就是他的,要走也是我們走纔是。”葉韋婷道。
“好,我們走。”穆武答道。
“不是,我是說,你別讓弟弟走,我沒多少親人了,你懂嗎?”葉韋婷說道。
這話讓我心裡一暖,差點兒沒哭出來。
穆武看了葉韋婷一眼反問道:“我就不是?穆傳不是?你如果想死,或者想害死你兒子的話,就跟他呆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