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沫靜靜地望着他,眼淚無法控制地淌落下來。
鳳炎鳴沒有再說多一句,接過薩克斯又吹奏起來。
殷小沫默默地走到第一排的座位上坐下來,這一天,鳳炎鳴彈了很多曲子,一首接着一首,不知疲倦似的。
殷小沫讓他別在彈了,可鳳炎鳴不肯聽。
看着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按動着,完全不知道累一樣彈奏一曲又一曲……
殷小沫的眼淚再沒有停止過,安靜地聆聽着,安靜地觀看着,他在舞臺上,她在第一排的座位……
燈光落在鳳炎鳴的身上,殷小沫的心隱隱地疼着……
這個男人……爲她做盡了一切,也許他們之間在孩子的問題上出現過問題,但是在這一刻,殷小沫毫不懷疑鳳炎鳴愛着自己的心。
很晚,直到鳳炎鳴再也彈不動爲止,鳳炎鳴才站起來,殷小沫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鳳炎鳴走到她面前,眉頭微蹙,“我不是讓你來哭的。”
他只是想用盡一切辦法讓她忘記以前的事,他只是想讓她開心,結果,卻讓她哭成了這副德行。
“……”
殷小沫看着他,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觸碰自己臉頰的手指因爲演奏的時間太久,明顯帶了抖意……
“走,回家。”
鳳炎鳴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離開,外面已經是半夜了,鳳炎鳴開車離開歌劇院,路過爵明山莊的時候刻意繞了過去。
最後跑車停在皇氏酒店外。
鳳炎鳴習慣性地擁着她往酒店裡走去,一路上,殷小沫都沒有說話,只睜着一雙通紅的眼睛注視他。
“殷小沫……”
“你別說話了,休息一下。”殷小沫打斷了他的話,他彈奏了這麼長時間就別再消耗體力了,連聲音都是乾澀澀的,她心疼……
“我是用手又不是用嘴,幹嘛不讓我說?!”
“……”
“你心疼我?!”鳳炎鳴低下頭逼近她的臉,將她推到電梯壁上站好,一手有些痠軟的擡起她的下頜,滿臉的淚痕、泛紅的眼睛讓她看起來楚楚可憐。
“做這些事不累嗎?”殷小沫擡眸看着他的臉問道。
“只要你能忘記。”
“人不是這樣就能失憶的。”
“那我不管!”鳳炎鳴在她的脣上啄了一口,“做得不夠,就做到夠爲止。”
殷小沫的眼眶溼潤,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從電梯裡走出來,鳳炎鳴牽着她的手往總統套房的方向走去,說道,“後天是你電影的首映會,你要不要出席?”
電影?
她的電影?
“這麼快就能上映了?”殷小沫愕然,國內對電影的審查制度一向嚴苛,怎麼會這麼快,殷小沫轉念一想,又瞬間明白了,肯定是鳳炎鳴從中幫的忙。
這就是後臺的好處。
“嗯。”鳳炎鳴低下頭凝視着她的臉,“你出席麼?”
殷小沫搖頭,現在再來說這部電影都有些諷刺,這部電影……跟炒作似的,川島佳人死在劇組,她的情~婦新聞……
現在走進電影院看這部電影的,誰會真正關注這部電影的本身?
“那我們到時就只是看電影。”鳳炎鳴也不勉強她。
“……”殷小沫看向他,有些愕然,“看電影?”
“
不出席首映會,連自己的電影都不想去看?!”鳳炎鳴挑了挑眉,上前打開總統套房的門。
到底要不要去看她真的很糾結……
到最後,電影后期製作她完全沒有參與,她這導演算是隻做了一半?她有資格嗎?
“我……”
“我陪你一起去。”鳳炎鳴說道將她拉進房裡,一張紙條飄落在地上。
是她留給鳳炎鳴寫去買衣服的紙條。
殷小沫從地上撿起來,“我貼在裡邊那道門上了,怎麼會掉在這裡?”
鳳炎鳴不是說他沒有看到她留的紙條麼?
那紙條怎麼會在這裡?!
……
鳳炎鳴的眸色一深,聲音沉下來,“我渴了,我要喝水。”
“……”殷小沫撿起紙條疑惑地看了鳳炎鳴一眼,轉身離開去倒水。
鳳炎鳴站在原地目光凌厲地環視,視線落在進門的鞋櫃上,伸長手探進去三兩下便拿出一個隱蔽式的攝像頭……
老頭子——
鳳炎鳴低咒一聲,走到裡邊的房門口,伸手在門和牆上摸索着,試圖找出隱蔽的偷拍儀器……
“你在做什麼?”
殷小沫端着水杯走出來不解地看着他,爲什麼感覺鳳炎鳴今天一天都怪怪的?
會所的那場火、他不顧性命的樣子、帶她去歌劇院一遍一遍彈琴給她聽……現在又對着牆摸索什麼?
鳳炎鳴垂了垂眸,從鼻間冷哼一聲,往後退了一步,不露痕跡地將手中的攝像頭丟到垃圾筒裡,“這套房有股怪味,我們換個房~間。”
“怪味?”殷小沫仔細地聞一下,套房裡整理得乾淨整潔,空氣清新,哪來的怪味?
