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樣的邏輯,一旁的人聽到地瓜大師的嘶吼,都感覺到這個傢伙是不是瘋了!
但是他沒有瘋!而且在叫了一陣之後,他反而比開始更加的清醒,看着大家的眼神似乎更加的清澈。
只見他再次抖了抖自己緊繃的道袍,雖然道袍鼓脹脹的根本就抖不起來,但是他還是得意的揮了揮自己的袖子。然後在掃了幾個人一眼之後,居然再次端起几上的瓦碗喝了一口。深深的舒了口氣之後,似乎感覺到了極爲舒坦的神色,就像剛剛喝了蜜一樣的舒坦。
“難得和你們倒是有緣,近日溪口就有好戲看。不過那場面不是你們可以靠近的,但是乘着這個空檔,本大師可以帶你們去見見世面!”地瓜大師一副高深莫測的神色,好像他有着一個天大的秘密一般。對於面前這幾個無知的人,他就是一個掌握了一切的高人。尤其看着幾個人那有些得意的神色,好像這世界就是他創造的。
“大師的這意思是?”
雖然不知道這傢伙說話哪句是真的,但是看到他神叨叨的樣子,倒是有着幾分唬人。
謝智雖然對他不瞭解,但是想到那個認識的神僧,還是拱手向他行禮。目光微微瞟了陳仲甫兩個人一眼,卻看到兩個人的神色似乎也有些緊張,便知道大家和自己是一樣的想法。只怕這個大師如果有半句假話,只怕面前這個道士都會上去直接把他給掐死了。
地瓜大師翻了一陣白眼,嘴巴動了幾下,卻都沒有說出話來。那眼神好像看白癡一樣看着謝智,好像這點東西都不懂,果然是個白癡的神態。不過似乎等他平復了心情,好不容易等到他蹦出一句話來,卻是說道:“那個老禿驢把我趕出來了,我帶你們去那死牛鼻子那邊折騰一下怎麼樣?”
聽到他這驚天雷一般的一句話,謝智差點咬到了自己舌頭。雖然自己和這兩個人沒有什麼太深的關係,但是至少也受到過明空神僧的指點。按照正常的常理說來,懂得知恩圖報的話,自己是該指責這種行爲的。不過他嘴裡口口聲聲說的死牛鼻子,那可是面前這兩個人的老祖宗,這語無倫次的傢伙,一點兒也不留口德,直接啪啪的打臉。
可能被地瓜大師說的麻木了,陳仲甫和李佳都沒有跳起來。因爲對方出言便是和自己祖宗輩的在一起,自己怎麼去和他插話。但是聽到他說要去老祖宗那裡折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雖然沒有發作起來,卻也是臉色沉靜着。
地瓜大師好像視若無睹一般,繼續滔滔不絕的說道:“那死牛鼻子據說手裡有兩支天目血蓮,那可是絕世奇珍,如果這次可以得到一二,本大師倒是可以讓你們分一杯羹!”看着他洋洋自得的神態,當着天目山弟子胡吹亂侃,絲毫沒有把堂堂龍虎山天師道放在眼裡。
陳仲甫心裡幾乎呻吟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這個滿嘴跑馬的傢伙,哪句話是真的。但是看到他說道的煞有其事,陳仲甫心裡還是不由有些緊張了起來。要知道據說柳丁一隱居的地方,就是自己師傅李元成未經傳喚,都不得隨意的進入。那可是在天目山一個極佳修行的所在,不說外人很難隨意進入,就是天目山的弟子可能都不能隨便找到。
而且關於天目山有血蓮這件事情,不但天目山的弟子知道,就是外面的人也有知道的。傳說天目山兩口天池裡,每年會有一對天目血蓮產生。因爲這對血蓮具有神奇的通竅活脈的作用,所以歷來便被龍虎山天師府所收走。外人不知道的是,每五年的時間裡,天師府總會給天目山留下一對血蓮,算是獎勵天目山的弟子們。
算一算最近賜下的一對血蓮,就是留給了天目山的長老。據說當時是有人要突破境界,天師府那邊特意的多留下了一對,算是對天目山額外的賞賜。那時候陳仲甫已經算是掌權天目山,自然知道血蓮是被自己師傅李元成留下,最後呈給了後山修行的長老了。
看這個傢伙滿嘴跑馬的架勢,居然知道這樁秘辛,陳仲甫不由對他刮目相看起來。
想到這個人不知道會有什麼舉動,但是似似真真的話,鬼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作爲天目山如今的話事人,陳仲甫自然肩負着天目山的安危。這不但涉及了歷朝歷代張天師傳下的遺蹟和典籍,還有各代祖師修行的心得,加上近代修行的弟子安危,如果讓人就這麼放肆無爲,到時候陳仲甫肯定難辭其咎了。
看到謝智沒有再吱聲,陳仲甫只好看了李佳一眼。李佳似乎明白了陳仲甫的意思,卻微微的在地瓜大師目光不能觸及的地方微微擺手。
“怎麼滴,你們害怕?有本大師在,誰會發現咱們的行動!”地瓜大師得意洋洋的看着幾個人,似乎感覺到大家的不信任,不由拍着胸脯說道:“少廢話,跟着本大師讓你們開開眼界!”他居然一口氣喝完了瓦碗裡的茶,然後轉身便朝外走。
大家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看到地瓜大師直接往外走出,搖搖晃晃的沒有回頭的意思。
謝智首先輕輕咳了一聲,然後看向了一臉思索的陳仲甫,眼光雖然瞟向了李佳,卻是一觸即閃開又看向了這邊:“道長感覺如何?”
