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有清香,聞名又十里。樂文小說|
所以找到那房子不難,因爲有玉蘭樹,隔着好遠我就聞到了那股淡淡清香味,然後順着去找,不一會就看到了紅磚房,也看到了拉起來的警戒線,身穿制服,英姿颯爽的警察。
還有,一羣圍在外面看熱鬧恨不得擠破頭去看的人。
“不能進去!”我突破人羣來到警戒線外,準備再進一步的時候被警察攔了下來。
他表現的很兇,讓我有些不喜歡。
“王虎?”就在這個時候,葉毅走前,疑惑出聲。
我衝他點頭,其實內心也不怎麼喜歡這個傢伙。當時他審問我的時候那種態度,拍桌子什麼的依舊是記憶猶新。
只是破天荒的,就在這個時候他對同伴說:讓他進來,是自己人。
這一刻,我突然又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我挺喜歡的。
攔我的警察顯出疑惑的樣子,但是很是讓我進去了。接着在葉毅的帶領下,我看到了在紅磚房後院蹲着找什麼的範冰。
“找什麼呢?”來到她身後,我問。
範冰回頭,詫異看着我說你不來我都要找你了。
我問,爲什麼?
她說,這案子估計得你這種人才能破了。
我鬱悶起來,問她,什麼叫我這種人?
她沒說,只是衝我微笑,一副你懂得的樣子。
閒話到此爲止,她跟我說了這案子的情況。
死者叫彭秀玉,24歲,是個服裝模特,專職某寶的模特。
這個我懂,這種服裝模特不單氣質好,身材高挑,而且絕對是個美女。可惜……
接着範冰又說了她的死因,被蜈蚣咬死,說中毒死也行。
原則上被蜈蚣咬一口是不會死的,只要及時處理傷口或者到醫院接受治療,基本不會有大礙。但是,她是被上百條蜈蚣咬死的!
在我表現出詫異的時候,身邊的葉毅補充一句:也許有上千條蜈蚣,傷口布滿全身,密密麻麻根本數不清。
我皺眉,腦海出現屍體渾身上下全是紅色、黑色蜈蚣蠕動的場景。
我起疙瘩了,不是恐懼,是噁心。
其實範冰和葉毅此時表情也不自然,顯然也是想到了那個場景,感覺到恐怖或者說寒意等等。
總之,不是什麼好感覺。
美女,就這樣死了,太可惜了。
但是從中我也嗅到了報復的味道。
害死她的人肯定很憎恨她纔是,所以纔會想出這樣的方法來殺死她,結束她的性命。
畸形的報復形式,兇手不是個心理有問題的人就是個腦子有問題的人。
“還有什麼線索?”我問。
“有!找到蜈蚣再說。”範冰很認真對我道,那意思不是開玩笑。
聯想起剛剛她蹲着找什麼的姿勢,又看向四周十多個警察在草叢,磚頭下,爛木裡尋找什麼的模樣,我知道他們全部都在找蜈蚣。
也對,人是被蜈蚣咬死的,那麼蜈蚣本身就是線索。
可是找蜈蚣?我可對這千足的傢伙不感興趣。所以我對範冰搖手,說別預我那一份。
她也不強求我,繼續和葉毅等人尋找。
找了個地方坐下,我耐心等待。
但是才坐下,身體裡那種冰冷的感覺又從腳底竄了上來,很快,冷意在我身體裡面兜了一圈後又消失了。
我謹慎看四周,見沒人注意我之後才把手袖挽起,看着手腕裡的黑色血管。
比起之前,黑色血管似乎變粗了。
從火葬場到這裡,中間也就一個多小時,可是黑色血光卻粗了?
我突然覺得一定是我的錯覺,不然依照這個速度下去,我就算不死也會全身充斥着黑色血管了,結果一樣不見得好。
我心情壓抑,不由自我。
終究不可能在有事的情況下活得灑脫,那些勸慰別人寧願笑着都不要哭的人其實也只是說說而已。一旦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樂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就這樣坐着,看着範冰等人尋找蜈蚣,從烈日找到夕陽西下,找到夜幕降臨。
天地再次成爲黑色一片,月兒高掛,朦朧幽光的美如銀孀披滿整座城市。
範冰他們還在找,開着大燈,照射着地面,草叢。
依照她的話,這是關鍵,一定要找到。
我理解,因爲破案講究線索,既然屍體沒能提供更多有用的線索,那麼就只能從其他方面下手。不然,只會成爲死案,永遠破不了。
至於線索,自然是越早找到越好,因爲線索會消失,會不見。不管是雨水沖刷還是天氣變化、人爲因素都可能導致破案關鍵的在自己眼前消失。
“大哥,又看美女?”身後陰風起,又是一句令我無語的話。
除了黃天天還能有誰?
