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婷,又是你惹的禍!”中年人來到陳劍婷面前劈頭就罵了起來,接着又道:“昨天惹禍,前天惹禍,大前天還是惹禍,好了,現在又給我惹禍。你說,你讓我怎麼繼續錄用你?”
“老闆……”
“老闆?你要是眼裡真有我這個老闆,拜託,大小姐,你就早點辭職算了,算是饒了我。好不?”中年人打斷陳劍婷要說的話,接着說了一連串。
只是這些話落在我耳裡特別難聽,難受。
這就是所謂說髒話不帶一個“髒”字?明着好像沒什麼,但是裡面飽含的依舊卻被直接說出來更惡毒,傷人自尊。
果然,陳劍婷滿臉通紅,吱吱唔唔、欲言又止。
實話說,以我的脾氣,我要是陳劍婷的話我肯定碎這個老闆一臉,然後走人,連工資都可以不要。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
有這樣損人的嗎?在他的眼裡還有尊重兩個字嗎?
錯,誰都會錯的。
但是,大不了你辭退,但也不應該不陰不陽說那些話,這完全是在對方跳樓之前還要揣幾腳的節奏,完全是沒心沒肝沒肺的人才會做出來是事情。
這個中年人確實沒心沒肝沒肺,不然就不會說出這些話。最終還會辭工或者逼陳劍婷自己辭職,現在的炮嘴也純碎是把矛頭轉移到她身上,好讓高挑的女人不再找咖啡廳的麻煩,而是找陳劍婷的。
沒有明說,但是這樣起到的效果是很好的。
果然,高挑的女人原本看向中年人的怒容和緩了不少,繼而扭頭看正低頭,臉紅欲滴,窘得不能再窘的陳劍婷。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要是我公司有你這樣的人,我倒貼錢讓你走,有多遠滾多遠!”
高挑的女人食指指着陳劍婷的腦袋數落起來,言語中陳劍婷也沒反抗,讓我看在眼裡又氣又怒的。
被人這樣罵居然也不反駁一句?
但是很快我又想起當初身無分文走在街道上,甚至有搶東西衝動的場景。
在困難面前,尊嚴什麼的早已經不重要了。說到底,人窮,沒底氣。
也許,她也是這樣。
也許,她急需這份工作,所以不能失業,只能低頭承認錯誤,最低限度的保障他們會放過自己,接着讓自己上班……
但是,如果陳劍婷這樣想就錯了。這次不論他反抗不反抗都會事業,中年人的心計我清楚。
我加快腳步,在那個高挑女人還在罵着陳劍婷的時候來到她面前,面對面看着這個女人道:“是嗎?你公司很大嗎?”
高挑女閉嘴,驚愕看着我。
“我問你,你公司是世界五百強的大公司還是我們國家的五百強大公司?”我說話的語氣帶着諷刺。
沒錯,我就是那麼直接!
面對這種醜女人,對付的最好辦法就是,以毒攻毒。
高挑女臉黑了,難看起來,看着我,食指指着我微微發抖卻說不出話。
我知道,她是被我氣的,所以才一股氣堵着,說不出話。
“你、你、你……老闆,這個人你不開除,我、我以後就不來你的咖啡廳消費了!”高挑女終於說話了,勃然大怒吼着,還有唾液濺飛到我臉上。
“不單單是我,我的姐妹,我的同事,所有我認識的人我不讓他們來這裡消費,我會告訴他們你們咖啡廳的員工是多麼的無禮,多麼的牙尖嘴利!”剛說完,似乎她還覺得不夠,又補充道。
中年人苦着臉,看着高挑女道:“小姐,他不是我的人呀。”
這一下,整一個咖啡廳的人都鬨笑起來。鬨笑聲讓高挑女恐慌,左顧右盼看着所有人,臉上的驚慌也逐漸變的不安和憤怒。
“你、你們……”她劇烈深呼吸,喘氣着,說着,但是後面卻沒接着說。
“好!你們給我等着!”終於她將手指指向我的鼻子,又看了眼我身後的陳劍婷,丟下這句話狠話,走了。
蹭蹭蹭!
