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十殿閻羅爲轉輪王薛,主管六道輪迴之事,鬼魂的輪迴,都要經由他的手,那奈何橋就是他所轄之物,孟婆也是他手下的人。
一般來說,這轉輪王是不會到這裡來的,現在卻到這裡管起了楊雲的事情,不由得讓我對楊雲的近況擔憂起來。
這裡鬼魂尚不知到這轉輪王的身份,對他的話毫不在乎,繼續在這裡等着,希望那乘舟過弱水的機會會落到自己頭上。
這轉輪王僅僅說了這麼一句便轉身離開了,等他身影消失後,一些膽大的鬼魂才道:“神經病!”
我聽後忍俊不禁,皆是馬後炮,當着他面的時候一言不發,等人走了之後才充英雄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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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我正笑他們的時候,這山體突然抖動了一下,連波瀾不驚的弱水水面也跟着激起了一些水花。
僅僅抖動了一下便安靜了下來,四下鬼魂又開始討論起來,猜測剛纔那震動是怎麼回事兒。
剛纔震動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更遠的地方,這震動不僅僅是羅酆山,其他地方也一樣。
“難不成是地震?”這麼寬的範圍,應該不是人爲造成的,可沒聽說過冥界也會地震。
雖然感到疑惑,但是卻沒準備搭理這些事情,離開所處的地方欲找楊雲問一下這冥界近來的大動作。
這邊有很多的鬼卒看管,隨便找了一個鬼卒問了一下楊雲的住所,可這鬼卒卻道:“鬼帝不住在羅酆山,平時也極少呆在這裡,我們這些鬼卒根本不知道他到底住在什麼地方。”
這下難辦了,在羅酆山綿延極長,若是去找的話,怕是花上一個月都找不到。
跟這鬼卒道了聲謝謝,便準備去碰碰運氣,這鬼卒補充道:“每年的十月十號,鬼帝都會到弱水河邊呆上一陣,現在時間快到了,你想見鬼帝的話,可以等上幾天。”
現在是十月七號,等上三天對我倒沒什麼,只不過陽間的事情風雲變幻,有時候只在頃刻間,事情就會變成另外一個格局,等上三天上面都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
跟鬼卒道別,在這附近走了一圈,剛好遇見從羅酆山下去的轉輪王,我與他對視了一眼,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等他走了幾步,聽見他對他旁邊一個同僚說道:“鬼門已關,這十日內不會再開,陽間鬼魂到不了冥界,十天後還不知道陽間變成什麼樣!”
“陽間還有一個人教呢,他們會管那些鬼魂的。”轉輪王旁邊那人淡然道來,之後又說道,“鬼門關現在由兩個閻羅,三個陰帥,一個魂使守着,無論誰都出不去了,希望能留下他!”轉輪王又道。
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心裡震驚到無以加復,鬼門已經關了,那我怎麼出去?而且,從他們口中得知,他們似乎是爲了抓住什麼人才關上鬼門的。現如今,冥界能抓的人還有誰?極有可能就是我了。
轉輪王旁邊那人聽後道:“放寬心吧!”
“明日酆都大帝會來這裡,也不知楊雲去了哪裡,真是不羈慣了,連酆都大帝的到來都不屑一顧。”
“他就是那樣的人,不過也只有他能降得住這弱水,不然以他的品性,哪兒能當得上這北方鬼帝!希望他這次還能降得住這弱水。”
我聽後更加吃驚,難不成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酆都大帝也是爲我出動的?不過從剛纔那轉輪王與我對視的情況來看,他們並沒有識破我的身份。
還有,他們討論的有關楊雲的事情似乎也別有深意。
楊雲與我關係匪淺,想必冥界很多人知道,以冥界對我的敵意,難免會不牽連楊雲,但楊雲到現在爲止依然是北方鬼帝,甚至連狂妄至極的勾魂使,也不能在冥界拿他怎麼樣。從這轉輪王的談話中可以得知,這楊雲原來也是有所依仗的。
他們談話中,屢次提到這弱水,看來,這弱水也不是看起來那麼的簡單。
跟在這轉輪王一路有心無心地下了羅酆山,正欲再走幾步時,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轉頭一看,卻見是一個年約二十的年輕貌美女子,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好似月裡嫦娥,花中牡丹。
不過,紅粉骷髏,白皮骨肉,再美的造物也一樣會死,如同那畫皮鬼一樣。
此等美貌,除卻李妍曉曉飛駁,怕也只有半步多那畫皮鬼能比上一二了。
這女子徑直向我走來,到我面前後問道:“你在找北方鬼帝是嗎?”