“陳某正要回山,今日卻是叨擾了!”陳仲甫起身朝謝智拱拱手,便快步跟了過去。本來在沈家廢園坐定,是想看看謝智的來由。畢竟這個新近在溪口成立的團隊,甚至還不能稱爲一個幫派,即使如此自己卻絲毫不知,心裡便多了幾分好奇。
沒有想到話還沒有聊幾句,雖然感覺到了謝智的與衆不同,和身邊一些不容忽視的力量,但是卻被這突然而來的地瓜大師攪合了。要說這滿嘴跑馬的人,按照平時的情形自己自然是懶得理會。不過地瓜大師這架勢裝的,就是陳仲甫都感覺到自己不得不重視。
此時既然對方說要走,自己正好看看根由。一來是想看看這人究竟玩什麼把戲,二來如果在自己身上鬧個笑話,那可就不是丟面子的問題了。他緊隨地瓜大師而去,好像剛剛吳坤帶來的糾結,還有天目山在這裡的威勢頃刻蕩然無存。他甚至沒有招呼李佳,畢竟清涼峰在天目山太過超然,陳仲甫雖然有幾分架勢,也知道自己還管不着這邊的人。
李佳看了謝智一眼,看到陳仲甫也遠去,眼神裡似乎有着思索,卻沒有馬上說話。這時看到謝智站立和猛三示意,她也是生了去意。不過想想自己的來意,卻也不由有些迷茫,看着謝智不語欠身施禮。
謝智忽然間死有所覺,但是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和李佳開口,看到她站在那裡雖然不語,卻衣闕飄飄恍若臨仙,卻有些忍不住的說道:“莫非仙子也要跟着迴天目山?”
“這人說話的意思雖然有些嬉笑,小女子卻不敢當面駁斥,因爲涉及到了本門的長輩。天目山雖然是龍虎山祖庭,但是山上的同門大多數只是修真。如若這人只是遊戲人間便罷了,如果心裡存了一些心思,小女子只怕不回去都不成了!”她說到這裡的時候,居然目光看着謝智有些出神。
謝智也恍如夢中一般,心中雖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但是一時哪裡敢相信,只能微微頷首示意。“仙子所言極是!”
“小女子雖然勢單力薄,但是自幼受到家師教導,更是受到天師的眷顧,算是出身天目山門下,面對這種事情,至少不能讓陳師兄一個人面對罷!”李佳的語音淡淡的輕柔,但是卻有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堅決。這刻這個看似神仙一般的女子,卻多了幾分更加令人仰視的神態。
“也好,如此機會如果真若當然,倒是正好跟着這位大師見見世面!”謝智居然呵呵一樂,似乎沖淡了一些場上的憂傷。不過看到李佳心神已去,謝智心裡頓時有着一股淡淡的憂傷。隨後看了身旁的猛三一眼,感覺到他似乎視若無睹。謝智心裡稍安,便也對着李佳做了個請的動作。
看到謝智居然要同行,李佳眼神里居然透露出一絲異樣,但是她沒有言語,卻腳下輕盈的往前飄移,看來身形虛幻,當是一門極高的輕身提縱的功夫。謝智沒有多話,和猛三先後跟隨了上去。
天目山的路陳仲甫和李佳自然熟悉,不過跟着地瓜大師走了一陣,兩個人卻是越來越驚異,因爲眼前的路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過。如果不是確定在天目山,他們以爲自己走錯了!
看着越來越陌生的路,兩個人心裡自然是越來越奇怪,看到謝智兩個人也緊緊跟着,前面地瓜大師搖搖晃晃的依舊如此,不管幾個人多快,他好像一直保持着距離!這使得本來就驚疑不定的幾個人,對這個不倫不類的地瓜大師,首次有了新的認識!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周圍變得幾乎無路,然後大家感覺到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