這個傢伙說話怪有意思的,三句話裡肯定離不開女人。
“我在看他們找蜈蚣。”我淡淡道,語氣平緩。
現在我的心情並不怎麼好,連話都不願意說。
“找蜈蚣?這個簡單呀,我小弟多,讓我來!”黃天天得瑟說道。
我扭頭看這個傢伙,也看着距離我和黃天天有十餘米呈現包圍圈的三十多個鬼小弟。
每次他們都盡忠職守,會把我包圍起來,起到保護作用。
黃天天離開我,招呼小弟們集合,然後在他說明情況後才離開,和小弟們一樣散開,尋找起來。
清一色的黑色西裝,還戴墨鏡。原本應該冷酷的他們卻一個兩個像個村野農夫,蹲下、爬樹找蜈蚣。
一時,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黑色血管讓我心情鬱悶,現在什麼事情落在我眼裡都成了令我鬱悶的。
果然,心情不爽的時候看誰都不順眼。
“大哥,有了!”黃天天開口,很興奮。
我白了他一眼道:“有?幾個月?誰的?”
黃天天聽完我的話立馬拉下臉哭喪道:“大哥,不至於吧!”
我嘿嘿一笑,算是報復這個傢伙動不動說我看美女什麼的。
上前,來到黃天天站立的位置,看着雜草下面還在蠕動的東西,不是蜈蚣是什麼?
黑色頭蜈蚣,10釐米左右長,21對足。
“王虎,怎麼了?”身後範冰喊話,人也已經過來。接着她順着我看去的方向看到了蜈蚣,頓時驚呼起來。
驚呼聲,葉毅和另一個警察走了過來,用夾子將蜈蚣夾起,準備放到一個長方形的透明器皿裡。
“這是發現的第一條蜈蚣,帶回去趕緊檢驗看看有沒什麼線索和特殊。”
那警察應該是實驗室還是法醫助手一類的,只見他將蜈蚣裝好,交給走來的一名女警,吩咐道。
女警鄭重接過器皿,點頭後匆匆上了警車,離開。
而我,又重新回到之前的地方坐着,繼續發呆。
“王虎,你怎麼找到的?”範冰臉上難得多了幾分喜悅,問我。
我說,就這樣找唄。
她似乎也發現我的異常,用疑惑的眼睛打量我,然後又古靈精怪的摸了摸我額頭,很認真道:“沒發燒呀!”
我翻白眼,無語了。
但是內心卻是暖暖的,起碼,還有人關心我……
“到底怎麼了?”見我沒笑,她又問。
這次不再是假裝開玩笑,而是真真正正的問我。
這次我沒再矯情,深呼吸站起來,接着笑了。
“逗你玩呢,別在意了。對了,今天要是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就走了?”範冰詫異道。
我點頭,今天狀態不在,現在停在這裡也不過是徒增範冰擔憂而已。
“大哥,你有沒發覺一個問題?”就在這時,黃天天在背後問我。
聲音低沉,事態嚴重的感覺。
我扭頭看他,也不去管現在範冰用古怪眼神打量我了。
“大哥,蜈蚣一窩呀!”
“什麼一窩?”我知道蜈蚣有很多,不然那個女模特全身那麼多傷口怎麼造成的?
“就在那片地底下一大堆蜈蚣,成窩的!”黃天天臉帶恐懼指向遠在十多米外專心找蜈蚣的葉毅等人的地方。
“王虎,你沒事吧?”範冰擔憂問我。應該是被我剛剛對着“空氣”說話的模樣嚇倒了。
我看了範冰一眼給她一個沒事的眼神,同時眼睛看着地面,想穿透泥土,看看下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可惜不論我怎麼看,終究還是什麼東西都沒看到。
“範冰,讓他們全部離開那塊地,再讓他們每人準備好一把火把。”我開口,換來的是範冰一臉茫然的模樣。我沒多解釋,又接着道:“還要一臺挖土機。”
範冰喏了喏嘴,最後還是選擇了不說話,轉身去喊葉毅等人到另一頭集合。
而我向那片土地走去,到了中央位置停下,只是低頭看。
我看不到泥土下面究竟是怎麼樣的,但是黃天天不敢跟我來到這裡,其他鬼小弟也是大氣不敢喘看着我。我想,下面的情景肯定不會很好,甚至令普通人見了都會暈死過去。
也許那個女模特就是在這裡躺着或者做其他的事情,結果驚動了下面一窩蜈蚣,於是就被爬滿身體,最後死了。
但是爲什麼,這裡下面會有一窩的蜈蚣?
羣龍無首,如果說下面沒有蜈蚣頭,我倒是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