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認識逍遙派的仙長?”
這次是陳誨忽然出聲,看到蕭乘臉帶笑意!
那次安定郡公蓮峰居士李從嘉從嶺南順利回京城,皇帝李璟曾經設宴招待一行!
當時其實燕敬權和陳誨都參加過,不過燕敬權因爲不受皇帝待見,居然排位到了朱衣官員的後面。所以當時便和幾個不得志的同僚喝的天昏地暗,根本都沒有在意蕭乘的樣子。耿仙笙他是時時見過的,蕭乘這個少年他反倒是沒有印象了。不然陳炫帶着蕭乘見他時,他反倒是沒有認出來!
至於陳誨因爲看到蕭乘熟悉,卻是邊鎬的氣息先入爲主,所以認爲是邊鎬的原因。那晚因爲對他道家的人沒有好感,所以對道家來人他也不宵一顧。偏偏當時席間道家各派佔據了四五家。不但個個紫衣錦袍,而且大有衆星捧月的感覺。
所以中途耿仙笙帶着蕭乘出現的時候,他只是隱隱記得皇帝恩寵,還給東海仙子耿仙笙的一位師弟賜座了!至於是誰他看都沒有看,後來鴻臚丞潘承佑還在他面前提過一嘴,不過因爲陳誨退出權利中心,所以也不想參與這種事情!
畢竟當年閩國失意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閩主被道家忽悠的結果。所以陳誨潛意識排斥道家,也是有一定原因的!何況當時蕭乘坐在了耿仙笙後面,隨即又出去認識了彭師篙,陳誨居然是錯過了見識這個少年!
何況當時大明宮裡道家高人衆多,加上皇太子李弘翼的現身,無疑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如果蕭乘知道這個原因,不知道心裡作何感想?
不過當時陳誨隱隱看到一個身影,如今想來卻是越看越像。卻沒有想到當日那風度翩翩的白衣少年,皇帝都親自賜座的道家翹楚,會是面前燕敬權桌上的晚輩!
隨即陳誨心理頓時又想到了一點,那就是爲什麼看到蕭乘,感覺到邊鎬的氣息了。因爲歷來傳言邊鎬和逍遙派長老關係密切,如今看來顯然不是無穴來風了!
蕭乘這個時候雖然有些詫異,但是想到陳誨的名頭,還有自己剛剛來到金陵城,就被耿仙笙帶去了宮裡赴宴。這陳誨顯然當時應該在場的,知道他看出來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同時想到自己沾耿仙笙的光進宮,居然都有這麼多人不認識自己,看來這唐國朝廷並不如外界所想,許多人對道門的認可,還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
看到陳誨靜靜的神色,蕭乘心裡淡然正顏,所以正要回答的時候,沒有想到外面又有一個聲音傳來!
“什麼人居然如此大言不慚,到處拿着本派的名頭,在金陵城招搖撞騙,不知道本派在金陵城的根底嗎?”這是一個有着洪鐘一般的聲音,甚至帶着幾分得意的傲慢。接着陳誨的話,朝這邊便傳了過來。
忽然被人接話確實令人有些驚訝,不過光是聽起聲音,便知道此人居然偷聽這邊的談話。這在任何情形下說起來,都是一件很忌諱的事情,所以陳誨和燕敬權的臉色都變了!
居然有人膽敢偷聽!
這就是在江湖上,也是一件很忌諱的事情!如今這人不但偷聽了,而且還出聲干預了起來,自然讓人有些莫名的憤怒和憋氣!
單純光是聽聲音,這應該也是一個年輕人!陳誨和燕敬權都沒有吱聲,隨着幾個人涌過來,扶桑國的那五個人都站到了陳誨身後,遊驊舍和張洎都站到了武宣這邊來!
進來的是四個人,一個揹負着雙手的青色錦袍道人,美如冠玉一般的容顏,雙眉入鬢帶着幾分神采。讓人側目的是他束髮在頂的位置,居然有一顆幼兒拳頭大小的翠玉!
他身邊另外還有一個穿着青色道袍的女修,容顏自有幾分風情,緊緊的隨在他的身側。另外兩個年輕人也錦衣華麗,一對眼睛卻四處張望着!
這個青袍道人還沒有說話,一旁其中一個錦衣年輕人,似乎認出了燕敬權和陳誨。雖然沒有臉色難看,但是作勢也要打招呼,沒有想到那個青袍道人卻在掃視了諸人一眼之後,率先便再次張口說話!
“如今金陵城裡,尚有上清一脈大洞五子爲首的傳承,也有正法一脈洪天賜的門徒。至於那尹元鐸盤踞的天師府,和鬼谷一脈存在的檀一話,完全不過徒有虛名而已!”這個道人顯然便是開始說話的那位,看着年歲不過三十出頭。可是他提到金陵城的這些道家各派,言語間居然充滿了輕蔑。
眼神雖然沒有輕佻,卻無形當中帶着幾分傲氣。好像這些傳頌天下的大人物,到了他面前全部不值一提:“本派掌門深得當今皇帝聖眷,平時難免有些宵小借本派之名,到處招搖撞騙胡作非爲。本道雖然不才,但是爲了本派的聲名,還是要過來看看的!”
聽着他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得意,好像逍遙派耿仙笙的代言人就是他一樣。
雖然看着他的服飾,蕭乘猜到他應該是比逍遙宮嚴玉仙還低着一輩,可是看到他這樣子,好像比自己師叔焦木道人蘇侯還要牛逼,蕭乘不由面面相覷的看着燕陳兩個人,一臉的汗顏慚愧。
逍遙派在金陵城確實威名赫赫,不但掌門住在宮裡,就是寒玉仙子嚴玉仙住的逍遙宮,都不是普通官員可以去的。遊驊舍和張洎罕見的噤若寒蟬,這個時候都有些不自然的臉紅。因爲他們來找燕敬權有事,這事忽然牽扯進來逍遙派,他們自然在心裡擔心了起來。
看到這無人說話的空隙,燕敬權和陳誨不由靜靜看着這個道人。他們雖然不是怕逍遙派,而是知道這種修真的人物實在難纏。何況逍遙派掌門一直外傳是皇帝的寵人,這事十有八九走不了假。一個是失意的大將,一個是已經賦閒了的大將,看着這個有些得意的修真,都感覺到有些荒謬的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