走的時候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真憤怒,高跟鞋踩的地面發響。
她走了,陳劍婷的臉色和緩不少,看着我,投來感激。
“陳劍婷,我這裡你是呆不下去的了,這樣吧,明天開始你不用上班了,我補一個月工資給你。”中年人在這個時候開口。
我扭頭看着他,他臉上頓時露出畏懼的神色,躲開我的眼神看陳劍婷。
他不是怕我,而是怕我會做出瘋狂的事情。畢竟我也是牛高馬大的,一副兇狠的模樣誰見了都怕。
“老闆,我、我可以不可以……”
“好,拿錢來,我們走。不過給你個忠告,沒了她,你的咖啡廳離倒閉不遠了。”
我打斷陳劍婷的話,說道。
頓時,整一個咖啡廳都變的安靜無比,最後還是中年人撲哧笑了出來。
“哈哈,小、小夥子你真有意思,行行行,馬上結算工資。”他邊笑邊轉身,應該是去拿錢。
“你不信?”我喊住他,問道。
他回頭看着我笑了笑說:信信信,你說什麼我都信。
那是在應付我,取笑我。
我想現在整個咖啡廳變的安靜也是因爲我的話,說的有些令人啼笑。他們沒笑,也許是因爲同情陳劍婷,怕傷了她的自尊心。畢竟剛剛那一幕大家都看在眼裡。
同時,我也留意到我身後的陳劍婷呆呆看着我,表情很複雜,似乎是傻了,又像是多我有幾分怨念。
剛剛我的話讓她失業了,有怨念也是對的。
我內心安慰自己……
中年人走出來了,將一疊錢交到陳劍婷手上,說:你們走吧。
陳劍婷不怎麼願意走,還是我扯着她走的。
這人活着也挺簡單的,說一做一,即便是錯的,也要咬牙錯下去。
“哎,小夥子,我這咖啡廳要是沒有你們會倒閉的話我肯定重金聘請你,給你咖啡廳一半的資金好不好?”
突然,身後的中年人朝我吼道。
走到咖啡廳門口的我停下腳步,扭頭道:“當真?”
一半的資金?那就是把半個咖啡廳給我?
他這是自掘墳墓呀!
“當真呀,那麼多人聽着,能騙你?”他還在笑,給我感覺就是把我當傻子,逗我玩。
“好!別後悔。”我也懶得和他廢話,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我自然不會客氣!
我帶着陳劍婷走了,身後傳來中年人各種幸災樂禍的話。什麼等你,什麼最好快點,怕命不夠長之類的。
陳劍婷一直很配合我,或者說壓根就沒清醒過來,所以一路走到一個類似公園的地方她才站住,不再走了。
我問她怎麼了。
她怒看着我,咬嘴脣,不說話。
我知道,她現在一定是在恨我自作主張讓她失業,恨我這個外人憑什麼多管閒事。
只是一向善良的她卻說不出這些,所以就這樣看着我。
我說你還想回去做?在哪裡做能擡得起頭嗎?這樣做人有意思嗎?
她沒回我話,依舊保持看着我的眼神,依舊憤怒。
我也不說話了,在這個時候我說得再多她都未必能聽進去。怒火當頭嘛。
我們對持着,她看我,我看她。當然相對來講我也一直在分心,不時的看看那些用怪異眼神看着我和她的路人甲乙丙。
已經是晚上,黃天天他們最喜歡的時節。
所以當黃天天和三十多個鬼小弟出現並且將我和陳劍婷包圍的時候我並沒有半點驚訝。
已經習慣了,談何驚訝?
“老大,你又泡到一個妞了?大哥果然是大哥!”
“老大,你到底喜歡哪一個?不是隻能娶一個嗎?多娶的話要罰款?”
“老大,能不能燒個漂亮的妹子給我?下面的女鬼都賊精,有車有房還不行,還得有好幾十部車,好幾十棟房。要不老大你全燒給我,讓我也討幾個好媳婦?”
……
黃天天還是黃天天,一出來就在我耳邊“嗡”個不停。
我想訓他,可是又怕嚇壞陳劍婷,最後只好任由他唧唧咋咋說個不停。
“你知道我多需要這份工作嗎?”就在這個時候,陳劍婷終於開口了。
“我弟弟還在讀書,需要錢。我剛來到這個城市,什麼人都不認識,好不容易纔找到這份工作,沒有錢,我和我弟弟怎麼生活下去?又怎麼交學費?”
和我想的一樣,如果不是有什麼萬不得已的困難,她肯定不可能這樣“厚”着臉皮任由高挑女和咖啡廳老闆這樣對待。
完全是不要尊嚴,不要臉面。
“有手有腳,大把工作能做,爲什麼要這樣低聲下氣?這樣活着有意思?壓抑着有意思?”我問。
陳劍婷看着我,許久後嘆息。
她沒有再說話,不過我猜測她已經嘗試過找工作,只不過最後卻是屢屢碰壁,然後才找到咖啡廳那個工作的。
“你一直是那麼倒黴吧?”我轉移話題,想知道她從什麼時候被那個鬼臉纏上的。
她呆呆看着我,也許在想我爲什麼要這樣問。
“應、應該是半個月前。”
“哦?半個月前你幹嗎去了?有沒發生什麼怪異的事情?”我又問。同時向一邊的黃天天看去,給他一個盯住陳劍婷後背的眼神。
黃天天也醒目,衝我點頭後來到陳劍婷後背,雙手抱胸,冷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