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小四故意激怒冬珏和夏璣,爲的是想掂量一下蓬萊仙宮嫡傳弟子的真正實力。
他知道正屋裡有洞天結界,哪怕外面鬧翻了天,只要結界處於封閉狀態,根本不可能受到驚擾。
換而言之,自己沒什麼可顧忌的,所以,幹吧!
出人意料之外,他並未回身招架,而是一頭衝進了門外看熱鬧的人羣。
冬珏暗吃一驚,沒想到這小子如此陰險狡詐,劍勢不由得一滯。
不料刁小四突然去而復返,身體蜷縮成團避開劍鋒,像塊滾石般撞向她。
冬珏的仙劍不及迴旋,反應奇快出掌拍向刁小四的背心。
刁小四人在空中迅速翻滾,待到近前時已變成面朝對方。
“啪!”青龍手如銀瓶乍破鐵騎突出,電光石火間纏繞住冬珏的皓腕。
冬珏急忙運功掙脫,左手反鎖刁小四的胳膊,欲將他臂骨捏碎。
誰知她的纖指運勁捏下,頓感一股凌厲的電流透體,震得嬌軀痠麻。
刁小四趁勢迫近,朱雀七連環精彩紛呈流光漫天,瞬間籠罩住冬珏全身。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刁小四的雙腿已盤住冬珏的小蠻腰,右掌在她脖頸上一沾即走。冬珏嚶嚀嬌呼,鬆手撒劍身軀一軟。
夏璣大吃一驚,想不到自己的師妹竟然不到三個回合便失手被擒。
她掣劍直指刁小四眉心,意圖圍魏救趙。
刁小四雙腿鎖緊冬珏的腰肢,騰身翻轉順勢帶着她的嬌軀飛了起來,朝着夏璣刺來的仙劍迎去。
夏璣驚怒交集只得收劍,換用左手抓住冬珏右肩,想將她從刁小四的魔爪中救出。
若論純粹的修爲,這兩位蓬萊仙宮的女弟子俱爲一時之選,絕不亞於夜舞銘。然而她們的實戰經驗和應變手段着實有些青澀,再加上遇到的是從不按牌出牌詭變百出的刁小四,頓時深受掣肘落入下風。
刁小四任由夏璣抓住冬珏的肩膀,身形驟然側轉用自己的上半身橫掃過去。
由於距離太近,夏璣的仙劍已無從施展,情急之下飛起蓮足踹向刁小四胸口。
刁小四猛地將冬珏往外一推,如一堵牆般撞入夏璣的懷裡。
夏璣單足立地承受不住巨大的推力,身不由己向後滑退,右腳攻勢隨之落空。
刁小四如影隨形探身撲到,雙手扣住夏璣的纖腰,掌勁一吐封經制脈。
夏璣一聲驚呼,抱着冬珏軟倒在地,想着自己玉潔冰清的嬌軀居然被一個邋遢透頂的小無賴又摟又摸,不禁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口中叫道:“小賊,我與你勢不兩立!”
這一番兔起鶻落,看得門外的觀衆又是一陣喝彩。
冬夏二女雖然在虛無大荒名聲不顯,但蓬萊仙宮挑選弟子從來都是寧缺毋濫。能夠放手出山的,更是門中翹楚早晚會在九幽之地闖下偌大名頭。
可現在兩打一,卻被刁小四輕輕鬆鬆拿下。儘管其中不免有取巧投機之嫌,這小子的修爲之強橫驚人卻是有目共睹。
難怪,他敢跟大光明宗至尊法王侯厲的寶貝兒子侯宇軒對着幹,果然底氣十足。
這時候刁小四笑吟吟放開手腳,問道:“我這兩手比起小洛來如何?”
他這回倒是誠心誠意想向夏璣和冬珏求教,可惜前面的事情做得實在太難看,以至於二女不約而同誤會了話語中的意思。
冬珏玉頰猶若霞燒,咬牙切齒道:“下流、卑鄙!你連洛師弟一根手指都及不上!”
她罵得雖狠,心下卻暗暗驚慌,不知道刁小四下一步意圖如何。
但不管是他趁機衝入正屋襲擊洛水寒,還是明火執仗繼續輕薄自己和夏璣,都不如教人現在死了纔好。
孰料刁小四並無進一步的動作,退開兩步道:“不好意思,跟兩位開個玩笑。”
他伸手想解開夏璣和冬珏的經脈禁制,將兩人從地上扶起,夏璣、冬珏卻一起驚怒道:“拿開你的髒手!不然……”
不然又能怎麼樣?如今兩人都成了刁小四的階下囚,還不是任其施爲?
一念至此,性情相對柔弱的夏璣忍不住嚶嚶抽泣起來,嗚咽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要欺負我們姐妹?”
刁小四一愣,他刀裡來劍裡去闖蕩多年,打過人也被人打過,卻很少見着有誰輸了以後哭鼻子的。
轉念一想,自己能把蓬萊仙宮的嫡傳女弟子打到哭,洛水寒也沒這本事吧?
他不由得心情大好,高舉雙手以示無他,退回到門口坐下道:“美女姐姐,我真沒別的意思,就想見見小洛。你也用不着哭得梨花帶雨,好像老子是個十惡不赦的淫賊似的。我刁小四也是有名譽的人。”
“你把我們欺負成這樣,還要說風涼話……”冬珏忽然一呆問道:“你說你是誰?”
