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願意爲北堂司去死嗎？”
鳳炎鳴陰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如果他今天的槍裡真的有子彈，她已經死了。
爲了北堂司，她連命都可以不要？
“願意。”殷小沫愣了愣，隨即堅定的說道，轉身從容的走出去。
主臥裡立刻就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這個聲音，足以顯示鳳炎鳴現在的怒氣。
盛怒到一發不可收拾。
殷小沫停住腳步，緊緊抿着脣，靜靜的站了好久才離開。
主臥室裡被砸的一片狼藉……
鳳炎鳴坐在牀邊，短髮凌亂，渾身籠罩着陰霾，雙手垂着，右手手背被檯燈玻璃割到，血順着五指往下掉，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
……
“今天是我生日。”
……
她說這話的時候很憔悴，她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個不知道是非的孩子，鄙夷、不耐煩……
他站在陽臺上，看着她跑向北堂司的跑車。
看着她被北堂司塞進車裡。
看着手腕上的表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卻還是沒有出來。
她難道連這麼一點自知之明都不知道嗎？居然還敢上北堂司的車！
那一刻，他差點直接命人把車燒了，讓殷小沫和北堂司一起死。
……
“你真願意爲了北堂司去死？！”
“願意。”
“你應該……沒試過和一個人的感情經歷這麼多年吧？無關肉體的欲~望。”
……
在她眼裡，難道他就是一個重欲的人？是一個禽獸、人渣、變態？
連北堂司的邊邊角角都比不上？
爲了北堂司去死？
她就這麼愛北堂司？這麼忘不了他？
經歷多年不變的感情？她在炫耀她的愛情？
感情不變又怎麼樣？有他在一日，他就絕對不會讓給他們兩人在一起。
絕不！
她和北堂司，不可能有未來。
“少主，你這是怎麼了？！”福嫂走進來，盯着鳳炎鳴鮮血淋淋的右手嚇得失聲尖叫起來。
把手裡的點心往旁邊一放就連忙去拿醫藥箱。
鳳炎鳴轉過眸，拿起旁邊的點心盒。
藍莓蛋糕。
是殷小沫喜歡的。
“這裡面的蛋糕是前兩天照着殷小姐以前做的，餅乾是以前剩下的，我看盒子還蠻新的，所以準備吃完再留着盒子裝點東西。”
見到鳳炎鳴打開點心盒，福嫂連忙解釋，一邊打開醫藥箱……
鳳炎鳴沒有說話，修長的手拿起一塊蛋糕送進嘴中。
不是，不是殷小沫的味道。
毫不猶豫的吐出來，又拿起裡面剩下的餅乾，餅乾因爲擱置的時間較長，有些受潮開始軟化了。
他的眸黑的深不見底。
鳳炎鳴低下頭，拿起一塊餅乾接着送進嘴中，無聲的吃着。
“誒？！這餅乾不能吃啊少主……已經壞掉了。哎哎……”福嫂見狀激動的叫出聲，伸手要去搶他手裡的餅乾。
鳳炎鳴卻已經將餅乾全部吃進嘴裡。
壞掉的餅乾很不好吃，但是卻能吃出殷小沫的味道。
就像現在的殷小沫，明明已經壞掉了，明明應該丟掉的東西……他卻還要攥在手裡緊緊抓着不放。
“福嫂，我很像我父親嗎？”鳳炎鳴突然出聲問道，把壞掉的餅乾全部吃掉。
福嫂看着這樣的鳳炎鳴一時愕然，“少主……你比老爺好很多了！
”至少沒有冷血到六親不認！至少懂得愛人！
“我給您清洗一下傷口吧。”
他記得福嫂以前說過，他的性格太像他的父親，很極端，選擇的每一條路，無論對錯，都會一直走下去……
不知道回頭的人很可怕。
“福嫂，她背叛了我！”對於福嫂，鳳炎鳴在感情上還是有一些依賴的，畢竟他沒有見過媽媽，回來之後，一直是福嫂照顧自己，就像自己的媽媽一樣。
福嫂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和他手上的鮮血，明白他又在爲殷小沫煩心。
自從殷小沫來到這裡之後，鳳炎鳴變了很多。
開心的時候只道笑了，只道生氣，只道嫉妒……
“少主，殷小姐已經得到懲罰了。”福嫂彎着腰替他清理傷口，“人啊，有的時候要向後看看，殷小姐雖然倔一點，但是人品還是很好的！我相信，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難道有人逼着她見北堂司了？
在鳳炎鳴的法律中，背叛者沒有有期徒刑。
“這個盒子留在我這兒。”鳳炎鳴陰沉的發話。
“是，少主。”
他不會丟掉，但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和北堂司。
呵。
可能真如她所說，自己就是一個變態。
……
無眠的夜晚，殷小沫洗完澡躺在牀頭，手心裡拿着北堂司送給自己的髮夾，很閃，很漂亮。
在這裡，北堂司突然的捧起她的臉，吻上她的脣，那一刻的她不光是震驚的也排斥的。
