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人生就像大舞臺,演好演壞自己來……也有人說,混得好,全靠演的好。
自打離開江陵起,馬雲的演技就蹭蹭的往上漲,一會兒是禮賢下士;一會兒是忠肝義膽;一會兒又是孝順兒子;這些角色有演的好的,也又演砸了的,其中的苦樂甘甜,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能體味出來。
出了長沙城,來到李唐的地盤,他能演的角色,可就不多了,裝粗就是其中的一條。
趙普和拓跋恆,各有側重的給馬雲分析過,如何從金陵全身而退。正是這些分析,讓馬雲相信自己應該可以安然的回到荊南。當然,這得有個前提,就是要把這場戲給演好了。
洪州城外,馬雲突然來的這麼一嗓子,讓人又驚又愧。吃驚的是,李弘冀身後的李唐大大小小一衆官員了,這些人驚過之後,各個不是伸長了耳朵,就是墊起了腳,眼神中只流露出一個意思:有好戲看了。羞愧的則是李節,怎麼說也同是從楚國出來的,在外人,尤其是李唐的低級官員面前,怎麼着也得同仇敵愾,畢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想到啊,這個五王爺突然回來了這麼一句,真不知道這個拓跋恆是怎麼教的。
處於焦點處的李弘冀看了眼一臉泰然的馬雲,微微笑道:“原來,呵呵,五王爺,請……”說着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馬雲先行。
馬雲嘿嘿一樂,衝着趙普笑道:“還是我大舅子知書達理,怎麼說,咱們遠來也是個客嘛。”說着一把抓着李弘冀,說道:“一塊一塊啊。”
百官如衆星拱月般,擁簇着馬雲、李弘冀二人回到了節度使府。分賓主坐下之後,李弘冀便笑着對正在上下打量自己府邸的馬雲,說道:“五王爺,一路辛苦了……”
馬雲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哈哈,大舅子,你這麼說就太客氣了,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人,你左一口王爺,右一口王爺的叫着,沒由來,就顯得咱哥倆生分了許多啊。”
李弘冀的眉頭忍不住皺了皺,卻笑道:“既然這樣,我就喊你五弟,你叫我大哥,可好啊。”
馬雲連忙點頭,渾然不顧一旁陳覺那若有所思的神情。
正在二人說話的時候,早有下人端着茶水送了過來,馬雲隨意的看了兩眼,卻是兩個靚麗的女子,每人手上都託着一個深紅色的木盤,上面放着幾碗香茶。其中一個女子走到馬雲面前,奉上茶水之後,不經意間似乎還上下打量了幾眼馬雲。
馬雲對她自是不以爲意的淡然一笑,可是陳覺臉上卻浮現出壓抑不住的驚訝之色。
剛纔的話題,似乎被這兩個端茶遞水的下人,給完全的打亂了。李弘冀目送這兩個女子下去之後,看了眼陳覺,方纔繼續說道:“聽說王爺……五弟在嶽州以少勝多,大破南平,立下蓋世功勞,讓我好生的仰慕啊。”
來到李唐,少不了被人詢問南平之戰的事情,馬雲對此也是早有準備,立時就眉飛色舞的說道:“要說破南平嘛,基本上是沒費多大力氣的,我三下五去二就把南平王給活着了,大哥,你是不知道,別看他平日裡也是個王爺,被我捉到後,一樣嚇得是屁滾尿流,磕頭如搗蔥了。”
李弘冀微微一笑,說道:“這兩年南平收成不好,五弟拿下南平,這善後之事應該也很傷腦筋吧。”
馬雲正想像當日在長沙那樣,好好地吹噓一下,自己的戰功,不料這話剛起個頭,就被李弘冀給岔開了,反而問了他一個實際的問題。一時間陳覺、李節也是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馬雲轉而就變得一臉苦瓜相:“這南平王確實是個混蛋,這庫府裡一點銀子都沒有給我留下,要不是我父王送來了點糧食,這南平打下來還真不如不打呢。”說完還長嘆一聲。
陳覺也是第一次聽馬雲談起南平的細節,當下他笑道:“大楚富庶,養着南平三州,想必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了。王爺,何必擔心呢?”
