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田雨臉色微變,耶律拽刺又迅速的瞟了眼馬希萼,那邊馬希萼臉色卻是一片灰暗,一雙小眼睛正不自在的瞟着田雨,拽刺心裡頓時是又驚又憂,驚得是自己一不留神,又成了擴音喇叭,把這等辛密的事情給透漏了出去;憂的卻是這個湘陰王果然沒有騙自己,這馬車確實是身份的象徵,那麼它肯定是不容易搞到手,可自己已經聯繫了15個買家了。不過,想到這15個買家,耶律拽刺心裡又是一陣興奮,就算進價是1萬兩,他轉手就賣了1萬5千兩,雖然他家大業大,可這些錢財不是父輩留下來的,就是皇帝賞賜的,這賣馬車的錢,可謂是他平生一來賺的第一筆錢。可惜,拽刺萬萬沒想到,田雨色變壓根就和馬車沒一點關係。
至於馬希萼,他此時臉色顯得異常的難看,這主要原因當然不是馬車不好弄,就算馬雲他說不動,可是走走太上皇的門路,搞幾輛車還是很簡單的。關鍵的問題在於,拽刺說話的時機太不好了。當着臣子的面,你這麼說,不是在打我的臉嗎?馬雲可是說過,不允許官員和侯爵以上的王公貴戚私下涉足商業。就算要搞也只能參加由皇帝陛下親自組織的商業活動,比如說買個國債什麼的。
田雨作爲大楚的官員,他當然知道這個政策了。看馬希萼的臉色,田雨心裡登時就明白了,自己聽到不該聽的話了。田雨連忙說道:“王爺,夜色正濃,微臣又酒醉不堪,神智實在是不清醒,小臣斗膽告退。”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啊。先不說這個政策執行力度怎麼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聽到自己耳朵裡,保不定就出了什麼事呢。
馬希萼看了眼田雨,這小子在暗示自己喝多了,啥也沒聽到。他臉色稍稍好看了些,點頭道:“田大人爲國操勞,勤苦了。那你就好好休息吧!”他倒是想說兩句寬慰的話,拉攏拉攏田雨,可是一來礙於面子,放不下身段;二來,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點頭讓田雨退下。
見田雨出去了,耶律拽刺不自然的笑了笑,說道:“這人做事小心謹慎,放心吧,他絕對不會胡說八道的!”耶律拽刺對這個田雨還算是瞭解的,畢竟作爲耶律璟的親信,田雨對拽刺也是有意識的結交,兩人關係還不錯。
耶律拽刺已經聯繫了15個買主,這15個人不是皇族,就是衙內,剛答應的好好地,轉眼就說沒有車了,拽刺可丟不起這個臉。現在的拽刺生怕馬希萼不同意,又說道:“我知道這皇族的車確實不太好弄,不過,馬哥,你可不是一般人,你可是堂堂的湘陰王爺,堂堂的楚國皇叔,別人辦不到我信,你辦不到,我可不相信啊!咱們可是好兄弟,我跟你實話實說了吧,這車啊,賣給我們契丹人,一輛1萬5千兩,咱們兩個五五分賬,你看怎麼樣!”
馬希萼眼角微微一挑,瞳仁都激動的有點散光,1萬5千兩,我靠。這讓我算算,成本本來只是1千兩,可我跟拽刺算的是1萬兩,這五五分賬,一輛車就能賺1萬1千五百兩。這。。。這也太賺了吧。馬希萼心裡蹦蹦直跳,見過冤大頭,沒見過這麼冤大頭的。
馬希萼早就心動了,可惜,拽刺心裡着急自己的面子,居然沒有發現馬希萼漸漸發紅的臉龐。馬希萼擺出一副爲難的樣子,說道:“哎,老弟,說實話,本來這事兒啊,也不算特別難辦,可是,不是老哥我說你啊,你。。。你不該當着田雨的面說啊。這。。。他知道了這個情況,肯定會向皇帝稟報的,我。。。這下子別說我給你弄車了,就連我自己都少不得被皇上一頓數落啊!”
“別呀,”拽刺急了,他伸手拉着馬希萼的胳膊,說道:“這個田大人這塊,我來擺平他,保證讓這個事兒不泄露。你看怎麼樣啊?”
馬希萼捋了捋自己的短鬚,目光遊移,好像心裡翻來覆去,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看着拽刺巴巴望着自己的樣子,馬希萼長嘆一聲,問道:“老弟,你給我說實話,你是準備怎麼讓田雨保密啊?”
“這個,我。。。我給他分錢啊。分給他一份賣車的錢,這錢可比他當官的俸祿要高的多了。有了這筆錢,他完全可以不用當什麼官了!”拽刺一副心中瞭然、十拿九穩的樣子。
馬希萼忍不住鄙視了一下拽刺,說道:“老弟,你這招不高明啊。田雨是什麼人,是大楚派來常駐契丹的使者,他這樣的人,恐怕很難被金錢收買吧。再說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大楚官員的俸祿可是不少的啊,還有一系列光門耀祖的獎勵,那更是商人不容易得到的。不錯,在我們大楚捐點錢,那確實可以得到點名聲,可是比起做官來說,那就差的太遠了。官員那可是國家的基礎啊,大楚對他們可是異常的重視的!另外,皇帝陛下還不允許官員經商。更重要的是,田雨在契丹的這幾年,已經簡在帝心了,等他回到大楚,那必然是要擢升的,他田雨怎麼可能自毀前程呢?”
果然是皇族出身,拽刺對馬希萼的話瞭解的很透徹,這世上有人的財迷,有人是官迷,田雨要是一心進步,那麼這些錢財還真的未必能打動得了。不愛財的官,契丹都有不少啊,比如高模翰。拽刺搓了搓手,眼睛轉了轉,說道:“那。。。那。。。有了,馬哥您貴爲大楚的王爺,楚帝的親叔叔,你說句話,對田雨的前程可是大大有利的。咱們可以從官職上拉攏他啊!”
馬希萼怪異的看了眼拽刺,心中暗道:你丫還真不是笨蛋,可惜,老子在楚國早就靠邊站了。那有能力去影響田雨的前程啊,這事兒你不知道,田雨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再有,你小子惹的禍,憑什麼讓我擺平啊。馬希萼一臉慎重的說道:“我確實能替他說好話,可是你卻能給他實實在在的功勞,咱們兩個加在一起,才能讓田雨替咱們保守秘密。”
拽刺一愣,詫異的說道:“這。。。這是從何說起啊,我怎麼能給他功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