我嗯了一聲。
“我知道他在哪兒!”她滿臉笑意答道,這笑意加上黃鶯般的聲音,讓人不禁想到春風拂面,細雨溼襟,悠閒自在得很。
不過我雖然愛美,卻不貪慕這美色,當下定神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他在哪兒?”
“我告訴你,你能不能讓我跟着你這一路?”她提出了這樣一個要求。
我詫異得很,我與她初次見面,她跟着我做什麼?
她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看出我心思,怕我拒絕,忙道:“你不是也想還陽嗎?還陽就得乘坐弱水河上的不歸舟到對面的還魂崖,我一個弱女子,自然搶不過他們,便想找個強大一點兒的靠山,我絕對沒有惡意的,你只要到時候帶上我就行了。”
“靠山?所以你就找上了我?”
“我在陽間是學心理學的,方纔別人見了弱水大多神色異變,唯獨你不動如山,還有,我見你與鬼卒談話不卑不亢,便猜測你不是普通人,所以才找上了你。”她道。
我想了想,那鬼門已經關閉,暫時不能從那裡出去,只能寄託於這弱水河上的不歸舟了,反正那舟不是我的,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帶上她也無妨。
“那你得先告訴我鬼帝在哪裡。”我道。
聽聞此言,她自然知道我答應了他的條件,嘻嘻一笑,說道:“我都打聽清楚了,每年的十月十號,北方鬼帝都會來弱水河邊祭奠一個人,然後便在弱水河邊站着,直到十月十一號不歸舟出現,他才離去!”
“你還是沒告訴我北方鬼帝在哪兒。”
聽我這麼一說,她立馬着急了,蹙眉道:“可是我現在真的不直到他在哪裡呀,連鬼卒都找不到,我怎麼能找得到,十月十一號帶我一起好不好?我回陽間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現在社會就不存在不會撒嬌賣萌裝可憐的女孩兒了,我最怕的就是這個,馬上道:“行行行,只要不礙我的事便是!”
我自認爲這裡沒有鬼魂能跟我搶奪乘坐不歸舟的機會,到時候帶上她一個便是。
她聽後又嘻嘻一笑,道了句謝謝,我打了個冷顫,見轉輪王幾人已經失去了蹤跡,便返回了羅酆山上。
上山的時候,這女子跟我自我介紹了一番,她叫顏婷煦,大學學生,下這冥界已經有兩三天了,纔剛剛適應過來,聽聞每年十月十一號不歸舟會出現,纔來這裡等機會的。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談話間,她提到這麼一句話,並問我是不是很感人。
我不屑笑了笑,這話有什麼感人的,不過怕她糾纏,就點頭道:“感人!”
“是嗎?我也這麼覺得誒,你知道這是誰說的嗎?”
本想打發這女人,沒想卻引來了更多的問題,我隨意答了幾個字,她也看出我無心說話,不再多話,與我一同看着弱水道:“弱水底下住了人的。”
每年不知多少人沉入弱水,成爲了弱水的一部分,說下面住了人,也不算錯誤。
“北方鬼帝很有才氣,他在弱水邊上作了很多詩,我昨天去看過那些詩,字裡行間透露的,他也在爲弱水裡面的人感到不公。”
說到這裡時,我楞了一下,忙問道:“他有沒有說弱水裡面住的是什麼人?”
“沒說,不過,他詩裡寫了,每年十月十號,他都會來這裡跟弱水裡面那人說一天的話,今年應該也會來吧,弱水裡面的人也真可憐,每年只能在十月十號和北方鬼帝一個人說話。”顏婷煦看着波瀾不驚的弱水河面道,臉上滿是悲哀,眼睛似乎也變得有些晶瑩了,我正想說她太多愁善感了的時候,她又道,“爲什麼我一看見弱水就想哭啊?”
女人果真是水做的,搖搖頭不語,自個兒猜測起這弱水之底到底住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