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武說完收起手上的鱗片,騰出雙手稍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其實大部分的傷口並不深,這一陣子功夫已經癒合恢復得差不多。
只有背上一條從左肩到腰的長傷口因爲被割得太深還沒來得及癒合,但是也已經止血長出肉芽開始合口,所以並不太影響行動,就是渾身痛得有點難受。
仙將也沒有催促範武,任由他處理完傷口還拿出一幅黃泉水畫補充轉化魂力,等到範武已經全部整理完畢面向自己的時候,纔開口問道:“可以了?”
“嗯,可以了,來吧。”範武全部搞定之後再次將鬼槍喚出,這次不是火神,而是沙鷹手槍而已。
面對火神都沒有任何感覺的仙將看到沙鷹手槍反而露出一絲謹慎,右手前伸,前臂往上曲起,手掌虛握像要拿着什麼一樣。
範武感覺身邊的空間開始變得有點滯澀,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好像到了水裡,又好像身邊空氣變重了點。
仙將虛握的手掌中從虛到實慢慢顯現一條紅木柄,木柄剛好手掌的寬度,握在手裡只是上下各突出一小截,像刀柄也像是劍柄。
紅手柄出現後空間的滯澀感更明顯,範武甚至感覺身邊空氣變得有點粘稠,動作順暢度都有點影響,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知道不能再讓仙將繼續了。
“噗噗噗”
範武擡手三槍,一槍瞄準頭臉,一槍胸口,最後一槍打向仙將握木柄的右手掌。
仙將側頭避過頭上那槍,左手臂擋住射向心口的魂彈,被魂彈在小臂上打出一個小孔,雖然沒有擊穿手臂,而且傷口也瞬間癒合,但是仙將眉頭一皺,看出應該不是很好受。
前面八層陣法的戰鬥,範武都是用令牌自帶的普通魂彈來應敵,自從仙將輕易的擋住火龍攻擊後,他就知道普通魂彈對他沒有用。
於是首次動用身上的魙力化作魂彈戰鬥,魙是僅次於仙的存在,魙力已經可以威脅到仙將,所以沙鷹拿出來之後他就感受到了濃濃的威脅,才謹慎的用手臂擋住而不是之前那樣用手掌隨便打發。
範武看到仙將手臂上的傷口和他的表情就知道魙力魂彈果然可以對他造成傷害,心裡安了一半,但是再看看射向右手掌的第三彈,心情又再次懸起。
射向手掌的一槍本來想的就是要破壞仙將的招數,但是魂彈在接近到手掌附近的時候就開始大幅度減速,到貼近皮膚的時候幾乎已經靜止不動。
既不前進也不消失,魂彈就那樣停在空中,仙將看都沒看它一眼,只是平靜的看着範武,“還不錯,但是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說完右掌用力握緊已經實體化的木柄,從木柄的上端延伸出來一段紅木條,既不是刀也不是劍,看起來就是一條手臂長短拇指粗細的普通木條。
但是這紅木條出現之後,範武感覺到身邊的空間不止是黏稠,已經開始有點固化的跡象。
之前仙將一輪飛刀攻擊雖然沒有將整座鐘樓劈爛,但是也把鐘樓的四面牆壁砍得坑坑哇哇木屑紛飛,直到現在空中還飄浮着不少灰塵,普通人可能難以看到,但以範武現在的敏銳感官看的是一清二楚。
自從仙將手柄上的紅木條長出來後,範武就看到身邊周圍的灰塵不再浮動,而是固定在原地,只有用手撥弄纔會隨之移動,手停即停,像是撥弄地面的沙子一樣,幸虧空間固化對他本身的動作沒有太大影響。
範武自己也有一個類似於固化空間的畫畫技能,所以大概能夠猜到仙將手上出現的木條應該是空間類的武器,就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看樣子像是…範武想起在南方省城的那一場拍賣會。
拍賣會中間有個小插曲,一大一小兩名無面之人打着傘路過現場順手拿走了一把鬼傘,範武對當時的畫面記憶猶新,對那把傘也印象深刻。
所以當他看到仙將手上的手柄和木條就猜測是否就是一把傘柄,有了這個想法之後越看越像,果然木條延伸過頭頂之後,從頂上往兩邊顯出一頂華蓋,真的是傘。
原來鬼傘或者仙傘的功能是固定空間嗎?還是剛好之前那個無面鬼王和現在的仙將都具有空間技能呢?
範武心中對這把傘充滿好奇和興趣,想着等下就可以把它拿到手,心中有點小興奮。
在範武心中暗喜之際,仙將手上的整把傘顯出全形,黑頂紅柄,神秘非常,從範武這個角度只看到傘的內側,除了紅柄比較特別之外,其實結構和普通的油紙傘一樣。
但是因爲距離有點遠,所以範武看不到傘面裡畫了一隻張開大嘴的吞天獸,只不過是以細細的紅線勾畫而成,所以遠看還是隻能看到黑色的傘面而已。
當整把傘完全成型之後,仙將用憐憫的眼光看着範武,“怎麼樣,身體動不了了吧,只要我傘子一收,你就要被吞進傘裡。”
聽仙將一說,本想有所動作的範武忍住不動,“哦?這傘子除了固定空間之外還能收人?厲害,我喜歡。”
仙將有點得意的說:“當然,這是我族的吞天傘,在傘類兵器裡面僅次於多聞天王的混元珍珠傘,我承認你實力很不錯,但是不可能逃過吞天傘所覆蓋的空間,只是有點好奇你用的究竟是什麼力量?不是魔,不是仙,那你是什麼?”