“本來是這個樣子的,可是……”說着馬雲似無意的回頭瞅了眼李節,住嘴不說了,過了半晌纔有說道:“媽的,真是窮啊。”
馬雲裝神弄鬼的突然來這麼一下子,看起來思維跳動極大,不過房中的幾人都是人精,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潛臺詞。
此時正是下午時間,離吃飯尚早,天氣也是陰沉沉的,李弘冀自然也不好安排什麼娛樂活動。幾人閒聊了幾句,就安排了馬雲等人的住所,晚上再正式的設宴招待。
使臣自然應當是住驛站的,可是李弘冀卻說什麼,和馬雲是自己兄弟,就留馬雲住在了節度使府,把李節和趙普給打發回了驛站。馬雲本來是準備留下李二狗等人護衛的,沒想到李弘冀居然把馬雲給安排進來內府,這裡面住的可全是李弘冀的內眷,留下李二狗反而不妥,好在住的時間也不會太長,所以,馬雲就把李二狗給打發走了。
在內府住了下來,伺候的丫鬟居然還是剛纔那兩個奉茶的侍女,馬雲雖覺詫異,也挑不出來什麼毛病。
“聽說王爺,在長沙是娶過妻子的?”較靚麗的那個侍女問道。
這些日子來,陳覺走走停停,一路行進的極慢,馬雲身體上是一點都不覺得累,只是身在李唐,心中不免有些猶疑。
就算今天來洪州的時間不夠巧,但在剛纔在議事廳裡的閒聊也太短了些吧,完全可以東拉西扯的聊到天黑,再一起吃飯,這多增進感情啊。可李弘冀偏偏不這麼做,說他是關心馬雲等人,怕他們一路操勞,可這是李弘冀的地盤啊,他難道就不知道馬雲他們走的又多麼慢嗎?而且如果真的是擔心馬雲他們一路操勞,大可以在驛站接見一下就可以了,爲什麼會偏偏把馬雲給請到節度使府呢?況且聊了兩句,就馬雲給留下了,還把隨行人員全部給打發回了驛站。
這說明什麼?說明李弘冀有事,要私下找馬雲單獨商議。
可是這麼做,不是太明顯了嗎?
馬雲就這樣一屁股坐在住所正廳的椅子上,一面等着李弘冀過來,一面想着心事。
可李弘冀沒等來,這兩個伺候的丫頭,卻和他說起話來了。
馬雲有點吃驚,在大楚的時候,除了彭雙和巧娘,他還沒遇見過主人不問話,丫頭主動說話的案例。
不過他想到這是大唐,就稍微安心了點。也許是由於它的建立者,流淌了一部分胡人的血脈,多少受了那麼點影響,也許是由於它有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女皇帝,提高了女子的地位,總之,大唐朝,可是中國歷史上,除了少數民族建立的政權之外,民風最開放的朝代了,大唐朝的女子,相對來說也是有點地位的。
而眼前這個李唐可是標榜自己是繼承大唐的,李昪不就聲稱自己是唐憲宗子建王恪的後代嗎?還說的有鼻子有眼,什麼恪生超,超生志,爲徐州判司;志生榮,榮生昪。還重新在金陵立了唐高祖、唐太宗的廟。
馬雲看了看開口問話的女子,柳眉皓齒,身材修長,膚色白皙,由於天氣的關係,身上穿着的衣服較多,不過就這樣也是前凸後翹,身材極佳。
外加這聲音如黃鶯般悅耳,比起紫英更多的是溫順典雅,讓過來人的馬雲,忍不住嚥了口吐沫。
馬雲微微笑道:“你這是聽誰說的呀?”
“這坊間都是這麼流傳的,還說楚王爺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而王爺則是一力堅持,甚至是甘願放棄一切。”那女子緩緩道來,神色中似乎還有那麼一點欣賞之色。
這話好問,卻不好說,照實了說,那不就顯得自己不願意娶李唐的公主了嗎?這裡可不是大楚,這話說出口,丟面子的是李唐,丟性命的弄不好就是馬雲自己了。可要是否認,也不太妥,畢竟這話把馬雲給塑造成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男兒了,否認的話,豈不是把自己給弄成一個始亂終棄的花花公子了嗎?
好在馬雲臉皮已厚,當下調笑道:“這傳說中的五王爺,可是姑娘心中夫婿的標準呀?”說着呵呵笑了起來。
那女子還沒答話,旁邊的另一個侍女也抿嘴笑了起來,她臉上一紅,白了馬雲一眼,訕然退了出去。另一侍女跟着也退了出去,這兩人想走就走,居然一點禮數也沒有。
馬雲當下有點吃驚,卻也弄不清楚這二人的意思。
馬雲枯坐了半晌,除了這兩個女子之外,竟然再也沒有人來過。他有點沉不住氣,心想: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當下走了房門,準備去找找這個李弘冀。
可是院子亭閣交錯,喬木繁多,雖是深秋,卻也鬱鬱蔥蔥,外加行人希少,他左走右走,居然徹底的迷了路。正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忽然從左側的假山後,走出了一個小孩,那小孩見了他,叫道:“公公,快過來,幫我個忙?嘿……說你呢!咦,你這個太監怎麼長的有鬍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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