“對,我們換個房~間!”
鳳炎鳴說着一把將她手裡的杯子放到一旁,拉着她的手離開,殷小沫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他剛剛不是還說他渴了麼?爲什麼又一口水都不喝?!
鳳炎鳴把她拉出去,直接略過了另一套總統套房。
他不住總統套房麼?
他不是有潔癖,討厭那種平民的生活嗎?
出乎意料的,殷小沫被鳳炎鳴帶到一間普通的雙人房,窗明几淨,一衛一房,乾乾淨淨的,一眼就看得到底。
殷小沫擡起眼就見鳳炎鳴在四下打量着房~間,那目光像是在審視什麼一樣,帶着絲絲的嫌惡。
既然這麼討厭,爲什麼還要到這邊來……
“鳳炎鳴?”
殷小沫不明白地看着他,鳳炎鳴鬆開握她的手,徑自走進浴室,在裡邊呆了片刻出來道,“洗澡、睡覺。”
“……”
殷小沫很想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只能順從地脫下身上的外套從他身邊走進浴室,一張被摺疊好的紙掉了下來。
殷小沫連忙要去撿,鳳炎鳴已經彎下腰將紙撿下來,上面赫然是H1BV12解毒劑的配方。
“褚喬那邊已經研究出一整套的恢復方案。”鳳炎鳴站起來盯着她不容反駁地說道。
她現在的身體,雖然沒有H1BV12的影響,但是身體也經過了這種毒素的摧殘,後期恢復也非常重要。
……
殷小沫低眸看着他手裡的紙選擇了沉默。
鳳炎鳴的眼底一冷,“你不準備接受恢復治療?!信不信我在這裡彈琴給你聽?!
”
“……”
這算是什麼新的威脅方式麼?他找到了她的死穴是不是,動不動就糟賤自己來逼迫她……
殷小沫站在那兒。
“我現在就讓人把鋼琴送過來。”鳳炎鳴冷聲說道,從她身邊擦過往外走。
殷小沫的手仍然是第一時間下意識地握住他的手。
這一回,不再是失之交臂。
兩人背對而站,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聽到鳳炎鳴得意地笑了一聲,張開五指包攏她的柔荑,一手從後往前攬住她的肩,胸膛靠着她的背,下頜在她帽子上蹭了蹭,“乖乖地去吧。”
殷小沫站在他身前,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其實她爲自己做不了多少主,只要鳳炎鳴想幹的,他都會霸道地自作主張,就像分手,就像和好……
他們這就算和好了嗎?
“進去洗澡。”
鳳炎鳴推了她一把,將她推進浴室。
浴室裡的熱水鳳炎鳴已經放好,殷小沫坐進去泡澡,溫熱的水流淌在身體周圍,瞥了一眼浴室。
一套一次性的洗漱用具落在身旁的浴缸上,殷小沫拿起一次性牙膏,這不是應該放在洗手池那邊的?怎麼掉在這裡?
鳳炎鳴剛剛進浴室純粹是爲了幫她放泡澡的水,還是……
殷小沫看着掌心的一次性牙膏,想不明白,鳳炎鳴明明是在她身邊的,可她卻覺得他們中間其實豎起了一堵無形的牆……
……
從浴室裡出來,殷小沫順手關了浴室的燈,卻發現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鳳炎鳴?”
殷小沫一邊喊他的名字一邊摸着牆壁要去開燈。
眼前突然亮起一點微弱的光芒。
是燭火的昏黃光亮。
一小簇的火焰……
殷小沫放下手來,燭火的微弱光亮映出一個身形頎長挺拔的男人,鳳炎鳴低頭站在那裡低頭點燃燭臺上的螺旋蠟燭……
燭光不強烈,像柔和的光打在鳳炎鳴的臉上,讓他整個人顯得溫柔。
昏黃的光芒映出臥房裡的一張餐桌,上面擺滿了看起來十分可口的西餐……
……
大半夜吃燭光晚餐麼?
殷小沫靜靜地看着,鳳炎鳴已經點完最後一支蠟燭,擡眸望向她,像喚小狗似地道,“殷小沫,過來。”
鳳炎鳴將餐桌推到牀尾,兩人並肩坐在牀尾看着一桌子的菜。
鳳炎鳴似乎還不盡興,將一盞盞較矮的蠟燭也點燃,繞着長形的餐桌擺了半桌,讓整個房~間都跟着亮起來……
“這樣不會出事故麼?”殷小沫看着他點火忍不住問道。
聞言,鳳炎鳴不滿地瞥她一眼,眸光比平時看上進心來更加幽深,“殷小沫,懂不懂浪漫?!”
……
浪漫也不需要點這麼多蠟燭……
這樣比較像事故前現場。
點完蠟燭,鳳炎鳴伸手切了一塊牛排放到她的脣,語氣帶着霸道,“吃!”
“……”殷小沫注視着他過深的眼,沒有異議地吃下。
鳳炎鳴又切了一塊牛排遞給她,殷小沫剛要張嘴吃,鳳炎鳴卻把叉子塞進她的手裡,斜着臉深深地凝視着她,發出性感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餵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