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一路無語,看着我的眼神也不如先前那般熟絡了。
我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出了一口氣,但是好像拉遠了和她之間的關係。不過,我跟她本來就是萍水相逢,不熟就不熟吧,遇上了幫幫她而已,也沒指望能和她有什麼關係。
抱着書回到阿娜屋子中,阿娜父母已經在屋子外等我們了,見我和阿娜不但沒事,反而抱着書返回,頗爲詫異,嘰裡呱啦說了幾句。
阿娜上前跟他們解釋了一番,期間指了我好幾次,說完之後阿娜的父母一臉驚恐看着我,不過眼睛裡寫着的依然是懷疑。
我對他們將女兒送給這樣一個小白臉的行爲很不齒,也爲他們不爲自己女兒出頭表示氣憤,便沒跟他們多說什麼,笑了笑便坐在一邊,沐浴着陽光翻起了數。
這些書記載的都是白巫術的一些歷史或者大事件,不過倒是有一本書印起了我的注意,名字叫做《蠱經》,翻了一下,裡面記載了數百種養蠱的方法,以及白巫術中的一些入門法術。
我對蠱術沒什麼興趣,因爲沒時間養蠱,那些入門的法術對我也如同雞肋,看了一下便將這本書放在了一邊,翻看起了其他的書。
之後在一本記載白巫術歷史的書中發現了‘死靈禁術’的身影。
當初黑白巫術破裂時,不時發生碰撞,黑巫術大成者開發了一種殺傷力很大的禁術,對白巫術修煉者造成很大的傷害。
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白巫術的大成者研究出了一種破除這種禁術的辦法,這方法有一個統稱,名字叫‘降頭’。
這書上雖然沒有詳細說降頭怎樣破除詛咒,但是卻真真實實記載了的。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看到這降頭之術,我哈哈笑了起來。
笑完才發現阿娜一直在旁邊看我,阿娜的父母這會兒提着一些東西正要出門。
我見了心生疑惑,問道:“你們準備去幹什麼?”
阿娜說道:“阿爸阿媽說我們闖了禍,準備去給盲師送禮道歉,看能不能挽回。”
我哦了一聲,並未去管他們,他們願意去就去。
阿娜也嗯了一聲,隨後謹慎問道:“你是……人嗎?”
我楞了一下,這算是什麼問題?
我探了探手臂,問道:“我不是人還是什麼?”
“妖怪啊,或者是……神仙?!”阿娜說道。
我尷尬一笑,這地方雖然傳承了白巫術,但也僅限於盲師和他的徒弟,阿娜他們並沒瞭解過或者接觸過道術,見了這些東西,難免會對他們的世界觀造成影響。
“我是道士!”我說道。
阿娜有些不解,問道:“跳大神的道士?”
我有些無語,現在人們對道士的印象也就僅限於跳大神了,道門的山、醫、命、相、卜卻是一個都沒了解。
看她對道門一無所知,我也失去了跟她詳細解釋的信心。
我和阿娜說話的時候,她的阿爸阿媽已經提着禮物出了門,纔剛走到屋頭,就見他們停住,因爲那個小白臉已經扶着盲師過來了。
他們兩口子以爲盲師是來找麻煩的,低聲下氣道起了歉,而盲師和小白臉過來之後,停在了阿娜的父母面前,彎腰鞠躬道起了歉。
他們似乎沒預料到會突然出現這樣的轉變,一時愣在了原地。
盲師對阿娜父母的態度並不是很看重,跟他們道完歉之後向我和阿娜走了過來,然後深深鞠了一個躬,道:“阿娜,對不起,得罪了!”
之後又對我說了聲對不起。
我見他們態度誠懇,也就點了點頭道:“以後不準再騷擾阿娜他們,否則,決不輕饒你們。”
兩人連連應是,那盲師聽後問道:“現在道門之中沒想到還有您這樣的高人,真是開眼了,不知道您是道門哪一派的?蜀道還是五斗米道的?”
這邊兒就這兩個道派,這老瞎子能知道也不奇怪,不過他這話有些在試探我底細的意思。
我笑了笑道:“我是散居道士,並不是住觀道士。”
盲師釋然地點了點頭。
之後阿娜的父母過來,盲師轉頭跟他們說起了話,話題的中心是阿娜和小白臉,多半在商量他們婚事的事情。
談完之後,小白臉還特地用普通話說道:“我配不上阿娜!”