她對於這個吻是牴觸的，因爲鳳炎鳴站在外面，她害怕的麼？不是。
想不出原因，反正她的心沒有多大波瀾。
從牀上坐起來，殷小沫把髮夾放進牀頭櫃中，緩緩合上抽屜，靜靜的看着髮夾上的那抹光澤逐漸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
一大早醒來，殷小沫便被一個女傭叫道正廳幫忙打掃，她現在除了身上沒有穿女傭服之外，其它女傭的工作她全做了。
“嗨，有檸檬汁嗎？”
清爽而甜的女聲像一股清風傳過來。
殷小沫擡起頭，只看見鳳炎鳴正從外面走進來，胳膊上被一個年輕的女孩挽住，是昨天晚上和鳳炎鳴在落地窗前親吻的女孩，川島佳人。
可愛、年輕，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像是會說話一樣。
她的笑容很甜美，讓人如沐春風，這樣的笑容是怎麼都讓人討厭不起來的。
看他們的穿着，應該是一起晨跑結束回來的。
鳳炎鳴冷冷的注視殷小沫，“還不去？”
……
這麼多的女傭，爲什麼偏偏非要她去？莫名其妙。
殷小沫瞪了一眼鳳炎鳴，轉身走向廚房，身後傳來川島佳人清甜的聲音，“鳳，一會兒我們不出門了吧，醫生說你傷勢沒怎麼好呢。”
“嗯。”鳳炎鳴淡淡的應道。
殷小沫走到廚房，倒了兩杯檸檬汁，正要走出去就聽見鳳炎鳴冰冷的聲音，“腿斷了？！”
……
嫌慢？自己來就不慢了！
殷小沫氣的深呼吸好幾次才平穩下來，回過頭抄了一勺的鹽往一杯檸檬汁裡倒去。
讓他鹹的沒空對她吆五喝六。
殷小沫端着檸檬杯出去，鳳炎鳴和川島佳人坐在餐桌前，川島佳人衝她禮貌的微笑，“謝謝。”
“……”
殷小沫淡淡的沒有回答。
川島佳人明明很討人喜歡，可是她……卻提不出任何好感。
很
奇怪和異樣的感覺。
將杯子放好，殷小沫轉身就想跑，川島佳人卻驚奇的出聲，“鳳，怎麼你的檸檬汁顏色這麼好？”
一種不好的感覺襲上殷小沫的心頭。
殷小沫忙轉過頭，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川島佳人已經端着鳳炎鳴面前的檸檬汁放到嘴邊喝了一口，然後眉頭一皺“撲——”
一口檸檬汁全部從川島佳人的嘴裡吐出來，痛苦的五官都皺起來。
……
殷小沫默然。
她壓根兒沒想害這個女孩，是她自己撞上來的……
“怎麼了？”鳳炎鳴冷漠的看着川島佳人，眼裡有着明顯的嫌棄，隨手就要從她的手裡拿過杯子。
卻被川島佳人躲開了，“沒什麼，沒什麼，剛剛嗆了一下。”川島佳人瞥了殷小沫一眼，然後皺着眉全部喝下去。
殷小沫詫異的睜大眼睛，這，她想幹什麼？!
明知道里面有鹽巴還喝的這麼猛？
喝完一整杯檸檬汁，川島佳人一臉痛苦的衝着殷小沫露出一個沒事兒的笑容，然後豎起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
……
這個人是從哪個星球來的？！
殷小沫莫名的看了她兩眼，轉身離開。
鳳炎鳴陰冷的聲音不依不饒的傳過來，“去給我找衣服，我要出門。”
“……”
他這是沒完沒了了？好，她忍，看他能玩多久，幼稚多久！
“我也幫你找吧！”川島佳人說着從餐桌前站起來，聲音沙啞的厲害。
鳳炎鳴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低頭看着手中的報紙，英俊的臉上面無表情。
川島佳人陪着殷小沫走上樓，走廊裡，川島佳人啞着嗓子衝她微笑，“你不用覺得抱歉，我沒事的。”
“……”
殷小沫莫名的看着她，她哪隻眼睛看出自己有歉意了？又不是自己讓她喝的那杯檸檬汁。
“我叫川島佳人，英文名字是Abby,你叫我Abby或者佳人都可以。”
川島佳人繼續啞着嗓子說道，並微笑的伸出手。
川島佳人的手橫在身前，恰恰擋住她的去路。
殷小沫只好停下來，勉強的扯出一抹微笑，自報家門，“殷小沫。”
“很好聽的名字……小沫，小沫。”川島佳人熱情的上前執起她的手握了握。
“我是中日混血，我的家族和鳳氏有着很親密的聯繫，我的姐姐以前是鳳的未婚妻，現在我是鳳的未婚妻。”
……
什麼亂七八糟的！他有未婚妻？她怎麼沒聽說過？
殷小沫繼續維持勉強的笑容。
川島佳人的熱情還真是讓她無所適從，她們沒有這麼熟吧……
看到殷小沫不怎麼愛搭理自己，川島佳人也不完全受挫，笑着問，“你是剛剛拿錯杯子了吧，你想把有鹽巴的那個給我，對嗎？”
“什麼？”殷小沫愕然，停在更衣室的門口。
“我知道你跟過鳳，也是鳳在中國唯一的女人，所以你嫉妒我現在和他在一起是嗎？”川島佳人說的一臉天真爛漫。
……
殷小沫無語的看着她。
她的腦袋是什麼構造的？
想象力真豐富！
“我是準備把檸檬汁……”
“放心吧，我不怪你！我只是提醒你，鳳的脾氣不是很好，你要是被他喝道那杯加料的檸檬汁，你臉上又要多出一個疤了。”
“……”
殷小沫被她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