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茅山提出的這前兩場比試根本沒跟我們上商量過,完全一副霸主作風,這監院來的目的簡單來只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
我茅山要與你玉真比試,輸了,你玉真就得歸我,比試的題目,我們茅山也已經出好了!
這不是商量,根本就是在通知!
“你們茅山也太自大了些吧,憑什麼你們說比我們就一定得比,那第二場比試,很明顯是把我們當槍使,您覺得這樣妥當嗎?”我問道。
監院看了我一眼,不喜不怒,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說道:“若沒有你們,以茅山之力,解決那兩個道觀的屍亂完全不在話下。至於你說我們把你們當槍使,第一場比試之中,那葉家人的魂魄與我茅山無半點兒關係,我們不也一樣需要走陰嗎?”
監院說完這話之後我立馬啞口無言了,確實是我太敏感了。
我閉口不語之後孟長青卻說道:“現如今葉家那人的魂並不在你們茅山手裡,也就是說,你們茅山沒有下任何賭注,而我們卻將整個玉真壓上了,還有一枚上清大洞印,監院您覺得公平嗎?”
監院遲疑了一陣,怕是茅山一開始就沒想這個問題。在他們的眼裡,怎麼可能輸在一個小小的玉真手上。
孟長青見監院久久說不出話來,就道:“若是玉真贏了,我要你大茅峰之上的藏經閣!”
我們聽後驚愕了一下,茅山幾千年的積澱都在這藏經閣之中,孟長青雖然沒有要整個茅山,但一個藏經閣也抽了茅山一半的血液,孟長青這要求,就算不是獅子大開口也差不多了。
監院聽聞孟長青想要茅山以大茅峰上的藏經閣爲賭注,一時間不好做決定,就道:“此事我得與掌教及其他執事等人商量才能做決定,會盡快給你們答覆,各位先在這裡的客堂休息一陣,等有結果了,我馬上來告訴你們。”
孟長青應了聲,這監院隨後離開,而我們也被帶到客堂去休息去了,吃過飯之後幾人在一起聚了會兒,至觀裡道士做完晚課之後有人將我們喚到白天的那恰雲院之中。
進這裡面時候被驚了一下,這裡面竟然已經坐了五個身穿紅色道袍的人,剩下的十來個人,清一色全部是紫色道袍的。
也就是說,這裡等級最低的道士,也是跟孟長青一個級別的。
不過好在這衣服不象徵實力,不然非得被這陣勢嚇死不可。
我們進去之後,這裡面的人起身行道禮,各道‘福生無量天尊’,然後坐下討論起了正事。
我原以爲茅山掌教在這裡面,但聽他們介紹完才知道,那些穿紅色道袍的只是茅山管事的人,八大執事來了四個,全部是紅色道袍,加上白天那個監院,一共五個紅色道袍的道士。剩下的也都是茅山舉足輕重的人。
這些人來的主要目的是告訴我們兩件事情,第一件,茅山同意用大茅峰的藏經閣做爲賭注。
第二件事情就是走陰比試的時間和參加比試的人,不是白天那個監院,而是比他低一級的執事!
將這兩件事情說明之後,監院向孟長青問道:“長青先生還是執意要以你的弟子葉海蔘與比試嗎?我看他根骨並不佳,那冥界又極爲兇險,沒有一定實力就走陰的話,怕還沒過枉死城就落到其他鬼魂手裡了。”
孟長青回答依然爲是。
在場茅山的人聽了之後神色有些不正常,他們出動執事走陰,一是足夠的重視,二是走陰太過兇險,必須得有一定實力才行。
而我們這邊卻派我走陰,就顯得有些兒戲了,有侮辱之嫌。
不過他們好歹也能稱得上高人,喜怒不顯露於臉上,平靜下來之後道:“走陰明天寅時開始,後天寅時結束,切不可爭強好勝,一定要在規定時間之內回來。超過這時間,直接算輸。”
之後他們幾人在這兒討論起了道門以後的發展,即便我對此不感興趣,但是道家禮數在這兒,我不得不坐一旁安心聽着。
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他們討論完畢,約定寅時到這九霄萬福宮中的‘聖師閣’。
剛回客堂,孟長青就囑咐道:“到下面,行事千萬不要太高調,小心勾魂使,找不到你三叔也彆強求,爭取在寅時之前回來。”
孟長青話不多,我原以爲他一句話都不會說的,跟我交代了這麼一句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了。