盲師道完歉之後便離開了,阿娜的父母呆了好一陣才走到我面前,嘰裡呱啦問了一陣。
阿娜翻譯道:“我阿爸阿媽問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之後我又跟他們扯了一陣,然後被他們邀請進屋當成貴賓供了起來,熱情程度比我成爲阿娜和阿野九的乾爹還要高興。
時至晚上,我正坐在一旁翻看盲師屋子裡搜出來的那幾本書的時候,阿野九突然娃娃哭了出來。
我擡頭一看,見他父母臉色極其的怪異,臉上寫滿了恐怖和害怕,忙對我招手說了些什麼。
我雖然聽不懂,但也起身走了過去,看了一眼阿野九,頓時大驚。
阿野九這會兒嚎啕大哭,口鼻之中不斷冒着血沫,甚是恐怖。
“給我!”我一把奪過了阿野九,檢查起了他的情況。
我雖然已經開了混沌眼,但陰陽眼的功用還沒失去,立馬勾動陰陽眼查看起了阿野九的情況。
看了一眼便了然了,在阿野九的身體之中,還有另外一股不弱於阿野九的靈魂,且這靈魂不屬於人,靈魂的波動跟我今天見到的那些蟲子極其的相似。
這蟲子這會兒正在吞噬阿野九的靈魂,這就是導致阿野九口鼻流血的原因。
“我弟弟怎麼了?”阿娜很喜歡她的弟弟,忙上前問道。
我道:“他的身體裡面有一條蟲子,正在吞噬他的靈魂,不出意外,這蟲子肯定是盲師種下的。”
“啊?”聽到我說她弟弟體內有蟲子,阿娜直接驚呼了起來,隨即焦急問道,“那要怎麼辦?”
我沒了解過巫蠱之術,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不過念頭一動,身上兩條龍氣浮於體表,不斷地遨遊。
“去護着他。”我道了聲,隨即將其中一條龍氣渡給了阿野九。
這兩條龍氣跟我一起渡過雷劫,現在已經是我個人私人物品了,只有我同意了,它們纔會在別人的身上起作用。
整整一條龍脈的龍氣護住一個嬰兒簡簡單單,金色龍氣遊於阿野九的體表,阿野九停止了哭聲,看着我咯咯笑了起來。
見他笑了,阿娜和她的父母都鬆了一口。
“你給我弟弟的那個金色的是什麼?”阿娜問道。
“龍氣。”
阿娜不知道龍氣是什麼,只能哦了一聲。
倒是阿娜的父母,見我身上金光縈繞,又見我將金光渡了一半給阿野九,馬上噗通跪在了我的面前,大呼了幾聲。
我忙扶起了他們,阿娜在旁邊說道;“我阿爸阿媽叫你神仙呢,謝謝乾爹救了我弟弟。”
“是你謝謝我,還是你阿爸阿媽謝謝我?”我問道。
阿娜楞了一下,道:“都有。”
“先不忙謝,龍氣只能暫時護住他,現在最主要的是去找盲師將你弟弟體內的蟲子取出來。”我道。
“我也跟你一起去。”阿娜跟着應道。
盲師對我威脅並不是很大,帶着她也沒什麼,剛好她對這裡地形比較熟悉,帶着她,也有個預防。
應了聲好,隨即和愛阿娜一同出了門,踩着夜色往盲師的住處趕去。
這盲師死性不改,上次沒對他怎麼樣,這次決計不能放過他了,竟然對一個嬰兒下手。
這條路才走一半,我自己身上的煞氣和龍氣突然徹底爆發,這種波動,只有在有性命之憂的時候出現過。
因爆發的突然,勾動周圍氣體流動加快,直接將阿娜卷出去了好幾米。
阿娜落地,發出了痛呼聲音,我忙問道:“你沒事吧?”
阿娜搖搖頭,問道:“你怎麼了?”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想要找到威脅的來源,如果真是有人來了的話,煞氣和龍氣能發出這樣的預警,來人的實力絕對在我之上。
看了一圈沒覺得有怪異的人,正疑惑時候,靈魂之中出現異常的顏色。
靈魂本是清氣狀,但是這會兒竟然曼入了血紅色,才眨眼間就將真個靈魂染成了紅色。
與次同時,我想勾動煞氣去剿滅這些紅色的東西,但發現,煞氣對它們根本就沒用。
“阿娜,幫我守着,不要讓別人過來。”我喊了聲,隨即盤坐下,靜心念起了‘定神咒’。
可我發現,這會兒連定神咒都沒了作用,我再試了試其他的法咒,全都一樣,沒有作用。
我大致已經明白了,道術的施展是基於靈魂之上的,以心神勾動道術,這裡的心神就是靈魂。
但是現在我的靈魂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另外一種物質,自然勾動不了道術。
“我們快返回。”瞭解到情況之後,馬上叫上阿娜原路返回。
現在我的情況是道法盡失,連祭酒道士都不如,只能退讓。
阿娜也看出了我的不對勁,沒多問話,跟我一同返回了屋子之中。
纔剛返回屋子裡沒多大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村民的聲音,我看他們的面色大多不善,似乎是來找麻煩的。
正疑惑我沒得罪他們的時候,阿娜說道:“是盲師讓他們來的,他們是來替盲師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