“魙。”
“魙?沒聽說過,是從鬼進化而成的嗎?”仙將一臉疑惑的看着範武。
“嗯,可以這麼說,上仙您的名號是什麼?”範武忽然很有禮貌的問了一個和話題完全不相關的問題。
範武忽然間這麼有禮貌,仙將也有點不習慣,但是他心中沒有這麼多條條道道,本能的張口答道:“本仙將是多聞天王轄下,巡天軍戶侯姜海是也。”
“哦,原來你叫姜海,那我就放心了。”範武一臉老懷安慰的表情衝仙將點點頭。
仙將想不明白這個已經被控制住的賤民爲什麼還有心情問這個問題,難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麼傻嗎?還是他想着套幾乎?
想起以前的年代,自己那時的年輕人,見了長輩和實力高強者誰不是戰戰兢兢的不敢有絲毫的越界,現在倒好,好像是反過來一樣,而且還故作輕鬆的點點頭,究竟誰控制了誰啊?
等等,點頭?仙將震驚的看着範武,“你能動?”
“呵呵,很意外嗎?”範武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看着仙將,還很臭屁的擡手打了個招呼。
仙將這次沒有發怒,反而是一臉意外和有點佩服的看着範武,“看來你這個魙的力量比魔和仙都不遑多讓,居然可以抵擋吞天傘的空間封鎖之力,更難得的是你的心智,如果不是敵對的話,我真想和你痛飲幾杯,交個朋友。”
“呵呵,不好意思啊姜海同志,我不喝酒的。”範武拽拽的回答了一句。
仙將雖然不懂‘同志’是什麼意思,但是也沒有介意範武直呼其名,笑笑說道:
“呵,給你三分顏色,就要開染坊了是吧,說你不錯不代表拿你沒辦法,雖然你能抵擋空間封鎖,看你能不能抵擋接下來的空間波動,乾坤晃動!”
說完一聲乾坤晃動,仙將將手中黑傘緩緩轉動起來,黑傘一開始轉動,範武就感覺有點天旋地轉,連忙扶住身邊的牆壁穩住身形。
他看到從仙將所處白雲外圍開始,空間猶如水面一樣波動開來,最先只是像在水中投入一粒小石子,產生一絲波紋而已。
隨着黑傘的轉動幅度和速度加大,空間像水面被投入一塊大石頭一樣,不再是波紋,而是波浪狀的起伏不定,一圈一圈的盪漾開來。
空間的波浪擴散過來之後,範武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大海里的一葉輕舟,被海浪帶着起起伏伏,身不由己。
身體不由自主的被帶着已經離開了鐘樓,漂到了街面的上空,手腳能動,但就像真的落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一樣,身體的走向完全不能自控,這時範武才知道自己小看仙人的手段了。
既然是第九層的守關者,而且還是一位仙人,怎麼也不大可能被自己隨意打敗,關鍵是這麼大個仙人不可能拿把普通雨傘出來搞笑的。
如果這把吞天傘只有一個封鎖空間的技能,也不大可能被仙將當作壓箱底手段,既然他是個將領要帶兵打仗的,那再怎麼也得是個攻守兼備的武器才行。
不過範武一邊懊惱自己的大意,一邊又心中竊喜,即將是自己的寶物,越強大越好啊,所以他雖然已經被空間波浪衝得到處浮沉,但還是抽空朝仙將咧嘴一笑。
“姜海同志,吞天傘還有沒有其它功能啊,一併耍出來給我看看唄。”
“呵,這時候你還有心情說話,證明還沒死心嘛,究竟你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對抗我這把吞天傘呢?給你個機會趕快使出來,否則等下就沒機會了。”已經完全困住了範武,仙將也心情不錯的調侃了範武一句。
“姜海你不要說大話了,這句話你剛纔也說過了,也沒見將我怎麼樣啊?”範武還是想繼續激一激仙將,讓他再多使兩招,反正立於不敗之地,和仙人過招這麼難得的機會要好好見識一下才行。
仙將並不知道範武的真實想法,但是看他隨浪浮沉的時候還這麼不慌不忙的聊天,覺得這人不是傻子就是有所依仗,很明顯範武絕對不是傻子,那他有什麼依仗呢?
仙將不清楚範武的後手,但是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既然範武想要再見識多幾招,估計需要時間準備什麼,自己不能隨了他的願。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還有什麼招數,那就讓你見識一下吞天傘的終極絕招,吞天!”
仙將說完‘吞天’二字,一手握緊傘柄,另一手握緊傘脖子把手處,將黑傘緩緩收起。
範武感覺身邊的空間像一個巨大的牢籠緩緩收緊,將自己包裹在裡面,越收越緊,並且將自己拉向吞天傘內。
“唉!幹嘛要逼我呢?”範武很臭屁的自言自語一句,從戒指裡拿出個東西對着仙將大喊一聲:“姜海!!!”
“啊?什麼……”
仙將姜海本能的應了一句,但是話都沒說完就整個人消失不見蹤影,只剩一把無主的紅柄黑麪吞天傘往地上落。