曉曉本來一直在生我氣的,知道我要去走陰,也不再生氣了,在去‘聖師閣’之前,曉曉找到我,面色故作冷漠,言語卻極暖,說道:“你小心一點,等你回來,我送給你一個禮物。”
同樣道了聲一切小心,然後等待着寅時到來。
寅時就是凌晨三點,到點之後一行人往聖師閣前行。
去之後他們已經在等待了,與我一同走陰的是一個叫劉哲弘的執事,年齡並不是很大,四十多歲,跟監院一樣蓄着長髮,中等體型,國字臉,看起來極爲威嚴。
走陰之前,監院再嘀咕了幾句,然後各自開始施術,不同派別,走陰方法不同,但效果一樣,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小道術。
同時同地走陰,自然在同一個地方出現,在進鬼門關之前,這劉哲弘看了我一眼道:“後生,我雖然不滿你師父派你跟我走陰,但好歹同是道門中人,如果在這裡遇到什麼兇險,大可以來找我。”
我聽了對這劉哲弘印象好了些,他並不是什麼心胸狹隘的人,跟他道了聲謝謝,然後一同跨過了鬼門關。
沒在黃泉路上停留,既然三叔是被陰差勾來的,這會兒恐怕早下真正的冥界了。
擠過擁擠的鬼魂羣往奈何橋的時候,劉哲弘跟我說道:“後生,一會兒不要看河水知道嗎?跳下去就沒救了。真不知道你師父誑你一個小娃來走什麼陰。”
我又跟他道了聲謝謝,接着便有鬼卒牽着狗在我們身上聞了起來,不過沒遇到上次見到的那鬼卒。
這狗在我們身上嗅了一陣,鬼卒隨後給我指明瞭哪座橋。
這劉哲弘是銀橋,而我卻是中間的奈何橋。
劉哲弘對我過的是奈何橋有點兒詫異,但也沒都說,過橋之後我們便分開了,各走各路,很快就在陰魂羣中失去了各自的身影。
我循着上次的路一路走去,至枉死城的時候遇見一落單的陰差,以定身咒定住他,將他身上的陰差黑袍披到到了自己身上,隨後拿着鐵鏈與其他十來個陰差攪在一起。
“兄弟,聽說過陽間孟長青嗎?”我故意找了個話題,至於爲啥提孟長青呢,因爲經過老龍洞之事後,孟長青的討論度應該最高。這就跟陽間找話題聊天,以問天氣開頭一樣。
另外,老龍洞中的事情就算不出,孟長青在這冥界的名聲也極大,現在基本上是家喻戶曉了,我一說孟長青,他們眼神驟變,忙對我做了個噓的手勢道:“你小聲點兒,當然聽說過,不過那孟長青得罪了咱勾魂使大人,千萬別討論他,要是有人告密到勾魂使耳朵裡的話就完蛋了。”
我忙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又低聲說道:“這麼大梁子啊。”
“你新來的吧?這麼大的事兒都不知道。”
“啥事兒?”
“就在不久前冥界跟道門大戰了,就是這個孟長青帶頭的,把冥界的鬼王、日遊神都打得魂飛魄散了。道門出動了好幾個掌教甚至掌教級別以上的人物,個個都恐怖得很。特別是這個孟長青,差點兒把勾魂使、東方鬼帝、南方鬼帝、笞魂使一併幹掉,還是由酆都大帝親自出面才解決這事兒。”這陰差像是講故事一樣說道,我聽着這覺得玄乎的很。
這裡面沒有出現我的名字,有些失望,好歹我也是裡面最大的受益者。
不過這陰差隨後又說道:“據說他們裡面最恐怖的還不是那個孟長青,而是他的師父。”
“啥?孟長青師父?”
“對的,叫昭三三,他纔是他們之中最厲害的,據當時在上面的陰差說,當時這個昭三三都沒出過手,一直在邊上看着,要是這昭三三也出手的話,勾魂使大人他們哪兒還能返回來。”
我聽了忍俊不禁,合着這昭三三那晚上跟那些陰差扯這麼久,是在奪取別人功勞啊。
“道門現在都這麼厲害了啊。”我隨意感嘆了一句。
那陰差以異樣眼神看了我一下,眼裡寫着‘小樣兒,又長見識了吧’,之後想起了些什麼,說道:“對了,這場紛爭中還有一個不可忽略的重要人物,叫葉海,這葉海就是孟長青的徒弟,現在可是我們冥界的十一殿閻羅天衍王,酆都大帝特封的,雖然沒聽過他很多事蹟,估計也是一個牛人。所以,以後咱們收魂得把眼睛睜大點兒,第一不能惹那個昭三三,第二不能惹孟長青,第三不能惹這個天衍王葉海,第四不能惹葉家富。”
“意思是你們不會再勾他們的魂了?”我大喜道。
“那倒也不是,只是得看準人再勾,儘量不去惹他們就是,咱勾魂使大人也是一個狠人,沒說過怕誰。這不,就不久前才勾了一個葉家的人的魂下來,這會兒估計都還在魂使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