刁小四坐在門檻上,恭恭敬敬抱拳一禮道:“在下刁小四,拜見兩位仙子姐姐。”
“你……你說你是刁小四,雅仙子的哥哥?”夏璣止住泣聲,睜大淚汪汪的明眸,十分懷疑地問道。
“如假包換,童叟無欺。”刁小四朝門外的看客們拱拳道:“各位,幫忙給我作個證。”
那紫衣少女第一個開口道:“我認識這位……刁公子。”
當即又有七八個人應聲附和道:“對,就是他拆了佛跳牆,又跑去聽風館要賬,還跟侯宇軒幹了兩架!”
那店小二兩眼發直,猛然靠近刁小四道:“刁公子,本店還剩有一間最最上等的客房,你若是肯賞光,房價給你打八折!”
刁小四大感臉上有光,向門外衆人抱拳致謝道:“慚愧慚愧,承讓承讓!”
夏璣和冬珏不由呆住了。她們當然不在乎刁小四幹過些什麼,但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雅蘭黛念念不忘苦苦尋覓的“哥哥”居然會是這副德行。
刁小四解開二女的經脈禁制,說道:“我有點兒小玩意兒,就當是見面禮送給兩位仙子姐姐。”
他從束龍腰帶裡取出一隻小葫蘆,遞給夏璣道:“姐姐,你哭起來比生氣的時候還好看。”
夏璣哭笑不得,心中惱怒面上又不禁現出絲歡喜,望着刁小四遞過來的小葫蘆道:“這是什麼?”
刁小四將小葫蘆遞到夏璣手裡道:“一點兒殷雷火液,拿着玩兒吧。”
他儘量裝得毫不在意慷慨大方,心裡卻疼得直想罵娘。
沒辦法,誰讓自己是小雅的“哥哥”呢,怎麼也不能讓她丟人吧。
何況,這兩位還是洛水寒那個小白臉的同門師姐。
夏璣一驚道:“這麼多殷雷火液?太貴重了,不合適吧?”
“沒事,老……老弟我多的是。”刁小四豪邁地拍拍束龍腰帶,感覺自己比起洛水寒也未必就是個窮光蛋。
何況,這玩意兒是自己坑蒙拐騙流血流汗親手掙來的。洛水寒有,那還不是他師父給的?
夏璣看了眼冬珏,訕訕收下道:“雅仙子傷勢頗重,可能還需要一兩天工夫纔好。”
刁小四笑了笑道:“這些天有勞兩位仙子姐姐了。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在這兒陪你們說說話解解悶,順帶看家護院。只求兩位姐姐千萬別再趕我走就好。”
冬珏一笑道:“誰叫你剛纔一臉欠揍樣?”
刁小四摸摸自己的臉頰,嘆口氣道:“這真不能怨我,全是我爹媽造的孽。”
夏璣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隱隱約約覺得這傢伙雖然無恥,卻挺會說話。
門外的衆人見此情景漸漸散去,紫衣少女問道:“刁……大哥,你也會參加……那個麼?”
刁小四認真看了眼紫衣少女秀氣的臉龐,嘿笑道:“當然,沒我不行。”
紫衣少女皺皺精巧的小鼻子,嬌笑道:“算了吧,吹牛還行!”
她頓了一頓,聲音小了許多:“我叫彭紫欣,是太一宗的弟子。裡頭見!”說完話扭腰飛也似地跑了。
刁小四哈哈一笑,朝彭紫欣揮手道:“阿紫妹妹,咱們不見不散!”
夏璣和冬珏面面相覷,愕然發現刁小四居然還挺有女人緣。
不過話說回來,這傢伙長得的確不難看,而且出手大方說話風趣,既能把人氣個半死,也能逗得你開懷大笑忘記憂愁。
難怪,有人會一直記掛着他。只是洛師弟他……
夏璣衝着冬珏搖了搖頭,似在說:說不定他們是兄妹,不然洛師弟可要麻煩了。
冬珏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傻瓜都看得出,洛師弟對雅蘭黛頗有意思,只是生性沉穩矜持,不輕易表露出來。
可有些事能瞞得過外人,卻絕躲不過朝夕相處的同門師姐。
要說洛水寒和雅蘭黛站在一起,無疑是天造地設珠簾合璧的一對金童玉女。
假如當中****個鬍子拉碴吊兒郎當的刁小四……那真是好大一堆牛屎。
刁小四望着二女,好奇道:“你們一個搖頭一個點頭,是在商量留我吃飯麼?”
夏璣忙掩飾道:“珏師妹,客人來了你也不去倒茶。”
刁小四笑呵呵擺手道:“沒事兒,咱們是一家人。”
——糟糕,這傢伙連“一家人”都說出來了。
冬珏很想數落刁小四沒羞沒臊跟自己套近乎,可夏璣師姐懷裡還揣着人家送的殷雷火液呢,未免有些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紅着臉走向西廂房道:“我這就去倒茶。”
刁小四見她羞惱的嬌俏模樣,正想趁機調侃兩句,猛地束龍腰帶中一陣律動,那支狗屁通天令亮了起來。
他登時興致盡失仰天哀嘆,難道這還真要趕鴨子上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